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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正传-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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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一线,孤立无援,甚至任务失败都不能让陆臻绝望,他总是有种超脱者的姿态,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潇洒。其实,一切曾经设想并研究过对策的坏境况都不能让陆臻绝望,真正的绝望是来自内部的,一个意外,似乎只是很小的一个点,轻轻一击,打在最脆弱的地方,于是广厦将倾。
    好像是忽然间,那强悍的、坚不可摧的信仰体系出现了一道裂缝,他所有的自信,一切力量的根源开始动摇。
    相信自己,永远地相信自己,可是当某一个瞬间,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并不是那么干净,那么正确,于是……何去何从?
    当你忽然发现,原来我们一直信任的东西,其实并不是那么纯白无瑕,它是灰的,深深浅浅的灰,而你的使命并不是那么的崇高,却又不得不为。
    那么,应该要如何?
    沉默了半晌,陆臻说道:“应该要恭喜你,你终于成功地打破了我,我的天真在那一枪之后变得粉碎,所以我当时特别恨你。就算我知道这一关不得不过,我还是生气,我宁愿换一个人来指给我看这一切,而不是由你握我的手来开这一枪。”
    “可是除了我,还有谁敢让你开这枪?”夏明朗道。
    “对,所以我现在觉得,幸好是你。”陆臻的耳尖上发红,眼神飘忽闪烁:“那一枪打碎了我很多东西,我曾经的信仰现在要重新建立,所以我很高兴是你握着我的手开了那一枪。虽然很痛,但是,幸好是你。虽然特荒唐,没什么可比性,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到一个别的词。”
    “什么啊?”夏明朗莫名其妙。
    陆臻的脸上红透,眼睛眨巴了半天,终于还是泄气:“算了,我说不出口。”
    “什么东西?”夏明朗怀疑地眯起眼睛。
    “总之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我决定保守这个秘密直到老死……”陆臻敏锐地发现夏明朗舒展手指仿佛有所行动,马上提了一个调说道:“那个,什么,等你七十岁生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七十?”夏明朗哭笑不得。
    陆臻郑重点头:“你不会觉得自己活不到七十吧?”
    夏明朗无奈地望了一会儿天,忽然把陆臻的脑袋抓过来狠狠地顺了一下毛,陆臻挣扎着乱叫,从夏明朗手里弹出来迅速地转换话题,大叫着问道:“那个,那个什么,你当年是怎么过的这关?”
    夏明朗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一下就顺过去了?”陆臻顿时沮丧。
    “也没有,卡是卡了一下的,当然没你这么严重。当时严队跟我说:‘你就把自己当武器。就这样,我们只是武器,国之利刃,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居然拐着弯想了那么多,跟你讲这已经是我这两天里想到最优化的一条通路,前面走死的胡同无数,乒乒乓乓净往南墙上撞,我那AMD大脑啊,这回彻底发热过量了。”陆臻感慨万千地。
    “能想通就好,就怕你死在南墙上。”夏明朗微笑。
    “不过,你刚刚有句话给了我灵感,让我发现那一大堆的理论真他妈啰嗦,其实还有一个最短的通路。”陆臻看着夏明朗的眼睛,微笑着,真切诚恳:“有一个事实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难过我纠结,但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你开枪我觉得那样的你真可怕,可是更多的感觉是可怜,我同情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这样,你只是不得不为。于是,我想想看如果我现在就这么走了,我就成什么人了?听说过印度贱民吗?”
    夏明朗十分接不上地点了点头,不明白两者到底有哪分钱的关系。
    “在印度的四大种姓之下,还有一群人叫贱民,不洁的人,因为他们的工作与污物相接触。这样的制度在战国时期的日本也有过,我当时看书的时候就觉得,这TM真是天大的伪高贵,那些所谓高贵的人,享受了贱民的服务,然后为了表明自己是多么的干净,于是把帮他们清理垃圾的人当成是下贱的,隔离开。所以,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我把这里当成是不洁的,可是又继续生活在这个国度里,享受你们的保护,然后还要离开以表明自己多纯洁,我怎么能干这么恶心的事?”
    虽然夏明朗仍旧听得晕乎乎没觉得这比刚才简洁了多少,但是他强忍着把陆臻那AMD大脑拆出来看看CPU频号的冲动,马上诚恳地点头赞同道:“对,太他妈有理了。”
    “所以,说到底,我还是对自己没自信,我怕犯错,我想做完人,其实,那根本不可能。到有危险就避开走,孔老夫子就是这么教的,可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谁立之?”陆臻超频超上了瘾,越说越玄。
    夏明朗汗了一头:“我立,我不是君子。”
    陆臻目光一错,粘在夏明朗脸上,眸光颤动,浓烈的情感不可言传。
    “不,你是!”他说,睫毛垂下去,掩去眼底心中澎湃的激情。
    夏明朗错愕,气氛忽然间,变得尴尬起来。
    陆臻尴尬地用热血给自己煮着耳朵,夏明朗瞧着那小圆耳朵越烧越是通红透明,异常困惑于刚刚出了什么事。
    子啊,你今天晚上实在出现了太多次了,所以作为一个文盲,请把我带走吧!夏明朗发出了一个文盲的悲叹。
    “嗯,不早了,回去吗?”夏明朗等了半天等不到陆臻开口,只能自己动手打破僵局。
    “嗯。”陆臻垂着头,兜着转往回走。
    夏明朗觉得挺好玩,伸手揉揉那只通红的小耳朵。
    “嗯,别碰我。”陆臻马上偏过头,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当心我再一次兽性大发。”
    “来啊!”夏明朗神气活现的:“小子,长本事了啊,给你三分颜色,染坊就开起来了嘛,怎么,这是要爬到我头顶上去啊。”
    “我不敢。”陆臻马上退缩。
    “还有你不敢的事?”夏明朗挑眉毛。
    “当然有,我又不是你,什么都不怕。”
    夏明朗听得一愣,忽然道:“我,当然会有我也害怕的事。”
    “什么?”陆臻好奇。
    “我跟你说过的,一开始你就问过我,我怕什么。”
    陆臻恍然大悟:“你说你害怕辜负队友。”
    “对,所以……”夏明朗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看来,已经发生过了。”
    “是啊!”夏明朗盘腿坐到路边的草丛里:“当年一个室友。”
    陆臻看着巡逻兵远远地走过来,跑过去出示了证件,并再三保证会在熄灯前回到宿舍里去,回去的时候看到夏明朗仰面躺着,眼睛睁得很大,残月在他瞳孔里留下一线光斑。
    “说说吧,怎么回事,如果你愿意的话。”陆臻在夏明朗旁边坐下。
    “其实,很简单的一个事,我跟他是一期进队的,一个屋,关系当然好。一开始我的事比较多,折腾个不停,最后才安定下来,可是没多久他就出了事故,演习的时候把颈椎给伤了,医生建议他转调。那时候我特别不想他走,四年同寝,我有两年多一直在外面受训,刚回来,就像他说的,咱俩还没好好在一起打过仗呢!他自己其实也不想走,27岁正值当打啊!练得最熟的时候谁舍得走。他问我拿主意,我说留下!怕什么啊!反正将来出去咱们两个一组,就算有什么万一,但凡有口气我也能把他背回来。我那时候刚从国外受训回来,整个体能和意识都在巅峰,特别厉害,谁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觉得你现在更厉害。”陆臻忍不住插嘴。
    “那要看怎么比了,比当队长,那是现在厉害,可是比单兵,已经不如当年了。可,就算是那样也没有用,陆臻,你要永远记住,在战场没有万无一失。”
    “不,不在了?”陆臻迟疑问道。
    “死了。”夏明朗的言词间有一种自虐式的豪迈:“他当时旧伤复发不能转头,视野被限制,我保护不了他,他就倒在我面前。他说他不想死,可我救不了他。在战场上我们不能期待着自己去保护任何人,知道什么叫万一吗?一万次生,一次死,那就是结局,死了就没了,什么都没了。”
    “所以你要求每一个跟着你上战场的人,都能保护自己。”
    “我不能让这种事再来一次,我受不了,明知道有隐患而不去清除。如果三天前不是这么低烈度的任务,你当时那种状态,能自保吗?你死了让我怎么办?我的失误,又一次。”
    陆臻低头看着他:“那不是你的错,是我太矫情,自作聪明,绕过了你对我的帮助。”
    “陆臻,”夏明朗悄悄握住陆臻的手指蹭在脸侧,“我不是你,明白吗?我不会因为自己没错就好过一点。死了,就没了,你不会再笑,对着我说话……而你本来可以不用死,是我把不合格的人,带进死地,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种事。”
    “我会努力的。”陆臻轻声道:“努力地活着。”
    努力地变强,不让你担心,努力地更强,我要保护你,至少,保你一万次生。
    夏明朗微笑,轮廓分明的唇线在星光下扬起一个角度,眼睛很亮,映着天上的每一颗星。
    或者对于战士来说,最大的深情就是活下去,活着,才会有未来,才能有欢笑。
    4。
    这一期选训的学员还剩下的已经不多了,看来看去不过那几份资料,背都能背出来。之前每一个离开的学员,陆臻都会亲自去送,连夜打印成册的训练成绩和教官点评捧上去,总是能毫无意外地看到那些铁打的汉子在一瞬间泪流满面。
    很少有人会求他说:再给我一个机会。
    但几乎所有人都在发誓:下一次,我会再来。
    军人的血性与豪情。
    可是,陆臻把最后剩下的四个人一字排开,生死之地,你们是否真的准备好了呢?
    我,又是否准备好了呢?
    几天之后,陆臻写出了一份秘密计划交给夏明朗,夏明朗看完之后神色极为复杂,定眉定眼地盯着陆臻的脸瞧了半天,感慨:“你小子也忒狠了点。”
    陆臻听得一愣:“这个……不合适?”
    “合适,太合适了。”夏明朗感慨万端:“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最后一关让他们怎么过,我还以为做人做到我这份上已经算可以了。没想到啊!陆少校果然是读书人,脑子里装着上下五千年,二十四史的谋略,想出来的招就是比咱们这种粗人精妙。”
    “你要是想埋汰我呢,就直说。”陆臻无奈。
    “我哪敢埋汰你呢?从现在起怎么都不敢了,”夏明朗的食指贴着陆臻的脸侧划下去,停到下颚处轻轻挑起来:“你说你怎么能学这么快呢?”
    陆臻笑了:“那也是你教得好。”
    “你小子心够狠的。”夏明朗神色微沉,有些凝重的样子。
    “我……”陆臻一时之间倒犹豫了:“我认为这是应该做的。”
    “我知道,只要是你觉得应该的事,你都狠得吓人。”
    陆臻咬了咬嘴唇:“不好吗?”
    夏明朗沉默了一会儿,笑道:“很好,我喜欢。”夏明朗收了手倒回他的圈椅里,挥手:“去吧,就照你的意思办!”
    陆臻站起来立正,把东西收好开门走了出去。
    夏明朗转头看那道背影,依旧清瘦而修长,干净如竹,可是有些东西变化了,某些内部的东西。是他用一些强力的方式侵染了他。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他已经无从分辨,或者唯一确定的仅仅是,不得不为。
    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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