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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坐这儿。”
两张并列的毡毯上,闻灵、半心、梵尼、孜摩、秋歌一张,布扎、魅尔、德蒙和我一张。
手抓羊肉,杂拼,特色果品,奶酒早已备下,系着草绳的餐刀摆放整齐,细节十分到位,处处彰显着主人的一片热情和呵护之情。
主座位置,一堆最大的篝火上,一只硕大的牦羊被烤得吱吱冒油,左右两边是两张七彩的毡毯,明显是族长、巫师、长老的席位。
一声鸣锣响过,六位盛装的人物缓步走向主位。
为首的是一个围着大红披肩,手握权杖,阔目卷发的老者,两侧是脸涂浓彩,头插绒羽的巫师、巫医和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伽,老者身后跟着一个蒙着面纱,额点蒂卡,身材高挑的女子,拖后的是一个**纹身,耳坠金圈,手持弯刀的彪形大汉。
那大汉比德蒙还高半个头,浑身肌肉棱角分明,充满着可怕的爆发力,一看就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士。
此时,现场一片喧闹,尖叫声、锣声、呐喊声,还有小孩的哭声,混杂在一起,把气氛推向了**。
篝火旁,老者以他那浑厚的嗓音喝道:“我宣布,林布族达赫部落的‘拜月大会’,开始。”
在更加喧嚣的气场中,那个彪形大汉一个跟头翻向篝火,弯刀闪过,早已烤熟的牦羊顿时身首异处,坠落火堆。
两个巫师、巫医适时上前,围着篝火声嘶力竭的又唱又跳,可惜,我一句都听不懂。
青岚大陆的奶酒,我着实喝不惯,与之相比,我更喜欢“鬼老”驼队中的青稞酒,那火辣辣的感觉,无比的浓烈,怎么喝都透着一股子真男人的味道。
瞅着布扎、魅尔、德蒙争抢羊肉的恶鬼吃相,我笑了,魅尔居然不顾自己的美女形象,也跟着大快朵颐,真是一个朴实的没心没肺的丫头,他与布扎的确十分的般配。
再看看秋歌,却左右逢源,哄得闻灵、半心和梵尼笑声不断,还对帅男孜摩是频送秋波,我看他有点把持不住了。
场地中间,达赫部落歌颂勇士无畏的“莎布鲁舞”,表达情人间互诉衷肠的“达芒舞”,欢迎和祝福远方来客的“塔帕舞”是逐一登场。
圆月,星空、篝火、围炉;欢声、笑语、歌嘹、妙舞。
这样的夜,酒不醉人人自醉,南克拉底山脉脚下,无垠海海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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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月夜妖女
“远方的客人,你们是不是也应该为‘月神’奉上一份祝福,为达赫部落送上一份欢乐哪?”
那老族长冲着面蒙丝纱的梵尼颔首笑道。
他不简单,是个睿智的长者,单凭风雨人生的阅历,他竟然看出了梵尼是这一帮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奇异组合的带头人。
“宁布族长客气,妃雅敢不从命!”
梵尼用手拍了拍秋歌的背,示意该她出场了。
这种场面,秋歌见识的多了,她袅娜的走到了场地中央,面纱下的檀口一开,声音妩媚的说道:“孜摩哥哥,秋歌想讨教高明,嘻嘻!”
早就商量好的事,孜摩倒也爽快,一撩衣摆,上场而去。
他这一登场不要紧,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美男子的杀伤力绝对非比寻常。
看到孜摩,依偎在宁布族长身边的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妙目一亮,她忽然感到这夜晚如骄阳当空一般明亮。
“大…大哥,你…你看他俩谁能…能赢?”
布扎叼着一根羊排,满嘴油腻的问我。
这吃相,我嫌恶的挪了挪**,根本不搭理他。
“我…我力挺孜摩…孜摩师兄,呃!”
德蒙更狠,打着饱嗝,酒气熏天的还没忘了插话。
其实秋歌的修为与魅尔大致相当,她远不是孜摩的对手,但为了不惊世骇俗,梵尼要求二人出招不出力,若论起花哨和心机来说,孜摩还真未必能行。
果不其然,两人普一交手,孜摩就陷入苦战,鬼马精灵的秋歌花样百出,实用的不实用的,往上搬就是了。
一时间,场地中身影腾挪,彩绸满天,邀战之声不绝于耳,看得闻灵、半心、梵尼是窃笑不已。
“哧!花拳绣腿,这要是狂汉,一拳足矣!”
宁布族长下首坐着的那个斩牦羊祭神的彪形大汉,仰口就是一碗奶酒倒入喉咙,他看了一眼身材高挑的女子,满脸蔑视的说道。然而那个女子却不理他,仍然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场中上下翻飞的孜摩。
久战不下的秋歌实在有些不耐,这种不能尽兴的比拼,对一个修者来说的确难忍。
面对孜摩来袭的一拳,秋歌腾身而退,三把精致的小弯刀瞬间出手,水蓝色的光芒乍起,她动真格的了。
秋歌的行为是十分危险的,本来是表演性质,她突然改变游戏规则,孜摩可能会因此受伤。
随着梵尼的一声惊呼出口,孜摩临危不乱,身影一抹,后发先至,倏忽出现在秋歌的身旁,二人错开了身体,孜摩稳稳的落地,满脸微笑,两指捏着秋歌的面纱,正迎风微扬,他以一个修者的方式赢得了比试,也赢得了满堂喝彩。
蒙昧无知的牧民当然不明所以,只要热闹,只要好看,他们一定呐喊、敲锣、喝彩。
可有看明白的,坐在上首大篝火堆另一侧的达赫部落的长老、巫师和巫医同时色变。还有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眼中也是惊喜交加,她吃惊于摘去面纱的秋歌的美丽,她欢喜于英俊潇洒的孜摩是个修者。
“好、好、好,我宁布代表达赫部落多谢客人们的精彩表演。下面,将是我的女儿,达赫部落的‘珍珠’,达娃献拜月舞。”
老者的话音未落,现场立时一片安静,就连小孩的哭声也停止了,仿佛即将到来的是一个无比神圣的时刻。
吉琴、手鼓、根卡、竹笛齐鸣,几位青岚大陆流浪艺人“达曼依”奏响了一段古朴、浑厚、铿锵的音乐,那乐声瞬间就把人带入了一个奇幻的梦境。
风停了,星空、圆月、远山、平原都在倾听……。
一个宛如妖灵的女子在高扬的音乐中出现在场地中央,她随音起舞,邀月同飞。
她浑身挂满了金饰,在银色的月光中,闪烁着诡异的辉芒,她的肢体仿佛精灵般的灵动,她的舞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她是一个用灵魂跳舞的舞者。
可我却知道,她不是人类,她是一个月夜下翩翩起舞的妖女。
“大哥,这…这太夸张了吧!她的舞怎么如此诱人?”
布扎那儿看直钩了,神者尚且不能免俗,何况那些牧民!
我也很欣赏她的舞蹈,妖不妖的姑且不说,这舞蹈就说明了一切,她应该与青妖、麒麟一样,是一个无比热爱生命,无比热爱自然的生灵。
乐声一变,空灵、欢快的曲子奏响,那女子的舞风也变得异常的泼辣大胆,她扯去了遮腹的兜囊,露出纤细的腰肌,引起了一片惊天的尖叫。
她在移动脚步,向我们这边跳来。
那个彪形大汉在一碗接一碗的喝酒,他盯着那女子的目光,似乎在喷火。
呵呵,她在邀请孜摩共舞,有点意思。
孜摩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他本能的望向了梵尼和秋歌,他不知道这份殊荣是该应承,还是不该应承。
梵妃雅没有任何表示,可秋歌却撅起了小嘴,她明显不愿意孜摩上场。
见梵尼不表态,孜摩有些尴尬的谢绝了那女子的邀请。
“珍珠”达娃一跃返回了场地中央,在亢奋的乐声中,她扯下了面纱,她在纵情舞蹈。
一张绝世的娇颜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她的美,芳菲妖艳,天壤无俪。
她的美,耀如春华,闭月羞花。
她是一个妖,她的美不属于人间,她的美来自异界,她的气场是颠倒众生,迷惑众生的,已经抵达妖媚的极限。
女人们在自惭形秽,男人们在垂涎三尺。
孜摩后悔了,这个叫达娃的妙龄女子绝不逊于梵尼,堪称人间绝色。
我也一眼不眨的盯着她,只不过目光清澈如水。
闻灵和半心当然也看出了达娃的问题,但他俩是誉满青岚的大神者,见怪不怪的事儿多了去了。
梵尼在观察我,呵呵,她也许会把我想成是一个“猪哥”。
达娃又过来了,她第二次向孜摩发出了邀请。
这一次孜摩没有拒绝,因为他得到了梵尼的首肯,达娃牵着孜摩的手,在一片震天的呐喊和尖叫声中,开始了又一轮的炫舞。
没有人注意到,魅尔悄悄的退场了。
一处偏僻的毡帐内,魅尔鬼鬼祟祟的探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号的骷髅头,它晶莹透明,流光溢彩。
一串古怪的咒语出口,它在颤动,一股能量溢出,瞬间就跨越了虚空的壁垒,消失于无极。
一个虚幻的声音飘渺的传来。
“师妹,情…情况怎样?”
“大师兄,你败露了,他们已经知道是你在捣鬼,你快跑吧!”
“接着说。”
“梵尼已经救出了二王子桑拓,不过他疯了,北星也荡平了‘重生’组织,我们现在在无垠海海岸边,不日将返回基兰城,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好不好,是不是一切平安?”
“我很好,他们还不知道黑巫族。”
“魅儿,你没事就好,以后再找个机会,事无巨细的把你们神山之行告诉我,你放心,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北星,嘿嘿,他有命回到基兰,就怕他没命走出基兰。”
“大师兄,北星功高绝顶,绝不比‘巫神’差,你可不能招惹他,不然危矣!”
“魅儿,这个你不用管,他毁了黑巫族的大事,我岂能善罢甘休。”
“大师兄,那我接下来怎么做?”
“拖住他们,我需要时间,记住……。”
“大师兄,大师兄……。”
光芒明灭间,声音杳渺而逝。
迷惑众生的炫舞还在继续,孜摩在场地中间,达娃围着他跳舞,搭肩、入怀、香吻,越来越露骨,越来越直白,然而这一切不仅不突兀,反倒流畅自然,她的舞表达着一种情感,一种思念,一种酸楚,一种甜蜜……。
宛如一对苦恋多年的情人,分别后重聚,在互诉着真情真义,在互诉着生死相守,在互诉着生世不移。
孜摩深深的陶醉了,不怪他陶醉,实在是达娃的舞蹈已经超凡入圣,不在人间哪!
一曲终了,月夜下的平原,欢声雷动,孜摩意犹未尽的回到了座位,满脸的傲然的神采。
嘭的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插在了梵尼所在的那张毡毯上,摇晃不止。
几人都是神修者,对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根本视而不见,孜摩更端起弯刀旁的酒碗,说笑间一饮而尽。
“外来人,我,达赫部落第一勇士狂汉,向你挑战。”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那个彪形大汉的怒吼声和脚步声。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阻止,宁布族长和他的女儿达娃静静的看着,那边的长老、巫师、巫医尽管面色凝重,却也没有言语。
“你怕了,不敢面对狂汉是不是?”
很明显,这个达赫第一勇士吃醋了,他见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外人共舞,与外人搭讪,与外人亲吻。况且在达赫部落,女人当着男人面扯下面纱,还有另一层意思,那表示着女人遇到真爱的开始。
孜摩的眉头一挑,眼中精光四射,他有些怒了,众多美女面前,他丢不起这个人,可又不能接受一个凡人的挑战,否则神修者的威仪会荡然无存。
怎么办?他迟疑的看着梵尼。
“宁布族长,我们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们也非常尊重你们部落的第一勇士,但我的朋友不会应战,请约束你的部属,不要令彼此难做。”
梵尼的话不亢不卑,言语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
“哈哈哈哈,远方的客人,我们没有恶意,那位叫孜摩的勇士想摘走达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