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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就说你男生爱女生!男生爱女生,羞羞脸,男生爱女生啊啊啊……”背心男孩伴随着重复了好几遍的句子,右手食指不停地刮着脸颊,边说边吐舌做鬼脸,边说边往后退。
一群小屁孩发现万岁神色不对,连忙四处逃蹿,眨眼间不阔的街道上便剩下俩个大人。
万岁闭上眼,只觉两耳“嗡嗡嗡”的作响。他知道自己气得很无聊,根本不该跟这屁孩一般见识,可是在她面前被拆穿心事,他面子挂不住。
淡容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左右看着,想笑,又怕他恼羞成怒。他一个大人,竟然跟小孩子怄气,真是孩子脾性。抬头见他仍是脸无表情,她正了正脸色,忍不住出言相劝:“其实……那些小孩胡说八道的。”说完又觉得不妥,他确实是喜欢她的呀,她能感受到。
万岁斜斜瞪了她一眼,不说话径自拐进另一条狭窄的小巷,打算抄近路回家去。
淡容望着不见了人影的街角,敛起了眉头。这家伙真的太喜怒无常了,随便被说几句便炸毛,竟然把她给丢下。她也倔起来,愣是站着不动,就让他独自走吧。
已经走远的万岁,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来,只好截返。拐回刚才的小巷,那小丫头竟然还在原地,他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不走?”
看他的脸臭得可以,淡容的好心情也消失殆尽,说话的语气也较之前冷淡。“我在这里看风景。”
“这里有什么风景好看?快回去。”他不耐烦的催促。
“你可以先走。”淡容索性背过身,看也不看他。隐约知道,自己这行为可以称为撒娇,生气,就如情侣间偶尔的吵闹,但是,他们却不是情侣。
终于看出异常的万岁走近她,弯下腰与她干对眼。“耍什么孩子脾气?”腮帮鼓得像青蛙,刚才还好好的,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怎么现在突然就翻面不认人?
他捏了捏她的脸,她皱皱鼻避开那只大手。她不是小狗,不可能他喜欢就来摸摸脸,不喜欢就独自走开。从知道对他的心意开始,她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那个淡定的她了。难道喜欢一个人,就该是这般苦甜参半,情绪变幻无常?
“别闹了,我们回去吧。”万岁的语气有所缓和,拍拍她的头,牵起那只握成拳头的小手,一指一指的扳开,微施力,强拉着她往老宅方向走去。
淡容低头看着在他掌心里的手,一颗心如吊在半空,老不踏实。手牵过了,抱也抱过了,对方却什么承诺都没说,只做着些暧昧不明的行为,这样令人有够忐忑。她没谈过恋爱,但也明白其中规则,不确定关系可以这样又搂又抱的吗?不就一句喜欢?有多难?难道喜欢上她,是这般难于启齿、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或是他只想玩玩而已?
想着想着,她默默地用力一扯,把手抽回。
手上突然放空,万岁一愣,偏过头只看到她的发顶。“你到底怎么了?”话语间已经听出了厌烦。
淡容依然沉默,就只一味的垂着头,咬紧了嘴唇。知道自己这样只会惹他生气,但她从来都不是个委曲求全的人。某方面,她是骄傲的,因为她的人生里,除了骄傲二字,已无其它。眼角微微泛热,她狂眨眼,不想在此时示弱。
万岁不擅长说甜言密语,以前交往过的女朋友,无一不是对他言听计从。在他最繁忙的读医生涯里,都是他说见面就见面,凡事说了算。以至后来那两个曾经略有怨言,他也只怪对方不够谅解,觉得女人太麻烦,于是便把她们甩了。所以当淡容倔强的不说话,一股反抗情绪从心底滋生出来,他没检讨到底是谁先惹起事端,只道女孩子这般无理取闹很不可爱。而且潜意识里,二人什么关系也不是,他更没必要哄她高兴。
“你喜欢站着就继续站着吧。”万岁冷冷的丢下这话,快步向前。
淡容咬咬唇,真不想再这样下去,喜欢不喜欢,也该有个了断。她嚷着嗓门大声喊:“万医生!”
长长的小巷里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两边的楼房内隐约传出喧闹的噪音,几乎要把她的说话掩盖。但万岁听到了,他停住,头微往后转,等了片刻,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一字一句飘进耳内。
“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想万岁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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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喜欢我?”
怕他听不清楚,她又重复说了一遍,只是末三个字,气势明显弱了很多。胸口好堵,沉闷得发慌。等待的心情既紧张又难受,握紧的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但她丝毫未觉,也不见痛。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只要简单的回答是或否,有必要考虑这么久吗?
小时候父母离婚那天,她也这样等着宣布要跟谁,可是俩人你推我让,没人肯为她的去留埋单。后来僵持了许久,最终是她自己决定要跟奶奶住。那年她才十二岁,已经偿尽的人情冷暖。
万岁是被她的直白吓得呆住,身子瞬间僵直。
喜欢她?他也迷惘。看到她笑,他会莫名其妙的觉得开心;利用各种借口为她准备食物,当她饱腹后一副满足的样子,即使其实他并不爱做菜,也会不厌其烦的每顿重复又重复着那些繁琐的事务。怕她冷,又忧她会饿着,担心她熬夜,害怕她生病。这算不算喜欢?种种迹象显然易见,这当然叫喜欢,甚至比喜欢来得更要深沉。即使他不愿承认,也曾努力的抗拒,可是当爱情来到时,挡也挡不住。
但这一切能持续多久?情会由浓转淡,以往的甜蜜成过眼云烟之时,所有深爱会变成责备。他怕自己会变,会对她厌烦,同时又怕自己付出太多,变成爱的奴隶。
“万岁,你懂什么叫爱情吗?你以为爱情就是填肚子的面包?饿时啃两口,不饿就摆一旁?面包不妥善存放,也会有发臭的一天。”
“你说我缠着你,那是因为你从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了解过我的需要。一周一次的会面,能维系俩个人之间的感情吗?你能做到,那是因为你爱不够!”
“我咀咒你以后会遇上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然后被她彻底漠、忽略,好让你尝尝寂寞的滋味!”
“你对爱情这般冷漠,终有一天会吃到苦果的!”
如果相爱到最后,还会变成这样的咀咒,那当初信誓旦旦许下的承诺又算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所以从不在意。但随着对这个不起眼的女生付出的越多,他就越有危险意识。迟迟的不表态,就怕自己有天泥足深陷。本打算光棍一辈子,可是情况却越来越糟糕。
他犹豫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同时又极厌恶女人的主动。为何要迫他摊牌?为何不能缓一缓,让他先储够信心,把所有隐忧理清掉?
眼前的人始终没有回应,淡容的的信心已慢慢崩溃。怕他拒绝,也怕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冲动,卯足劲冲上去,不顾矜持地把他抱住。
“万医生,我喜欢你。”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好不容易动心,她不想再伪装下去。
如果说刚才的问话让他震惊,那她这时的表白,却把他完完全全的炸飞。贴在身后的躯体是这般柔软,箍在腰间的双臂强而有力,十指如锁般紧紧扣住,凸起的骨节间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不能说反感,但他确实不喜欢这样。“你先放手!”他压下声线,企图令说话听来不会太强硬。彼此应该要先冷静下来谈谈,爱容易相守难,他不要一时的冲动。
然而他这话引起了淡容少有的执拗,她摇着头,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背脊上,两手握得更严实。他明明喜欢她的,不是吗?不然为何对她这般呵护?
这举动无意是火上加油,万岁来气了,他脸色一沉,即使是喜欢,也要由他主动说出来,实在讨厌被强迫就犯。用力把纤纤十指挖开,他的声音如利箭般直发出来:“别迫我说伤害你的话!”
感受到他的毫不留情,淡容的心顿觉阵阵哇凉,明明头顶上是暖暖的冬阳,却冒了一身冷汗。双手自动自觉地松开,后退了几步,抬头,已然转过身来的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对着陌生人般冷漠。她这才知道,原来被这般无情的注视,心脏是会疼的。
“我以为……我以为……原来……我自作多情了。”一句话始终无法说完整,她以为他喜欢她的,是她太敏感,错把人家对她的好当成恋爱降临,原来,只是误会一场。糗大了,她想笑,却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你……”惊觉自己的语气太重,万岁想说句话安慰,无奈她越退越后,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说着:“对不起……我……误会了。”
小小的身躯一直缩到巷口,万岁暗呼不妙,离远叫道:“淡容!”
那抹红早已拔腿逃离,跳出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慌忙追出去,街角尽头早已没了她的芳踪。对着空气挥拳,抹了把额,万岁根本还没从刚才的混乱中清醒过来。只知道思潮起伏间,他错过了什么,将来必定会后悔。
淡容其实并没跑多远,她只是闪身进了另一条横巷,只要他再稍追前小段路,肯定会发现她的存在,可惜他没有。浑浑噩噩地走出旧城区,对于几分钟前的所发生的事情,仿佛做了一场梦。
表白,被拒绝,哈,大年初一这样真够虐。人果然是会朝着能给你光和热的方向前进,已经心静如水的她,也会为情爱狂上一回。只是,这些光和热原来并不属于她,是她太渴求了,才读错了他发出来的信号。看她之前还沾沾自喜,真的很傻很天真。
淡容摸摸胸口,多想忽略那个位置隐隐涌现的疼痛。你早就习惯了孤独,不应该去奢求的。她苦笑,绿灯了,继续往前行,没为意行人道与马路之间的高低距离,脚下突然踏空,差点跌倒。慌乱中有人施予援手稳住她,淡容抬头,一个陌生男人对她露出真诚的微笑,然后松开手。
这世上好人真不少,淡容说了声谢谢,然后火速穿过斑马线,跑到马路对面去。
春节了,街上的商铺都关了门,白天的街道也显得冷清。淡容习惯性的摸向毛衣裙的斜口袋,想把手机拿出来看时间,意外发现里边空空如也。
她一惊,把全身都摸遍了,悲摧的发现连今天收的几封红包也不翼而飞。被偷了!这是第一反应。是刚才扶她的男人!淡容迅速回头朝马路对面望去,哪里还有那小偷的身影。
她懊恼地跺跺脚,上天总喜欢开这样的玩笑。每每在你感受到和谐社会春天般的温暖后,却要饱尝地狱般的黑暗。不想再去万家拿回那个包包,身上没电话没钱,唯一可依靠的就是自己那双腿。走路当然可以回家,但经过表白未遂的事件后,她觉得那里也不是她的家了。他不尴尬,她也觉丢脸。
淡容,这辈子丢脸的事只做一次就够了,真的!
她暗暗下了决定,同在不远处的万岁莫名的打了个颤。寻遍了各条小巷皆找不着她,回到老宅,她的包包安静地躺在沙发一角,才忆起她身上根本没钱。心急的给她打电话,听到的是已关机的冷硬女声。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小容呢?”见孙子黑着脸站在客厅门口,车淑梅不禁好奇张望。
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春晚重播节目的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