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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菜途中,听得菜贩八卦了无数户。
将菜放好,送人到门口,沿路仍然听得八卦无数。
回来将剩下的卫生随便弄几下,吃饭了。
丢了扫帚簸箕,冲去饭堂。
巡逻回来的捕快还有衙役们已经齐聚饭堂,手持大碗,吃得津津有味了。
再次回应无数招呼无数搭讪,绕去厨娘那里拿饭。
大妈已经将特制的爱心餐准备好——大多是肉比其他人大块,蔬菜比其他人眼色鲜艳,饭比其他人的多且软乎……
端着饭,往回走。
响应大家召唤,随便找了一桌坐下吃饭。
再次听到这些表面上看起来威风无比的捕快们犹如长舌妇一般八卦……
偶尔,“八卦王”——也就是师爷先生也会被莫树放回来吃饭。
于是饭堂的八卦风潮愈发猛烈……
其实,师爷先生长得也是身材健壮,仪表堂堂,面目英俊,英武非凡。
但是,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威猛阳刚的男人,平素最爱的事情就是八卦!
一旦他说起这个县城的八卦来,就变得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了……
吃完早餐,南哥儿就外出闲逛一圈,权当消食。
偶尔也能看到巡游的县令大人——一般看到南哥儿笼着袖子在街上闲逛,莫树先生总是会满眼放光地走过来。
……于是,南哥儿会很自觉地将自己打算用做零嘴的各种甜食上贡……
吃完了南哥儿的点心,莫树先生照旧丢下一句无用的感激,继续忙他的去了……
于是,干巴巴的南哥儿连零嘴都没有了,也只得回去……
路上遇到无数蹲街边还未到入学年龄的小孩,有的问南哥儿讨要吃的,有的请南哥儿入伙一起过家家,有的……
将手里的糖豆子,以一脸同情怜悯的神色递给他……
南哥儿真可怜,方才问他有没有吃的,连糖豆都没有……
衙门的人真穷真可怜……
南哥儿手里拿着乱七八糟的玩具,各种小零嘴,一脸黑线地跟小鬼们打过招呼,后面还跟着一串儿想跟他玩的小不点。
小鬼们一边跟着,告诉他谁谁今天又打破什么东西谁又被打了屁股谁又尿床了……
回到衙门,依次将手里东西塞给账务,告诉他这些东西的原主人是谁,请他晚上“下班”时,将这些东西都还回去。
然后回院子时,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厨娘大妈在回去前已经将他“打扫”过的地方又重新打扫了一遍。
没办法,做家务什么的,他真的完全不擅长。
就算他都在这里工作半年了,工龄也对其没有丝毫帮助。
于是出门。
门口候了一堆孩子,有的骑在门口的石狮子上,有的去掏狮子口中的石球,有的蹲在衙门台阶下跟另几个一起看着忙忙碌碌的蚂蚁不晓得在讲什么,还有几个呼啸着吵闹着从跟前追逐而过,还有的腿上夹根儿竹子,骑着那根竹子,从这头蹦跶到那头。
还有的……
缠着满头黑线的衙役不停问些莫名其妙又幼稚的问题。
见南哥儿出来,衙役松了口气,小孩子们一拥而上,围着他:
“南哥儿,今天讲什么传奇?”
“南哥儿,阿毛哥今天来不了了,我在私塾那里看到先生在罚他抄书呢。”
“南哥儿,告诉你啊,小丫昨天上茅房起来脚麻掉下去了,哈哈,好臭好臭啊!”
“哇哇哇哇,小丫是臭丫头啊哈哈哈。”
“打你,打你,来福你昨天被狗蛋家的鹅追着跑了半条街么,敢欺负我们小丫。”
“呜,来福是坏蛋,我要告诉你娘……”
“南哥儿,这个烙饼给你,我娘说你太瘦了。”
“南哥儿,我这个蟋蟀很厉害,小头的那只都没有我这只厉害。”
“胡说,我这只黑头将军最厉害!”
“明明黑头将军都被我的金肚将军咬成瘸腿将军了,哈哈……”
“你,看打!”
“敢打我!”
不到一刻钟,眼前就出现了三四堆莫名其妙打起来的小团体……
南哥儿抽抽嘴角,“别吵了,再吵我今天就不说故事了。”可惜他那实在不够大的嗓门在这闹哄哄的孩子间实在是没有任何影响。
“南哥儿叫你们别吵了。再吵就不说传奇了。”自然有狗腿的小跟班当扩音器。
“嘘嘘,别吵了,别吵了。”
“改天收拾你。”
“你等着。”
闹了一会儿,打架斗殴吵架的小不点们才终于偃旗息鼓。
“现在去树下玩,不准打架,等私塾的人回来了我们就讲。”南哥儿一挥手,指指大树。
自从某个下午从外面买了食材的提得手腕都快断掉还得回答这些家伙各种诡异问题的南哥儿被家伙烦得不行,许诺给他们讲一个故事,他们就得去别处玩别老蹲在县衙门口挡住自己走路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每天南哥儿外出消食转悠回来,身后就会跟着一串尾巴。
这么偌大的县城,居然没有一个说书先生,人们去茶楼也就只靠八卦消磨时间,眼下南哥儿这穿越前深受各种八点档,各种传奇故事各种网络文学熏陶的大学青年简直就是上天为了满足广田县人们对精神文明建设需要才会漂流到这里来的!
初时他没考虑到其中的利弊,先给衙门口玩耍的小鬼们说了一次,不料下午下课时,那些学龄孩童又蹲守衙门口,要求他再讲一次,不然不肯回家吃饭,还说如果南哥儿不给他们讲过就是偏心之类的……
所以学聪明的南哥儿现在一般会选择私塾散课了就讲一个故事,这样一来每天就只用讲一次了。
未时,孩子们散学归来,衙门口的人渐渐多起来。
门口先来的那批孩童不断叫着散课回来的亲人兄长:“哥,来这里,这里听得可清楚了。”
“阿娘,快来,南哥儿要讲传奇了,我的鸡蛋煎饼带来了么。”
还有预先蹲守好想讨好心上人的小年轻。
“小翠,来我这里,这里最好了,又能看得清楚,我还给你带了桂花糕。”
“阿珠,快来,这里好吧!我早早过来占位置了。”
还有在家闲着没事做的老人家。
“柱子啊,快来这里,肚子饿了吧,奶奶给你烙了饼子,我们边吃边听。”
“来根啊,来歇会,听几句再去下田。”
……
无论看多少次,我都没办法适应这样的场景。
南哥儿坐在衙门口,看着忙乱热闹的大树下。
这像是马戏团开场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三天,只有小孩子在这边听,第四天,有路人会蹲着听完故事,第五天大人们又多了点……
最后,依次增加,每次南哥儿“出场”之前,这样忙乱的一幕就变成日常一幕了。
“又甜又抵饿的甜糍粑咯~”
“解渴的茶,喝一口安心听南哥儿讲传奇咯~”
“香喷喷的芝麻糕喂~”
“炒货炒豆子花生瓜子儿咯~”
“甜蜜蜜的蜜饯,甜进心里头哟~”
各种小贩也过来了……
南哥儿很无语……
如果按照现在这个身体的年龄,自己马上就要满二十,过去的十六年,他完全没有穿越人士的自觉,因为在那个人吃人的宫殿,任何玩闹的心思都可能导致自己粉身碎骨,只用了一周,看着服侍自己的侍女在一句话之间全部被砍杀,他就明白了自己到底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
原来那个世界的知识对他没有丝毫用处。
但是,现在在广田这个地方,他得摆茶摊赚钱填饱肚子,做家务洗衣服打扫卫生,还得……
说书!
……
我终于享受到了一个穿越人应有的福利?
众人“景仰”等着我上台……
喂,我是猴子么!
6、第 6 章
6、第 6 章 。。。
对于自己居然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在广田生活了下来,南哥儿表示自己也觉得有点微妙的奇怪。
一开始是怎么想的?
受伤了,就想将伤养好。
养好了伤,就想着要吃饱饭。
吃饱饭了,就想要改善一下伙食。
伙食赶上大众水平了,才开始有功夫瞎想。
所以,他现在正为此觉得奇怪。
……人类真是奇怪,身体受伤会愈合,就连灵魂上的伤口,似乎也会随着身体的创口愈合而变得浅薄起来。
他一直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哪怕在那个漆黑又沉重的王宫,哪怕他为了生存使用数不胜数的肮脏手段,从本性来说,他依然是那个因为一场火灾闯入异界的大二学生。
这个是一开始就已经决定的。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幼童,现在的个性也只是那个大二学生的延续,而不是像其他正常人类那样以一张白纸的姿态开始人生。
然后,他是以一个大二的学生的阅历,思维方式,成长成了现在的南哥儿。
虽然身体看起来很年轻,但实际上,已经活了太久。
那三年的囚禁过后,他已经不会像年青人一样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也失去了对未来的向往,或者,他本来就早就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年青的壳子中,是一颗苍老的麻木的心。
但,很奇妙,随着县衙内的东西慢慢增多,鸡仔变成母鸡,然后又下蛋,孵出小鸡,养着的黄团子小鸭也会扑扇着翅膀追逐着满溪扑腾发出嘎嘎的声音。
衙门仓库里面的食物有些是自己储备的,有些是邻人县民送的堆放了整整一间屋。
出门时,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不时会被人强行带回去吃饭。
跟师爷衙役们一起吃饭时,总是会将自己不爱吃的食物丢进他们碗里。
说完书之后,小孩子们会递上水果零食讨好,大人也会给一点食物。
平时没事时,城里的女人们会过来主动帮忙缝补衣服洗晒衣服。
尽是一些无聊又没有丝毫逻辑,乏味又单调混乱的日常。
却是自己从未经历过的。
也许,以前,在自己还是个单纯的学生时,也曾每天经过着这些日常,但是此刻想起了,却发现曾经的自己已经离开这些物事太遥远。
现在,居然又这样自然而然重新陷入这样的生活中。
单纯又复杂,忙碌又安宁。
一时间,他都没办法想起到底是怎么被这样的日常所侵袭。
只是觉得等察觉时就已经这样了,回想这半年的时光,却完全没有什么迹象,没有可供察觉的衔接迹象。
他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沦为阶下囚,遭受那么几年的虐打。
明明我……
但随着这忙碌的半年过去,他发现,心中那个强烈的渴望淡薄了很多。
所以说,身体创伤的愈合也是会将心灵一起医治么?
人类,真是一种薄情的生物。
悲伤的事情,会随着时间流逝,将伤口磨平,快乐的事情,也会随着时间流逝,将美好遗忘。
赤/条/条地来到人间,然后死时,什么也没办法带走。
从开始的一无所有变成最后的一无所有。
一出生就已经宣告了死亡姿态,每多过一天,就靠向死亡多一天。
所以说,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却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值得继续的意义,仍然还是本能地活了下来。
真是没心没肺啊。
“南哥儿,发什么呆呢,快来吃肉了!”从衙门外厅传来大家的嚷嚷。
今天是冬至,在这里,冬至这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