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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怕他下不了台,忙劝太夫人:“是我怀相不好!侯爷也没有想到又反复起来 。”
太夫人见她这样顾着徐令宜,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怕她再有什么不适,商量着让田妈妈和万妈妈来服侍她。
十一娘自然是满口答应,让琥珀从库里拿了四匹遍地金的妆花、四匹姑绒、四匹淑江的白绫,一对赤金佛手簪子、一对一点滴的赤金手镯,四枚赤金戒指,分赏给了田、万两位妈妈。两位妈妈谢了又谢,从此在十一娘屋里当起差来,尽心地调理十一娘的身体。
十一娘的情况却不见好转,到了三月十五那天竟然躺下了。田妈妈和万妈妈都觉得事情有些异样,细细地问十一娘,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十一娘苦笑:“就是觉得有怪味,闻着就心里不舒服。”两位妈妈和琥珀等人把屋里屋外的东西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正奇怪着,十一娘又开始吐起来。
田妈妈若有所思,站在十一娘的身边,闻到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她心中一动。
告了声罪,把十一娘用的东西都翻了一遍,却没有闻到与刚才闻到的香味。
田妈妈心里打着鼓,又闻到了那股若隐若现的香味。没有两息的功夫,十一娘伏在炕边吐了起来。田妈妈不敢做声,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脸色变得很难看,低声嘱咐田妈妈:“你多在十一娘身边待会,看看那香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田妈妈应声而去。
有祠堂那边的婆子过来请太夫人示下:“慈源寺派了师傅来,说明天寅时就过来!”
太夫人想了想,对玉版道:“你去跟那婆子说,让慈源寺派来的师傅过来见我!”玉版应声,对立在院子中间的婆子说了,那婆子飞快地领了慈源寺的师傅过来。“跟济宁说一声,我那过世四儿媳的道场就设在慈源寺好了。做二七一十四天的道场。金银纸锭、纸钱各一千,三牲祭品.撰廷五桌。”
那知客师傅喜出意外,连声应了。
太夫人就去了十一娘处。
几个小丫鬟正屋前屋后的草丛里找着什么。
“这是在干什么呢?”太夫人进了屋,让躺在炕上的十一不要起身,在炕前的锦杌上坐了,问田妈妈。“夫人说,好像是什么花的香味。”田妈妈笑道,“往年也曾闻见过,只是今年就闻不得这味道了。所以我让小丫鬟们在屋前屋后找一找。”
太夫人点了点头,吩咐杜妈妈把带过来的血燕给田妈妈:“这样下去不行,炖给她吃。”
田妈妈忙接过下去了厨房。
十一娘很过意不去。
太夫人反而安慰她:“你也不愿意这样。”又叮嘱宋妈妈好好照顾十一娘,这才回了屋。
徐嗣谆得了赵先生的指点,在家里反反复复地练习怎样主持祭日的礼仪。下了学演习给十一娘看。
十一娘欣慰地点头:“我们谆哥长大了。”
徐嗣谆握着面白如纸的十一娘,眸子里盛满了担忧:“母亲,您要快点好起来才是。”
十一娘想到元娘重病的时候,徐嗣谆也曾这样在旁边握了元娘的手,眼泪都要落下来。她笑着反握了徐嗣谆的手:“有谆哥帮母亲,母亲不用操心,自然就会很快地好起来。”
徐嗣谆用力地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到了那天,一大早就换了素衣去给十一娘问安。
杜妈妈看了讶然:“四少爷今天要去庙里吗?”
“不是。”徐嗣谆道,“母亲说,她病了,让我代她主持娘的祭日。”
杜妈妈不由暗暗喊糟。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让人服侍徐嗣谆用早膳,去禀了太夫人。
太夫人闻言也苦笑:“年纪大了,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了。”然后道,“你把他叫进来,我来跟他说。老四和十一娘那边只怕还不知道,你也去说一声。”
杜妈妈应声去了十一娘那里。
徐令宜听了脸色微沉,十一娘想了想,和他商量:“要不,侯爷陪着谆哥去趟庙里吧?”
也只能这样了!
徐令宜吩咐白总管准备车马。
杜妈妈回去禀了太夫人。
陶妈妈在祠堂外面左等不到徐嗣谆,右等不到徐嗣谆,做水陆道场的师傅们更是影也没一个。她差了身边的小丫鬟去找徐嗣谆。
“陶妈妈。”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去世四夫人生日的水陆道场改在了慈源寺,侯爷领着四少爷去了慈源寺。”
“怎么会这样?”陶妈妈有些目瞪口呆,“前两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又改在了慈源寺?”
小丫鬟低声道:“听说四夫人有些不安稳,所以太夫人临时把水陆道场改在了慈源寺。”
陶妈妈听着气得两胁生痛。
“她不安稳,她不安稳更应该好好祭拜大姑奶奶,让大姑奶奶保佑她平安顺利才是。她到好,竟然让死去的大姐给她让路……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吗?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摆起谱来!想当初,不过是个婢生女,死气白赖地在大太太面前巴结奉承……”那小丫鬟听得冷汗直冒,忙拉了陶妈妈:“妈妈,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您不是说请人给去世的大夫人写了青词,要烧给老人家吗?可别耽搁了时辰!”这才好说歹说把陶妈妈劝了回去了。陶妈妈让那小丫鬟去垂花门前侯着:“四少爷一回来,你告诉我!这件事,可不能就这样完了!”
小丫鬟只得往垂花门去。
路过十一娘院子的时候,就听见时里有小丫鬟的惊呼声:“找到了,找到了!”
田妈妈一听,立刻跑了过去:“快给我看看,是什么?”
小丫鬟手里抓着一把像草似的植物:“妈妈,您闻闻!”
田妈妈立刻面露惊喜:“就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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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补上个星期五,也就是明月曰仍日的加更。其他的,我慢慢地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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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风起(上)
“花蕾很小。”季庭媳妇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夹在叶茎间,乍眼看不到。三、四月间开花,会发出像兰花一样的香味。所以特意在院前屋后多种了些。”说着,求助似地望了一眼十一娘,“不仅夫人屋里种了,就是太夫人那边,也种了些。”
让十一娘呕吐不止的罪魁祸首不过是院子里种的几株改良的兰草罢了。谁曾想十一娘怀孕后会对兰花的味道特别的敏感呢!
这草种是立春时种下的,那时候十一娘还没有怀孕的迹象。
太夫人在心里琢磨着,松了口气。吩咐季庭媳妇:“把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清理一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就别种了。”
季庭媳妇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求送她出门的绿云:“好姑娘,不知道是谁发现的这兰草?眼前最要紧的事是要把这兰草都拔了。眼看着是下午了,单靠我们暖房里的几个婆子,今天肯定做不完的。求姑娘把这个先借给我用用。”说着,曲膝给绿云行礼,“姑娘的大思大德,待我忙过这几天再报。”
“看嫂子说的。”绿云笑道,“都是为夫人的事忙,说什么大恩大德的。只是这调拨丫鬟的事,得琥珀姐姐点头才行。嫂子等一会,我这就去问了琥珀姐姐。“说完,刚要转身,厅堂的夹板帘子撩了起来,玉版走了出来。
“绿云姐姐,太夫人问,是谁发现的兰草,让叫进去说话。”
绿去笑着应了一声,冲一旁立着的几个丫鬟喊了声“双珠”。
一个七、八岁的小丫鬟跑了过来。
绿云指了玉版:“这是太夫人身迪的玉版姐姐,奉了太夫人之命叫你去说话。”
叫双珠的小丫鬟怯生生地跟了进去。
太夫人见这小丫鬟长得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一双眼睛却很灵活,笑着携了她的手,塞了几块糖给她,亲切地问了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娘、老子都在做些什么,什么时候入府,最先在哪里当差……
双珠虽然紧张,却也口齿伶俐。
知道她是家生子,娘、老子都在庄子上当差,是白总管介绍进的府,太夫人有些意外。好奇地问她:“你怎么认识这兰草?”
双珠道:“我在庄子上常割草喂猪,这不是青草。”太夫人听着呵呵笑起来,扭了头对十一娘道:“你这个孩子,虽然调皮,可也是个有福气的。你说,我们满院子,有几个丫鬟认识什么是青草,什么是兰草。偏生就让你遇上了。”
徐令宜回来听说了,呵呵地笑,抚着十一娘的额头:“怀的肯定是个女儿。要不然,怎么这样的娇贵!”
十一娘半卧在炕头的迎枕上,侧头就可以透过玻璃窗户看见猫着腰在屋前拔兰草的丫鬟、婆子们。
她想到太夫人一番兴师动众,脸色绯红,讪讪然转移了话遗,问站在一旁的徐嗣谆:“明天还要去庙里吗?”
徐嗣谆道:“师傅说,可以不去。可我想去!”
母子天性,是割不断的血亲。
十一娘点头,柔声道:“那你下去歇了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起来!”
徐嗣谆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刚出了十一娘的院子,有小丫鬟跑过来:“四少爷,四少爷,陶妈妈让我过来问您,您今天还去念慈堂祭拜吗?”
徐嗣谆认出这小丫鬟是陶妈妈身边的,道:“我正要去呢!
小丫鬟就在前面带路,去了元娘的故居。
元娘生前的内室东面墙上桂着一张元娘的半身影。
徐嗣谆上前行了礼,敬了香,陶妈妈请他到次间临窗的大炕上坐下,亲手斟了茶。
“妈妈也坐下来说话吧!”徐嗣谆客气地道,“娘的旧居,多亏妈妈照应。”
陶妈妈并不坐下,立在徐嗣谆的面前,恭敬地道:“这原是我份内的事。”说话间,看徐嗣谆的眼晴已微湿,犹豫半晌,才低声道:“四少爷比前两个月又长高了些!”很是感慨。
徐嗣谆笑道:“赵先生让我每天早上起来要绕着后罩房的小院子走十圈。”说着,他高兴地跳下炕,在原地蹦跳了几下。
“妈妈,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有力气了?”
陶妈妈想着要是元娘在,看见徐嗣谆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高兴。眼角湿润起来,连连点头:“比以前有力气,比以前有力气!”
徐嗣谆听着眼睛骤然间明亮起来,抿了嘴笑,带养几份天真烂漫的稚气,恍如元娘当年。
陶妈妈看着一怔,心里酿酸的。
徐嗣谆已和陶妈妈说起闲话来:“妈妈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怎么没去看我?”
陶妈妈忙收敛了心神,笑道:“妈妈年纪大了,前些日子得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四少爷,就没去给四少爷请安。”
说着,有小丫鬟端了茯苓糕进来,陶妈妈接过来亲手放在了炕桌上,“这是奴稗亲手做的,四少爷尝尝,还合口味不?”
茯苓糕香糯绵糖,里面还夹着几个葡萄干,徐嗣谆笑盈盈地点头:“好吃!”
陶妈妈笑着给徐嗣谆斟了杯清茶:“茯苓糕里放葡萄干,这还是您娘想出来的。四少爷要是觉得好吃,我以后常做给四少爷吃。”
听说是跟着去世娘亲学的,徐嗣谆又吃了两块。
陶妈妈就问起徐嗣谆去庙里的情况。
原先是准备在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