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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然是死去的南方客商。
赶马车的王五在一旁伺候着张婆子上马车,见张婆子居然踉跄着要从马车上摔下来,赶忙上前扶住张婆子,急道:“干娘,你怎么了?”
张婆子定定神,掩饰道:“没事,为娘的一时头晕,没站稳。”眼睛却使劲眨了几下,偷偷越过王五朝前面看去。
那人,依然躬着身子站在树荫下。是那个矮矮胖胖的身躯,是那副卑谦的笑脸,还有那把略带低沉的声音。
真的是那位本应该死去的南方客商。
张婆子极力稳住心神,回想着事情的经过。按理说,这位与林家娘子争夺“华锦坊”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南方客商,本来应该在她设计的圈套之中丧生才对的。
在那个圈套之中,这个南方客商带着他的跟班,在傍晚时分一同上了凌云桥,然后,主仆二人不甚掉入河中丧生。这样,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除掉了这个与林家娘子争夺“华锦坊”的对方,达到她继续从林家娘子身上谋取暴利的目的。
那么,这个人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呢?这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张婆子努力看去,阳光下,那人的身影被拉出一道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这个矮胖子,分明就是一个大活人。
那人看到张婆子愣愣地看着他,以为她把他忘了。忙趋前几步道:“张妈妈,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就是那位前段时间一直跟你联络的……”
此时此刻,张婆子已经完全认清了目前的局势。这位南方客商,不管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反正,就目前而言,他复活了。他的复活,意味着林家娘子抢过来的“华锦坊”又危危可芨了。
哪怕是对于面前这位矮胖子恨之入骨,张婆子不愧是老奸巨滑之人,马上换了一副笑脸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贾老爷啊。我上段时间好像听说贾老爷掉入河中……。”说到这,张婆子故意停住了,打着哈哈走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南方客商一番,故作惊喜道:“谢天谢地,贾老板安然无恙。”
南方客商贾安憨憨地笑着道:“托张妈**福,我与小厮在桥上游玩,不想失足落水,那名小厮十分忠勇,奋力救我,自己却溺水而亡。”说到这,贾安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没想到,算计到了一个无关要紧的人,要算计的人却还好好的真是倒霉”张婆子暗暗咒骂一句,表面上却是一副十分惊喜的表情:“我想贾老爷一定是前世乐善好施,积的德太多了,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所以啊,才有这么忠心的仆人舍命相救。“
贾老爷这才止住悲伤,笑笑道:“张妈妈,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心安多了。”
“那是贾老爷有福气。”张婆子表面上笑成一朵花,暗地里却恨得直咬牙。这位贾老爷的心可安了,可是她呢,她还不知道怎么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如今,这个贾老爷死而复生,必定会对她多有防备,再次下手绝非易事。
但是,这位贾老爷如果不死的话,以大夫人只重银子不重人的份上,“华锦坊”迟早会落到这个南方客商的手中。到时候,她的那些利益呢,可就全部成了泡影了。
张婆子思量着,要用什么方子,才能除去面前这个阻碍她的利益的人呢?
第二百六十章出让
“张妈妈,不知道我们先前的约定还有效没有?”贾老爷看看张婆子,试探性地问道。
果然是来问这件事情的。张婆子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心中暗道:“这个矮胖子,知道自己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也该识趣点,早早滚回南方去,如今竟然旧事重提,真是不想活了”
表面上仍挂着殷勤的笑意:“贾老爷,你说哪里的话呢?关于你的事情,我们夫人可是一直记挂着呢。只不过……”她为难地低叹一口气,“贾老爷,你来得太迟了些,就在前不久,夫人已经把铺子易了主,所以,这以前说过的事情……
贾老爷的脸上马上显出失望的神色:“这样的话,那铺子就不能给我了?我家大老爷正等着我回去回话呢,这趟差事要是办不来……”
张婆子心想,看这个矮胖子并不像一个十分有钱的人,原来是替人办事的,上头还有个大老爷。这样一想,态度便轻慢起来:“贾老爷,你要知道,我们做营生,最讲究的是诚信,我们既然已经把铺子许了别人,如果中途变卦的话,那我们岂不成了不守信用之人?那以后谁还还敢与我们一起做营生?”
贾老爷的神情十分沮丧,颓然地垂下头,默不作声。
张婆子不想再浪费时间,一心只想这个瘟神打发走:“贾老爷,你也不用这样,这京城的好铺子多的是,我们这里没有了,别家还是有的。要不,你到别家去问问看?”
“也只有这样了。”贾老爷向张婆子作揖,“那就劳烦张妈妈也帮我问问看吧,我经此变故,也耽搁了一段日子,大老爷那边都来信催促了,所以,这件事情,张妈妈得多多帮忙才是。”说着,从袖子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了张婆子的手里。
张婆子并不推辞,暗自掂了一下,竟有五两之多。不由眉开眼笑起来:“贾老爷太客气了,我们相识一场,也是有缘,能够帮得到的地方,我这个老婆子一定会帮忙的。这样吧,我帮你到京城的其他绸缎庄问问看,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那就辛苦张妈妈了。”贾老爷向张婆子道谢。
“好说。”张婆子把银子揣入怀中,重新上了马车。马车在贾老爷面前,急驰而去。
看着马车渐渐离了自己的视线,贾老爷沮丧的神情敛去,嘴角忽然微微上翘,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他拂了拂衣袍,举走往前,走入一个小胡同里,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大院子里。
院子里,风光无限好,各式各样的花卉争奇斗艳,一派初夏生机盎然的景象。
在院子正中央,负手立着一个人,颀长的身影,冷漠,俊逸。
南方客商贾安来到那人面前,躬身行礼:“公子,小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见过张婆子了。”
“很好。”那人依然负手而立,背向着贾安,并没有转过来的意思。
“贾安,辛苦你了,这段日子你死里逃生,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以下的事情,更是要小心谨慎,马虎不得。”那个背影继续说道。
“多谢公子关心。”贾安的眼睛有些发潮,“小人的确太大意了,心想凭着一身功夫,总归不会吃亏到哪里去,不想还是被算计了,幸好公子及时出手相救,但还是害得小虎子……。”说到这里,他的话气开始有些哽咽起来,“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的话,小虎子也不会这么就没了……”
贾安至今仍记得那晚的情景。那个傅府的张婆子托人来到他歇脚的客栈,说到凌云桥上议事。他不疑有它,带着跟班随从小虎子颀然前往。
谁知道来到了桥顶上,才知道中了别人的圈套。那些杀手早就潜伏在桥上了。他两个人难敌众杀手,小虎子奋不顾身护着他跳下河去,自己却送了命。他身中数刀,在河里漂泊了一天一夜,幸好被公子救了上来,不然的话,他的这条命也算见了阎王了。
至此,他才明白,与这些大户人家打交道的凶险。
那个背影摇摇摇头:“人死不能复生,我已经安抚过小虎子一家了,你也不用太伤心。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太大意了,没想到那个张婆子竟然能出这样的狠招,居然收买了杀手……”
贾安眼睛忽地睁大了,一改往日沉稳的模样:“公子,小虎子的仇我们一定要报”
“当然要报,不过,时机未到。”那个背影缓慢道,“贾安,你先稍安勿躁,先下去歇一会罢,等晚上的时候我还有事情吩咐于你。”他忽然冷笑一声,“那个华锦坊果然是傅大夫人在暗中经营的,这下,该让她好好着急一下了。”
贾安知道公子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番打算,当下不再言语,告退下去歇息去了。
直到马车驶到了“华锦坊”,张婆子的心仍然怦怦跳个不停,仿佛总能感觉到那个南方客商贾安的眼神如鬼魅般跟随着她。
“张妈妈,你来了?”
张婆子刚一下车,就觉得背后被人猛拍了一下,刚才的紧张还没有回来,此刻一激灵,差点吓得跳了起来。
“张妈妈,你怎么了?”林家娘子看到张婆子脸色苍白,额角似乎渗出冷汗,昔日精明异常的眼睛呆滞地望着自己,不由有些惊讶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张婆子这才看清面前的林家娘子,不由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埋怨道:“林家娘子,你可吓死老婆子我了。”
“张妈妈……”林家娘子皱眉道,“看妈妈如此惊惶的样子,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张婆子看看四周,林家娘子马上会意,把张婆子让到里屋去,并让丫环端杯热茶上来。
张婆子一口气把热茶喝完,这才觉得身子暖和了些,方道:“刚才我看到了一个人。”
“谁?”林家娘子警觉道。
“那个死去的南方客商。”张婆子心有余悸道。
“啪”的一声,林家娘子手中的茶盏跌在地上,跌个粉碎,茶水四溅。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张婆子埋怨道,她当然不是指林家娘子摔碎茶盏的事情。
“上次我把银子送过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已经找了杀手把这个南方客商的主仆二人都干掉了吗?怎么才过了没多久,这个死胖子又活过来了?难不成他有神仙庇佑,咱们动不了他?”
“不可能啊。”林家娘子这时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我请的是青衣楼的人,这伙人武艺高强,杀人不眨眼,专干这些行当。杀一个人一千两银子,要价十分的高,不可能不帮我们把事情办成啊。”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南方客商又是怎么一回事?”张婆子忍住气道,“那个人分明知道我是傅府的人,一大清早的就在府门外不远处候着。一见我出来马上迎上前来,真是没把我吓死。”她抚了抚如今还在怦怦跳动的心,“林家娘子,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
“他要再纠缠不休的话,大不了再杀他一次。”林家娘子的眼睛忽然露出凶光。
“万万不可。”张婆子忙摆手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可以再这样鲁莽行事。再加上上次在凌云桥发生的事件,必定让他起了疑心,身边必定加了护卫,所以,要想杀他没那么容易,弄不好会被他抓了把柄,告到官府里去,那可就麻烦了。”
“杀又杀不得,撵又撵不得,要怎么办才好?”林家娘子烦躁道。
“你先不要着急,待我想想。”张婆子极力思索着,“既然那个南方地区来的矮胖子,不过是个受命办事的,他的目的无非是要一个位置稍好的铺子罢了。我看……”她抬头看定林家娘子,“我们就给一个好一些的铺子。”
林家娘子心中一激灵,心想,这个张婆子,的确不简单,这么快就知道她私下的铺子?
这些年靠着“华锦坊”的名望,她的确攒下了一大笔财富。为了以后不那么被动,她私下里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区购置了一个十分抢眼的铺面,准备也做些绸缎营业。
不想这么隐秘的事情,还是被张婆子知晓了,看来傅府的人面的确广泛,什么也瞒不了她们。
“张妈妈,我那个铺子,其实地势也不怎么好……”林家娘子堆起笑脸,媚笑着想搪塞过去。
“这个华锦坊你不想做下去了?”张婆子敛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