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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整整比林记少了好几千两银子。那个西北边铺子的何家娘子眼红得不得了,听说孝敬了好些东西,林家娘子一听,怕自己的好风水被抢走,赶忙给张婆子送银子。
张婆子也不是一个没眼色的人。常年跟在傅府身边,早就学会了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收取辛苦费。西北边那间铺子的陈家娘子送了几次礼,硬是没从她身上打开缺口。张婆子也知道收人钱财就要替人办事的道理,若收了银子却没帮人办成事,万一那求的人反了水,告到了傅夫人面前,那她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至于现今,一向谨慎小心的她竟然如此放肆地敲诈林家娘子,也是有原因的。上段时间她就听傅夫人说起铺子的事情,旁敲侧击,再加上这些年跟在夫人身边,也大概了解夫人的性子。夫人欣赏一些有实力的人,对于林家娘子能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夫人当然不会把铺子委与他人,毕竟做熟客生意好过做生客的生意,林家娘子经营布店多年,也有一定的人脉。如果不是得罪了夫人的话,夫人是不会把铺子易主的,何况林家娘子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得罪了夫人呢?
张婆子也算是有些小心思的。自从得知夫人不会将铺子易主之后,就打起小算盘,要敲林家娘子一笔,于是,故意将此事捂得一丝风也透不出去,任凭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就是秘而不宣,让一伙人干着急。这不,短短半个月,林家娘子就送了好几百两银子过来,让她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马车早早被拉进了后院,再赶出来时,已经易了装,原来的华丽近于奢华的车蓬已经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副半旧的藏青色车蓬,乍看起来似一些小户人家雇用的马车。
张婆子满意地点点头,投给林家娘子一个赞赏的目光。她就喜欢这样的人,懂得审时度势,懂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最重要的一点,懂得守口如瓶。这样的人,难怪夫人会与他们长年合作。
王五又取过矮凳,扶着张婆子上车。平日在夫人面前点头哈腰的张婆子忽然神气起来,理理鬓边的碎发,颇有些当家主子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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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揣测
“五哥儿,等一等。”林家娘子忽然急急奔了出来,拿了一件精细绸子的衣裳,披在王五身上,再退后一步,边看边频频点头:“看我们这儿的手艺,没说的,这不值几个钱的绸布穿在五哥儿身上,竟然还这般耐看。”
张婆子只瞟了一眼,便心知肚明。这哪里是什么“不值几个钱的绸布”?分明就是从景州运过来的纱绸,好几十两银子一丈,一般人还穿不起。她们府里也不过一些小姐公子太太才穿得起,她这个在府里十多年的老人,还没这样的资格穿呢。
王五是个不识货的,他小心地将手在腰间蹭了几下,才用长满老茧的粗糙的手抚摸了一下披在身上的绸衣,傻傻地笑着,嘴巴里中有一句话:“好衣裳,好衣裳。”
张婆子一个巴掌打掉王五摸在绸衣上的手,轻声斥道:“你这孩子,手这么粗糙,要是起丝的话那就可惜了这么块好绸子了。”俯身前去拿过绸衣,收了起来:“这么贵重的衣物,不要蹧踏了,干娘给你收起来,等过年的时候给你当新衣换上。”
王五见干娘把新衣收走,也不恼,可见是十分信任张婆子的:“干娘,你帮我收着。”
林家娘子暗暗摇头,想不到贪得无厌的张婆子居然收了这么个实诚的干儿子,也算是她的造化。这世间的事多半如此,两个精明过头的人会惺惺相惜,但绝不会长久在一起,总要一个精明一个痴傻才能相处,就好比她那当家的,也是一个实诚的人。她就喜欢实诚的人。
林家娘子妩媚的狐狸眼眯了起来。有张婆子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看来几百两银子没有白砸。她的娇艳欲滴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心下暗道:西北边那间铺子姓陈的,想跟姑奶奶我斗,还差得远呢!
她一点也不担心傅府那位新夫人会断了她的营生。就拿这半旧的布蓬来说,都借出去有十年的光景,她虽然明白缄口的好处,但心中也猜得出,这新夫人做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跟她家合作,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都捞不到好处。不过,她更明白,傅府的新夫人与她都是精明人,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
能不撕破脸皮最好,林家娘子笑笑,以后要仰仗傅府的地方还很多。但是,她家那几百两银子也不能打了水漂,她要谋的可不是这间处于富庶村落间的林记铺子,她要的是在京城闹市中那间最大的绸缎庄。这间林记铺子算什么,京城那间“华锦坊”才是百里挑一的铺子。单看那上下两层阁楼式的气派,就把京城众多零零散散的布店压了下去,又建在闹市,想不兴旺都难。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目的,她才把银子使劲朝这方面砸。这次听张婆子的语气,此事八九不离十,她才真正放下心来。
关于傅府的新夫人,市井坊间皆传说那原来是傅老爷的大姨娘,今年年初,她生养的大儿子摘取了殿试第二,荣登榜眼之位,她也母凭子贵,晋封为二品诰命夫人。如此殊荣,族里人也不好让一个二品诰命夫人屈居姨娘的位置,便劝说傅老爷将其扶正。傅老爷也顺水推舟,把梅姨娘抬了正室。至此,正室空缺了数十年的傅府终于又有了一位正室夫人。
当林家铺子附近的婆子媳妇把这些传闻学舌给林家娘子听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相信,谁的心里没有小九九?她就不信了,这位傅府新夫人竟是那么与世无争,淡漠荣华富贵与权势利益的人。
后来有一次,她因帮府里的丫头婆子量身裁制换季的衣裳,一进垂花门,便看到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神色有些慌张地朝四周看看,躲躲闪闪地进了正中的一个大屋子。她认得这人是京城明珠玉器行的沈家娘子,进去的时候沈家娘子的手里捧着一只捂得严严实实的木箱子,出来的时候手上空空,脸上已经换上了得意的笑容。后来,听说沈家娘子的亲弟弟补了通政使司的右通政,至此,她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看着覆着半旧藏青布蓬的马车绝尘而去,林家娘子冷哼一声,她早就计划好了,等把铺子搬到京城去,她赁下的全京城最大的绸缎庄一定要出全国最贵的货,镶金丝银钱的绸缎最好,一定要狠狠地赚一笔,把她送出去的银子统统赚回来……
按照张婆子的提示,马车直直驶进城郊边上一个院子里,王五跳下车来,手脚麻利地将半旧的藏青色布蓬撤去,显然是做惯了这一活计的。而那马车剥去了伪装的“外衣”之后,便露出了本来的华丽面目。
这处院落也是傅家的产业,张婆子的丈夫张大力原本是傅府里赶马车的,后来得到提升,替傅府看管几处农庄的收成。并且,当时还是梅姨娘的新夫人特地分了这一处院子给她。平日里张婆子与丈夫住在傅府的后街,传唤起来方便,这处院子便给了儿子与儿媳妇居住。
此刻,院子里,屋子的大门半敞开,旁边的厨房升起炊烟,里面传来瓢勺撞击的声音。张婆子知道那是新雇来帮忙带孩子的李氏媳妇正在厨房里忙乎。伸手把半扇门推开,便看到自家媳妇一边摇着摇篮里只有三个月大的孙子,一边在打盹,小家伙静静地睡着,微微嘟起的小嘴边上挂着甜甜的笑意。
媳妇是个勤快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屋子里正面的墙壁上,有一处凹了进去,做成类似橱窗的样子,里面供着观世音菩萨,香炉中香烟袅袅。
正前方是一套桌椅,模仿了大户人家的摆设,正中两个主位,底下一溜的靠椅,颜色虽光鲜并不华丽。若细心一看不难发现,这是上好的花梨木家具,小户人家一般是用不起的。
这个时候,儿子自然是不在家的。当年她参与了一桩大事,一家三口都受了恩惠。丈夫升做农庄管事;儿子由于身体强壮,又遗传了他爹的几分力气,通过傅府的关系进了公门,在京城刺史名下谋了份差事,中午一般都不回家,就在公门里用饭;而她,更是由一个粗使婆子荣升为傅府新夫人身边的红人,被府里其他的丫头婆子眼红了许多年。
当年那件大事……若不如此,怎么会有她今天的荣华富贵?
可是,人常言,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保得了她十年富贵,能保得了她一世的富贵吗?她算了一下,如今是第十一个年头,这好日子恐怕也快到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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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心惊
张婆子心头微凉,看到橱窗里供奉的观音菩萨,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快步走了过去,取出三支线香,点上插在香炉中,再虔诚地拜了几拜,心也慢慢安定下来。
如此一番动作,有些响动弄了出来,把旁边打盹的媳妇惊醒过来。媳妇抬眼一看,见到婆婆回来了,慌忙松开扶住摇篮的手,起身道:“娘,您回来了?”
然后又道:“娘要在家里用饭吗?我让李嫂子多下一勺米……”
张婆子道:“不用,我和五哥儿待会就走,大夫人还等着回话呢。”张婆子深知在大夫人跟前当差,最讲究的就是办事利索,怠慢了,延误事情的话以后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媳妇正要说什么,旁边摇篮里的小婴儿忽地“哇”地哭了起来。媳妇也顾不上与婆婆说话,慌忙俯下身子,把孩子抱在怀里哄。
不知为什么,小婴儿的哭声出奇地大,使劲地蹬脚,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小脸憋得通红,泪水四溢。
“哄孩子不能这样……”张婆子见媳妇哄孩子不得章法,又见孙子哭得凄惨,不由一阵心疼,伸出手来就要把孩子接过来。
孙子憋得通红的脸在她的面前一晃,不知是因为心中存了些事,还是别的什么,她的脑海中忽地现出当年那个场景来,伸出去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当年,那个极黑极尽混乱的夜晚,窗外的梧桐树被急促的秋风吹得“沙沙”地响。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初生的新生儿,那个新生儿虽未足月,却十分强壮,浑身通红,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不哭也不闹,漆黑如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她。
张婆子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娘,娘你怎么了?”媳妇转过头来,见婆婆停在半空的手,还有苍白的脸,有些讶然叫道。
“啊,哦没事,没事。”张婆子尴尬地收回手,抚了一下脸,脸上凉浸浸的,有冷汗。
张婆子有些慌张地朝外走,不敢再看孙子一眼:“媳妇你先张罗着,看这天转凉了,待天成回来,让他多带件衣裳到衙门去。还有,孩子得慢慢地哄,别让他哭岔了气……”
媳妇莫名其妙地看着外面。最后半句她没听清,张婆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子外面。天成是她丈夫的名字,前两天她已按婆婆的嘱咐送了衣服过去,不明白婆婆为何又重复再提一次。还有,关于如何哄孩子,婆婆也没讲清楚,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张婆子走得急,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她心情不大好,正要发作,对方已一把拉住她,笑嘻嘻地朝她展开笑脸:“张妈妈,走得这么急,要到哪里去呀?”
张婆子抬头一看,认得是经常给京城几个大户人家输送丫头的陈牙婆。这牙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