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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客抬起眼睛,“是啊,不是他捡你回来的么?”
陶小善点点头:“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他还教我做菜,说以后靠这个吃饭。可恨他那个儿子不孝顺,串通坏人把他逼死了。
陶清客吃饱了,自己也斟了茶,慢慢喝了,半天叹道:“可怜尤叔明知道是个陷阱还自投罗网,也许觉得这些年欠家人的太多了吧。父亲去世后,只剩我和尤叔相依为命,他对我甚好,照顾的无微不至,如今回想起来,真正欠他们的是我才对。”
“他对你那么好,你不杀他儿子替他报仇么?”陶小善冷冷的说。
陶清客抬眼郑重的看着他,温和的说道:“小善,所谓报仇,不一定非要杀人不可,杀人并不能泄愤,反而会令那人的亲人对你恨之入骨,怨怨相报何时了,就是这个道理。只要那人能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就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尤靖龙是尤叔的独子,杀了他尤家岂不绝后了?”
陶小善斜着眼道:“你不用变着法儿的教训我,罗罗嗦嗦象个老头子!”
陶清客讪讪笑到:“是么?噢,对啦,小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陶小善跟着他出了竹寮,原来这竹寮隐在一片竹林之中,竹林的尽头有个山洞,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两人进了小小的洞口,里面豁然开朗起来,一股温暖的蒸汽迎面扑来,拐了一个弯,陶清客指着一个颇大的飘着淡淡白雾的水池道:“喏,就是这里了。”
虽然已是深秋,但有温暖的泉水滋润,池边开满了各色的鲜花,花香草气混合着一股硫磺的气味,飘荡在温热湿润的空气中,泉水极清澈,可以看见一种白玉般柔软质感的融岩,由浅入深的铺满了整个池底,不断有汩汩的气泡从地下冒出。陶小善被眼前的奇景迷住了,蹲下去伸手试了试,真舒服啊,不冷不热刚刚好。
“喜欢么,这里叫做玺池,是个天然温泉,每天来这里泡泡,对你的皮肤大有好处。
两个人当下就脱了衣服下水,陶小善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在泉水的刺激下浑身疼痛起来。
陶清客一面往他身上慢慢的撩水,一面笑道:“疼么,一会就好了,人道:良药苦口,不疼治不好病的。”
这一天,就在泡温泉的惬意中度过了。
山中的日子十分清静,陶清客每天都忙于采药磨药,要不就是捧本书一阵摇头晃脑,陶小善每天除了泡温泉还有和各种各样苦不堪言的药汁作斗争之外,就是专心的研究他的厨艺。自从上次做菜失败后,他就格外用心,陶清客再没有说过菜咸,只是拼命吃着,陶小善脸上开始露出了得意的小小笑容。
陶小善每日泡温泉,都会仔细的把衣服洗干净,他以前虽然落魄惯了,但是看到陶清客十分爱洁,便也开始注意起来,洗的次数多了,那裤子就破了好大一个洞,陶清客看了叹了一口气。
陶大公子拿出针线,专心的缝起来,线虽然长了些,也能勉强应付。在与一堆线团斗争了半天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对陶小善得意地笑道:“好了,拿去穿吧!”
陶小善伸手接过,咦?怎么拿不过来?陶清客皱了眉轻轻一扯,嘶啦!裤子扯成两条裙子,仔细一看,原来缝在了自己身上!二陶面面相觑,陶小善瞪着眼不说话,嘴角的动作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陶清客忙讨好的说道:“不要紧,我们现在下山买一条还来得及!”
“那我穿什么去!?”陶小善吼道。
陶清客四下翻了翻,找出自己的一条来,把两个裤腿剪了,递给小善,道:“凑合一下吧。”
于是陶小善就穿着这条别别扭扭的裤子跟着陶清客出了门。
原来山脚下有个不小的镇子,陶清客给他买了好多衣服,大的小的长的短的都有,“你很快就长高啦,得早点预备下。”他笑着说。
买好了衣服,陶清客又领着他进了一家药店,那店里的伙计见了他便笑着打招呼,“陶先生来啦,今天带了什么来?”
陶清客放下背篓,道:“是上次王掌柜要的那些。”
伙计忙去后面叫人,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掌柜走了出来,淡淡扫了一眼背篓里的东西,道:“东西是不少,成色差了些,还是老价钱吧,不能再多了。”吩咐伙计:“二牛,给陶先生取钱。”说着扫了一眼陶小善,“他是谁?”
“是我弟弟小善”
“噢?才听说你还有个弟弟,也难怪,怎么生的这样丑?”
陶小善双眼放出两道闪电狠狠劈在他脸上,王掌柜见那目光恶毒,便悻悻的告辞,自顾自去了。
二牛取了钱,道:“说实在话,先生那些东西岂止这点银子,这月光草和海底心兰,不是平常人找的到的,何况还这么大棵,掌柜的心肠黑,陶先生也好骗,每次都吃亏!”又对小善说:“小兄弟,你也别介意啊。”
陶清客笑着摸着小善的脑袋道:“多谢你为我着想,不过是为了维持生计,这些钱,已经很多了。得了银子,还要买米去呢。”
二人出了药店,陶清客说:“小善我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陶小善也不说话,鼓着脸生气,陶清客知道王掌柜得罪了他,摇摇头苦笑。
陶清客忙着买米时,陶小善犹自站在那儿低着头生气,忽然,一双绣花鞋出现在眼前,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总算让我找到了,看你还往哪里逃!!”
第九章
陶小善猛地抬头,眼睛由于惊恐睁得大大的,哆嗦着想说什么,竟发不出声音。
眼前站着个驼背的老妇,手里一根龙纹拐杖,杖头有一块鸡蛋大的琥珀,黄莹莹似蛇眼一般。打扮的却像个十七八的少女,插着一朵菊花,穿着一件桃红的裙子,脚上一双绣花鞋。
老妇咧开嘴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道:“乖,跟我回去,让我弄死你吧!”言罢就向他抓去。
小善直觉得后退,老妇那瘦骨粼粼的手在他脸前几毫米处啪的一声被一只手挡住,那长长的指甲还犹自抖动着。
陶清客看着这个装扮古怪的老太婆和显然受了惊吓的小善,道:“前辈有话好好说,莫要吓坏了孩子。”
老妇狠狠摔开他的手,冷冷的打量他们,忽然冷笑道:“咦,怎么,找到靠山啦,他给你治好病了是么?别做梦了,你以为他能对你多好,看看你那张脸,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还是跟我走吧,我可从来没嫌弃过你!”
陶小善气的浑身发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陶清客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便道:“他不过是个孩子,前辈你何必出言侮辱,告辞!”说罢抱起小善,转身离去,那老妇嘿嘿笑了几声,道:“好,好,我早晚抓到你,找死,你可等着我啊。”
一路上陶小善都不说话,只是怔怔的出神,陶清客捏捏他的手,冰凉,便拿了糖老鼠递到他手上,道:“刚才买的,喜不喜欢?”
陶小善怔怔的瞅着糖老鼠,突然呜呜的哭起来,陶清客慌了神儿,道:“别哭,别哭啊,不喜欢我买别的行不行?”
陶小善抽抽嗒嗒地说:“你干吗对我那么好,我长得那么丑!”
陶清客笑道:“哪里丑了,最近不是好看多了。今天那个老妇,可就是你说的那个她?”
陶小善点点头,道:“她来抓我回去,我不想回去。”说完用企盼的眼光看着陶清客。
陶清客爱怜的揉着他的小脑袋,道:“放心吧,谁也不能强迫你回去。你既然决定了要留下,那就大胆的告诉她,省得她老纠缠你。”
陶小善含泪点点头,钻进他怀里蹭来蹭去,陶清客叹了一声,道:“唉,你把鼻涕都蹭上去了啊。”
晚上吃过饭,陶小善就早早的钻进被窝,陶清客知道他不安,也早早睡了。陶清客疼他有畏寒之症,自从来到竹寮之后,便天天搂着他入睡,今天陶小善一上床,便钻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不放,陶清客好笑的看看他,便吹灯睡了。
到了半夜,忽听得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若有若无地说:“找——死,找——死——”,陶小善猛地坐起来,“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我不怕你!!”手却不住的抖着。
忽听得那老妇人阴恻恻的冷笑,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陶清客一跃而起,黑暗中两个人便斗在一处,那老妇咦了一声,便跳出窗外,月光下,老妇人静静的立着,斑驳的竹影掩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你是鬼么?”她喃喃地说。
“半夜三更的,你才是鬼呢!”陶小善吼道。
陶清客道:“她说得是我,前后中了她的几种独门剧毒,一般人不可能活着的。”
“对呀!”老妇哑哑的笑道,“昨天你抓着我的时候,我给了你一点‘一见钟情’,无色无味,入肌销骨;你说话的时候,我送了你一点‘相见恨晚’,入口即溶,肠穿肚烂;你走的时候,我又送你一点‘相思成疾’,遇血生根,神仙难救。刚才,我又给了你一些‘长恨绵绵’,闻者色变,尸骨无存。你说,我对你这样好,你是不是早该做鬼啦?”
陶小善变了脸色,陶清客却淡淡一笑,道:“前辈的用毒功夫,的确高明,不但这些名字我闻所未闻,而且毒施于无形,恐怕连高手也难逃生天。不过在下年幼时也曾中过剧毒,痊愈之后便百毒不侵,恐怕要令前辈失望了。”
陶小善闻言面色一松,老妇人却激动地颤抖起来,“你说你不是鬼?不,不可能的!!”她哆哆嗦嗦地取出一堆瓶瓶罐罐,逐个打开了,自言自语道:“我还有,还有‘比翼双飞’,还有‘破镜重圆’,还有——”
陶清客看她神情恍惚,便柔声劝道:“前辈不必再取了,没用的。”
这时天渐渐有些亮了,老妇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脸上的痛苦表情使她显得越发苍老,她用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二人。清晨的风吹动陶清客雪白的衣衫和柔软的长发,如玉的皮肤配上清澈的双眸,就这样挺拔的立在曙光之中。
那老妇忽然含了恨意盯着陶小善,道:“我知道了,你嫌我不如他好看是么?好,好,找死,你给我等着!”言罢打烂了脚边的瓶瓶罐罐,飞奔而去,那毒汁毒粉撒过之处,植物便焦黑蚀烂了。
陶清客摇了摇头,便去取了铲子,挖个大坑将毒埋深了。这一天便安然度过。第二天清晨,二陶正在屋里吃饭,陶清客透过敞开的窗子看到一个少女从竹林中缓缓走来。
那少女娇艳的如同三春之花,肤盈胜雪,唇红齿白,只是眼睛神经质的不知看何处好,陶清客看到她穿着桃红色的衫裙,带着一朵菊花,恍然大悟的看了看陶小善,道:“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那少女到了竹寮前站定了,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厉声道:“找死!他可有我好看么!”声音十分清脆。
陶清客忍不住笑道:“原来是在吃我的醋!小善,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艳福。”
陶小善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好像很羡慕啊,要不咱们换换?”
陶清客笑意更深,道:“我福薄得很,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还是你来吧。”
此时那少女又道:“找死!你给我看好了,我哪一点比他差!”
陶小善冲到门口,怒道:“你快滚,就算你美若天仙,我也不稀罕,你忘了平时怎么折磨我的啦。还有,我不叫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