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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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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兰哭道:“夫君——你不知道原因吗?”
  蒋堂躺在地上,想挣扎着爬起来,试了几次,终于找了个支撑物,靠在木墙边,扶着额头想了想,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一进屋后,爹先后就给我们两巴掌,骂我们竟干一些猪狗不如变卖家产的事情……之后……之后就是我滚下阶梯,还没有消停,爹就拿着拐杖……朝我们狠狠的打来……”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宛兰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话说……这是哪里啊……味道好臭啊——又黑乎乎的……爹呢?我找他……”蒋堂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用找爹了,我们——我们被关在小黑屋了,确切的说,是厨房旁边的柴房。”宛兰低声哭泣道:“我对不起你……”
  “傻瓜,你对不起我哪里啊?还有,爹为什么那么大火气……关柴房……原因何在……”蒋堂摸着宛兰的头,似乎在笑,却发不出声音,然后他惊讶道:“你的头……怎么湿润的……头发都不像以前那么顺……”
  “是爹打的……我自知罪孽深重,害了你,害了蒋家,我真可以说是红颜祸水了。”宛兰靠在蒋堂的胸前,哭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蒋堂安慰这宛兰,手不住的在宛兰的身上轻轻的拍打着。
  宛兰坐正身子,严肃的说道:“我不想瞒着了,毕竟处境都已经这样了。”宛兰便把和武王打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其中,包括了为千亿求情召回的部分。
  空气死一般的沉重,放佛都能滴出水来。
  “啪————”
  一声脆响,宛兰侧着脸,抚摸脸上的火燎燎的疼痛,流着悲伤的眼泪,自知这是自己的活该。
  “你!你!”蒋堂愤怒的喘着粗气,虽然失去了力气,但依然用他最大声的声音骂道:“你这肮脏不堪的女人啊——亏我想试着原谅你啊……可惜苍天捉弄,你又来偷人这招……而且这回,偷人的本事渐渐成熟了,懂得用我偌大的家产做为你牺牲的筹码,来和武王打赌……呵呵,解决关市顺利的话,虽然如契约所说蒋府可以得到几块地,你还能从中召回那谏大夫……呵呵,不顺利的话,就要剥夺蒋府的造船厂!”
  宛兰任凭他骂着,没有回嘴,等他气得说不出话,叫唤着伤口疼痛,宛兰急忙问道:“到底哪里痛了……是不是伤口流血了……”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无耻,最他娘卑鄙的败家臭女人!”
  宛兰立马感到脖子一紧,空气很快变得单薄,而勉强仅供呼吸。她惊恐的看到蒋堂那憎恨的瞳孔,迸射出怒火,甚至孱弱的身子都爆发出熊熊燃烧的小宇宙。
  宛兰只觉得背部一痛,被扑倒在地上。而蒋堂翻身骑上去,用力,狠狠的用他最大的力气,死死的掐紧掐死。
  宛兰用尽力气都搬不开蒋堂的虎钳,双脚无力的蹬着踢着,手不停的在蒋堂身上挥舞和掰开。在她渐渐泛白的眼里,分明看到蒋堂愤怒如野兽的瞳孔。
  脑子渐渐的陷入窒息般的沉静,和绝望……
  宛兰的手渐渐的减轻了速度和拍打力量,双脚也慢慢没有了踢蹬。手在垂下来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一根棍子,她放佛感到绝望里的希望,抓住棍子举起来打过去,,连打了几下。
  宛兰才觉得空气慢慢多了点,掐在脖子上的力道很快变轻,她立马一激灵,一边多呼吸点空气,一边推倒身上的蒋堂,翻身离去,然后在一个角落不停的流泪咳嗽。
  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声,宛兰赶紧看去,而蒋堂正靠在墙边,龇牙咧嘴疼痛不已。
  “夫君,你怎么了,你哪里疼了?我刚才用棍子打在你哪里了?”宛兰急切的询问道。
  蒋堂回过头,立马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瞪着她,气咻咻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你都砸在我背后上的伤口上了,我一疼痛才松手的……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坏女人!我一定会,狠狠的,掐死你这个败坏家产的贱人!”
  “夫君,我错了,这回我错的太离奇太离谱了。”宛兰低声哭泣道。
  “夫君?呵呵呵呵——你哪里……你哪里有把我当成你的夫君了……我严重质疑,你一直希望……想要那个谏大夫做你的夫君啊……你也休想了,我不会让你们这对狗东西在阴暗角落偷笑……得逞的……我就是——就是要活活折磨死你!”蒋堂说道这,居然裂开嘴,凄厉的笑了几声。
  宛兰有些不战而栗,放佛不认识面前的蒋堂了,以前那些温柔,有些少爷小傲娇脾气的,都去哪里了?但她依然抱歉道:“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不过,我从心里认识,我错得太离谱了……”
  “你错在哪里了?你哪里有错!你一直都在做你的苏素……你根本没有错。”蒋堂藐视了她一番。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每次我的好心都会弄巧成拙。“宛兰用真心解释道:“我给武王提供解决闭关市的建议,可是他居然反将一军,用签条约来威胁我,又有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哪里敢不签。”
  蒋堂冷笑了几声,吐了她一脸口水,“狗东西!我才不会相信……武王那么仁慈,会拿蒋府的家产来当威胁你的筹码。你梦吧!我倒是会相信……是你提出要拿蒋府的家产,作为交换你那谏大夫的条件……最好召唤回来,然后你们远走高飞,而我……呵呵呵,家产尽是没收,在穷困潦倒时候孤独死去……好算计啊!”
  宛兰默默的擦去蒋堂吐来的口水,没有继续解释,知道现在的解释也是杯水车薪啊!
  “话说回来,国难当头,你还真是忧国忧民,积极地为南越国排忧解难献计献策……呵呵呵,我的好素儿啊,原来这么聪明……呵呵呵呵,如果闭关市解决的话,那些平民百姓的生活立马好多了,而我们蒋府,也能从外面进购物品来贩卖了……你真是心系大家啊!好!很好!相当好!”蒋堂高调的赞叹道,但眼里的世界全写着他的愤怒。
  “夫君,你别说了,说得我都无地自容了。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宛兰借以转开话题。
  “你滚去另一边角落去!”蒋堂奋力指着另一边,却没想到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的弯着腰**不断。
  “夫君,你没事吧。”宛兰急忙安慰的询问道。
  “这里……不用你多管闲事……你的关心,我承受不来……求你——莫害我。”蒋堂推了宛兰一把。
  见蒋堂他这样,宛兰还是让他一人静静吧,便起身向另一边而去。
  灰黑的柴房里,宁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蒋堂沉重的喘气声以及时断时续的**声。
  宛兰多次想要过去照顾他,可是蒋堂现在就想长满刺的刺猬,稍稍的倚靠,便会扎的头破血流,不禁唉叹啊。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白天还能通过日光大致判断是什么时间,晚上了,整个柴房都是黑漆漆的,根本不辨东西。而且——肚子还是空空的,从中午到现在,约莫六七个小时了吧,那些早饭都不知消化成什么了。
  唯一确定的事情,老爷定然是万分的愤怒,恨不得关他们黑屋一生一世。
  “有没有人啊——”蒋堂用旁边的木头敲着门,尽力的喊道,借此希望有人注意到。
  “咳咳咳咳咳————“蒋堂咳嗽了一番,又不死心的再加大几分力度敲着门,发出不和谐的“嘭嘭嘭嘭”,再加大几分贝,“有没有人啊————我是二少爷——快给我送吃的,会饿死人的————”
  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可是蒋堂过了会儿,又扯着嗓子的喊道:“有没有人啊————我是二少爷——有没有人给我送吃的,我快饿死啦————”
  回答他的,只有外边自有吹拂的风,发出轻微的呼呼响。
  宛兰不忍心,劝道:“不要浪费仅有的力气了,应该是不会有人应答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有好心人呢?”蒋堂冷冷的回答道。
  “我劝你还是保存体力吧,真的不会有人啦。下人们明显是得到爹的命令,都不准靠近这个柴房,即使听到了,也会装作没有听见,不然连下人都没得做。”宛兰如是说道:“爹这回,是来真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贱货!都是你这贱货,搞得那么惨!”蒋堂想了想说道:“诗三百里的《行露》说的好,‘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rǔ)无家?何以速我狱?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yōng)?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说的多好,就是你这坏女人,导致了一家都跟着倒霉!”
  宛兰流着泪,说道:“你以为我就很想吗?要是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不跟武王签什么条约——哦不,连建议都不会提,我做完甜点,拿完赏赐我就滚蛋了。”
  “我不想听你什么解释了。”蒋堂便不说话了,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对峙当中,直到这样过完**,放佛几世纪那么长。
  这慢慢的长夜里,万分的安静,净得只剩下两个人在沉默的呼吸。然而其内心的世界,并没有像他们那样的宁静。
  宛兰侧卧在一旁,觉得不舒服,拿个木头当枕头,聆听肚子咕咕大叫——苦了肚子啊!除了用手来抚慰可怜的肚子,连点油水都没有。
  心中苦闷啊——自己这样到底为哪般啊!
  自己只不过是想着能和千亿在一起,这也是她为何那么反对自己的婚姻的原因了,但是父母之命难为,又遇到家道中落——虽然本来就没什么钱——就这样委屈自己嫁到蒋府。跟着自己的夫君蒋堂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心中依然想着自己的真爱。唉——穿越到这里,只是单纯的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倚楼听风雨”,上苍都要和她作对!
  可是到了现在,反而弄得里外不是人,被周遭人所憎恨,骂她不要脸,败坏家产。可是宛兰当时真没想过要败坏家产啊,用蒋堂的话来说,就是拿着蒋家的钱做筹码,来召唤回千亿。想到这,她不禁恨起武王这个阴险狡诈的君王,她好心好意的给武王提供闭关市的建议,没想到武王居然利用她的小心理反将一军,用蒋府的造船厂来相威胁!
  唉——只能怪自己犯贱!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自己会干得出来!
  在内心的煎熬以及身体饥饿的焦灼下,模模糊糊的入睡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已发现柴房里慢慢有了光芒,宛兰慢慢起身,发觉头痛欲裂,几乎要痛得欲生欲死。莫非是伤口感染?还是睡在木头上导致的?
  宛兰摸了摸额头,到没有感觉灼热感,然后拂过脸庞的时候,发觉脸上如同磨砂一般,还能擦出沙沙的东西出来,落在地上,闪着晶莹的小小六色彩虹——宛兰不仅哀叹,该不会是泪水侵染了脸庞,风干之后成了粒粒的盐。命中纠结着,却连醒来都不知道身处何种境地了。
  肚中依然饥饿啊!口中也万分干燥,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喉咙万分嘶哑。
  蒋堂在另一个角落,蜷缩着身子。似乎在瑟瑟发抖,哆嗦不断。
  宛兰缓缓爬过去,放佛这几步路程,变成了咫尺天涯啊!
  艰难爬行,宛兰关切询问着,用着她那嘶哑的声音,说道:“夫君……你怎么样了?”
  蒋堂没有回答,只是禁闭着眼睛,用双手抱紧身体,哆哆嗦嗦的。
  宛兰碰碰他,嘶哑的问道:“夫君……你醒醒啊……别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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