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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兰立马打住,“我又不是盖世神通的诸葛孔明,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啊。这个时候,就两个办法,寻找新的有木材的商人,其次,自己上山砍柴。”
“说是这么说,但眼下就有六七天,武帝亲自查看,然后亲自上船带兵攻打汉兵。尽管这时候没有汉兵进攻番禹,但海上的战事几乎没有停过。所以你不见大哥都半个多月都没有回来了嘛。”蒋堂来回踱着步子,焦急万分,却又手足无措,“你说的那些办法,根本就来不及了。大娘不是说她有朋友,正好有木材嘛。”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直觉吧。”宛兰若有所思,大娘一直反复提的新供应商,甚至还有威胁她劝说二夫人,总觉得猫腻得很,但是如今不采用吧,于公对战事不利——没船怎么打仗,于私,武帝的另一个玩法,看看蒋府能否供应出那么多的船,供应不出又有理由来羞辱了——武帝对于蒋府的船厂一直耿耿于怀。
*
晚上休息时候,在二夫人的榻上,三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自然而然的带着夜宵,伺候二夫人服用。
二夫人焦急的说道:“你说大姐她的朋友,就是可以提供木材的那些人,可靠不?你有没探出些什么呢?”
三娘嫣然笑道,却不知其用心:“我看应该没事吧,毕竟大夫人最近卧病在榻上,也没空没心思再做些其他了。此举,应该是报命之用。完不成任务,蒋府不也是要被武帝——”
二夫人明白她的意思,蹙着眉头,手指不停的敲着**榻边,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乎是在矛盾里思考着合理性。眉头疏开又收紧,收紧又放松,来来回回好几遍,才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确定大姐她——没有其他用意?”
“大夫人这几天你也看到了,已经虚弱得那个样子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三娘若有所思,貌似如实的说道:“而且大夫人真的很关心这个船厂状况,让我帮忙叫下她的朋友。算算路程,明天就应该能到了。是否采用,二夫人你可以自己定夺——要给武帝验船的时间,还有六天吧,倒是没有交齐——”
三娘欲言又止,闹得二夫人心慌意乱,总不能自己亲手关闭这个蒋府吧。如果不是武帝再上面施压,隔三差五就叫宫里的人催促,还放话没有完成的话,下场会很惨,她也不至于完完全全的无计可施啊。也只能看看大夫人的朋友提供什么木材了。
三娘端着碗,关上门,满面堆着**笑容,可是走在阴森森的走道上,却慢慢演变出不自然、扭曲的笑意了。
漫漫长夜,更深,更浓。冬天的风,还是刮得更紧、更冷了。
*
当宛兰忙活早点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也就是大夫人的朋友,是做木材的。
而那客人也千里迢迢赶过来,早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吃咧,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没有顾及别人尴尬的神色,豪爽的大快朵颐。
“娘,你跟他谈的怎么样了?”宛兰对此人的不礼貌有些不快,小声的询问着。
“我们都没有开始谈呢?只知道这人姓夏,在博罗县附近做木材的,因为担心卖不掉而积压,又跟大娘关系好一点——这不就一大早就来了嘛。”蒋堂轻声解释道,眼神里夹杂着疑惑,有些对大夫人颇不放心。
二夫人也是有些拘束,跟这么一个豪放不拘礼节的人在一起共餐,多少有些怪异,还是忍住没说。
“听说你们需要木材——”那人吃饱了,打了个嗝儿,才说道:“我把一小车的木材运过来,看看你们要不要?”
几人楞了楞,没想到此人这么迅速,条件都没有谈,就先运来一小车验验货——估计是大夫人提前吩咐了吧。
出了院门,门口果然停了一小车,上面放了三根粗木头,直径好歹也有三十厘米左右,具体什么木头材质,就看不出来了,反正二夫人左右看了看,挺满意的。
关于运货什么的,都谈得比较愉快,但是关于价格,就高的吓人了,起码是这边价格的两倍,如果运来几吨木材,那还不亏死。况且蒋府里的钱——说句实话,也快捉襟见肘了,还不是武帝隔三差五的收刮一下,美其名曰赈灾或者救助伤亡,即使是金山银山,东一锤西一敲的,迟早被蚂蚁啃食干净。
二夫人皱着眉头,“难道就不能少一点吗?这么高价,承受不起……”
“话不能这么说——堂堂蒋府,会有买不起的东西?”姓夏的木材商哈哈笑道,听得脸发红了——这不典型的嘲笑蒋府没钱嘛。
蒋堂立马解释道:“想必你有误会了。蒋府不是买不起,你出十倍照样付得起。只是最近武帝逼得紧,很多船厂还有战事救灾什么的,都是蒋府出头出资。这次因为木材紧张了,这才把你找来。好歹看在大娘的面子上,多少降一些嘛。”
二夫人也趁此说道:“是啊,你和大姐是朋友,多少看在朋友的面子上,降一些价格,以后我们也会经常来你那买木材的。以蒋府的实力,你还怕这些小钱吗?”
“不是我不愿意,我已经降了很多了,不然换做别人,起码也不是这个数啊。”木材商有些为难的说着——不知其真假——“我也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而且又是南越第一商呵呵,就降了不知多少了。你也知道的啦,最近战事紧张,我之前那些木材也被运走很多了——而且还是被官府无偿征收呢——这次卖完之后,我就带着妻儿去闽越国躲避下灾难,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我也只剩下这些紧巴巴的家产了,还指望着这次能得些糊口的小钱……”
谈及此处,那个木材商,一个大男人,竟然哽咽着,流下几滴伤心泪。在场的人,心灵为之震撼。
“要不然,就这个数吧。”二夫人红着眼睛,显然感动得一塌糊涂了,价格降了一点——比番禹这边的木材价格高出1。5倍。
宛兰忍不住心里抱怨,“才降这么一点点啊,这个木材商说的话,居然这么容易上当啊。好歹也要杀个一半才是啊。”
可偏偏木材商还要抹着眼泪,像个妇人一般哭哭啼啼,不停的述说自己多么多么的凄惨,凄惨道这次回去没有回本的话,就要饿死家中的妻儿了——刚才豪爽的性子,一下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二夫人已经被感染得掩泪长哭,正要心软从了他的价格,这时偏偏还有人要来,是那宫里传话之人——算是老熟人了,长秋居室邶回风,又来催催关于船的事情,“武帝命你们五天后交船,如果交不够数量,那就只能让人接管了船厂。”
二夫人大惊失色,哭丧着脸,“可是即使这样,能不能宽限几天啊,而且武帝并没提及接管船厂的事情啊……”
“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自己明明是有如此实力却拖拖拉拉,武帝也是念在你们有功劳,不然早就后天交船了。如果没有完成,自会命人接管!你们自己——好自为之——”邶回风说完,冷着张脸,放佛设定好程序一般,没有任何的对话余地,先行离去。
在场的人无不惊慌失措,不是因为这传话的人太嚣张,而是武帝的咄咄逼人!宛兰算是明白过来了,武帝从头到尾都是想要船厂的,商人的地位永远是最后一等的。
而那姓夏的木材商听到之后,欲擒故纵一般急着想走。又是迫于无奈啊,大家只好认同他那高于市场两倍的价钱。而且担心供货不够快又不够及时等问题,本来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再被这木材商要挟——先付了一半的定金了。
二夫人也不忍心几天后船厂被官府里的人接管了,有些头脑发热一般先付了定金。这一出,她就感觉像是虚脱一样软到在门边——榨干净了蒋府的余钱,已经无力再做其他了,如果还要追加新的债务,只怕就要砸锅卖铁了……
再此之后,就是陷入“无尽”的等待。因为运货过来需要一到两天,期间还得安排工人做好接应工作。中间的细节不必谈了,可偏偏结果让人无比惊讶,无比的悲痛。
*
左等右等了几天,二夫人像是成为习惯一般,要么在蒋府门口像个望海盼夫的人,要么就在船厂,在应付工人之余眼巴巴的看着有没有送木头的。结果说好一天就会赶到的,等了两天了,天都望穿了,就是不见有送木材的。大家都在安慰或者自我安慰——也许临时出了点小状况,明天一定到。
木材没有等回来,老爷倒是回来了。休息片刻之后,最先问的,就是船厂的情况了。
二夫人已经蒋堂还有宛兰,略微的紧张,心照不宣的偷偷看看彼此,心中焦躁、不安、担忧、忧虑,不敢先独自开口,话到嘴边又强制咽回去了。
老爷自然狐疑了,紧蹙着眉头,“你们嗯嗯啊啊半天了,倒是说句话吧。最近船厂怎么样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武帝让我们交船的期限应该就在后天吧。那船造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如此敏感的问题,就更是叫苦连天又有苦说不出来了。老爷见此大为火光,“问个问题,等了半天还不见回答。你们倒是说说情况啊?”
蒋堂挠挠头,忍着发麻的头皮,实话实说,“恐怕有点不乐观啊——就是——就是我们造的船只,恐怕还剩下一只楼船还有——还有十一二条小船……”
老爷瞪大着牛眼,万分不相信一般,直到二夫人和宛兰轻轻点头——实则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点头近乎是狂妄之举——老爷大拍桌子爆着粗话:“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我走的时候,我没有记错的话,还剩下两三条楼船还有二三十只小船,我想再怎么慢吧,这楼船也造完了,小船剩下个五六只,我也就不说你们什么了。结果你们看看——看看这些,你叫我后天怎么拿的出手啊——”
老爷气得手指乱舞,口水横飞,拐杖狂敲,将这些废物统统批斗了一遍!
最后他气喘吁吁的说道:“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让那些人——即使晚上也要开工啊——都愣着干啥,快去!完不成武帝的任务,你们就等着提头见人吧!”
三人面面相觑,不敢动弹一步,二夫人上前,说出另外惊天动地的消息,“其实木材——已经没有了……根本没有办法再造多余的船了……”
“现在才来说这些,前段时间你们都是傻子吗?都是只知道吃饭不懂得做事的人吗?这些事情你们不提早做好,现在跟我讲有什么用?”老爷揪着胸口,脸色扭曲得不像样,嘴巴犹如炸开的火焰,噼里啪啦的吼个不停。最后说了近乎一炷香时间,说得快断了气,才躺倒在一边,大喘着粗气:“蒋府——彻底——完了——完了——”
“我之前有买些木材,也付了一半的钱啊,看时候——应该快到了吧呵呵……”二夫人赶紧给老爷斟茶,谨慎的撒着善意的谎言——经过这两三天的等待,已经不知道何时能等到这个千刀万剐的木材商。
“当啷————“
地上的瓷杯碎成了几个花瓣,述说着无辜路人的凄凉——那是老爷听完之后,径直接过茶,奋力的砸向地面,指着二夫人破口怒吼:“你是不是头有问题啊,还是你就是傻啊!居然付了一半的钱,亏你干得出来——现在你自己数数还有几天,那人在哪里?木材又在哪里?”
老爷劈头盖脸的大喷口水,整个屋子都放佛大水冲了龙王庙一般无二。二夫人一时口吃,说不出所以然,宛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