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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阵沉闷的摩擦声发出,几乎听不清了。不知何时断掉的摩擦声音,伴随的尾声是咀嚼的声响。
这回味蕾没有太多的抗议了,第一是见惯不怪,第二是伙食稍微改观,多了四片肉三根青菜,而且还有余温。吃完了,宛兰意犹未尽的舔舔嘴上的星点之油。
歇息片刻,又再一次长达数时辰的沉闷。
整个世界就是这几平见宽的小地方,限制了她的人,限制不了她的思想——思绪在飘飞,时间在流逝。在这黑黑长夜,无声亦无光的“宇宙”里,她的微光渐渐消弭衰弱,照不亮前方的未来。她的未来,在嫁入蒋府的那一刻,已经不属于她,此时此刻,未来抛弃了她。
她不知之后该怎么办,就连现在,都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剩下自怨自艾了吧。
一阵重重的敲门声,惊醒了她的生命机能,破旧不堪的身子开始蠕动。
“你这个坏女人——嗝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呵呵——”
是蒋堂的声音,那嘻嘻哈哈的声音夹着打嗝,是酩酊大醉跑到这里说胡话了吧。
她脆弱的心再遭打击,想不到蒋堂喝醉之后吐露的真言,还是她的劣迹斑斑。她像虫子一样艰难的靠近门边,喘着粗气,正要说话,蒋堂又打着酒嗝骂咧咧着:“贱人,到头来你还是不爱我。嗝儿——你到头来还是喜欢谏大夫,叫寻千亿的。”
宛兰轻轻的说道:“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而在门的另一边,蒋堂重重的靠在门边,又喝了几口酒,咕咚咕咚下肚子,呵呵笑道,不知冷热,“还用我们家产玩呢。你不是故意?嗝儿——拿我们的船厂地契,只为了你们两个人。好狠辣的心肠哦!”
“我——”宛兰几千几万次想要告诉实情,可是一说出实情,就怕隔墙有耳,第二天大家就性命危急了。“真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一个人守着,很痛苦。”她只能这般婉转的抱怨道。
“真相?呵呵——”蒋堂重重的拍打着门,发出咚咚的声响,小小的柴房都震上好几震。他哈哈笑道:“你不是说了嘛,你要跟千亿在一起哈哈,又不是跟我。我跟你三年,都比不上他三天——”又重重的拍打着门,咚咚的震响。
宛兰手靠在门边,感受着这个震动,只一下就发麻了。手一点点的攀着门,到了应有的高度,轻轻的摸索着,她感觉这个位置是蒋堂的脸。而蒋堂将脸抵在门边,似睡非睡。如能将这个门做个横切剖面图,感叹他们竟然如此默契,她的手正好抚摸到他的脸,中间隔开个两厘米左右的门。
“我恨你!”蒋堂痴痴的小声说道,打了个嗝儿,然后猛然大声,“我恨你,有情像是无情!”
宛兰的心扭在一起,像扭干湿毛巾,流出大片的血,一松弛,整个心的干瘪失去活力。她缓缓的将手跌下,头抵在门脚,莺莺的哭泣。
“你看似有情,却甚似无情!”蒋堂再大声的指责道:“三年了,我对你有多好你知道吗?不,你不想知道。嗝儿——你呀,想的都是他,对——都是他。做梦喊着他,醒着念着他。去年年末,我还抓到你跟他卿卿我我咧。嗝儿——我当时真后悔,只是吩咐下人用滚子杖责你们,应该——对,应该烧了你们哈哈!对,我当时真傻,没有烧死你们这对贱男女。”
“我承认那是我的错,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这么多年,我想的人是千亿。虽然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爱你,可我不喜欢这个乌烟瘴气的家。每天没玩没了的争斗,我早就心灰意冷想要离开。可是我舍不得你,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呆在这个家。”宛兰道出自己的心声,将能说的都说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离开蒋府去寻找我的幸福,希望你和孩子好好生活。我不奢求你想我,只要和孩子好好的生活,就足够了。”
“我就说你有情像是无情了。果真一点没错。嗝儿——这些年,你就是想要离开蒋府,你根本就没有想跟我过过一天生活。我他娘的就是傻子,傻乎乎对你好,而你则是跟着他搂搂抱抱,玩弄我们的家产。”蒋堂喝了酒口酒,呛了几口,像是哭又像是骂,“你走——你给我走得远远的。你要找他便去,我绝不拦着!”
宛兰微微一震,脑子空白了。
“你找他去吧,我不拦——拦着你,我就是个傻瓜——”蒋堂大声说道,十分的决绝。不多会儿,他责骂道:“你们都走开别扶着我——我没有醉。嗝儿——”
“少爷回去吧。二夫人正着急着呢。”几个下人的声音,然后就是动作的声音——驾着他离开。
宛兰还能听见远处蒋堂的醉骂声,清晰到模糊的渐变,“坏女人——你是个烂货……”
她还在地上,脸贴着地,眼泪和泥土混合。
*
昼夜交替,宛兰通过开门送饭以及屋外射来的光,判断自己被关了几天了。从被打的那个晚上开始,她被关了四个晚上了。
由于得不到很好的护理,屁股还是非常的痛,轻轻的摸一摸,都已经疼的嘴巴歪。
早上的饭送了,比之前都差劲,是踩了一脚的面点食物。去掉脏的部分,只吃了两口就没了。宛兰肚子微微的打鼓,根本填不饱。
她相当的虚弱,面色和嘴唇苍白,头发散乱披在脸前,连动都是万分的不易。屁股的地方浸出的血结痂,很是难看。
门再吱呀一声打开,门口站着一个人。
“没有到晚上吧,送饭时间就到了?”她心里说道,抬头想看,可都看不清。模模糊糊中,那个人朝着自己伸出了手,再然后,自己就被几个人架着,从昏黑的柴房到了光明的地方。
她眼睛受到了刺激,紧紧眯着。她感觉到她被人背到背上,不一会儿,便放下来,小心的安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趴着躺下。“这是被救出来了吗?”她这么想到。
一个柔软的声音响起,“赶紧给素儿看看吧。”
是二夫人。
不多会儿,她的裤子被慢慢脱下,噬心袭击了全身,她吃疼的喊着。再然后,就是什么药涂在屁股上面。
一阵啜泣声在耳边萦绕,“居然这么惨。可怜的素儿啊——”
全府上下为她流眼泪的就是二夫人了。好一副慈祥软心肠。有这样的慈母,死亦何欢呢。
上完了药,再过了一会儿,一阵香气四溢扑鼻而来,她咂巴着嘴巴,真饿了好几天。
“来,素儿,娘给你做吃的了。”二夫人一勺一勺的将粥喂给她,喂到一半,疑惑道:“你怎么流眼泪了,是痛了吗?”她轻柔的擦擦宛兰的眼泪。
宛兰恢复了些许的力气,她轻轻的说道:“娘,你是全府对我最好的人。所有人,就你帮我。”
“傻孩子,哪有娘不帮孩子的。”二夫人拍拍她的手,十分的轻柔,让她很是如沐清风般的轻松。
宛兰感觉应该没有人了,小声的抱歉道:“娘,我不是有意说那些刺激夫君的。只是我——我有不得以的苦衷。”
“我想你也是有苦难言,不得已才说这些的。”二夫人收好碗,安慰道:“你先好好歇息吧,有事再叫娘便是了。”
“嗯。”宛兰轻轻的答应道。
二夫人走后,宛兰稍微活动了下,还是感到屁股火辣辣的疼,她便不敢动弹了。
想到刚刚二夫人她对她那么慈爱,她心中涌出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流遍了全身,哪怕是伤痕,都被暖流一点点的修复愈合中,很快便能好了。
全府上下,就二夫人愿意相信她,还帮助她给她找疾医。她不愿意离开蒋府,有一半是舍不得这么一个好母亲。不敢说她是圣母,但绝对是个好母亲。她用她的爱包容了她的孩子,即使孩子犯了错,她总是红着眼睛向别人求情,事后又围着孩子抹眼泪。
不过,二夫人为什么会那么快就相信宛兰呢?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前年再苍梧国,二夫人和三娘在黑黑的转角神秘的谈话谋害什么,莫非这次——不会不会的,她感觉自己越想约偏了,明明这么好的一个好母亲,为什么要黑化?
*
休息了两三天,她感觉自己稍微好一点了,屁股没有那么火辣辣的了,但是要下床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都没有见到蒋堂,她不免担心起来——前些天蒋堂喝醉酒,在柴房门边说心里话,没字每句都是恨,“我恨你有情像无情。”痛在她心。
她有些后悔了,后悔那天挨打的晚上说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本能之下的撒谎都是要不得的,只会让这不可预料的后果爆发得如火山喷发。
她愈发感觉,她辜负了蒋堂的爱意。
“砰——”门猛然间被踢开。
门外吵吵嚷嚷的,听得出来是蒋堂还有二夫人。
“娘,你真傻,你还为了这个贱人找疾医看病啊。她不值当!”蒋堂辩解道,显然是气急败坏的地步了。
二夫人苦口婆心的劝,似乎还有拉,“堂儿,别这样。素儿她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怎么样。她当时一定是打昏头了才这样说。”
“哼,她一定是事后怕了,哄骗着你。”蒋堂怎么都不相信。
接下来就是两人的肢体摩擦声。她也预料待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她本能的往里面挪了挪。
“娘你放开我!”
“你要干什么——”
宛兰看向门口,一瞬间就吓得毛孔悚然,眼睛睁得倍儿圆,身子不自觉再往里挪了挪——如果她能动弹,一定是魂不附体摔倒在地。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蒋堂——他一改温柔之色,恨意已经让他凶神恶煞,他还拿着棍子增长邪气,步步紧逼靠近了塌。
“你还舒舒服服的趴着,你还舒舒服服的在这里养病。”蒋堂越发愤怒得暴跳如雷。
“我——”宛兰惶恐,舌头打结。
“你都要去跟千亿过你们的小日子了,你还赖在我蒋府干什么!你无情也不用无赖吧。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蒋堂猛然间拿着棍子,挥打下来。
房间传来“咚咚”肉响,以及盖在其中的“哎呀”喊叫声。
宛兰叫了好几声,泪水伴着疼痛,身子好几处都被敲到了,其中不外乎是被打伤的屁股。她脑中此时此刻却相当的清醒,阵痛刺激着——那是他的恨他的怨他的不甘,全部写在痛觉里,痛在她身痛在他心折磨着彼此。
不过很快便减轻了——二夫人急忙拉住了蒋堂,趁他愤怒之机弄掉了棍子。
但蒋堂依然咆哮着:“我还没好好的教训够呢,这等卑劣的妇人留了何用!早点丢出蒋府更好。”
二夫人叫了几个下人拉着他离去。起初下人不敢,但在二夫人坚持中,几个人合力拉扯着他出去。二夫人临走匆匆说着:“堂儿一时愤怒,你不在记在心里。”
宛兰揉了揉痛处,一受到刺激眼泪夺眶而出。
什么时候,她跟蒋堂闹到这样了?几乎手指都能数的清。每次的大怒,都是因为她不洁身自好去爱了别的人。她真的是这样的水性杨花的人吗?连她都迷茫了。
恨你有情像无情,她不禁冷笑着,空荡荡的屋子传出凄哑的笑声,笑到最后像是断了气儿。
第十六章 有女仳离,啜其泣矣
更新时间2014…9…2 17:27:52 字数:4533
抬头看着你,你已转身,
两人明明是那么近,却好比遥远的天地。
不奢求你的原谅,
我低下头,将悔恨刻在心里,
风吹不过,雨飘不进。
无法弥补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