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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兰无奈的低下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啊!姐姐说的几乎全对了。只怕我说出的理由,你会觉得我在天方夜谭。”
“我想应该不是关于爹的了,我猜——是蒋府的吧?”
宛兰舒了一口气,“姐姐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这也被你猜对了。”宛兰理清了下思路,将昨天医生说的事情,以及蒋堂生的病都说出来了。
“那你更应该回去了!”姐姐坚定的说道。
“可是我……那爹娘怎么办?还有府上那些……”宛兰欲言又止,蒋府的那深藏的阴谋,让人不战而栗。如果那阴谋真的存在,那她该如何立足。
“你呀!永远都是那么悠游寡断的。爹娘这边我来照顾,再说了,你出嫁的这些天,我也好好的孝敬爹娘了不是?你放心好了。安心的回去,好好的照顾你的夫君。我想你夫君一定很疼爱你,有这样的夫君,还有何求?”
“可是……我……”宛兰总觉得心里有种害怕的感觉,但是溜到嘴边就滑进肚子里了。
“你还有什么顾虑的吗?我想,应该是你有些害怕回到府上,怕应付不来吧?你刚说了,那药和鱼虾之类的不能混着吃,你的夫君就此饮食了大半年了,想必这也不是什么不小心吧。如果我还猜得没有错,这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姐姐又一语中的的猜对了宛兰所担忧的顾虑。没想到姐姐是这样冰雪聪明,在联想自己离家出走前,姐姐果决的放她离开,可见,姐姐又是如此的深明大义。拥有这样的姐姐,宛兰心头暖暖的。
“你是在害怕吗?看着我的眼睛——”
宛兰愣了下,抬起头,听话的看着姐姐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宛兰总觉得获得了些许的安慰。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呢?若要用坚定、包容这次词汇似乎有些苍白无力。倒不如直白的说,这跟阿基米德临死前对敌人透露的神情几乎相似——真理尽在手中,死有何惧!没错,就是这样一种毫无畏惧,透着真理之光、泰然自若的眸子。
“妹妹,你听着——既然你嫁于蒋府,是蒋府的一份子,那么无论如何都要捍卫住这个家。有疼惜你的夫君,已是无憾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姐姐一直在用一个朴素的话透露出一个大道理。
宛兰点点头,心中明亮了很多,似乎有了些答案。
中午时分,爹、娘及王大叔一家回来,就着简单的饭菜,悠闲的唠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爹、娘,我听妹妹说府上有些急事,之后就要回去了。”姐姐插空说道,把旁人吓了一跳。宛兰也愣住了——这话理应自己说的,怎么反而是姐姐替自己说了。
爹娘惋惜的看了下宛兰。面对双亲灼热的目光,宛兰低下头,总觉得有千万把刀子扎进胸口,无法呼吸;一会儿又感觉到似乎置身于沸水之中,全身充血,滚烫的厉害。
“你去吧——”娘淡淡的说着:“即使是明天,也是要走的。吃过饭,你便简单收拾下,就回府上吧。”这是压抑了多少悲伤,才能说出这样平静似水的话啊。
宛兰点点头,不说话,心里奔腾不息的苦水一会儿就风平浪静了——即时留到明天,也是要走的,时间的问题罢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水再也回不到盆子里,被爹娘小心的捧着、护着。
吃罢饭稍作休息,宛兰便要去收拾下衣物。其实不多,大部分都是分给了家人,只有自己的衣物,还有压在包袱底下那已成焦状的嫁衣。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取出,低着头,交还娘的手上。
“怎么这嫁衣——成了这样子啊?算了,也无妨,蒋府不缺衣少食的,我女娃子也并没有招啥罪。这嫁衣还是你留着吧。”娘惋惜道。
宛兰哽咽着,低头看看娘那双粗糙的手,依然是厚茧裹着厚茧,杂并着横七竖八的沟壑与斑点。她无法想象娘是如何用这双手挑灯夜赶的熬制了这充满爱意的嫁妆。
娘紧紧抱着宛兰,泪花一滴滴落下,在宛兰的手上溅起了水花。宛兰何尝不希望这一刻,能长久下去呢。
“瞧我这老糊涂的,女娃子在那享清福,还知道孝敬我们,我们也应该满足啦!”娘擦拭着眼泪,会心的笑着说:“好了,素儿也该回去了。东西都带齐了吗?再检查一番也好。”
宛兰点点头。其实这包袱也不知她收拾了多少遍了。
娘跟苏玉将宛兰送下楼。宛兰万分不舍,正要离去,发现爹不在。
“老头子啊?他——他去干活了。怎么说都不听。”娘避过宛兰的眼神,侧着脸说道。
宛兰向他们挥挥手,向远方走去。无意间回过头,正看到爹从屋里走出来,和娘她们一道目送宛兰离去。
娘其实撒谎了,爹一直在屋里躲着。个种缘由,其实都是父爱无声的表达,不愿女儿看到爹脆弱的一面。
“爹、娘还有姐姐,你们——多保重。尽管我并非这真正的素儿,但你们给予我的爱,我永远无法忘记!”
沿着来时的路回去——路亘古不变,变的永远是人们的心境——看着耸立在面前的番禹城池,宛兰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有多少次经过这里,在这个城池发生了多少大事,自己的命运似乎正跟城池相融合。
“想什么呢?进城去找个药店取药吧。”宛兰晃晃脑袋,强打起精神,跟着人群进城去了。
这药店还算好找了,在城西门不远处。还有一点,这药店飘来的独特中药味老远都闻到了,她只是寻着味儿过去。在店里,宛兰说明了来意,让店主忙着配药去了。当然了,为了日后不用常常出来买药,索性多买几包。
“姑娘,看着你有些面熟啊!”店主与宛兰攀谈起来。
“我?呵呵,我是蒋府上的人。”宛兰简单的回答。
“哦——”店主似乎挺惊讶的,如此财大气粗的蒋府竟会光顾这小小的药店。
宛兰付完药的钱,拿着药包正要离开,店主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四下张望到,小声的说着:“这一两晚上,我老是看到有奇怪的东西在你们蒋府附近飘荡,怪恐怖的。你外出可得小心点。”
宛兰上下打量了下这店主——鼠目寸光,好不猥琐——自然鄙夷地往旁边挪开。
店主见宛兰这般不相信,不禁加深了语气:“你——你怎么不相信呢!这一两天有个急诊病人要我深夜去探病。要不是看他付的钱两充实,病情也严重,不然我这老骨头也不会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咧。”
店主一提到那“充实的钱两”,两眼闪放着金光,果然一副财迷相。宛兰更加觉得格格不入,彻底藐视这个人类。
店主咽了咽口水,绘声绘色的描述道:“说来也巧啊,那病人家在你们蒋府的西边。那晚我经过蒋府,周围黑漆漆的,吓得我赶紧多走几步。我无意间往一边看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啊?”店主看着宛兰疑惑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加深了一茬,“我看到啊——一黑影在你们蒋府周围转悠,鬼鬼祟祟的,看似在搬运什么。莫非是哪个贼人,这还了得!我大和一声,吓得他夹着尾巴溜走了哈哈哈哈。要不是我,你们蒋府指不定还遭窃咧。”
店主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啊,说完了就自顾自的把玩手里的几个钱两,弄得叮叮作响,在这不大的店里,让人听得心里毛毛的。
宛兰看着他那贼笑,无语的从兜里拿点小钱当做他讲故事的辛苦费。
“多谢多谢哈哈!这——日后啊——蒋府有啥大病小病的,我一概包治,一治必好哈哈!”收了钱的店主顺势恭维着。只是这话很欠揍!
宛兰正想走,又转过身询问道:“对了,有个医术问题想咨询下。”但立马转念想到这个店主唯钱是命的样儿,根本没啥医德。“算了,我还有事情……”
“别别别啊——”店主立马拦住宛兰,奸笑道:“有啥问题尽管问!还没啥我不知道的。”一边说一边一边用他贼溜溜的眼珠子在宛兰的荷包处转悠。
宛兰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了。“我有个——嗯——有个朋友啦,他有中毒的迹象,在饮食上要注意什么好呢?”
“这个——我还是亲自探查下,对症下药就行了……”
“这不用了,药已经开好了。”宛兰急忙晃了晃手上的药包。他这德性,才不指望他能看病,不害死人就不错了。
店主失望的哦了一声,“饮食上嘛,最起码清淡一点,那种油性太多,例如爆炒的还是戒口吧!”
这算是什么解答啊,还不如不说呢!宛兰发觉到店主的眼睛再次咪成钱样了,她摇摇头,再从荷包掏点钱打赏下。“还有你别到处宣扬嚼舌根,小心嘴巴烂掉!”
店主激动不已,双手紧紧的托着钱,不住答应宛兰这等贵客的要求,之后小心的塞进口袋里,恭恭敬敬,弯腰低头的请财神离去。
从这臭气熏天的药店出来,宛兰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省的再和这店主有瓜葛。
宛兰沿着街道,穿梭过往行人,心里想着如何应对蒋家。首先喝药是个难题,跟大夫人他们说肯定行不通了,倒不如偷偷的开小灶煎熬另一付汤药。接下来,那个无良的店主说多吃些清淡的,这个好办,毕竟油性大的食物不多,注意下就好,多喝点汤多吃点蔬菜。哦对了,吃完海鲜别吃水果了,免得又产生细微的毒物。
宛兰思考了半天,就决定如此操办,看着手里的药包,叹了口气,将其塞进包袱里,压扁一点,别惹得他们怀疑了。抬头一看,彻底石化了。
“咦——我怎么走到这儿了!”
这是城的最南边。又是这个熟悉的地方啊,自己再次情不自禁的故地重游了。只是在那熟悉的转角,却不见熟悉的人影了。
“寻——千——亿”
宛兰脑海中再次想起他长衣翩翩,儒雅却迂腐的样子,又不断回放他们相处的片段——骑马的时候,掉入洞穴的时候,还是去救助老婆婆的时候,都是一种不可磨灭的回忆啊!
过去已成往昔,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回头,只能叹息时光的蹉跎。
“寻千亿,我们这辈子,就这么阴差阳错了吗?”
“寻千亿,难道我们真没再见面的可能性了吗?”
除了心中不断回荡的呐喊,谁人能听到,何人能感知?大家都只是匆匆的看客罢了。如同电影惯用的拍摄手法,将两束聚光灯照在两主角身上,旁边流动的人群进行暗化模糊处理,但在这片场里,也许真的注定宛兰一个独角。
下午时分,宛兰走回了蒋府。尽管还是艳阳高照,但仍然感觉到府上透露出来的寒风凛冽之感。有谁会相信如此庄严肃穆的蒋府,里面藏了不知多少的阴谋。投毒,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宛兰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走进这个大门,仿佛这就是一个血口,咀嚼着进来所有的弱者们。
一路上下人都主动的跟宛兰打招呼,她只是微微一笑,沿着走廊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所幸这路上没有碰到老爷他们,不然又要啰嗦半天。不过事后还是要去拜访下的,以示礼貌。
“二少爷,药已经熬好了,你趁热喝了吧。”
宛兰一开门,正听到葭儿劝蒋堂服药。这还了得!宛兰绕过厅,冲进房间,见蒋堂正准备喝下之时,大惊失色,冲过去一把推翻那药,摔得碗掉在地上咚咚作响,药汁洒满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