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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反正我也没在欣赏。”沈廷轾耸肩道。这花是念凡摆在他房间的,他自己倒是觉得没必要,一个男人盯着花瞧,实在很怪异。
“闻闻花香也不错,希望它可以让你心情平静,你老喜欢对我吼来吼去的。”念凡对地做个鬼脸。
“只要你安份点,我就不会咆哮。”他挑高浓眉。
念凡拿着花瓶起身,“我本来就很安份。”
“你不能一个人下山,念凡。”他叮咛,她个性急切,难保不会私自进城,“如果你偷溜出寨,我会捉你回来。”他警告,“到时你就有苦头吃了。”
“你就只会威胁我。”她腰道,转身走向大门。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念凡。”沈廷轾说。
“我知道,不许一个人下山。”她重复他的话,回头对他皱皱鼻子後,她才走出书房,顺手带上房门。
念凡喃喃自语道:“就会对我说教。”
她举步往花圃走去,沿着走廊往右转,绕过厢房走到後院,院里种了许许多多花草,这些花卉植物都是大姊二姊栽培的,几乎占了後院的二分之一原本她们是想种满整个後院的,可是大姊夫抵死不肯,因为这後院原本是寨里的练武场,若种得像个花圃,成何体统,所以,姊姊只好放弃。
念凡走到花圃中央,摘了几株百合。花圃旁已有人在那儿打拳强身,子则在教导外甥扎马步。
念凡插好在後,走到练武场,在经过榕树旁时,一张香蕉皮从树上掉下来,差点打中念凡。
念凡抬头道:“小猴,你又在乱丢香蕉皮,被小扮哥看到你就完了。”念凡大声道:“还不下来。”
小猴抓抓头,晃下树,左手还抱了好几根香蕉。
“你真会吃。”念凡摇摇头,小猴好像愈来愈胖了,肚子圆鼓鼓的。
小猴咧嘴吱吱她笑着,一晃一晃地走在後面。
“哥,你等会儿有没有空?”念凡问。
“干嘛?”子纠正沈钧桀的姿势,钧桀是大姊的长子,今年十岁,长得眉清目秀。
“舅舅,好喔!”沈钧期抱怨道。
“忍耐点,以後功夫才会扎实,你看你哥哥都没抱怨。”念凡点一下钧期的鼻子,他比钧桀小叁岁。
“可是好累喔!姨。”沈钧期又道。
子打一下他的头,“练功别说话。”
“干嘛打他?”念凡瞪了子一眼,揉揉钧期的头顶,钧斯比钧桀矮一个头,性子活泼,定不下来。
“你找我什麽事?”子有点不耐烦,上次念凡回寨後,就跑去问大姊宜春院的事,害他被姊姊说了一两句,想到这儿,他实在是有一点点生气。
“陪我下山,好不好?我要去城里买东西。”念凡道。这是她刚刚想到的好法子,既然小扮哥不许她一个人下山,那她就叫子同她一块去。
“廷轾怎麽不带你去?”
“他有事。”念凡嘟嘴道。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想到还有我这个哥哥。”子有些莫可奈何。
念凡故意道:“好嘛!那我以後有事都找你,行了吧?”子立刻说:“不用了。”拜托!有个妹妹黏在你屁股後头,烦都烦死了。
“舅舅,好热喔!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钧期哀求道,“我好想尿尿。”
子笑道:“真受不了你。好了,今天就练到这儿。”
钧期欢呼一声,急忙跑去茅坑。
“钧桀,你帮姨把花瓶拿给叔叔。”念凡将花瓶递给外甥。
“好。”钧架接过花瓶。
“算了,我自己拿去好了。”念凡改变主意说道。
“你干嘛反反覆覆的?”子说道。
“反正你在这儿等我就是了。”念凡说道。如果小扮哥看见钧桀拿花瓶,一定会问起她的去处,到时候,说不定他会阻止她下山,为了避免这种情形发生,她还是亲自把花瓶送过去比较妥当。
“我又没有答应……要……陪你下山。”子最後已变成喃喃自语,因为念凡已走远了。
唉!真是一点威严也没有,子叹口气。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摆出做哥哥的架式。
“我要走这儿。”
念凡指着通往兴宁城的岔路。
“我以为你要到眙城。”子讶异道,他们每次下山,几乎都到眙城。
“眙的东西都逛遍了,没什麽特别,送给沈伯伯的礼物当然要特殊一点的,兴宁城的商店我还没去过,我想去看看。”念凡道。身前的小猴打个呵欠,它随同主人下山逛逛。
“店里的东西不都一样,随便买买就好了。”子不以为然的说。
“不要,反正我要到兴宁城就是了。”念凡固执道。
“兴宁城比较远,等会儿下雨怎麽办?”子望着已有些灰暗的天空,去兴宁城要花上半个时辰,到眙只要一刻钟。
“不会啦!”念凡执拗的说。
“不行。”子摆出做哥哥的气魄,“我们走这条路。”他指着通往眙城的要道。
“不要”
“念凡。”子大声的说,她又开始闹性子了,“我是你哥,你要听我的。”
念凡的嘴嘟得半天高,“不要,不要。”
他的威严面临严重挑战,真是一点魄力都没有。
子的脾气也上来了,“我只陪你去眙城,你自己做决定。”他一定要拿出气魄。
他策马往北走,回头说道:“快点跟上来。”
念凡没有移动。
子也拉不下脸,他迳自往前骑去,他相信念凡一定会跟上来的,就算念凡不听他的话,她也应该知道沈廷轾若晓得她单独前往兴宁城,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念凡虽然有些任性,但沈廷轾的话,她还是会听的,她不可能一个人到兴宁城的,绝对不可能。
她一定会跟上来的。
叁辆马车在小径中奔驰,海棠望向窗外的景色,耳边听的是车内其他姑娘们吱吱喳喳的声音。
当天空响起一词雷声时,海棠望向窗外阴暗的天空;快下雨了,她正准备放下布帘时,瞥见路旁有人倒在那儿。
“停车、停车。”海棠对车夫叫道,马车遂停了下来。
“什麽事?”车内一名中年妇女问。
“有人倒在路边。”海棠道。
银姊探出头看,是一位姑娘,她立刻走下马车,海棠也站在她身旁。
“我们快扶她上车。”海棠道。
银姊想了一下,有何不可,说不定她会因为救人一命而得到报偿金,她笑了一下,银两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下来帮忙。”银姊对车内的姑娘们喊道。
她心想,如果这姑娘是富贵人家的千金,不知有多好,感谢金一定很多,她愈想愈高兴,嘴角的笑容也愈咧愈大。
闪电划过天际,轰隆的雷声紧随而来。
沈廷轾由窗扉往外看,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这场雷雨势必又大又急。
豆大的雨珠,滴答地打在屋檐上,不到一会儿,浙沥的雨声奔腾而下。
沈廷轾皱着眉头,放下书籍,起身站在窝边,他觉得有股烦躁逐渐涌上来。该不会念凡又闯祸了吧!只有念凡会让他心烦,所以,他很自然这麽认为。
不过,不太可能,下雨天她不是待在他这儿,就一定在房里,她有点害怕雷声,所以,不可能在这时做出令他生气的事。
一定是天气太熬了,所以才让他有些烦躁。
沈廷轾踱回几前,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不,是被“猴”推开。
“你欠打是不是?大笨猴。”沈廷轾责骂道。
小猴着急地奔到沈廷轾身边,跳上跳下,比手划脚。
“你干嘛?全身湿湿的。”沈廷轾挑眉道,“念凡怎麽会让你出来淋雨?”
小猴喘呼呼地不停舞动手臂,嘴巴不停叫嚷,显得非常急切。
沈廷侄觉得有点怪,小猴的行为和平常不一样,除非念凡带着它,否则,它从不敢单独进他房间,而且,小猴从没这麽紧张过。
“念凡呢?”沈廷轾立刻道。
小猴拚命点头,它一溜烟地冲出房门。
“该死。”沈廷轾咒骂一声,念凡铁定出事了。
他冲进雨中,拎起小猴,小猴指着下山的方向。
“她竟敢私自下山!”沈廷轾咬牙道。他警告过她了,但她竟然当成耳边风。
他迅速奔下後出,怒气在他心中愈滚愈大,等他抓她回山,她就有苦头吃了。
沈廷轾抹去眼睛周围的雨水,两下得愈来愈急了,他一奔到山下,就听见身後传来马蹄声。
“子。”沈廷轾皱眉道,他怎麽也出寨了?子在他身旁停住,“你怎麽下山了?”他张大嘴,讶异的说。
小猴紧张地叫喊着,双手挥来挥去。
沈廷轾一跃上马,坐在子身後,“走东南,念凡出事了。”
子吓了一大跳。出事了?怎麽会?他不过才离开片刻。
他和念凡呕气往北走,心里却一直以为念凡会随後跟来,没想到他骑了好长一段路,却仍不见念凡追上来的踪影,所以,他不得不转回来,虽然他很生气,可是他也不放心让念凡一个人单独前往兴宁城。
子骑到半路就开始打雷下雨,他立刻策马狂奔,没想到却遇上沈廷轾。
奔驰一段路後,小猴叫了一声,跳下马匹:沈廷轾纵身跃下,子也跟在他身後。
这条大道的左右两边是树林,左侧有个斜坡,小猴跑下坡,此刻,沈廷轾的怒气已被不安取代,念凡怎麽会在坡下?她该不会是失足坠马吧!
子的心情也很紧张。老天!不要出什麽意外才好,他实在不该和念凡赌气的。
小猴在坡下的一棵树边停下,它怪异地吱吱叫,频频搔头。
“念凡呢?”沈廷轾问。
小猴跳上树旁的大石头,双手指着地,然後它又跳回地面,躺在石头旁。
“念凡躺在这儿?”沈廷轾屏住呼吸道。
小猴爬起来,拚命点头。
“哦!老天。”子拍着额头。
沈廷轾蹲下身,摸着石头下方的一抹红色,他的手指立刻沾上鲜血,他皱着眉头,觉得胸膛透不过气来。
“她受伤了?”沈廷轾看着小猴问。
小猴点头,双手指着头喊叫。
“老天!”子觉得他快昏倒了。
沈廷轾不安地看着血迹,因为雨水的冲刷,石头旁的草地并没有留下任何血迹;而方才的那抹血正巧在石头的下缘,再加上一旁的大树遮住了些许雨水,所以才没被雨水洗去。
沈廷轾皱紧眉头,检视四周的痕迹。一定有人将念凡带走了!他起身走向左手旁的一条羊肠小径。
“有印子。”沈廷轾吁口气,随即又咒骂一声,“这该死的雨。”
雨水冲刷了所有的痕迹,只留下靠近树旁的马蹄樱“是马车。”子道,他注视泥土上留下的两则轮印和蹄印,幸好这儿有树挡着,否则,他们会运最後一丝线索也没有。
沈廷轻看着蹄印,抬头道:“往南走。”
子吹声口哨,马匹立刻由斜坡上往下奔跑,沈廷轾拎起小猴,在马匹经过身旁时,沈廷轾和子一跃而上。
沈廷轾握着绳,催促马加速狂奔。希望赶得上,他感觉不安,非常不安。
不晓得念凡伤得重不重?她为何会滚下山坡?他握紧拳头不知该怎麽办,如果他找不到她……不,不可能的,沈廷轾深吸口气,就算他没找着她,她一醒来後,一定会和寨里的人联络的。
如此一想,沈廷轾才稍微放心。
“不知道念凡的伤要不要紧?”子担忧道,他坐在沈廷轾身後。
这话让沈廷轾又开始忐忑不安,“她不会有事的。”他粗声道,但烦躁的感觉却在他胸臆间挥之不去。
雨愈下愈大,沈廷轾的眉头也愈锁愈深,他们已疾奔近半个小时,羊肠小径也延伸至泱泱大道,可是仍不见任何马车。她到底被谁带走了?“有岔路。”子道,这条大路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