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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这样,凶在何处,你与我细细道来!”齐子澹不再言笑,认真对沐潜说道。
沐潜却不答,只笑了笑道,“方才还说就算是劫也该想渡过之法,怎现在却要剖析凶中要害……”
“这不一样,说归说,倘若明知你将会身陷凶境,还想什么九死一生的渡劫之法,自然是避开为妙,我可不希望沐家到你这一辈后无法延续!”
“别担心,应该不会那么严重……至少,暂时也无性命之忧吧!”沐潜宽慰着安抚好友。
齐子澹松了口气,却仍有些不安道,“那你还打算娶她吗?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率先点破……”
“无妨,凶在京城,不日我便举家搬去京郊,当能化过此劫,你就安心吧!”
“好好,你马上搬走,最近京城是快变天了!”
沐潜皱眉探问道,“子澹,可出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不过秋寒将至,略有感慨罢了,呵,你既成家,可要按原先说好的,若生子,则与林楠为兄弟,若生女,则是我齐家之媳,可不能反悔哦!”
“自然!”
——————
婚礼按期举行,虽在京郊,宾客不多,却还算热闹。
沐潜在这之前已经了解了赵妍的家世,与想象中并无多大出入。赵妍与母亲独居京郊,有几亩田地租予当地农户。其父虽在,却早无来往。有两位兄长,偶尔还遣人赠予些礼物,也无密切联系。一家都由赵妍独自打理,故而时常出入京城,个性洒脱爽快。
听闻今日婚宴,她的两位兄长或许也会到访,沐潜心中并不觉诧异,毕竟是亲妹子的婚礼,到访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想来娶的是赵妍,对于其他人等沐潜也没有多问,心中留有一丝好奇,便也随事情的忙碌而忘了开去。
“齐子澹公子到——”
沐潜闻声迎了出去,正见齐子澹一身红袍,宛如耀阳而来。沐潜扬起嘴角,笑说道,“子澹今日盛装,到把我这新郎官给比下去了,该罚!”
齐子澹乐道,“你可有把好酒都拿上来,就是醉死在酒里,子澹亦心甘情愿!”
“酒鬼,咦,怎不见嫂子和林楠?”
“他们去庙里还愿了,今日人多你也招呼不过来,他们明日再来!”
“你是怕嫂子拦着你,喝不痛快吧!”
“哎呀,何必点破呢!呐,这个,就当我送你和嫂子的贺礼吧,上面的图可是我亲自刻的哟!”
沐潜伸手接过,眼中难掩赞叹。这是一块上古璜玉,色泽纯良,再以子澹的神鬼刀功,一幅麒麟踏云图栩栩如生,当是举世无双啊!
沐潜正觉爱不释手,却听子澹悄声嘀咕道,“这璜幸好正有人送来,否则我还真不知该送什么给你们,嘿,不过以我技法,也算无价之品了吧!”
沐潜暗叹一声,又听外面有客到,斜睨了子澹一眼。子澹连忙摆手笑说,“不用招呼我,你自去忙吧,我找个有酒的地方就行!”
沐潜看着齐子澹悠然入内,心中无限感慨,面上却依旧保持微笑,迎接下一波客人。
看天色渐晚,时辰将至,沐潜正欲返身回屋招待,却听又是两声通报,是赵妍的两位兄长到了!
沐潜并未见过这两位内兄,当下亦是凝神等待,不愿落下个失礼的印象。
只是,当那两位联袂而来出现在眼前时,沐潜仍心中一颤,立刻明白了所谓的凶是在何处了,只是事到如此也只能迎上去。
“原来两位殿下既是拙荆的兄长,在下不知,有失礼数,还望两位殿下见谅!”
“妹夫不必介意,小妹虽不予皇室承认,但我俩与小妹仍有难以割舍的兄妹之情,并不牵扯皇室,今日到访,亦只是做兄长的一片拳拳之心罢了!”
“如此,在下亦不与两位以皇室称谓,代之以兄长之谓,还望两位莫要介意!”
“无妨,无妨,你既与小妹成婚,亦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
“两位里面请!”
“妹夫请!”
沐潜虽微笑着迎这两位皇子进屋,可是心中却仍无法平静以对。本以为躲到京郊,当会避开诸多麻烦困扰,可是,如今,真是怎么也甩不掉了,真是天大的巧合,赵妍竟是皇家之女,这又怎算得到,想得到!
沐潜迎人进屋,旁人不知这身边二位的身份,亦只当做女方的兄长,并不注意,可是一旁角落独自喝酒的齐子澹不经意的一瞥,却失了杯去。
沐潜早已留意到子澹的位置,当下以眼神安抚,劝他莫轻举妄动,一边迎客入席,主持大局。
待婚宴渐止,宾客散去,沐潜才揉着穴位步入后院,对那抹红袍身影亦不觉诧异,只径直走过去道,“一晚都寻不到你人,早猜你会来此,子澹,有什么想说的吗?”
齐子澹随手扔了空酒瓶,一双半醉半醒的丹凤眼瞪着沐潜,哑着声道,“你几时知道那两人就是她兄长的,怎会这么巧,这么巧!”
“我亦只是今晚才知晓,赵妍虽提及过有兄长一事,但我并未料想兄长会是几个皇子,本以为只是大户人家子弟,是我顾虑不周……”
“你真是……真是……我苦心积虑不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你却娶了他们的妹子,我……”齐子澹抓着沐潜的肩膀摇晃着,愤愤责道。
“我知道……别担心,子澹,你先顾全自己,就算这是天劫,我也要试试逆天而行,不到最后,都不要放弃希望……”沐潜扶住子澹,却见这从未醉过的男人此刻却满脸疲倦的昏睡过去,沐潜托住他的身子扶去客房,替他打理了下,临走时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径自低声叹道,“谢谢你,子澹!”
逆天(下)
岁月流逝,秋落冬藏,春生夏繁,蓦然回首时,才发现,年华流逝的迅速。
男子一身泼墨式的白袍,怀里抱着一个粉琢玉雕的女娃,笑意柔柔。女娃很爱动,两只小手总喜欢抓住些男子的长发,好好的发髻也因为女娃的攻势而宣告败退,只残留一个松松的发簪,欲落未落。不过男子却一点也不恼,只专心致志的逗弄怀中的女娃,想要将她从头发的关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身后,穿来轻缓的脚步声,男子没有回头,怀中的女娃却似兴奋异常。男子只听来人走至他身后,然后轻轻拔下那根发簪,替他挽起长发,一边带笑开口,“别太宠着远扬了,看她都怎么欺负你了!”
“爱玩是好事,我沐潜的女儿,不求富贵荣华,只要学会知足常乐就好,妍,你身子还虚,别站着了,陪我坐会儿!”沐潜关切的看着赵妍道。
赵妍替他理好乱发,顺势坐在他身边,接过从一见到她就满脸欢喜咿呀着要抱的女儿,闲聊道,“听说边境那边一直在打仗,上次见到承硕哥哥时,他还说,可能要出兵了!”
沐潜一愣,心中虽觉异样,面上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六哥未雨绸缪,担心国家大事无可厚非,不过,如今边境并无大事,战火都在燕国境内,我北宁城固兵强,北蒙骑兵没有攻城器械,不敢妄动我赵国边境的,你就放宽心吧!”
赵妍轻叹了声,道,“我亦不想为他们担忧,可是承乾哥哥的妻族都在北宁,他虽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很担心那边,只是因为最近……圣上身体一直欠安,他不能走……”
“傻瓜,你不必这么忌讳称呼,他是你父亲不是么,关心父亲才是最无可厚非的,在家里不需要顾忌,想说就说吧!”
赵妍欣慰一笑,只顾着逗弄远扬,没有再言。
沐潜靠坐藤椅,看着母女二人温馨场面,嘴角微勾,神思飘远,却难以展眉。
——————
“潜?稀客了,今日怎有空孤身来此,你家的小远扬不缠着你了?”带笑的声音由远飘近,人未至,声音却透露了今日主人的高兴。
“子澹,看起来今天你心情很好!”
“我有哪日愁眉苦脸的吗?哎呀,你也太不关心我了!”那玉扇轻指,控诉犹如调侃。
沐潜两指按下他的折扇,摇头叹道,“子澹,看你还是这副模样,我亦放心许多。”
齐子澹默然,僵笑了两声,引他进屋,道,“来来,尝尝我新酿的酒……”
……
“如何?”
“嗯,不错……”
“就只值一个不错,我酿这一坛子酒,可费了不少精力时间,你再尝尝!”
“子澹,我又不善喝酒,一杯下去尚可,这两杯下肚,我怕是会醉倒在你这齐府,回不去了!”沐潜苦笑连连,明知子澹是故意如此,逼着他不问正事,一醉方休,可是自己又怎能真不管不顾,忘了来此的目的呢!
“子澹,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你还记得吗?”
齐子澹沉默了会儿,抿了口酒道,“自远扬出世后吧,你知道,我不太喜欢小孩子的亲近,正好我这边寻到了一本酿酒秘籍,比起去你家被小孩子折腾,我宁愿待在酿酒的地方……”
“喔,是吗……那赵承硕来我那里,你也不知咯?”沐潜似随意问道。
“什么!”齐子澹一惊,急道,“他去做什么,他不是答应过……”说出半截的话戛然而止,齐子澹移开视线,缓了语气,不紧不慢的问道,“可是借着嫂子生了女儿前去拜访?”
果然如此!沐潜心中已有几分明白,面上却仍顺着话接道,“是却也不全是,他的野心早已见晓,利用妹妹的关系,拉拢我站到他的营地,这才是他的目的!”
齐子澹面色不愈,一杯闷酒喝得利落,却不说话。
沐潜见此,忍不住挑明劝道,“子澹,我知道你想要掩护我沐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虽厌烦权贵之事,却亦不是无能之辈,沐家虽只我一人支撑,但我沐潜亦不是谁都可以利用欺负的!赵承硕此人,虽有野心,但做事并不聪明,可是他那儿子赵吉林,却是个真正麻烦的人物。你一人赔上齐家上下老小与他们周旋,赌注太大,即便成功,亦是惨胜,我怎能坐视你步入绝境而袖手旁观!”
齐子澹沉默无言,只是酒喝得如水般,越发的快捷。
沐潜等了会儿依旧等不到子澹的回答,遂又是叹了一声道,“罢了,你这固执的个性跟你嗜酒如命一样的疯狂,我早该知道劝不住你,只是……你若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我至少是你最后的退路,希望你记得……”
沐潜同样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也有家人需要照顾,所以他不会意气的陪子澹一起面对,他不能为了友情而牺牲整个家族。但是,在保全家族的情况下,他愿意倾尽所有能力来帮助他的好友子澹,这亦是他最诚挚的决心。从子澹与那些权贵来往的那一刻起,就兆示着未来不会太过太平,沐潜亦有些悔意,若不是自己纵情山水,以为这尊重好友的个性便是不加劝阻,亦不会落得如今进退两难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