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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捌捌章 初登苏府(七)
听闻呼凤提点,感觉苏府的公子苏九郎,似乎已经认同了她的厨娘身份,迷娘暗暗松了一大口气,肩头裂开流血的伤处,也好像不太疼了。
她转过身,想要拉豆丁回厨房,却发现豆丁很是安静地站在她背后,一双微微下垂的桃花美眸里,泪花闪动。
迷娘吓了一跳:“豆丁!!你怎么啦?”
豆丁摇摇头,怔怔盯住迷娘,没头没脑道:“姐姐,你要不要砍豆丁两刀,先讨回来再说?”
豆丁已经想起来了,迷娘的伤,是在眉州,他自己命令手下仙官拿刀所砍,当时能够一举重创迷娘,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多得意。
可是,事到如今,豆丁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当他再次看到她的伤口之际,他这个下令砍人的人,好像比这被砍的人,要难受许多。
迷娘望住豆丁,错愕道:“豆丁,你怕不是吓着了罢?虽然你是调皮了点,姐姐生气归生气,也不至于要砍你呀!”
豆丁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昂头望向天空,忽然发躁道:“叫你砍你就砍,干嘛这么啰嗦?!豆丁若是闪一下,都不叫好汉!!”
迷娘左劝不听,右劝也不听,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逼得拿出杀手锏:“豆丁,姐姐现在想砍你,身上也没力气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厨房,做些很好吃很好吃的丸子,等吃饱了,再砍你成么?”
“很好吃,很好吃的丸子?”迷娘说到吃的,豆丁简直是蚂蝗听不得水响,立时眼睛一亮,转过脸面对迷娘,满怀好奇道:“是什么丸子?比糖葫芦还要好吃么?”
迷娘其实不太习惯自己夸自己,她能够想出这个哄豆丁的话,其实很不容易。
听到豆丁问话,迷娘有些窘迫地摸摸鼻子,神情腼腆又认真道:“师傅教过我,食物与食物之间,并无高低之分,不可比,我只能告诉豆丁,糖葫芦是糖葫芦的味道,丸子是丸子的味道,豆丁必须要亲口尝过,才会知道,好与不好。”
“好好好!!我要尝!!我要第一个尝!!”半天不肯移动步子的豆丁,不等迷娘说完,瞬时变成了一只飞天小蜈蚣,哈哈笑着,一口气就冲到了迷娘前头。
不多时,豆丁已经乖乖搬了条小凳子坐在了厨房里,眼巴巴地等着迷娘的丸子下锅,再出锅,出来一个,他就吃一个。
迷娘特地做给豆丁吃的,是非常鲜美又香滑的炸肉丸。
很适合豆丁的口味。
剁肉泥,杀活鸭,碎骨去皮,…,迷娘一心几用,手脚不停,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别人看得乱,她的动作却丝毫不乱,也不慢。
哄得豆丁吃了个肚儿圆,迷娘进入苏府的第一餐大菜,也正式做好了。
迷娘等着玉姐儿派人来取,半柱香之后,玉姐儿却派了小狐女来传话,九公子吩咐,叫她自己送到公子房里去。
迷娘收拾妥当,将那苏九郎先前点的四道菜,小心放进食盒里,跟着小狐女后面,穿过一座小花园,又走过一道石拱桥,两人去到一幢长满了青萝的飞檐小楼前面,停下脚步。
呼凤守在小楼玉阶之间,指着身后虚掩的檀香古木门,轻声叮嘱迷娘道:“这会儿进去,公子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别乱动,也别乱说话,多长点眼色,明白么?”
第壹捌玖章 初登苏府(八)
呼凤仔细叮嘱过迷娘,继而几步走近那虚掩的檀香木门前,轻轻敲了一敲,声音刻意压低道:“九公子,午膻已送到。”
“嗯,,进来罢!”迷娘站在呼凤身边,静等片刻,门内慢慢传来一声鼻音极浓的应答。
那声线,仿佛沉梦初醒般地含糊又甜腻,与苏九郎平常的声音相比,明显有很大的不同,透着几许说不出的诡异危险,迷娘变得有些迟疑,不敢迈动脚。
“赶紧进去呀!!”呼凤性子最急,她见不得迷娘傻呼呼的模样,从背后使了一把猛劲,狠狠将她推了进去。
镶着青铜门环,描绘着吉祥鸟图形的檀香木门,立时被迷娘的身子撞开成两扇。
迷娘不由自主往前倒,不提防门口横着一道高高的坚硬玉石门坎,差点绊了她一个狗□。
这刹那,面前忽然闪过一道矫健身影,对方轻伸五指,将她左侧肩膀牢牢扣稳,继而提起迷娘,向着房里扔了过去。
迷娘此时,神智虽然迟钝了一点,到底是多年来的勤修不曾白费,她临危吸气,下意识地借着那扔掷的力道,在半空里折腰翻叠,有若一只纸鸢迎着疾风奋勇直飞,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地,两只脚掌放平落到了地板上。
迷娘刚刚站稳脚,立刻看清这强行抓她进房的身影,正是苏九郎。
檀香木门再度合拢,非常严实地合拢,不向外界透露半点光。
苏九郎靠着门,斜斜站立,一双墨玉般流光溢彩的凤眸,直直盯视迷娘,唇角流露着似笑非笑的浅淡线条:“好本事!”
一袭雪白柔滑的衣袍,紧紧贴住狐族公子修长匀称的身段,衣领微敞开,优美长颈,半边精致锁骨毕显露无遗,偏偏他好像还嫌露得不够,原本长及拖地的袍摆,俨然故意散开了些许,两条笔直丰艳的美腿,在那衣摆之间,若隐又若现。
中规中矩的仙官白衣,就此被这绝色的狐族公子,穿成了妖娆多姿。
可惜迷娘现在,没有办法去感受,苏九郎站在她面前的装扮,是多么风情万种。
房子里很凉。
如同掉进冰窟般地凉,仿佛无数冰刀刺进迷娘骨头。
迷娘吸进一口冷气,赶紧呼出两口冷气,眼睛隔着白白的雾,她很快惊讶发现,苏九郎所在的房间里,除了普通贵族公子都会拥有的,书桌摇椅,软塌,屏风之类的贵重家俱,延着墙壁的四角,与中央位置,还摆放着五大盆形态晶莹华丽的牡丹冰雕。
那些透骨的寒气,便是来自那一树连一树,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冰雕牡丹花。
好冷,迷娘搓了搓手掌,又轻轻跺了跺脚,暂且不去想苏九郎的夸赞是真是假,她急着将食盒里的菜碟,一只一只取出来,放到房里的小方桌上:“公子过奖啦!!请趁热吃罢,若是凉了,恐怕味道就变了。”
“菜凉了没关系,若是血凉了,倒真叫人头疼呢!”苏九郎眉眼轻挑,双足轻灵悬空,犹如踩着云朵,无声无息飘近了迷娘身边。
他低下头,长长的黑发从后颈滑落,流水样轻轻拂过迷娘的眼睛,脸颊。
发梢柔软且浓密,刺得迷娘一阵麻痒。
她慌忙闭了眼,苏九郎不露声色地抽动了鼻头,轻嗅她肩膀上传来的淡淡血气,一双微微垂掩的魅惑凤眸内,再度射出一丝丝惊喜锋芒。
咬下去,咬下去,只需要一口,狠狠地咬下去,她的血,比牡丹花瓣更加香甜的纯净蜜血,便会彻底归他所有。
苏九郎迅速张开口,两排寒光抖转的森森银牙,找准了迷娘受伤部位,尖利烙下。
迷娘丝毫没有察觉到,苏九郎不声不响靠近她身边,已经露出了狐族残忍的獠牙,要撕碎她的肉,咬断她的骨,喝她的血。
她胡乱伸出手,忙着拨开他缠人的发丝。
眼看迷娘不曾痊愈的伤口,即将遭受苏九郎凌厉袭击,门外忽然响起呼凤急促,又极富规律的敲门声:“九公子!九公子容禀!”
“什么事?”苏九郎开始发热的喘息,被迫停止,他尖利的银牙,也被迫同时收起。
“主母有令,令九公子即刻相见。”门内,一直很安静的门内,是主子隐含怒气的发问,呼凤站在门外,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答话。
“我娘要找我?”听闻呼凤搬出亲娘苏丽姬的名头,苏九郎愣了一愣,旋即随意往身上披了件黑袍,不紧不慢开门而出。
“拜见九公子!”苏九郎出得门来,居高临下站在玉石阶上,一眼望见石阶底层,搁了一顶青纱软轿,小轿前头,四名狐奴男子齐整整跪在地上,向他嗑头行礼:“主母现在富贵厅堂设宴,特命我等前来相迎。”
苏九郎沉吟片刻,低声吩咐了呼凤两句,也不多话,转瞬安静坐进轿子里,很快扬长而去。
他娘要找他?他娘要找他?
迷娘躲在冰窟样的房子里,身上冷归冷,耳朵还算灵便。
她偷偷站在一边,将所有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喜出望外。
事不宜迟,难得有机会接近苏丽姬,迷娘岂能错过?
迷娘想到做到,赶紧冲出房门,向呼凤告退。
呼凤不允:“九公子有令,劳烦厨娘安心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迷娘苦着一张脸,退回房里,想办法从后窗跳出,一路东躲西藏,紧跟着苏九郎的小轿,不敢放松。
第壹玖零章 初登苏府(九)
四名狐奴腰里都别有一枚掌房通行玉牌,抬着苏九郎的轿子,匆匆穿行于弯曲桥洞之间,无论是撞见哪家园子里的侍卫,都是畅通无阻,不敢有任何耽搁,故而很快便到了苏府至高无上的主人,苏丽姬所在富贵厅。
狐奴掀起轿帘,苏九郎安静坐在里面,还未及踏出一只脚,耳中清楚转来一阵丝竹浅唱。
富贵厅。是苏丽姬平日饮酒作乐的好地方。顾名而思义,铺金石为地,碧玉做墙,每一个角落,大到撑起房子的廊柱,小到踩在脚底的锦垫皆堂皇且华美。
苏九郎随着引路的狐奴,不紧不慢走进去,远远看到他的娘亲,头梳重云鬏,鬓插金步摇,唇红腮艳,穿着件大红金线的荷边长摆裙,怀里搂着一个身无片缕的年轻狐郎,神情懒洋洋地,斜卧于富贵厅最高处的狐褥暖床之上。
那狐褥,非同一般狐褥,取七只成精五百年的雪白公狐狸毛皮巧妙织成,其中一只,是苏九郎的生父。
苏九郎不露声色地,望了一眼死去父亲的美丽毛皮,托着容貌娇媚的涂山狐族主母,他的生身母亲苏丽姬,又望了一眼,柔顺跪在对方脚边的两名贴身狐郎。
多日不见,娘亲的小心肝明显又换了生面孔。
但是,娘亲一些固定的喜好,似乎不曾变过。
这两名狐郎,还有在富贵厅里唱戏奏乐,端酒举杯伺奉苏丽姬的众位狐郎们,身上都穿得很少。
仅是一袭纱绢覆体,或紫或黄,颜色明丽得紧,质地也轻薄得叫人惊讶,狐郎们线条凹凸起伏的青春肉,体,就此纤毫毕现。
苏九郎近前,神色沉静,向娘亲苏丽姬恭手行礼:“娘,你叫我?”
苏丽姬伸手抚弄着怀里狐郎细腻紧绷的皮肉,抿了口酒,这才抬起眼皮,露出一双深不可测的漆黑眼瞳:“我儿,为娘好久不曾听你弹过琵琶了,着实想念。”
他的琵琶,魅惑悦耳,摄人魂魄,并非普通人可以承受,也并非可以随意弹奏的普通琵琶,娘亲忽然要听他的琵琶,似乎暗有所指。
莫非,娘亲的计划,又前进了一步?
苏九郎微怔着,在心里细细推测,表面却仍是镇定从容回话道:“娘亲事忙,难得有如此雅兴,儿子自当乐意遵从。”
第壹玖壹章 初登苏府(十)
听闻苏九郎回话,苏丽姬微微笑了一笑,继而拿眼风一勾,俨然早有准备,那跪在她左脚边的黄衫狐郎立时起身,双手抱了只紫檀木琵琶,低头递给苏九郎。
苏九郎不急着接琵琶,当着娘亲的面,使了一招隔空取物的小法术,将那黄衫狐郎左指尖戴满的艳金玳帽,逐一套进自己修长白净指头,这才慢慢抱了琵琶入怀,站在宴堂中央随意拨了弦,弹出一声低柔清音。
见他开始抚琴,众狐郎不禁摒住了呼吸。
狐族最为擅长的,并非硬碰硬的功夫,而是媚魂术。
论起媚魂之道,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