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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迷娘的呼吸轻轻,又温热,扫过豆丁下巴,她的手很是用力握着他的手,豆丁胸口就好像被牵动一样地抽紧,他有些害怕道:“姐姐,豆丁是不是病了?”
“豆丁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是这张假面生病啦,破啦!”迷娘感觉奇怪地望了豆丁一眼,仔细扒拉掉糊在他眼角的面团,发现一双美艳似桃花的眼睛里,闪动着几许莫名不安,她只好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姐姐马上再替你弄一张新的,沾在皮肤上凉凉的,闻起来香香的,豆丁就会感觉很舒服了。”
第壹玖叁章 初登苏府(十二)
豆丁听了迷娘的话,立时安心不少,他使劲耐住性子,等着迷娘将他的漂亮脸蛋再度乔装好,转瞬又活蹦乱跳起来,直嚷嚷着要到外面去玩。
迷娘暗忖在九曜园,除开苏九郎,恐怕无人是他敌手,苏九郎现在的情形,似乎走几步路都很费劲,根本没有闲功夫出面与豆丁较量。
唯一需要担忧的,倒是豆丁不要随意欺负别人才好,迷娘想了一想,叮嘱豆丁在园子里尽量少惹事生非,也就由着豆丁去了。
豆丁兴高采烈答应过迷娘,一个溜烟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迷娘留在小厨房,炖起一盅汤,又煲了几品粥,然后烧火煮饭,连着炒了几锅菜,眼看天色渐晚,到了吃饭的时候,却不见狐女们过来取食,迷娘最是讨厌浪费,旋即利落出了门,主动送往苏九郎住处。
小楼外,碧绿藤萝深深,在微风里散发清淡香气。
风儿夹着那清香,浅浅拂过狐女们一张张紧绷的脸孔。
苏九郎一直沉睡未醒,她们谨遵呼凤安排,防守于小楼周围,如临大敌,防守得极为严实,见到迷娘靠近,也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迷娘不以为意,依照她在天贝郡学堂时候的做法,将一包包饭团递到每个狐女的手里。
学堂里,经常有很多的童子因为急于练功修真,顾不上去食铺吃饭,周杏总是教迷娘做些方便携带的饭团之类吃食,然后一一送到他们练功的地方。
迷娘在饭团里,一层一层仔细包着很是可口的新鲜菜叶,还有肉卷,看起来是又白又软,闻起来是又热又香。
狐女们其实一早就饿了,碍于没有接到呼凤命令,竟是不敢离开片刻,唯有死死忍耐。
起初狐女们还有些迟疑,硬挺着不接,后来架不住迷娘一个个地恳切相劝,终于将那暗暗吞咽的口水,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食物,痛快祭入五脏庙。
迷娘顺利派发完,做给狐女们享用的晚饭,再去敲开苏九郎的房门,竟是容易多了。
紧掩合拢的两扇紫檀木扇门,轻轻打开一道缝隙,呼凤满脸疲惫出现在迷娘面前,挥手叫她走开:“九公子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你且先回去候着。”
迷娘不肯走,坚持道:“姐姐不相信迷娘,也要相信我家师傅。”
“这是哪跟呀?”迷娘说话没头没尾,叫呼凤又吃惊又疑惑:“我家九公子是因为身子抱恙,所以没胃口,这跟相信你,还是相信你家师傅,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迷娘骄傲道:“姐姐没尝过我家师傅手艺,自然不知道,就算是病入膏肓之人,只消喝了我师傅这盅汤,这碗粥,不说可以起死回生,至少也能从阎罗手里拖转几口气回来!”
“哦?”呼凤撇撇嘴,轻蔑道:“照厨娘妹子说法,这生了病的人都不用吃药啦,光吃厨娘妹子你做的粥汤便会好,妹子何苦还在我苏府里做个不打眼的小厨娘,我看不如弃暗投明做个大夫,最好入宫做个皇族医官,保得天家人人不死,岂不光采万代?”
“姐姐说笑了。”听闻呼凤字字含刺,迷娘有点气恼,可是她抬头望呼凤,只是半天不见,明显形容憔悴,似乎为救苏九郎耗费了极多精力,迷娘不愿与这样的呼凤在嘴皮子上争个输赢,旋即咬牙低头道:“迷娘只是心疼做好的汤粥没人吃,若九公子真的无法下咽,迷娘只好自己吃了。”
迷娘话未落音,呼凤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微弱低问:“呼凤,是谁,是谁来了?”
那声音虽然微弱得近乎发颤,却仍是极致地悦耳妩媚,发问之人,分明是此间主人狐族公子苏九郎。
“九公子!九公子你醒了么?”呼凤大喜过望,再也顾不得迷娘,转身奔向房内。
呼凤不记得关门,迷娘挂念着苏九郎死活,当即也不客气,跟着她背后,哧溜钻了进去。
房子里依旧冷若冰窟,中间一张雕花莉花木床,罗帐低垂,隐见锦被铺红叠雪。
呼凤掀起了紫纱金边的帐帘,苏九郎满头的黑发胡乱披散,越发衬得一张绝色无双的俊俏脸容,比雪更苍白,他身子软软躺在被褥里,睁着一双光采迷离的凤眸,透过呼凤,直直望向迷娘。
“九公子?”发现苏九郎眼神有异,呼凤小心低唤。
“原本是厨娘来了。”苏九郎瞳珠不曾错动地,静静凝视迷娘片刻,继而淡淡道:“呼凤,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睡了这么久,也真是饿了,扶我起来罢。”
呼凤慌忙弯下腰,扶住苏九郎,慢慢倚着床头坐起,迷娘见他样子很是吃力,赶紧拿起一只厚实软枕,轻轻塞到他后背,好叫他靠得舒服些。
苏九郎喘了口气,吩咐呼凤道:“呼凤,你去外面替我看着点,这里有厨娘在就成了。”
迷娘不知道苏九郎是故意打发呼凤走,她急着取出她带来的粥与汤,盛给苏九郎吃。
看着迷娘端碗走到他身边,苏九郎眸光翲荡,柔声沙哑道:“没力气,你喂我。”
苏九郎双眉横飞似青黛鸟,瞳如漆珠点点光,翘鼻艳唇,生就一副妖治邪魅模样,他这有意拿捏的服软撒娇姿态,真正是甜媚天成,**摄魄,若是落入常人眼中,只怕早已腰膝酸软,心跳舌干,就此陷落于这倾城祸水般的妖精公子手里,以后一辈子都休想直起行走。
迷娘服侍连真之际,经常做这些端茶递水外加喂饭等等杂事,她是浑未察觉苏九郎如此情态有何不妥,很是麻利地挑了一勺汤,递至他嘴边。
迷娘吹散了浮在汤面的热气,感觉不会再烫口,这才坐至床边,对着苏九郎仰起脸,认认真真道:“九公子,这汤是迷娘用了今天得到的新鲜食材所做,仔细慢慢喝。”
透过一层薄薄荡开的汤水热气,依稀一双仿佛晨星闪耀的明亮眼睛,在向他静静闪耀着,几许温暖光芒。
那温暖,与那滋养他狐丹的牡丹冰树,截然不同,温暖得,令他反胃,令他恶心。
苏九郎喝了半口,忽然咳得厉害,身子蜷曲,差点缩成一团。
迷娘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拍抚他的背,助他顺气:“九公子!!九公子你还好罢?”
苏九郎结实背脊处,纵然隔着衣里,仍是敏锐感觉两股奇异交织的清浊之气,从迷娘掌心,自然而然渡入他体内。
苏九郎苍白脸颊,瞬时生起两抹细薄红晕。
手与脚,也跟着生出了几分强悍劲头。
这等滋味,他从这小妖身上得来的,真正远胜过她送来的汤水。
早知她会毫不吝惜地渡气给他,他又何苦折腾呼凤那点可怜的修为,助他恢复元神?
苏九郎似恼还嗔地笑了一笑,转瞬越发喘息着,侧过身子,扭头向迷娘低沉柔语道:“白白辜负了厨娘你替我做好的汤,要怎么办呢?”
苏九郎微微上扬的纤浓睫毛边,生生挂起两颗泪,神情脆弱且无助,迷娘原本就心软,他这番真假难分的言行举止,瞬时激起她满腔同情,有如长天倒水,不可收拾:“九公子莫非喝不惯迷娘做的汤么?迷娘应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喝点粥试试看?要不然,九公子心里,有没有别的什么特别想吃的,请尽管说出来,迷娘一定会想办法,再做给公子吃,成么?”
第壹玖肆章 小风波(一)
血。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血,只是你的血罢了。
略低头,神情玩味地,瞥过迷娘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苏九郎优美唇角,不知不觉,弯起一抹淡淡嘲弄与残酷。
望着这样清澈坦荡的一双眼睛,与她笨拙又丑陋的伪装,极不相称的一双眼睛,他心里止不住暗思,若他现在对她实言相告,这双眼睛的主人,是否还可以保持住,如此纯净无垢的颜色。
“九公子?!你说话呀!”没有听到苏九郎回话,却真切听到苏九郎的喘息,越发虚弱短促,迷娘急得连连相问:“这可怎么办才好?要不要叫呼凤姐姐进来看看你?”
“不,,不用,,你扶我歇歇便好…”苏九郎故意又狠咳了几声,借势朝迷娘身前倚近,伸出手指,轻轻扣住她隐隐散发血味的肩膀,涂了一层樱红寇丹的艳丽指甲,尖利森森,开始悄然延生出惨淡雪光。
迷娘浑然不觉狐族公子的利爪,已经逼向自己血肉之躯。
就在她继续不遗余力替他顺背渡气的时候,她藏在厨娘头巾里的耳朵,忽然动了动,继而用力扶稳苏九郎,身子挺直坐在他对面,神色紧张道:“九公子,你有没听到外面有人哭?”
苏九郎微怔,完全猝不及防,被迷娘莫名这一问,竟是忘记了继续长出他美丽致毒的指甲。
他藏在黑头发里的尖耳朵,下意识地跟着耸动。
确实,她不是在玩笑,依稀,门外真的有一道哭声,抽抽泣泣传来。
紧跟在哭声之后,是呼凤的声音。
那声音,不同于呼凤平常说话的声音,嗓门显得特别的尖亮。
“大公子!!呼凤失礼!!不知道是大公子来了!!今儿可真不巧,九公子已经睡下了,等明儿九公子醒了,回头再去宫里答谢大公子可好?”
听闻呼凤说及大公子三个字,苏九郎立时变了脸。
他咬牙,伸出一只手递给迷娘,低声道:“赶快扶我起来。”
“九弟睡下了不要紧,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年半载难得回一趟家,九弟也是,经常不着家,也不知下一次我们两兄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呼凤你且让开,待我好好地瞧一瞧九弟,马上便走。”
继呼凤之后,门外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不紧不慢,很是柔滑的男性嗓声,似被一根细线悬着,飘荡且招摇。
不等这声音落地,迷离夜色下,碧萝环绕的檀木香门平平稳稳推开成两半,白衣黑袍的狐族公子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淡淡阴影里,对着站在门前玉石阶前的一道人影,开口言道:“大哥什么时候到的?也不提前叫人知会九郎一声。”
“若是知会了九弟,就不叫惊喜啦!”来人一袭华丽明黄宫衣,腰缠玉蟒带,脚蹬一双乌其皇族赤焰官靴,两只耳垂上挂着尖长闪光的黄金镶绿珠环,细眉勾鼻,双眸单薄,虽是男子,面容却甚为阴柔。
他笑意浅浅的眸光落到苏九郎身上片刻,很快又有些狐疑地,落到了苏九郎旁边,几乎与苏九郎并肩而立的陌生女子身上:“九弟,这是谁?娘亲送给你的新丫头么?怎么眼生得很?”
这明黄官衣的男子,呼凤口口声声唤作大公子的人,正是苏九郎长兄,苏丽姬长子,乌其国大驸马,苏元郎。
苏元郎素来长住宫里,这日偶尔回家,无意之间,竟撞见苏九郎被迷娘抱上屋顶,一通乱飞。
稍后,苏元郎又查知苏九郎曾经被娘亲叫到富贵厅,独自演过魅天牡丹曲。
同为狐族公子,苏元郎自然深晓魅天牡丹曲利弊,他不肯相信已经失去七尾修为的幼弟苏九郎,他从小到大始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最强劲敌手,弹完一曲媚魂之乐后,还能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