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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老实说他虽知道伊寒江武功不弱,可她方才那一掌还是让他吃惊不小,颜闯怕他一旦走了,伊寒江发起疯来,也一掌打在景故渊身上,让他如那桌子的命运,分崩离析。
景故渊又重复了一遍,“出去吧。”
“是。”颜闯将门带上,却特意不将门关紧。担心真的有个万一,也好冲进来救助。
卷一缘起第八十章 婚事(一)
景故渊也不点灯,伊寒江夜能视物,看到他转动轮子靠近,“明日我进宫中问清事情的始末,你先不要急躁,也不要随便把杀人挂在嘴上。这是皇都,有王法的地方。”
王法也只会眷顾他这样的皇亲国戚。她想拂袖以显示她的气愤,却突然记起一边袖子没了,又换了一只手,逼问道,“若是问清楚了,你哥真想要我做妾侍,你帮谁?你要是顾念手足情,那你现在就和我划清界限。”
他轻声笑,“外头传你我之间有私情,现在要和你划清界限不是太迟了么。辛恒虽是看到大哥求父皇赐婚,但我父皇的想法他却未必能猜到。”
她气道,“在这边人的眼里我只是个南蛮劣民,就算把我赐给你大哥,你爹也无关痛痒。自古帝王要牺牲女人,从来不会手软,你爹也真是好胆色,竟把我当成一件物品了,想给谁就给谁。”
“在皇都皇上赐婚那是恩赐。”只是她太过刚毅又太过有主见,所以反应才会那样大。
她厉声道,“所以你爹若是把我赐给你大哥,我该欣然领旨谢恩了?”
“我不会让你嫁给我大哥的。”明明在暗处,却是觉得他目光皎皎。声音柔软如棉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坚定,他笑着安抚她的怒火,“若是我父皇真打算一意孤行,我就用你教我的招数一哭二闹三上吊,行了吧。”
她的火气下了那么一点,“这是你说的,你若是摆不平,那我就用我的法子。把你大哥送到阴曹地府去,到时候他要娶多少鬼妻妾都随他。”
他道,“你动不动就说杀了我大哥,你就真不怕连累孔家么……是,我是说过我爹是明君,但君王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而帝王的七情六欲比平民更可怕,他若是因怒火把理智谏言抛诸脑后,别说诛人九族也就是一句话。”
她挑眉道,“他若是诛我九族,我就杀十族。”斜眼睨着景故渊,“到时候连你这家伙也不放过,就让你们一家在地府团聚吧。”
景故渊知道她也不过是抬杠。
她说话一向霸道盛气凌人,但他竟也能分清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气话了,有时他甚至错觉他们相处了几年而不是几个月。
“真的是连我也杀么?”他笑着问。
她闷气的看着他的笑,一时间静默无语,翻腾的怒火翻滚了几下,却像是遇到冰霜,相生相克,终是无力的被压制了下去。
他果然是竹子,最是擅长以柔克刚。偏偏她知道若是消气了,那就是遂了他的心思,可想和他作对,又却是真的没了火气。
她道,“我知道孔家若是有事,你一定会尽力保全了他们的。”
“我只是个王爷,我得来的一切都源自父皇对我的疼爱。若有一日,父皇厌弃了我我将一无所有。”他的处境看着稳固,其实也是如履薄冰。“父子相处,往往总要窥测对方的底线,没过底线,父皇可以对我千依百顺,一旦过了底线,那就不再是慈爱的父亲了而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所以不但是我,兄弟姐妹与父皇相处时也是那样战战兢兢。”
“你时时揣摩你父兄是么?”
他轻声道,“骨肉至亲,多少有些了解。”
那可不单只是一点了解了,“人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躲避在王府里,反倒是什么都看的清明。”
“我只求平安。”
她道,“我宁可像柳毅传里的钱塘君,快意恩仇,也不要畏头畏尾的。大不了就把老头子他们带到南蛮去。若是老头子不愿,我就把他敲晕了先斩后奏。”
“要带着一家老弱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沿途的追兵,还有关卡你知道有多少么?”倒是和她扯远了,事情也没弄个清楚,却说到了逃跑的话题,只是听到她有离开的打算,便想让她打消了念头,终究是私心在作祟。
“连一个三脚猫功夫的采花贼都抓不到,要逃过官兵追捕有多难?”她指着自己,神采奕奕,“我是谁,我可是伊寒江。”
他笑道,“是啊,你可是伊寒江,没什么是你办不到的。哪一日若是有人想抓住你,那必定要花尽他全副心思才得。”
花尽心思就行了么,她自信道,“没人能抓住我,只有我抓住别人。”她跨过那张分成两半的书桌,坐到后边的椅子上。
“不气了么?”景故渊问。
“谁说的,我休息一会再气。”她摸了摸肚子,“都怪你大哥,要不是他,老头子怎么会找辛恒来想着让他娶我过了这关。气得我把吃的都砸了,一粒米都没进肚子。”
“辛恒?孔大人不是将他聘礼退回去了么。”他垂下眸子道,“他倒也痴心一片。”
她瞟一眼道,口气不善,“你大哥那始作俑者害我饿肚子,你这做弟弟的就要补偿,还不把好吃好喝的端上来。”
景故渊笑了笑,便去吩咐颜闯让人去给她准备吃的了。
第二日一早景故渊便入宫了,他前脚才走,苏婉容后脚就来了,说想见见她,管家问过她的意思,把苏婉容领到亭子那较为阴凉的地方。
伊寒江开口道,“大皇妃若是为了大皇子的事来的,来骂我勾引你相公,那你可就骂错人了。我心高气傲,绝不会和人共侍一个丈夫的,更无意与你争宠夺爱。劳烦你回去和大皇子说一声,他气宇轩昂仪表非凡,我实在高攀不上。”
苏婉容看着周围幽静的环境,开口却不是怪罪。“王爷弱冠以后便搬来王府,此后深居简出,算一算,也好几年没见了。原来这就是他住的地方,倒是与王爷一样,让人感觉宁静。”
她道,“以你与他曾经的关系,还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的好。”
苏婉容讶异道,“我与他……是王爷告诉你的么?”
她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当然是他告诉我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大皇妃又有一个把柄落在我手上了呢,要杀人灭口么?”
苏婉容笑道,“看来王爷与姑娘已经到了不相欺瞒的地步了。”
“我与景故渊到了什么地步就不劳大皇妃费心了,终归他未婚我未嫁,真要共谐连理也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苏婉容道,“姑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么,王爷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皇上绝不会让王爷娶一个异族女子的。”
卷一缘起第八十一章 婚事(二)
她手指轻敲着,“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么。”
苏婉容摆起了皇妃的架势,“我只是好心提醒姑娘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我知道姑娘不愿为人妾侍,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到自己的故土么,毕竟那才是姑娘生长的地方。独在异乡为异客,那样的滋味不好受。”
她笑道,“那我是不是也要好心提醒一下大皇妃你的身份,你是大皇子的妻子,有些不必要的过去,能不回想的就不要去想。每个人总有占有欲,自己的东西怎么容他人染指。”她侧头盯着围墙,意有所指道,“一株红杏生的得再好,越出了墙外,最后只是会被无情的剪掉。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奢望。”
苏婉容脸色赤红,“姑娘若是留下,难道真想为人妾侍?”
景驰拓院里养了那么多美人百花齐放。苏婉容能霸占着妻子的位置也不过是她出身好罢了,若是论样貌论手段,她绝对不是她的对手,苏婉容也是怕她会真嫁进王府吧。
也难怪她会紧张,“你现在还是风华正茂,但免不了美人迟暮的一日,底下又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其他妾侍下生儿子,你的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
苏婉容目光闪烁,“大皇子承诺过,他的妻子永远只可能是我,即便你嫁进来也绝不可能威胁到我。”
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不是自欺就是逞强,伊寒江戳穿她的不安,把她的保护膜硬生生的撕裂。“你若是真信那话,上回他要纳蕊儿做妾时,你也不会挺着肚子下床查看‘敌情’了。”
“我不过是在房中闷得慌才下床走动而已。”
“难道太医没告诉过你你的身子不适合走动只能在床上养着么?你会早产倒是自作自受。只是连累了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个药罐子,你这母亲何其心狠啊。”
任苏婉容仍要狡辩,脸上却也闪过愧疚,“这是天意,我的孩子生来命苦。”
伊寒江道,“你若是觉得想成天意会稍稍减轻你对孩子的愧疚,你就赖给天好了。顺便把你从此不能再有孩子的原因也赖给老天。”反正老天没意识,不会因为背了谁推卸的责任而生气难过,但人不同,总会找原因让自己好过些。“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用她最在乎的去惩罚她,想有个男孩依靠,偏偏心术不正,最想要的却永远得不到了。
苏婉容冷言道,“要论手段论恶毒,伊姑娘不知是我多少倍,我望尘莫及。”
她哈哈笑道,“你是想说我这恶人是时候未到么?若是有一日我死在谁的手上,那是我技不如人,我不会赖给老天的。也就只有景故渊看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还会让我去救你。”
苏婉容盯着她道,“王爷是个念旧的人,他心底善良,任何的妖邪在他身边都会自惭形秽。”
“那你见到他也是该自惭形秽了。你欠他最多不是么。”伊寒江挪动了一下,露出腰上的玉佩。苏婉容盯着。她把玉佩解下来,拇指擦过上头微微突起的纹路,感觉着玉佩透出的清凉,“是不是觉得很眼熟?景故渊说当初送过给你呢,只是你退回去了。”
苏婉容轻蔑道,“终究是我不要的东西,你得到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不以为忤,“是啊,终究是你舍弃,再也得不到的东西了。有的人总要比较之后才知道他的好,可知道了又能如何,错过了就错过了。大皇妃想要的东西,有握在手里么?”
苏婉容呼吸有些急了,“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也不过凭着王爷告诉你的那点事推断我罢了,你以为你已经摸清我了么。”
伊寒江笑道,“结果显而易见,过程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你扪心自问你不恨景驰拓的薄幸么?景驰拓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娶进门,置你这个妻子于何地,就算曾经如胶似漆,随着你院子里的美人增多,他应接不暇,你们的感情也日渐薄凉了吧。你若不是心里不安,怎么会不顾自己体弱一定要保住孩子好稳住你的地位。”
她停了一下,见苏婉容脸色黯然,全然是接不上她的话,又道,“你独守空房时就没想过若是当初收下玉佩,会是怎样的光景?就没为景故渊自今单身而窃喜?或许原因是因为你呢。得不到丈夫的爱从旁人那里摄取一些温暖也是好的。”
苏婉容扯着手里的丝帕,喝道,“住嘴!”
她扬眉笑道,“要我住嘴简单不过,但你心里能停止那样想么?你难产的时候景驰拓说了什么?”她轻声说着,却像是一块大石重重压在苏婉容心上,“他说要保孩子,根本他的话就是镜花水月,你若死了,怕头七没过你相公就会另娶他人替代你的位置了。”
苏婉容站了起来,发上的簪子紫碧浮映,烁烁生辉。“我和姑娘话不投机。”
伊寒江抓住她的手,“别走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