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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疑问。倒也很快就有了答案,笛立医生不但把产妇带到了楼下,而且带出了医院,至少有超过十个人,目击笛立医生把产妇带上了自己的车子,然后,驾著车,离开了医院。
等到医院的两个副院长和其他有资格的医生,接到了报告,聚在一起,商议著如何请笛立医生解释他那种不可原谅的行为之际,他们已经无法找到笛立医生。
笛立医生和那个产妇,从此失踪了。
英生讲完了经过,用力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笛立医生再出现的时候,婴儿已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和那个所谓神秘访客,根本是串通的。”
我扬了扬手。打断了他的话:“根据已发生的经过来看,不像是串通的。”
英生眨著眼:“我也知道不像,但是为什么婴儿又和他在一起?金发的白种孩子,当骡贩子在马达加斯加山中遇到他们的时候,孩子看来像两三个月大,自然就是那个婴儿。”
我的思绪相当紊乱,依稀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却又没有确切的概念。
红头老爹就是笛立医生,他的“妻子”就是那个产妇,婴儿就是那个婴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但是那个神秘来客呢?神秘来客和笛立医生是串通的,自然是最简单的解释,可是这样解释法,漏洞实在太多。如果是串通的,那么自然笛立医生早就认识产妇,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把一切弄到医院中来上演?
一切全在医院中发生。显然是笛立医生临时的计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知道,那婴儿如何又会回到他们的身边?也不知道。婴儿的父亲是谁?不知道,神秘来客是谁?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不知道。
太多太多的不知道。知道的只是,那个产妇是澳洲腹地山区,刚刚族的土人 这一点,知道比不知道更增神秘性。我考虑了一会,才道:“这件事情,无法追查下去了,而且。也不像是有什么犯罪行为在内。”
英生十分固执:“犯罪行为的追查,是国际刑密的责任。神秘事件的追查,是你的责任。卫斯理。”
我不禁骇然失笑:“朋友,我那有那么伟大。”
英生盯住了我,不出声。我摊著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神秘的事 ”
英生却大声道:“我们不知道,倒也罢了,知道的话,总要追查下去。”
我拗不过他:“好,我相信当年,笛立医生离开医院之后,总还应该有人见过他的,他一连三天都在医院中,不可能把他的安排,弄得十分完善。”
英生道:“是,就在当天,他的邻居,看到他把产妇扶进他的住所,大约过了一小时,又有人在他住所附近的公路上,和那产妇一起在车中,疾驶向南。而他却没有离境的纪录,他可能是采取了秘密途径离开的。”
我皱了皱眉:“他把产妇带离医院,带到自己的住所去,一小时?在这一小时之中,他做了些什么事,倒很值得研究。”
英生“哼”地一声:“自然是在收拾细软,准备逃走。事后,检查了他的住所,发现壁炉之中,焚烧过一些东西,如布匹之类 ”
我“啊”地一声:“没有拿灰烬去化验?”
@奇@英生也十分懊丧:“没有,由于大家都不以为事件中有什么犯罪成分在,所以警方也只当普通成年人失踪案来处理。一般的说法是,笛立医生忽然凡心大动,爱上了那个产妇,就此私奔了。”
@书@我苦笑了一下,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毕竟可能性不大。我问:“那个神秘人物。以后竟未曾再出现过?”
英生回答:“只出现过一次,到了医院。找到了那两个助手,约略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等到助手想反问他产妇的来历和婴儿的去向之际,他就离开了。”
我叹了一声,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英生道:“下一步我应该怎么样?”
我有点开玩笑似地:“下一步,先把笛立医生找出来,自然真相大白了!”
英生翻著眼,望著我,我忙道:“他虽然隐居在人迹不到处,但是他一直需要大量的书籍,和各种最新的学术性杂志,你可以花点工夫,在那些杂志上刊登广告,引他出来和你见面。”英生沉吟半晌:“不算是好计,但是也只好如此了。你下一站到哪里去?”
我告诉他,到法国去走一遭之后,再下一站的行止未定。明天就驾车离去。英生又坐了一会才告辞,笛立医生的行为,自然可说奇之又奇,但既然无法作出任何解释,也只有暂且不加理会。
第二天上午,我准备驾著车,由公路驶向法国去,在离开之前,包令上校和布恩教授都到酒店来向我告别,他们对我的安排,也表示满意。包令上校又重申他一定要把那个神秘的范先生找出来。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再一次有了那样的感觉,真怪,文依来事件和笛立医生事件中,又多了一个相同处:一样都有著一个神秘人物,在文依来事件中,是把他抚育成人,又替他找了白老大做为监护人的范先生,而在笛立医生事件中,有一个将产妇送来,又把婴儿抱走的神秘人物!
他们两人陪著我走向酒店的停车场,就在我快要上车之际,忽然看到英生正从酒店的方向,气急败坏地奔了过来,一面奔,一面大叫著:“卫斯理。等一等!”
他叫得那么大声,以致路上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著他,他也不以为意,一直奔到我的面前,虽然急速地喘著气,可是神情兴奋之极,仍然扯大了嗓门:“你猜猜,我遇见了什么人!”我没好气地回答:“世界人口四十五亿,你可以遇见其中的任何一个!”
英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琴亚!我遇到了琴亚!天,你一定要见一见她,这就去!”
他急得甚至没有和包令上校和教授打招呼,可是我一时之间,却想不起琴亚是什么人来:“琴亚?什么人?”
英生顿足:“哎,你这个人,真是!琴亚,就是红头老爹住过的那个山村里的 ”
他还没有说完,我已经完全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山村少女,曾向红头老爹的儿子示爱,没有结果,离开了山村,去到首都当女侍的。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必要去见她,英生道:“她用积蓄参加旅行团,恰好下榻我住的酒店,今天早上遇到她 ”
英生自顾自讲著,我对包令他们道:“两位讲回吧,我和这位朋友有点事!”
他们和英生点了点头,就走了开去,我不禁有点埋怨:“在整件事件之中,这个女孩子所占的地位,一点也不重要,她来不来瑞士,有什么关系?”
英生先是楞了一楞,接著便大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道:“你错了,卫斯理,你猜她对我说了些什么?”
英生这个人,有时候别扭起来。真能把人气死,明看到我要登车赶路,还在不断叫人猜谜!我不客气地道:“快直截了当地说吧,别绕弯子了!”
英生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道:“她告诉我,昨天。她见到了红头老爹的儿子,就是她心中一直还爱著的那个青年!”
我不禁楞了一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红头老爹这件事上,真是重要无比了!
英生也兴奋得不住搓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是不是?”
我侧著头:“那么,也知道红头老爹在什么地方了?”
英生的兴奋,一下子大大地打了一个折扣:“还没有,其间……还有点小小的曲折。一定可以解决的,我已留琴亚在酒店,不去参加旅行团的活动,赶著来找你,你一定要去听听她见到那青年人的经过!”
如果叫我长途跋涉,我一定不会答应,如今不会花太多的时间,而又可以解开心中的一个谜团,自然无伤大雅。我一摆手:“上车吧!”
到英生下榻的酒店,不过十分钟车程,一进酒店大堂,就看到一个身形颀长,眉目动人的少女。站了起来,和英生挥著手,她的肤色是乳棕色的。看起来十分漂亮。
那自然是山村少女琴亚了,英生替我们作了介绍,我们走到咖啡室坐了下来,英生道:“经过的情形怎样,只管向卫先生说。”
琴亚对英生十分遵从,她的容颜十分黯然:“他说他从来也没有见过我,虽然他绝不反对和我做朋友!”
她没头没脑先说了这样一句,我笑了起来,那青年为了掩饰身分,自然要装著不认识她,少女的情怀,又受了打击了,在她看来,那是头等重要之事,所以一开始就讲了出来。
我忙道:“请你按部就班说,例如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遇到他的,之类。”
琴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笑容虽然美丽,但也含著三分悲哀。
琴亚随著旅行团,是两天之前到的。
旅行团的活动程序,几乎是公式化的,一早就离开酒店,到处去游览,去的地方,也自然是游客所常去的热门地方。
琴亚还是第一次离开马达加斯加岛,来到的又是有世界花园之称的瑞士,自然玩得兴高采烈,就在昨天,游完日内瓦湖,大型旅游车把全团人送回酒店,休息一会之后,又出外去自由活动,琴亚正在一家小商店选购纪念品时,偶然一回头,陡然楞呆!
她看到,就在商店外的马路上,一辆敞篷跑车上,驾车的是一个俊美的白种青年,正是她曾向之示爱,在山村中住了多年,后来忽然去向不明白红头老爹的儿子!
琴亚这一喜。实是非同小可。这两三年来,她虽然已不再是以前的山村女郎,但是心里对这个青年的爱恋,却一点也没有停止过,一个人时时想念著,所以使得她美丽的眉宇之间,常带著几分忧郁。
这时,车子停在马路上,是因为前面正是红灯,机缘可以说是一闪却逝,琴亚的性格,本来就是想做就做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风气闭塞的山村中,向那青年公开示爱了。
本来,她对于那青年没有回吻她,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好几次心灰意冷,觉得人生再无意义。但自从遇到英生,英生替她分析了当时的情形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傻事,对方根本连她的话都听不懂,自然也不知道山村中的风俗。
她只是凭著多情少女的杰作,从对方的眼神中,知道对方也喜欢她,这时有了重逢的机会,她如何还肯错过?她几乎连一秒钟也未曾浪费,像遭到电殛也似,震了一震之后,连手中的商品也来不及放下,就大叫一声。向外直冲了出去。
她的行动,自然将当时在店中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她奔出店中之后的情形。店中人全看得清清楚楚,看到她扑向一辆敞篷车,立时向驾车的青年说起话来,大抵也可以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琴亚冲出店铺时,交通灯已转了颜色,敞蓬车已开始行驶,琴亚大叫著:“你!”
开车的青年回头一看,看到一个俏丽的女郎向自己不要命一样奔过来,连忙停住了车,后面的车自然大按喇叭,不过看到琴亚奔到了车边,攀住了车子,不住喘气,连话都顾不及说的情形,都在旁超车驶了过去,有的人还从车中探出头来,大吹口哨。
琴亚也顾不得人人都望著她,定了定神,肯定驾车者就是她想要见的人之后,才道:“你好!”
这时,她的法语已然相当流利,那青年人自然听得懂,也道:“你好!”
琴亚高兴莫名,说话的速度极快,“听说,我离开了山村之后,你们也搬走了,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想不到。”
那青年现出十分惊愕的神情来,极有礼貌地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