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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南宫:“郑大人下榻何处?”
郑冠卿:“住在老友雷酒人家里。”
米南宫:“哦,都是老朋友,即是雷酒人的朋友,那喝酒是没问题的了。”
郑冠卿:“梧州七十二家酒店,我从第一家喝到最后一家,每家三大海碗不成问题。”
米南宫:“临桂三十六家酒店,我每家三大海碗也不成问题。”
俩人“哈哈”大笑。
米南宫:“告辞,告辞,改日再来找你去喝酒”。
郑冠卿:“幸会、幸会,一定奉陪、一定奉陪。”
十三
春&;#8226;日&;#8226;内&;#8226;会仙岩
郑冠卿正在欣赏“仙鹤腿”钟浮石。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嫦娥、麻姑、织女、元女嘻嘻哈哈跑进洞来。
黄衣织女:“这四个坏家伙,居然来戏耍咱们,回去再跟他们算账。”
红衣麻姑:“咱们疯,他们比咱们还疯。”
缘衣元女:“谁叫你没大没小的。”
麻姑:“哇,好事总没我的份。”
白衣嫦娥:“刚才那盘棋,还没决出个胜负呢,何不在此比个输赢。”
麻姑:“对对,我和二姐,今天要赢不了你们俩个,我今生今世,再也不下棋了。”
元女:“你不悔棋,包你赢棋。”
麻姑:“哇,三姐,在你眼里,我到底有不有优点?”
元女:“你自己问你自己吧。”
四个一边说,一边在一块天然石桌四周坐了下来。也没看见她们铺棋盘、摆棋子,就开始下起棋来,好像棋预先摆在那似的。
郑冠卿觉得十分奇怪,就信步走了过去,一看,原来姑娘们在下“四角象棋”。而且每边都多两马、两车、两炮,棋盘大出四道。
姑娘们行子极快,看得郑冠卿眼花缭乱。
嫦娥:“一字长蛇阵。”
麻姑:“双龙戏珠阵。”
元女:“三才天地阵。”
织女:“四门金锁阵。”
嫦娥:“五虎牵羊阵。”
麻姑:“六子联芳阵。”
元女:“七星伴月阵。”
织女:“八封阴阳阵。”
嫦娥:“九宫迷魂阵。”
郑冠卿忍不住信口说道:“十面埋伏阵。”
麻姑把棋盘一推,“和了、和了!”
元女:“耍懒、耍懒!”
织女:“你们俩个,真是一对活宝。”
嫦娥:“郑先生是否也来玩玩。”
郑冠卿吃了一惊,“姑娘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嫦娥:“郑先生性好酒而拒琼浆,察民情而抗上司,弃官服而裸溺尸,解穷囊而救急难,悬春瓜而挡贿赂,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郑冠卿:“惭愧、惭愧。”
嫦娥:“天下为官者,有一半以先生为榜样,便能换得个朗朗乾坤,清明世界啊。”
麻姑:“有三分之一就够了。”
郑冠卿:“梦想、梦想,官场*,岂是你们局外人所知的。”
元女:“咱们不知,郑先生应该清楚。”
郑冠卿:“岂止是清楚,深恶痛绝!”
织女:“既然如此,先生又何苦留恋官场呢。”
郑冠卿:“我早就有归隐之意啦,只是找不到一个理想的地方罢了。”
嫦娥:“如果是这样,请先生跟咱们来吧。”
郑冠卿:“你们有什么好去处吗?”
嫦娥:“不必多言,去了便知。”
郑冠卿不由自主,轻飘飘地跟着四仙姑进了七星岩洞中。
七颗星星,七种色彩,把岩内照得光怪陆离,扑朔迷离。
郑冠卿被岩内的清泉伏流、乳液葩浆、石笋石幔、幻境仙阙,惊得目瞪口呆。
嫦娥:“郑先生,在此隐居如何?”
郑冠卿:“我仿若置身福地洞天之中。”
嫦娥:“郑先生,不瞒你说,我就是嫦娥,这是咱大姐织女,三妹元女,四妹麻姑。”
郑冠卿:“哦,酒仙、酒仙!”
麻姑:“完了,我就这德性。”
元女:“够你美的啦!”
嫦娥:“这普陀山七星岩,请郑先生替我来管理,不知意下如何?”
郑冠卿:“仙姑器重,敢不从命。”
麻姑:“不当官啦?”
郑冠卿:“谁想当让他当去吧,我不稀罕了。”
麻姑:“那好,入道得有个道号,号桂华子如何?”
郑冠卿:“甚好、甚好。”
元女:“你厉害哎,二姐是儒教,你道教倒来先抢人。”
嫦娥:“儒释道,不分家,天下不就是一家嘛。”
麻姑:“瞧瞧,二姐就是大肚,郑冠卿,看我帮你打扮。”
麻姑手一指。
郑冠卿便成了一身隐士打扮。
织女:“四妹不贪天功为己有,也大肚嘛。”
郑冠卿:“足尉平生、足尉平生!”
嫦娥:“桂华子先生,我这里有蔬菜、瓜果、药材、粮食四粒仙种,把它们种植在这洞天福地里,岂不更美了。”
郑冠卿:“桂华子一定不负仙姑委托”。
嫦娥:“那就拜托了,有空咱们再来看你”。
众仙自去了。
十四
春&;#8226;日&;#8226;外&;#8226;酒壶山
酒池边,雷酒人、郑冠卿、米南宫席地饮酒。
雷酒人:“郑兄,你让我跑得好苦,听说官府要抓你,急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郑冠卿:“一路锁事缠身,所以来迟,现在好了,无官一身轻,让府台大人去操心吧。”
米南宫:“那咱们今天就喝个痛快”。
三人猛喝了一大碗酒,又顺手从酒池里舀酒。
郑冠卿:“老雷,这酒池里的酒从哪来的?”
雷鸣春:“郑兄,我跟你说,每天你只管放开肚子,喝酒便是,池里的酒,都在这酒壶山里装着,咱哥仨喝它八辈子也喝不完。明天我醉死了,就拜托二位把我葬在这酒壶山下,让我和酒池、桃林为伴就行了。”
米南宫:“今天咱们刚开个头,怎么就扯到死了,罚酒!”
雷酒人:“我说米兄,听说你卸任了,朝庭又准备贬你到哪去呀?”
米南宫:“去他个鸟,不愿做神仙,愿作桂林人,老子哪也不去了!”
雷酒人:“哎,痛快、痛快,我应罚了!”猛灌了一大碗酒。
米南宫:“桂林的奇石,瘦皱漏透,美啊,我一看到桂林的奇石,连老婆都不想了。”
雷酒人:“果然是石痴、石痴,哈……”
郑冠卿:“先生爱石,以为桂林哪一块奇石最美呢?”
米南宫:“这还要问,当数七星岩里的四块奇石为最。郑兄如今是七星岩主了,今后南宫要进洞赏石,你可要大开方便之门啊。”
郑冠卿:“方便之门开不得,开了就有负仙姑的重托啦。”
米南宫:“难怪你混了一辈子,还是个鸟县令,好!”
郑冠卿:“你满肚子墨水,不也只混了个县尉吗。”
雷酒人:“那就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三个又猛喝了一大碗酒。
雷酒人:“米兄果然好眼力,那四块奇石,我听狩猎神说,是当年女娲补天用剩的四块宝石,长期闲置、荒废在大泽之滨,仙姑营造桂林山水,向娘娘要来的。”
米南宫:“那就更加弥足珍贵啦!”
郑冠卿:“郑某生平一遗事,就是没能赶上酒仙大会,会会天下酒友,听说雷兄赢了麻姑的宝酒壶,是怎么回事?”
雷酒人:“快哉、快哉,这可是我雷酒人平生最得意事。酒仙会上,我以桃林为本,麻姑以她的宝酒壶为注,赌对豪饮。我输了让麻姑把桃林迁往石林,她输了就送我宝酒壶。我有一百零八碗酒的底子,我一口气喝到七十二碗酒的时候,麻姑才喝了三十六碗酒就醉啦,瞧!这酒壶山,就是麻姑的宝酒壶,哈……”
郑冠卿:“果然是个雷酒人。”
雷酒人忽然情绪低落下来,“咳,郑兄得清官名,米兄是四大书法家之一得雅名,想我雷鸣春医术盖世,却落了个酒名,惨惨惨。”
米南宫:“管它酒名、医名、得名传世,也不负一生功名。老雷,你是得道之人,能不能让我肉眼凡胎,开开眼界。”
雷酒人:“好,豪士难得一聚,今天定要一醉方休!”说着用手一指。
酒壶山马上向酒池里喷酒。
三人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雷酒人仰天长啸,倒入酒池中。
十五
夏&;#8226;夜&;#8226;内&;#8226;月宫
嫦娥在弹琴、唱歌,泪流满面;
隐于诗者多 隐于酒者少
我愿雷酒人 终与壶山老
狩猎神、揭谛、鹦鹉、玉兔、吴刚,站在一旁,沉痛地倾听着。
这时,麻姑、织女、元女来了。
玉兔正想叫嫦娥,被织女制止了。
麻姑捧来一张琴,也和嫦娥对唱起来。
接着,众仙们也合唱起来。
歌唱完了,月宫里一片寂静。
嫦娥长叹一气,抹着泪水。
麻姑:“酒人真的可爱,好可爱,豪爽、直率、重情、开朗,怎么就英年……”
狩猎神:“经他的手治好的病人,何止万千。”
鹦鹉:“他还写了两本书,忠实记录着敌人攻占桂林城,在城中烧杀抢奸的罪行。”
吴刚:“无私的人,才敢做无畏的事。”
嫦娥:“酒人得酒名,却把医名掩盖,是他一生的憾事,咱们悼念他,就想办法把他的医名弘扬光大吧。”
麻姑:“二姐,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老百姓喜欢他,称他酒人,正好表达了老百姓的感情。如果咱们硬要将他往医名上靠,就显得牵强附会,弄巧成拙啦。”
揭谛:“麻姑说的有理,老百姓叫他雷酒人,也是对他的爱称嘛。”
元女:“这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金杯、银杯,不如口啤啊。”
众仙:“对、对。”
嫦娥:“既然大家都这么说,足可告慰酒人的在天之灵啦。”
麻姑:“我建议,把雷酒人墓修在酒壶山的颈部,堵住酒泉,避免世人醉酒误事。”
嫦娥:“好,只可惜酒池无酒,何称酒池。”
麻姑:“以水代酒,古今不是有很多美谈吗。”
元女:“这傻丫头,什么时候学得正经起来了。”
麻姑:“你当我是长不大的毛孩。”
众仙一笑。
十六
夏&;#8226;日&;#8226;内&;#8226;七星岩
郑冠卿在石床上睡觉,鼾声如雷。
米南宫在急促地打门,“郑兄、郑兄,快开门,我要进洞看石头。”
郑冠卿被惊醒,“来了、来了,我当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米南宫大声嚷嚷:“我下阳朔画了七天画,七天没见我的宝贝石头了,想死我了!”
郑冠卿开了门。
米南宫急不可待地挤身进门,被门坎绊倒了。
郑冠卿:“你这是何苦呢。”
“高兴、高兴。”米南宫连滚带爬站起来,跑到奇石前,又是打拱作揖,又是拥抱亲吻。
郑冠卿伸着懒腰,“老雷不在了,轮到你来疯。”打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