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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猥亵公主之事。他更不应该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连上天都帮助他,不久她的哥哥谋反,他只是顺水推舟,让李昂把轻判改为腰斩而已。可这时,仇士良突然出现了。他忘记,仇士良是她的亲信。于是,李昂取二人之综,只判了王威腰斩,把她流放。
没想到,她能从流放之刑中活下来。现在她却来取他的命了。
“如果你不喝下这杯酒,那么你的女儿将会为你的罪孽付出代价。”她说着,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色彩,就像是一片冰封的雪原,只有刺骨的冷。
“女儿?我有女儿?她是谁?”王守澄吃惊不小,他怎么会有女儿。不对,他的确有过。只是他已经让她服下打胎药。难道……
王守澄苦笑起来,含着泪把那毒酒饮下,瞬间肚腹翻江倒海,内脏扭曲缠绕。他痛苦地伏倒在地,弓起身子,把嘴唇咬出了血。
他在毒酒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这个罪无可赦的阉竖小人,他卑劣的人生终于走到了尽头。
第39章 沉吟至今
大明宫蓬莱殿的北堂终日不见阳光,幽暗潮湿。但盛开着一簇簇金黄色的小花,娇艳馥郁的花朵呈浅漏斗状,耀眼的金色驱散了北堂的大部分阴暗。然而金轮之色只是表面的光鲜,埋葬在土地里的根茎竟含有剧毒。根根细长的深绿叶子宛如利爪,像吸收了所有光线,让四围显得更加阴沉幽暗。
杨妍妍半卧在堂中的单翘头黄花梨透雕榻上,望着墙下的金色忘忧草时而发怔,时而清醒。那薄薄的珊瑚色衫儿半掩住她那丰满诱人玉体,雪白的肌肤在光下显得晶莹透亮。蓬松的发髻斜歪耳侧,上头别着一朵白牡丹,慵懒中又带着华贵。洁白精致的脚裹上,那串玲珑水晶铃铛经风一吹,便发出叮铃清脆的响声,飘得很远。
她是宫内最美丽的一朵海棠。艳而不俗,高雅溢香。刚除掉了一个讨厌的男人,她觉得身心舒爽。但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却又坐立难安。终于不用面对王守澄那贪婪下流的眼神,但又要面对王萱那双暗藏刀子的眼睛。现在仇士良取代了王守澄,倒也规规矩矩。只要把王萱给哄好了,仇士良那边便不在话下。
那个胖老头仇士良,一直对王萱亲睐有加,两人亲密无间,比亲伯甥还亲。难道他还挂念着王萱那句“以身相许”的话?可笑之至。
想到这里,她弯起粉唇,淡淡笑起来。突然脚底传来一阵痒麻,低头一看,一个男人蹲在她的脚边,正用手指轻轻抚弄着她的玉足。
她慌忙缩脚,却被那人一把抓住足踝,细密的吻如雨点落在柔嫩的脚背上,急促而热烈。
“叮咛……叮咛”铃铛响个不停,吻蔓延开来,沿着脚踝向上,像侵蚀着一座雪峰,最后落在滚圆紧致的大腿上。杨妍妍羞怯地紧闭着大腿,伸手把那男人捞上来。男人半跪在榻前,摩挲着她那莹润饱满的双峰。
“圣人……”她把头埋入那男人的胸膛,脸蛋红似桃花。
李昂见她娇羞如处子,越发来了兴趣。抬起她的下颌,就向她的粉唇吻去。杨妍妍灵巧地避过,娇嗔道:“圣人之前承诺妾之言,可是忘了?”
李昂这才想起三个月前,他承诺封她为贤妃,因忙于王守澄之事,自己竟然忘记了。
于是把杨妍妍抱在怀里,用那天生温润的嗓音说道:“爱妃,朕一言九鼎,说话算话。朕现在就命中书省起草册封你为贤妃的诰令。”
王守澄一死,李昂便觉得神清气爽多了。这天比以前更蓝,空气也更加新鲜。就连美人,也越看越娇美。心情一好,什么事儿都好办。
随即马上传令下去,把杨妍妍封为了贤妃。
杨妍妍满心欢喜地张开双臂,把李昂搂进怀里。香腮旁的两处粉团越发粉嫩,宛如出水芙蓉。
终于拔除了一个眼中钉,连王萱也觉得心情舒畅。她还慢慢地欣赏着王守澄的死状,那种快慰的感觉就好比神明附体。下一步,就是把温姨和十四送往新罗。
她早派人在新罗给她们置办了房地,让她们衣食无忧。但她们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来。今晚,王萱为她们送别。宴席上,她们的酒里被下了迷药。王萱不知以何种理由让她们离开这里,只有靠这个蠢顿但简单的方法。
温姨喝了一盅酒便沉沉睡去。十四以为她醉了,轻轻叹了口气。她不喜欢喝酒,但王萱却盛情邀请。十四觉得她的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辉,但又说不出感觉来。她难以推却她的盛情,只淡淡的抿了一口。过了一会儿,她便头昏眼花起来。眼前的王萱幻化成了三个王萱,每一个都是她梦中常常见到的模样。
“萱娘……”她向王萱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怎么都够不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不要走……”
王萱一怔,心头涌动起难以言喻的情愫。愧疚还是同情?也许都有。
“别回来了,回来的话就杀了你们。”她偏过头,不再看她。
是夜,载着两个女人的安车悄悄从十六宅出发,往东行去。这一路,她们将被人不停灌下迷药。等她们醒来,会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国外。还有一封王萱给她们的信,上面写着“不要回来,好好活着”这句话。
……
王萱是被人挠醒的。刚睁开眼,就见到李瀍那张放大的脸。她没好气地背过身去,继续闭上眼睡觉。李瀍那双手不依不饶,紧跟着她的腰肢不放,挠得越发频繁。她气得张开五指,轻轻地在他脸上一刮,嗔怒道:“在这样我就真打了。”
李瀍一把抓住她的手,捏得紧紧的,道:“还不起来,你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她想了一想,原来是郭太皇太后的生辰。今晚在兴庆宫花萼楼设宴席,早上得先进宫跟她老人家请安。
她见过郭太皇太后一面,那时候宪宗皇帝刚驾崩,她与她在横街擦肩而过。她还对着自己笑呢。只是每当有她的宴会,王萱便不乐意参加。一来,人家是尊贵的郭氏家族之女,自己这样身份卑微的人去了,恐怕会被人耻笑;二来,便是她那诡异的笑容。
所以,她又对李瀍耍赖起来:“我头好痛,看来不能去了。不如,让孟夫人与你进宫吧。”
“那这样吧,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喝完药再去。请安就免了,晚上的宴会还是得去。”李瀍站起身,面色严峻。
王萱乖乖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嘟嚷道:“我看没什么大的毛病,我能去。”
于是王萱挑了一件素净的高腰襦裙换上,只在头上绾了一个偏髻,插上一只雅致的玉簪。
李瀍摇摇头:“这样倒像是奔丧的。”
王萱又换上一件石榴红高腰帛纱长裙,内罩蓟色窄袖坦胸小襦衣,在胸前结成一束金霞带。长裙上绞缬着雪花润锦纹,边缘镶嵌着金丝穿枝花。共两幅,走起路来灵巧飘逸,大气华美。
李瀍这才点点头。
王萱便满意地画起眉尾微翘的蛾眉,用螺子黛蘸水后,缓缓地依眉骨描画。李瀍见其画得极其细致,颇为无奈:“罢了,我先入宫给祖母请安,今晚的宴会可不许你赖皮不来。”
王萱应答:“这个你放心,我会来的。”
说罢,继续低头画眉。世风盛行画眉,眉正则人正。王萱不敢怠慢,浅淡浓宜徐徐画,拿笔轻轻地扫着。画完又点了天宫巧唇脂和黄豆大小的面靥。最后在眉间扫了淡淡的鸦黄。
妆面雅致清秀,端庄贤淑。她起身看了看漏壶,刚过午时。琢磨着现在进宫太早,用完午膳后又在府内逛了一圈。这才不慌不忙地骑上良驹,慢悠悠地往兴庆宫挪去。阿鹿和五个昆仑奴跟在马屁股后跑着,倒也不觉得累。
在兴庆门下了马,王萱只带了阿鹿进宫。其余仆从皆立在门外豢马等候。
只见红墙青瓦,殿角飞檐,开阔严整。龙池的池水被浮萍覆盖,碧绿清脆,显得生机勃勃。亮黄的早菊和大红的月季处处盛开,一派争奇斗艳的繁荣景象。宫人巧匠的身影穿梭在花间,手托着方木盘,上面摆放着各色吃食。
王萱绕过龙池,远远便瞧见全桂涛在花萼相辉楼前四下张望。全桂涛抬眼见到了王萱,忙小跑上前,俯身道:“夫人,殿下等候你多时了。”
“恩。”王萱轻轻应答一声,“你带我进去吧。”
全桂涛一垂头,迈着细步,在前带路。王萱紧跟其后,刚一进殿,眼前瞬间开阔明亮起来。无数只橘黄闪耀的水晶宫灯垂挂在朱红色的雕龙大圆柱上,薄绡为帘幕,光洁的青色地面也反射着橘黄的光芒,香粉扑鼻。
她脚步极轻,低垂着头望着前方那抹青衫,终于在人前停下。抬头一看,正是李瀍。全桂涛拿来一个软垫,王萱在上头跪坐了,依旧是低垂着头。
李瀍见她今日颇为拘束,不由得好奇问她:“你,害怕我的祖母?”
不,她不是害怕,是自卑。在坐的人要么是出身皇家,要么是士大夫之女,唯有她出身低贱。她觉得他们的神情都洋溢着高傲和尊贵,连瞧她的眼神都带着轻蔑。
王萱抬眼看了看李瀍,摇摇头,低声道:“不,我谁都不怕。”
李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感觉太薄。襦衣下隐约可见莹润的肌肤,关切道:“天凉了,怎么不再穿件长衫子,冻着了可怎么办?”
王萱一面听他说话,一面偷偷打量着正上方的高贵妇人,然后扫视了座下一圈人,找到几张熟悉的脸。有李溶、李忱、晁夫人、安康公主和彤儿,当然还有杨妍妍和李昂。
“我不冷。”她嘟囔着,“母亲怎么没有来?”
“母亲最近身体不适,太医说她需要静养休息。”李瀍舀了一勺蛤蜊羹放入王萱跟前的白玉碗里。
她病了!王萱心中颇为惊喜,只面上无虞,晕开的淡淡胭脂在灯下略微泛红。双手捧着碗,把那蛤蜊羹一口喝尽,觉得美味无比。
猛然间抬头,她察觉到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凝视着自己。她知道那目光的主人是谁,只做不知,刻意避开。
和李瀍说了会话,看台中央开始了角抵戏。左右军擂起大鼓,震耳欲聋。两个壮汉赤袒露背相搏,斗得不相上下。
王萱最爱看搏斗之戏,这是力量和技巧的较量。他们每一个动作皆震得看台摇晃起来,呼喝声划破夜空,惊天动地,声势浩大。
正看得起劲,她不经意地和李忱的目光相对,只见对方那双眸子精锐而深邃,暗藏春花秋月。慌忙收回目光,移目到看台上。
“萱娘,”突然有个老妇唤她,“今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第40章 呦呦鹿鸣
说话的人正是当今圣人的祖母郭念云。这个眼明耳聪、雷霆精锐、德高望重的妇人,把今晚所有的状况看在眼内。她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自己的第五个孙儿李瀍的宠妾王萱,虽然王萱看似专心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