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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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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王才人只是一个正四品妃嫔,怎能不经过您的同意,而私自惩治宫妃,她这是越权!”崔铉愤愤不平。
  
  其余大臣皆附和起来:“是啊,陛下,臣还听闻她仪仗形同皇后,且与杞王李峻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此等败坏纲纪,有违伦常之事,陛下岂能视而不见?”
  
  “臣还听闻,王才人昔日在颖府时,因妒恨一位媵妾,而把她淹死在湖里。”
  
  “啊,还有这等事?这……这简直是罄竹难书啊。”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火朝天。无论他们怎么说,李瀍就是当没听见,还悠闲自得地喝起茶水来。白茫茫的水汽由杯中升腾,在他的鬓发上形成了水雾。
  
  “妾与杞王有什么关系?我是他是庶母。”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王萱迈入殿内,跪在李瀍的面前,磕头道,“嫔妾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免礼。”李瀍看了看她。
  
  王萱并不起身,道:“诚如诸位郎君所说,妾有罪,求陛下责罚。只是在责罚前,妾恳求陛下恩准妾出宫探望母亲。妾的母亲和侄女已经卧床不起,缠绵病榻。”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朕准你出宫探视母亲。”
  
  崔铉一听急了,喊了一声:“陛下!”
  
  李瀍显得不耐烦:“等才人回宫后,朕自会处罚。”
  
  崔铉等人见天子意思坚决,又王才人在旁,若再说下去便显得小家子气了。只得默默退出殿外,路过王萱身旁的时候不忘记瞪一眼。
  
  李瀍招手让她上来,王萱依命上前,李瀍伸出手把她揽在怀里,问道:“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王萱红肿着眼睛说:“母亲中风了,媋儿她……快不行了。”
  
  “哦。”李瀍叹了口气,“媋儿正值豆蔻年华,怎么会突然病重?”
  
  “她喜欢你。”王萱把头枕在李瀍的肩上,“天下间那么多女人喜欢你,你到底爱谁?”
  
  “当然爱你了。”
  
  “那你会如何惩罚我?”她伸出食指轻轻抚弄着他的唇。
  
  “朕怎舍得罚你?”
  
  “他们如此逼你,妾气不过。”
  
  “朕已经决定罢崔铉相位。”他言辞恳切。其实一早就想撤这个宰相了,因为崔铉喜欢独自做决定,不与其他宰相商议,早已经引起李德裕他们的不满。正好他自己送上门来,李瀍要趁这个机会贬谪他,既稳定三省之心,又让王萱高兴。
  
  王萱露出笑容:“妾还有一个请求。请陛下与妾一同出宫,去见见媋儿。”
  
  晚间,有一辆安车悄悄驶出宫门。谁也不知道这辆安车里坐着的是当今天子和他的宠妃。不过巡逻街道的武侯并不会拦下这安车盘查,因为全桂涛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王萱和李瀍进了武家大院,护院和仆人早就把身子匍匐在地上,谁都不敢看一眼。武家大院并不是很大,走了约莫百步,穿过小渠,陆珍和王湃站在门口慌忙接驾:“民妇叩见陛下、王才人!”
  
  “免礼!”李瀍道。
  
  陆珍领着二人进入大厅,穿过一个花圃,推开一扇门。王萱立马冲进去,见武夫人卧趟在床上,容颜消瘦,一张嘴不停抖动,这是典型的中风迹象。
  
  她一把扑在母亲的身上,哭喊道:“母亲,女儿不孝,来看你了。”
  
  武夫人激动得呜咽两声,眼角滚出一行泪。王萱掏出手绢擦掉她的泪,哀婉道:“母亲,五郎也来看你了。”
  
  李瀍站在王萱身后,向前走了两步,轻轻喊了一声母亲。
  
  武夫人的泪流得越发凶猛,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着急。陆珍在旁看了,也是掉泪不已,哽咽说:“母亲年岁已高,身子一向不好。三天前出恭时摔倒在地,便起不来了。到了早晨时,婢女才发现她,在外头吹了一夜的凉风。我的媋儿也……”
  
  “母亲,我会请天底下最好的医师给你治病。”王萱抹掉自己的泪,问陆珍,“媋儿呢?”
  
  “她在另一侧厢房。”
  
  王萱侧过头,泪水潸然:“五郎,你去看看媋儿吧。”
  
  李瀍知道王萱让她前来的目的,那便是让他医治王媋的心病。陆珍忙道:“陛下请随民妇来。”
  
  二人出了门,陆珍领着他来到一处房门前。打开金锁,只站在门口不进去。李瀍知道意思,背着手踱步进去。
  
  室内很昏暗,唯有一盏孤灯摇曳。帐幔胡乱飞舞,就像有冤魂在四处飘荡。李瀍绕到屏风后,一眼就看到骨瘦如柴的王媋。她双眼凹陷,一头青丝已经白了一半,张大了嘴对着空气说话。那声音幽怨细弱,李瀍仔细聆听,隐约听到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李瀍,李瀍……”一遍又一遍。
  
  李瀍缓缓靠近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沿上,小声呼唤:“媋儿?”
  
  王媋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然后鬼魅般转动眼珠子,钉在了李瀍的脸上,歪着脖子问:“你认识我?”
  
  李瀍看着她这副样子,想到了一个月前那个明媚如花的少女,顿觉得一阵失落。
  
  “我是姑父。”他声音颤抖。
  
  王媋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有神起来,欣喜道:“你真的是姑父吗?姑父,媋儿想你。”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
  
  李瀍任由她抱着,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何必如此?你还年轻,长得又美,多的是翩翩公子喜欢。”
  
  “不,我就喜欢姑父。”她笑起来,语气倔强,“姑父的眼睛很好看,是我生平见到的最美的眼睛。他已经刻在了我的心底。去不掉了,去不掉了……”
  
  突然又惊诈一声:“姑母嫉妒我,嫉妒我抢了她的男人。我恨她,我恨她!”
  
  李瀍无奈地摇摇头,王媋变成这副样子,自己也有责任。但他不能满足她,亦不能有半点心软。因为她的身上流有与王萱一样的血液,不安分的骚动的血液。同时,她是她的侄女,所谓爱屋及乌,他是不愿意让她夹在他们当中的。
  
  “姑父,你亲亲我。”她乞求他,同时仰起头,闭上双眼。
  
  李瀍便俯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王媋的笑容满足而甜蜜,拍手道:“真好,姑父亲了我。姑父爱我!真好!”
  
  这诡异的笑声回荡在武家大院里,放佛地狱里传来的最后一丝呻吟。
  
  第69章 她不是武曌
  
  一只飞蛾从窗缝里飞进屋内,挣扎着冲向那团影影绰绰的烛火。两翅下的扫絮冀风将发光的鳞片吹起,又像沙子一样簌簌飞舞。伴随着夏日的第一声雷鸣,朝生暮死的蜉蝣成群结队地死亡,很快,成千上万的尸体把内院铺成了黑沼。
  
  对侧传来陆珍呼天抢地的哭声,一会儿便被湮没在震耳发聩的雷雨声中。王湃呆滞地背靠在门廊旁的圆柱上,膝盖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姐……”
  
  他发出一声咽气似的低鸣,双手撑地,垂着头,再也忍不住悲痛,泪水夺眶而出。虽然他讨厌姐姐总是欺负自己,但她毕竟与自己骨肉相连。一想到姐姐竟然死了,他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王湃。”姑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畔。
  
  这声呼唤像黑暗里唯一的光明,他又恢复了一点力气,急如风火地奔进祖母的房内。他迫切地想寻找一个温暖而踏实的怀抱,他看见姑母向他张开双臂,一下子冲进她的怀里。
  
  姑母说:“你要争气,要听话。”
  
  他连忙用力点头:“我争气,我听话,我再也不胡闹了。”
  
  那晚,他在姑母的怀里哭了一夜。那个唯一的姐姐,从小到大与自己斗嘴的姐姐突然消失在这个世间。他措手不及,像只没头的苍蝇失去了方向,但姑母又为他照亮了另一个方向。
  
  她要让他成为翊麾副尉,随大军出征,为大唐平乱。她说,这是一个好男儿应该做的事。他懂,姑母想要他在军中成长,并且为王家竖立威信。
  
  他开始活得像个男人。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到第二天,武夫人也在这场大雨中与世长辞。王家一连丧失了两位女主人,连仆人都悲从中生,暗地里抹眼泪。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外的十里长亭里,鱼弘志比仇士良还要悲惨,他身带沉重的枷锁,被人推搡着上路。这次,来送行的只有一个马元鸷。
  
  鱼弘志仰起头,任凭瓢泼大雨打在脸上。衣服因为湿透,和皮肉粘在一块,既疼又痒。
  
  “才人,为何不来?”他对身后的人说。王萱被流放时,是他亲自送行。但这次轮到了自己,却只有一个自己最瞧不起的小太监来送行。平日那些给讨好巴结他的大太监,一个都没有来。什么是墙倒众人推,他算是领教到了。
  
  马元鸷脸上阴云密布,就如这灰暗的苍穹般,令人压抑和沉闷。他的视线落在鱼弘志那血迹斑驳的背部,良久才开口:“才人家中出了大事,她让我来送你。”其实王才人并没有让他来送行,她此刻还沉浸在丧亲的悲痛中,哪能顾得了小鱼儿呢?之所以欺骗小鱼儿,那是因为他不想让他在心中仇恨王才人,同时也让他心中好过些。
  
  鱼弘志的脸色稍微和缓,又大声苦笑起来:“我辈将丧于李德裕之手矣!”
  
  那解差一听他直呼宰相大名,抬起脚往他的肚子上踹去,骂道:“混账!你不过是个阉人,李相公大名岂能是你随意叫的?”
  
  鱼弘志痛得在地上打滚,身体弯曲成了虾米状。解差一把提起他的后颈,拖着他往泥泞的小道走去,边走边骂:
  
  “娘的,下这么大雨还要送你这个阉人!”
  
  鱼弘志被碎石子扎破了屁股,痛得歪牙咧嘴。他披头散发,泥浆满身,脸上突然露出狰狞扭曲的笑,对着马元鸷吼叫:“马兄,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马兄,我们的敌人是李德裕!你要……”
  
  摇晃的荒草早把他的身影吞没。雨声掩盖住他的嘶吼声,像一阵风吹过,又突然消失。
  
  这是马元鸷第二次到十里长亭送行。他亲手送走了两个权阉,一个是自己憧憬已久的且提拔自己的仇士良,另一个便是这位权倾一时的鱼弘志。他看着他们从高位被人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他想起仇士良在十里长亭时送给他们的那番驭帝之术。要让天子沉迷于享乐,否则他就会听到大臣的劝谏,我等所受的恩宠就会变薄而权力就会变轻了。
  
  天子近家奴,则家奴得宠;天子近贤臣,则政治清明,家奴命如草芥。当今天子不再宠信宦官,而是重用宰相们,阉人们的地位岌岌可危。而这两次大清扫都缘于一个人,那就是李德裕。
  
  一股凉意流窜全身,这是身体对渺茫的未来感到无力的最后反抗。
  
  “你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跟他们一样。”猛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划过雨声,犹如炸雷响起,从身后袭来。
  
  马元鸷迅速从腰间抽出快剑,转身向身后那人刺去。眨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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