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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琬曲膝一礼,大大方方接话:“奴婢一定努力不辜负两位姑姑的苦心栽培。”
“哟!这下我可知道珏姑姑为啥对你另眼相看啦,嗯,是个懂事的妹妹。恭喜珏姑姑挑了这么个可人儿,老祖宗见了准高兴。”
“承你吉言。得,时间快到了,我先回,你呀,慢慢儿挑。”
“送珏姑姑。”
宫女们曲膝,太监们躬身行礼相送。
玉琬趋走在珏姑姑身后,用眼偷偷打量她:珏姑姑是个五十开外的老人,虽然年近花甲,走起路来却是直挺端庄得紧,丝毫不现老妪之态。或许是在老祖宗身边呆得够久,所以她浑身上下也流露着威严之气。这让玉琬对即将晋见的老祖宗充满好奇的同时也产生出前所未有的惧怕和不安。毕竟,她只有十二岁。
“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进去回禀,呆会儿有人叫你们才进去。”珏姑姑将大家领至慈宁宫外嘱咐。
“是。”和玉琬一起的宫女齐声答。
与玉琬一起入选的宫女共九人,九人一字排开站在两铜麒麟中间,头顶着烈日。大家闷不吭声,几个好奇心重的宫女开始偷偷打量宫外的建设,时间久了,又开始小声议论。玉琬向来谨言慎行,晒得久了,头有些晕,后背粘糊糊的,八成已经汗湿。她低着头,免得太阳晒坏脸,两眼望着脚下越来越短的影子发呆。
“好热,不知道要等多久?”
有人忍不住出声,大家拿帕试汗,唯有玉琬不动如山。
“姑姑是不是忘记我们了?”
又有人提出疑问,一个多时辰了,确实有忘记的可能。
渐渐地,大家开始小声说话,有的还稍微挪动几下,借机伸伸腿。
“老祖宗有旨,玉琬入内晋见,其它人随来人去。”两位姑姑出来,其中一个朗声说。
大家领旨谢恩。
其它人随宣旨姑姑离去,玉琬努力定定神,上前朝另一姑姑行礼:“敢问姑姑如何称呼?”
“我叫瑾儿。”她浅笑答。
“原来是瑾姑姑。玉琬在此见过。”
“妹妹不必多礼,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份上,怪不得珏姑姑喜欢。来,快随我入内,老祖宗还等着见你呢!”
两人穿过院子时,院子里摆着香案,远远就能闻到香气。
瑾姑姑解释:“老祖宗敬佛。”
玉琬点头,心中记下。
过了院子,再经过一个小花园,然后才是老祖宗所在的东暖阁。暖阁的帘子放下,瑾姑姑侧身,恭敬通禀:“回老祖宗,小玉琬带来了。”
玉琬心里有些紧张,过了一会儿,才听里边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002 初见
玉琬轻踩莲步入内,房里只有两人,一人是珏姑姑,另一人应该是众人口中的老祖宗。
她对着座上之人恭恭敬敬行大礼,嘴里高呼:“奴婢见过老祖宗,老祖宗千岁千千岁。”她不敢抬头,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仿佛随时都会从胸腔里边蹦出来。房内很静,顿时没了人声,只听得到有轻微的杯盖滑过杯口时的瓷响,她猜想有人正喝茶。
又过一盏茶功夫,才听珏姑姑小声轻唤:“老祖宗!”
“嗯。哟,瞧我这记性!快起来吧!”如梦初醒的声音响起。
老祖宗放下手里的茶,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她朝玉琬招手:“来,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玉婉缓行上前,至塌前停下。
“抬起头来。”枯瘦的手在她眼前一晃,老祖宗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嘴里啧啧称赞:“珏儿呀,你这眼光可是越来越刁毒了,这样的人儿,怕不多吧!”
珏姑姑忙上前赔笑:“给老祖宗挑人,当然得最好的。”
“抬起眼来让我看看。”老祖宗又吩咐。
珏姑姑伺机提醒:“以后你就服侍老祖宗了,不必心怯。”
玉琬抬眼,一团银发映入她的眼帘。她细细打量银发的主人。她脸上写满岁月的痕迹,她的下颌已经变形,唇缘因为掉牙的关系开始内凹,两颊的颧骨突起,额上刻着深深的“倒川”纹。原来,她就是老祖宗。
“怎么?瞧够了没?”老祖宗戏谑的声音响起。
玉琬正好将视线移至她的双目处,与老祖宗深幽有神的眼神一撞,心中没来由一怯,忙不迭跪下告罪:“奴婢罪该万死!”
“好了!好了!起来吧!”
珏姑姑上前将她拉起,笑着说:“不用怕,我们老祖宗呀,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从不胡乱打骂旁人的。”
“就你多嘴!”一声笑骂。虽说是骂,可玉琬听得出来,那声音里透出浓浓的欢喜与宠信,无丝毫责备之意。难道,这就是岁月留下的主仆之情么?玉琬惘迷而眩惑。
“嗯,以后就留在我身边给我捶捶腿,端端茶什么的,可好?”
“谢谢老祖宗。”玉琬又忙不迭谢恩,心里想着没有比这更好的差事。
“嗯,以后多跟你珏姑姑学,她呀,可是这宫里的人精,懂得可多!”老祖宗的心情似乎不错,她调笑。
“珏姑姑的本事不是老祖宗教的么?”玉琬难得天真问。
“嗬!”老祖宗开怀笑,用手指着玉琬抬头:“你瞧这小丫头,瞧这小嘴说的!对对对!你珏姑姑的本事呀,就是你老祖宗我教的,你真行!这你都知道!”话说完,又呵呵乐开。
“难得见老祖宗有今天这么高兴,看来珏儿这次是挑对人了。”
“对对对!你这次呀,可算是给我找了个开心果。”
“什么开心果?我也要!”一个破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穿浅黄华服的小子跳进来,头上梳了个髻。
在宫中,只有皇子才有资格穿黄色,虹尚仪曾经教过,天帝穿明黄,太子穿杏黄,其它皇子则穿浅黄。
“奴婢见过皇子,皇子千岁千千岁!”她不知道他是第几皇子,所以前面没加称谓。来人比她大三、四岁的样子,可宫里这个年纪的小皇子有好几个,她一时也不敢确认。
“十九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千岁千千岁!”小皇子先行礼,待礼毕,才朝玉琬道:“你也起来吧!”
“谢皇子。”玉琬起身,默默退立一旁。
“十九怎么想到来看我这个老太婆?来,坐!”老祖宗挪了挪身子,敲着身旁的座位笑问。
原来是十九皇子!玉琬心中记下。
十九皇子是淑妃的第二个儿子,因为年纪小,嘴又甜似蜜,故而很讨长辈们的喜爱。他长得清俊,似月的脸上镶着如星目,眉浓可比利剑,唇红齿白,若不是嗓子坏了,还真是一个难挑其刺的好男儿。
他移步上前,紧挨老祖宗坐下,嘴里叫唤:“是谁?谁敢说老祖宗是老太婆,我打得他满地找牙!”话意虽强,不过,他的话因声音的关系没了气势。
老祖宗又乐了,笑道:“没人这么说。到是你,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太医瞧过了吗?”
“早瞧了,可那般老胡子只知道胡诌,说是什么男人的必经阶段,过一阵就好,可现在却越来越严重。”
“哟,这可怎么办?”老祖宗心疼叫唤,双手摸着十九皇子的头,随口问珏姑姑:“珏儿啊,您见过其它人变声变得这么厉害的么?”
珏姑姑摇头:“没见过!”
“那就是了!改天再请太医瞧瞧,皇子的身体且能随意马虎?声音粗成这样,哪能不仔细瞧?就说我说的,得再好好看看。”她的神情很严肃。
“是!”珏姑姑忙应。
“老祖宗不必担心,十九很快会好的。”十九皇子反过来劝慰。玉琬听得出来,他应该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对了,老祖宗的开心果呢?”
玉琬听他又提到自己,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老祖宗戴翡翠玉的手朝玉琬一指,努嘴儿言:“呶,就在那!”
十九皇子侧头,灵活的眼珠滴溜几转,问:“怎么是个人?”看玉琬的眼神满是探究。
玉琬羞赧脸红,忙低头藏拙。
“到也有趣!”他又没头没脑地说。
老祖宗明眼转溜,转回头与珏姑姑相视一笑,两人心中均有所明。
“要不,老祖宗把她送给你?”
玉琬闻言,浑身轻颤,心悚,蓦地抬头,眼神直直地望向十九皇子。她的动作十九皇子自然看在眼里,他转头,对着老祖宗撒娇:“老祖宗,您不是存心害十九吗?现在皇兄们个个眼馋老祖宗偏疼十九,老祖宗若是把她送给十九,且不是让十九……嗯,老祖宗!”他说话极有分寸,不中听的话他直接带过。
“好好好!老祖宗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她今儿刚到,还没调教好,老祖宗哪敢随便送人?”老祖宗心软笑应,整个人慈祥得不得了。
听此言,玉琬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她浑身的肌肉松懈下来,暗吐口气。却不想她所有的动作都被老祖宗看在眼里。
“老祖宗,十九要去上学,晚了怕师傅告状。”十九皇子起身告辞。
“嗯,去吧去吧!男儿学业要紧!”
“那十九改日再来看您!”说完,他行礼出去。经过玉琬身边时,他偷拉她小手一下,玉琬受惊抬头,正巧看到他对自己调皮眨眼。“腾”的一下,她刚刚恢复常温的脸又火烧起来。可肇事者却带着一脸得逞的坏笑,若无其事般乐蹦着离开。
“玉琬呀,十九怎么样?”待十九走远,老祖宗才问,她话中有话。
玉琬醒心回神,立刻埋首,温顺回话:“十九皇子是天帝的儿子,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哦。”老祖宗看她的眼神多了一抹精明,她再问:“说具体呢?好在哪?”
玉琬心中一堵,暗思不妙,可又不能不答,回想到先前碰到的老祖宗眼神,心中暗忖:撒谎定会瞒不过,还不如实话实说。于是又回:“回老祖宗,十九皇子人很好,他知道奴婢舍不得离开老祖宗,所以刚才才没要奴婢。”
老祖宗和一旁的珏姑姑同时点头,老祖宗唤她上前,语重心长道:“玉琬啊,知道我为什么只让你一个人进来么?不瞒你说,其它人啊,我都打发到别地儿了。”
玉琬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她只当是珏姑姑的关系。可眼下这话却不能回。
“其实呀,我已经观察你两个时辰了。你们站在外面的时候,就你沉得住气,进来见我也是不骄不躁。你年纪虽小,却极懂得分寸,这是我最看中你的地方。在我身边当差,见到的人自然与别处不同,若没个心性儿,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仔细听着,以后不管哪个皇子来我这请安,你都必须安安分分,否则的话,我就要你脑袋!”老祖宗喝口茶继续说。
“要你脑袋”这样的大事在她说来平淡得很,这让玉琬心惧的同时更加留心留意。她此刻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察看,稍有不慎,都可能成为性命攸关的大事。一丝躁汗从她后背溢出,凉飕飕的感觉由湿处传来。老祖宗先前的和蔼让她放下戒心,因此才有了这最后一课。
如果以前她只知道谨言慎行,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她还懂得了事无大小,均需在心留意。
“珏儿,你先安排她的房间,带她去熟悉熟悉环境,明天再来侍候吧。”老祖宗吩咐。
两人行礼出来。
“你和我住老祖宗屋旁,可好?”珏姑姑问。她脸上虽有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