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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苏郃说要给颜静洛寻个师傅教他刀马,他还以为是草原上哪个牧马的汉子。等达剌坦带他到了这孤零零地帐篷外面,他又以为是离群索居的高人,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原本教他养他的老酒鬼。
那老头出了帐篷,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两人,便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两句,缩头回了帐篷。达剌坦微笑着走了进去,颜静洛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他见了这个老人,忽然就记起了那十三年的时光,记起了老头子讲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记起了木柴抽在后背上火辣辣的疼,也记起了老头子身上浓烈的酒香和含含糊糊地语调。
颜静洛挪着步子,走进了那破旧的帐篷。老酒鬼正躺在帐篷里靠西面的地上,装模作样的打着鼾,达剌坦颇有几分尴尬的立在那里。
颜静洛走到帐篷的西北角,掀开一块破羊皮,搬出个树墩让达剌坦坐下,又在旁边找出个破瓦罐,出去弄了些干净的雪,回来挂到火上烧水——十三年里,他对老头帐篷里的一切事物了然于胸,尽管老头的帐篷已经从燮州草原搬到了瀚州,里面的事物也不是原来的那一套,放的位置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颜静洛坐在火堆旁边,望着老头怔怔的出神。过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来,迈过地上的杂物走到帐篷的东面——那里铺着块麂皮,从前他就睡在这里。颜静洛摸着那麂皮,眼睛一酸,就想流下泪来。
他没想到还能见到这老不死的——他以前在心里是这样称呼老头儿的,他一直不知道老头叫什么——他说话总是颠三倒四,教给颜静洛的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颜静洛学着总是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是东拼西凑的一件衣服,到处是针脚牵连的褶皱。可是无论碰到什么样的事情或难题,总能从记忆里找到老头子说过的只言片语,让颜静洛能够寻到解决的路径。颜静洛在墨离城中时也曾想过,这老头也可能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样的变故,便沉沉寂寂,每rì都烂醉如泥。今天再见到他,便忽然想起他教给自己的,能够胜任鸿胪寺卿的那些东西。又想起,自从十二岁那年碰到他,两人便相依为命,尽管自己总有些腹诽,事实上,心里却有些敬他爱他的孺慕之情。
达剌坦见他神情有异,便轻声询问,颜静洛细细说了。达剌坦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他是三年多以前过来的。那时我刚从外面回到泰赤乌部落,听说有个老者,每天到部落外面寻人打架。不管是谁,都是一下就倒。只要是赢了,便赖着人家讨酒喝。我听着有趣,就和他打了一场。结果我的刀还没拔出来,就被他一棍子抽在了后背上。我觉得他是个奇人,原本想留他在部落里,他却不肯,我就时常差人送些酒来。那天我和大哥说,想让他做你师傅,只是不知他肯不肯,大哥便让我只管领你来见他。原来你和他早就熟识,他原本便是你的老师。”
颜静洛点点头,心里想着:“原来公爷和公子是认识他的,那公子当年进我的帐篷也不是偶然了。却是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他又是什么身份。不过不管是什么身份,他肯费心教我,待我自是不差的。”
正想着,老头悠悠翻了个身,说道:“臭小子,太阳都要下山了,还不去下夹子?明天想要挨饿不成?”
达剌坦想说明天便差人送些牛羊肉来,刚要张嘴,却被颜静洛挥手打断。颜静洛说道:“我看还有几只地鼠,今rì就不下夹子了吧。”
老头没起身,却将酒囊砸出来,说道:“不下就不下,你跑一趟,回那个什么乌部落,给我装袋子酒回来。”
颜静洛接了酒囊,嘴里却说道:“你个老不死的,自己喝酒便自己去装。我又不喝酒,关我什么事?”
老头“呼”得做起来,骂道:“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让你去装些酒来都不肯。那我昨天抓的地鼠你也不用想着吃了。”
颜静洛站起身来往外走,嘴里念叨着:“去去去,我这就去。回头路上喝一半,再给你灌些水进去。”达剌坦也站起身来,冲老头鞠了个躬,退出了帐篷。
颜静洛和达剌坦一起骑马回泰赤乌部落。一路上颜静洛一言不发。达剌坦小声问道:“这样……他是想教你还是不想?”
颜静洛不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和他在同一顶帐篷里住了十三年,从来不知道他会用刀。今天他叫我臭小子,便是那十三年里的叫法。他肯这么叫,自然是肯教了。”
达剌坦挠挠头,说道:“我只说给他带了个学生,并未说学什么。你又怎么知道他是要教你用刀?”
颜静洛说:“其实不管他教我什么,我都肯学。他教了我十三年,那时年少,尚不懂事,只是觉得,要不是那根木柴抽得后背生疼,谁肯跟他学这些颠三倒四的东西?现在我当了三年鸿胪寺卿,又跟在公子身边,才知道他教我的东西有多么重要。现在又见到了他,无论他教我什么,我都会仔仔细细地学。”
达剌坦点头称是。
二人回了泰赤乌部落,达剌坦着人弄了些烈酒,装了两大木桶,给颜静洛捆在马鞍上,又说让他带些人过去伺候。颜静洛摇头拒绝了,只是带了酒桶便要上路。达剌坦拦下他,又给他捆了些牛羊肉,又说以后每rì都会差人送些酒肉过去,才放他上路。
回到那破旧帐篷时已经漆黑一片。老头儿仍躺在那里,帐篷里没有点灯,只有火塘里的木柴熊熊烧着,一明一暗地照着老头儿乱糟糟的头发和胡须,面容便看不太清楚。
颜静洛搬下酒桶,又找地方栓了马,便坐在麂皮上望着火堆对面的老头儿发呆。
过了一会儿,老头子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说道:“如何?”
颜静洛一愣,以为老头子在说梦话,便没有搭腔。老头子翻身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三四年在外面过得如何?”
颜静洛敛了心神,说道:“也就那样。”语气里没有半分的不恭,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尊重。
老头子呵呵笑起来,说道:“哪样?还和当年帐篷里一样不成?”
颜静洛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说道:“倒不如那时zì ;yóu。”
老头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墨离城的鸿胪寺卿倒不如帐篷里整rì被我抽打着zì ;yóu?”
颜静洛看着老头子的眼睛,恭声答道:“静洛为官四年,愈发觉得所学甚浅,万望老师教我。”
老头儿摆摆手,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是不拍马屁,仍是叫我老不死的,我也还是要教你。只是不知你想要学什么?”
颜静洛答道:“老师教什么,学生便学什么。”
老头儿笑着说:“这可难办了。我先要考考你,再想想能教你什么。”
颜静洛说:“学生洗耳恭听。”
老头儿摆摆手,说道:“不用这样麻烦,学生老师的,听着便烦。我且问你,你为官四年,可有什么得意之举?”
颜静洛想了想,说道:“有负老师厚望,学生不曾有什么得意之举。公子说静洛为官,不过差强人意耳。”
老头儿点点头,又问道:“那可有什么违心之举?”
颜静洛回道:“不曾有过。”
老头儿又点点头,说:“我这四年虽然没和你见过面,却也知道些你的事情。苏昉那小娃儿对你的评价很是中肯,你也当得了这四个字。苏昉把你送到瀚州来,是想让你看看瀚州局势,和达剌坦学着掌控战局吧?”
颜静洛点头,老头儿接着说:“为官者,不求甚么大功大德,一切作为,只求‘无愧于心’四字。你心境平和,做到这点倒是不难。唯独内心怀柔,颇有些放不开手脚,我若教你,便是要磨一磨你的心。”
颜静洛答应了,老头儿又说:“我用了十三年的时间,把你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流浪小孩教到现在这个地步,也算不错。不过我的学生,除了得有经天纬地之才,还得有顺天应民的志趣。这也是为什么这四年我不找你的原因。单单有才能还不够,关键还是如何运用。我看了你四年所为,觉得可以继续教你,否则,你也进不了这帐篷。”
颜静洛有些糊涂。他觉得老头儿讲的词句十分浅显,可含义却始终琢磨不透,便不敢多言,只顾倾耳细听。
老头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既想让你学我之能,便得告诉你我的名字,否则你老是叫我老不死的,要叫人把大牙都笑掉了。我原本是中都人,裕安十四年进了钦天监。康隆三年,燮地动,钦天监里有人说什么本朝杀伐罪巨,上天镇怒。我觉得纯粹子虚乌有牵强附会,便和人吵了一架,一怒出了钦天监,到燮州草原牧马放羊,后来发生了些事情,你也不需知道的太清楚,我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除了你之外,我还有一个学生,便是你家公子苏昉。”
颜静洛一惊,才知道苏昉竟然也是老头儿的学生。可是当年孙芸说苏昉只可“师天地”,他又是怎么会拜这老头为师呢?又想着,当rì苏昉到他帐篷里的确不是偶然,大概便是老头儿所托,才去找他的。而苏昉对他青睐有加,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老头儿接着说:“苏昉说是我的学生,其实并没有从我这里学过什么。孙芸当年说他只可‘师天地’,此言不虚。你却是里里外外都是我所教,说起来比苏昉还要正式些。你可记住,我原本的名字,叫做吕颜鸿,前年故去的中枢右太师吕颜荟,便是我的亲哥哥。”
颜静洛大惊,原来老头儿的来头如此之大。他张嘴想说话,吕颜鸿摇手止住,接着说道:“我和我哥哥不同。他一心想着为卿为相,学的都是些道德纲常之类的陈词滥调。我却是沉迷杂学,什么都想插两脚。当年辞了钦天监的官,我们兄弟俩大吵一架,便从此没见过面。这些故事,我也不向你说了,你只要记住我的名字便罢了。可有一点,不许向外人说起。现在知道我的名字的,除我之外,便只有苏昉和你两人,苏郃倒是见过我几次,却也不知我的底细。”
老头儿想了想,又说:“苏家兄弟所为,乃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细细想过,若是此举成了,便是天地间的大事。只是此举不易,你要有个准备。我原本教你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