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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思道笑而不答,只是指着心口。你他妈什么意思,你这个死瘸子,打我哑谜是吗?怎么凡是出主意的穷酸都喜欢来这手,痛痛快快讲出来不好么。
雍正新纪(34)
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邬思道知道我不耐烦猜人心思,这才说道:“我知道四爷怎么想。其实四爷想复杂了。皇上的心,四爷还是不明白啊。四爷可知道苗人养蛊之法么?”
呵呵,不知道才怪。你直接说了就是,绕什么弯子,显摆么?我语气急切地道:“我不读书,邬先生教我。”
邬思道得意洋洋,那丛胡子怕不是要被他捻掉了。慢悠悠说道:“苗人使百虫同置一瓮之中,虫类相食,最后留下的就称之为蛊了。”又喝了一口茶“皇上冷眼旁观,也还是存了另一个意思。大清朝的江山,总不能交给一个庸才。皇上纵容阿哥们相争,就如同苗人养蛊一样,就是要为他身后留一个明主,是为了大清万世的基业啊!四爷帮八爷争储,以我看来,四爷不值当。学着人家避嫌,四爷又学不像。不如扯个旗子起来,正大光明地夺这个储位,老佛爷的心里,未必不喜欢四爷你再升一步的。”
当真么,老头子不是不喜我们威胁他么。不过也有可能,老大惹厌,老八党太大,显是糟忌,就是老三和我暂时还没到扎眼的地步。如果康熙真存了要大家竞争的目的,那么只要我不逼他下台,不过他设的警戒,做什么他也会睁一眼闭一眼。兄弟们都得罪光了,康熙一死,我等着挨宰不成。妈的,干了。反正谁做了皇帝我都不得好,不如我去做这皇帝。
“哈哈。四爷终于定了心思。我和项铃等此时已久,为了将来百姓安乐,我以茶代酒,先敬四爷!”邬思道大声道。
我掏出那瓶焖倒驴,笑道:“静仁心意,我领了。我们几个,也做些事情给史官去写写。”倾了他手中茶,满满倒上,“皇天后土共鉴,我胤禛在此起誓,今生若不为天下生民请命,开万世太平,就让我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邬思道听到我如此重誓,直道:“好!好!我邬思道就跟着四爷,一同开创万世的太平!”眼中竟已满是泪光,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哈哈,倒也,倒也。
只听扑通一声,邬思道不过一个书生,终究敌不住这焖倒驴的烈性,直挺挺倒了下去。
第九章
转眼间已是康熙五十一年冬。太子经此一事,倒是安分了不少,托合齐、朱天保、耿索图等的铁杆太子一党也被康熙寻个根由,发落到鸟不拉屎的地界去伺候黄土去了。施世纶放了甘肃巡抚,素日亲近我的几个官员都发到了大西北,天心圣断,朝廷的事情,总是皇帝拿主意。我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办法。唯一合着我心意的,倒是几年间清闲了不少,康熙派了给我的差事,除了巡州过府,纠察百官,就只剩下救灾赈济。朝中竟一色是八王党的人。也不知皇帝老子怎么想的,不怕老八篡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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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新纪(35)
这几日刚从苏北赈粮回京,缴了旨意,回到王府。邬思道却因回乡去了,府里没个人谈天说地,没意思得紧。去年弘历弘昼接连诞生,虽然得子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我向来不感冒小孩子,由得婆娘们去弄,等他们长大再操练便是。左右坐立不安,索性一个人拉马出去。
北京城号称首善之地,却也不是虚夸的,行商往来,市面热闹得很。一路左顾右盼,座下马认得路一般,直走到得月楼前。这得月楼原是山东一个商人的产业,因经营不善行将倒闭,贱价卖与京中一个举人叫刘致中的经管。算是我的本钱,刘致中家道原本小康,因得罪了凌普被搞得家破人亡,是我瞧他明理,从顺天府大牢里救了出来。他经此大变,就弃了文业,专心帮我操持生意,人是能干,如今得月楼可是京城数得上的好营生。
平日里只管收红利银子,这酒楼却是没来过的。小二见我停马打量,堆一脸的笑,迎上前来道:“这位爷面生,我们这里川鲁淮扬各色齐备,您进去尝尝么?保您吃顺了下次还来。”我下了马,将马缰交给小二,问道:“有临窗的座位么?爷要独酌。”
“有,有,您楼上请。来贵宾,楼上伺候着!”说罢将马牵到一旁拴好。
装修倒是不错,这个时候还不是饭点,楼上楼下也坐满了六七成,我随着小二来到楼上一个雅座坐下。背后却是一扇屏风,左面空着,右面窗户半闭。我推开窗户,街下的情形一眼可以全顾。点了三四个小菜,叫温了一壶黄酒。其实我并不喜欢烈酒的,不过是那帮子军汉好那一口,我也就随俗了。黄酒入口清甜绵软,后面劲可是不小,是慢发的性子,不似烧刀子立马上喉。
正在瞧着底下一个青皮调戏寡妇,听到屏风后一个声音说道:“总舵主明天就到了。不知今次又为了什么事,这么急召大家到京城来?”
我一支耳朵,总舵主?红花会还是天地会?好像这会子红花会还没开张,不知道他们说的总舵主是哪个?陈近南老早就挂掉了,是什么劳什子鹿鼎公小桂子么,扯淡,不知道这个老大长什么模样。反清复明,他们是要打我的铁饭碗,得好好听听。
“你乱说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你忒小心过头了,那个公子哥儿能坏得了什么事。我一只手就捏死他。”
好么,天子脚下,口口声声要杀我,今天四爷就见识见识。转过屏风,只见两个汉子正在喝酒,我笑嘻嘻道:“适才小弟耳朵好了些,听到一点不该听的话。是哪位兄台要捏死小弟啊!”
其中一个看似文静些,赶忙起身赔礼道:“兄台勿罪,我这兄弟莽撞,在下请兄台饮一杯酒,望大量揭过。”举酒示意。另一个却是莽汉样子,还在嘟嘟囔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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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新纪(36)
“哈哈,我本没有问罪的意思。不过这样的粗酒我是不喝的,小二,来几坛十年的汾酒,我跟这两位朋友喝几杯。”我拖过一张椅子,也不招呼,径直坐下。“我姓朱,行四,小字祺真。两位若是不弃,交个朋友如何?”
那莽汉听说有十年的陈酒喝,眼睛一亮,也不发牢骚了,抢着便道:“我叫王十虎,这个穷酸叫武承文。你倒是大方,十年的汾酒一坛八两银子,我可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那武承文一脸苦笑,放下双手,见同伴自报姓名,也不好说什么,不得已,朝我一躬道:“朱先生盛意,我们愧领了。还请问朱先生家望。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姓朱,怕是朱先生一族。”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晃晃杯中的酒,倾在地上,道:“武兄见问,我不敢不答。不过你那位朋友可以确定不是我的亲戚。我的父母亲族,早就都故去了。只我一人在京里讨生活,亏还有一点产业不致饿死。刚才这位王兄弟说我公子哥儿,倒也沾个边儿。”见小二将酒上桌,说道:“叫你们掌柜的来见我,就说四爷来了。”小二答一声便去。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我曼声说道。
那武承文一脸的惊色,答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待要细问,王十虎已经插进了来:“原来是自家兄弟,哪个分舵的弟兄,咱们日后喝酒去。”
我嘿然一笑,道:“原来两位真是洪门的兄弟。我不是门里的,不过倒是瓜葛不少。贵会总舵主若是来了京城,还请武兄引见一下。”这切口我可是熟得紧,知道你们是天地会的便好,由得你们在京城里晃荡,我不放心啊!
恰此时刘致中上了楼来,刚要一个千儿打下,见我和两个陌生人同席,赶忙收住势子,躬身施礼道:“爷来也不知会我一声,慢待了四爷,是我的罪过啊!”
我也不答他,转头跟武承文道:“这是我家下的买卖,这刘掌柜是我的家仆,二位何时来,都记着我的账。贵会总舵主什么时候得空,记得知会我一声,我仰慕已久,就请刘掌柜引来见我便是。”
这武承文心下却是不平,心道:我们总舵主何等身份,你不来见便罢了。只让一个仆人作主,是什么意思。还引来见你,你是什么人。只是见这朱祺真气派甚大,言语中流露出一股颐指气使的派头,待要出声接驳,怎么都觉得提不起话来。王十虎只是跟酒菜较劲,这边情形,却是没得在意。
我起身道:“我还有些俗务,就此别过。告辞了。”又对着刘致中打个眼色,嘱咐道:“我晚上要宴两个朋友,步军统领衙门的隆科多大人也要来,你准备一下。”
听到眼前这个朱先生和官家还有关系,武承文二人心里越发惊诧,不知是否要将此人引见给自家总舵主。又怕因这人坏了自己的大事,对视一眼,却是无法。
雍正新纪(37)
刘致中虽有不解,还是躬身答是。心思道:这个主子又想做什么。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江湖草莽,他们总舵主又是何人?隆科多不过是步军统领衙门一个小小的参领,虽占着亲戚名分,去四爷府打饥荒是有的,四爷请他却是破了天荒。下面人报说天地会那帮反贼要在京城聚集,今晚也要告诉四爷得知的罢。邬先生不在,迟了一日,四爷不会怪罪吧!
不提三人心中各有各的念想,我下楼上马,又在京里各处游逛了半日,方才回到王府。
眼看着天色渐晚,临时着狗儿请隆科多到得月楼,又去胤祥处叫他一同去,本还要十四凑这个热闹,十四却进了宫去。
刚到楼前,隆科多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我们来了,一个千儿,笑道:“请四爷、十三爷安。四爷今儿好兴致,知道奴才酒虫儿闹,奴才先谢四爷的酒了。”
我伸手一扶,携了隆科多的手,道:“你就是这么多的矫情,说起来你还是我们舅舅,这么虚分做什么。做甥儿的请舅舅喝杯酒,又是什么好谢的,走着,上楼教十三灌你的酒。”这隆科多是佟国维的嫡亲侄儿,说起来和佟佳氏一家,老早同康熙出兵放马,原是都统的,为着家里同叔伯闹生分,只寻了个小错,降了到步军统领衙门,被佟国维压着,潦倒的很。
一边走,一边同隆科多说道:“今夜有事,只需称呼我四爷,别扯别的什么。看我的颜色行事。不要拘谨。”十三我已经嘱咐过了,笑呵呵跟在我身后。
隆科多原本是个拔了眉毛当哨子吹的主,顿时知意。刘致中一脸的担心,出门低声对我道:“四爷,今晚不对劲。来楼里的都是些草莽。想是今天那两人招来的。四爷小心。”
呵呵,我早就想到了,天地会不能不打探我的底细。那两人知道他们总舵主的行踪,不是高层就是近人。下午确实有人跟在我身后,不过对北京地形不熟悉,被我绕了几圈甩掉了。知道我今夜要宴客,不来和我见个面才有了鬼。他们不知我是敌是友,若是与他们有关联,没得什么说道。要是敌人,又与鞑子相熟,怕就是要灭我的口了。那个什么总舵主明日就到,今天做小弟的总要清场吧。
除了留给我们的一间包房,其余雅间都已经定了出去。我冲刘致中笑了笑,说道:“致中啊,这里天天生意这么好吗?要是这样,四爷怕不是早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