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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的府里福晋操持不过来,小阿哥年纪幼小,指了镶黄旗富察氏的女儿给四爷做侧福晋。双喜临门,老奴也替四爷高兴!”李德全脸上泛着油光,吊皮的褶子耷拉着,倒和李卫手中狗子像是兄弟。
谁家的?指个侧室倒是没什么要紧,阿哥里头这种事情多了去,反正不是扔了到后院去守了冷房,就是被厉害福晋发落了不是,再好些的生个儿子女儿稍有些脸面又招了嫉妒。怎么说怎么不好的,凡是有些门槛子的人家,宁愿把自己女儿嫁了平民,都不想进了阿哥爷的府。谁家这么倒霉被康熙爷瞧上了,还硬指了我这里。四王爷不晓得怜香惜玉,是朝野里传开了的。不知道人怎么样,要是还凑合,家里也不差一个人的口粮,至多加几个侍候人,要是像老八家那口子又丑又泼,说不得就是抗旨也要退了。
“老李啊,你说大家子就是这样,没来由给指个自己没见过的娘儿。青梅竹马也罢,一见钟情也罢,总有个来头吧?想当年阿玛给我指了个河东狮,我委屈点就算了,到底打小算认得。这回又是哪家的葱蒜。要是个歪瓜裂枣的婆娘,你老李不是给爷报喜,是给爷报灾,我拼了挨皇上骂,也先拾掇你!”
雍正新纪(60)
李德全一听,好像很奇怪:“四爷不是和文英姑娘很熟么?佟大人跟皇上提起,皇上还说四爷和人家姑娘两情相悦,立时就叫老奴过来了。”
佟国维这个老兔崽子,我没招惹他吧?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家的外孙女,自己不去管教,推将到我这里来。这些时候,烦得我不够么?皇帝也是,没有感情基础的,要强嫁不成?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当除你以外所有人都赞同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总会湮没在一辞的众口之下。文英还是嫁了过来,而且似乎颇得人的爱戴,就连本应嫉妒的福晋,也认下了这个妹妹。十三十四送了几份不值钱的礼,拿走了一堆的古玩字画,说是新嫂子给的。不可改变的事实,不去多想,以后的事以后再操心吧?反正多一个暖炕的不是坏事,何况镇日里面对熟面孔多少也有些无聊。文英一手的好调味,做的红烧肉也好,康熙吃了都赞不绝口,算是万幸,口腹之欲,其实很重要的。
七月,山东巡抚袁守澄报山东大旱,请朝廷拨粮款。这种苦差事,多半是我来做的。没办法,领了旨意,随着户部运送赈灾的车队一路向南。
押车的兵士,是袁守澄派来的巡抚亲兵,领头的是袁守澄的河南乡亲,名字倒是响亮,叫刘狗剩,少林寺当过几年和尚,受不了青菜豆腐跑了出来,到同乡帐下当了戈什哈,混到现在也不几年。这帮子实诚汉子,比那些夫子们好交心,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请几顿酒,就四爷长四爷短叫得挺欢。
到了德州地面,路上出外逃生的人越发多起来,满路上挤的都是,拖家带口的,箱子包袱零碎东西,个个手里头提的满满当当,却没得钱,脸上都是饥色。刘狗剩以前却是要过饭的,见不得穷人受苦,看见呼儿唤娘的就如同撕扯自己心肝一样,将自己身上散碎银子都与了人,奈何僧多粥少,脱离了人群,就来到我面前,扑通拜倒在地,道:“四爷,这些人可怜,求四爷救救他们!”
“狗剩,起来。四爷也想,可是这么多人,怎么都不够啊?”我扶起他,看着路上涌来一拨又一拨的逃难人群。见着车队,一哄围了上来,伸手讨要。山东向称大省,怎么一回旱情就闹成这样,这才刚到山东境内,待到了济南,还不定又有多少呢?
刘狗剩眼睛瞧向车上,又一个头磕在地上,咬着牙:“奴才大胆,求四爷把赈灾的粮现在发下去!”声音有些哽咽,“四爷慈悲啊!刚才已经饿昏几个了。奴才打小讨饭,知道饿的滋味,奴才的娘就是饿死的。要是到了济南发,这批人都得死啊!奴才也知道四爷担天大的干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四爷您开开恩吧!”
周围难民纷纷落落俱都跪下,就是一众押车的兵士,又那个不是穷苦人家出身,此情此景,原先也都经过,想到自己亲人,情感不能收住,也都拜倒在路旁,带着哭声一齐道:“四爷开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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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新纪(61)
我最见不得人哭,辛辛苦苦种了一辈子粮食,到头来是被饿死的。老天不公啊!在这时候,不顺着民意,这些人流散到其他地方,或者哄抢,都是我不愿看到的。我发了粮,不过挨一顿训斥,大不了去了头上东珠,可是这些人,没有粮食,现下就要饿死。我扯起扑地痛哭的刘狗剩,道:“哭个球,四爷允了。你去叫德州知府来,叫他组织人张罗,其余人维持秩序,老弱排前面,谁挤了刀背抽他!”
刘狗剩满脸满头,被泪水黄土和得不成样子,见我下令,抹了一把,高兴地道:“四爷是活菩萨。我这就去。”又磕个头,转身骑马去了。
我寻了个阴凉地方,拴了马坐到地上。不对劲,山东各府各县的库里,不至于就空到这步田地,瞧着这阵势,怕不是满乡满县的人都出来了。山东的官员,干什么吃的,连自己地面上的事情都做不好。莫非是官员贪墨,府库里的银子,都被蛀光了不成?叫过一名当过乡老的老人,温和地道:“老伯,你们背井离乡,本地官员没有赈济吗?巡抚衙门没有放粮么?”
老人说道:“这位先生是京里来的吧!实话说,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年岁,这般太平的时节,还是第一次。袁大人到我们山东,各府县官员也不敢贪了,治安也越来越好。一百多年了,几十位巡抚,都没有听说这样的好官啊!这次大旱,袁大人也是没办法。”
我继续问道:“既然不是官员贪污渎职,山东素称大省,不至于就这点粮银都接济不出来的,怎么回事?”
“既是天灾,又是人祸。旱情刚出,袁大人就给了我们救济,下头官儿倒也尽心。我们本来也在乡里预备着过阵子补苗种下茬子,不想前几旬什么清茶门有个叫罗洪祖的,引了几千人抢了大伙儿的财粮,袁大人和提督李大人派兵剿了几次,总算是将他们打散了。罗洪祖现下在沂山,多半的粮银都在那里,官兵攻了几次没打下来。我们这些人不是怨袁大人,是实在没粮吃了啊!不出外找条活路,就要活生生饿死在家里。先生您是京里来的,认识大官,求您跟皇上说说,袁大人他是好官啊!”
这么说,不是官员的问题,可是赈灾粮饷被抢,折子上为何不说,清茶门能有几千人的规模,抢了皇粮,是要扯旗造反哪!隐瞒不报,也是大罪,如今流民四起,如果抚慰不当,是大麻烦。袁守澄只说缺粮,要不是我在这里碰上难民,怕是还蒙在鼓里,算他个欺君之罪,倒也还不过。吏部评议,袁守澄号称能吏,就是这个能法么?李三槐也是打过仗的老兵了,连一点子匪患都解决不了。这山东,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是朝廷不知道的。
第十七章
德州知府来见过礼,我也没说什么,只叫他统计人数,搬了部分下车赈济难民。刘狗剩忙里忙外,又是搬抬粮食,又是维护秩序,见了谁家有些难处也是尽力相帮,众人忙了三日,才将难民全部安顿回乡,留了安家银子,各处粮商肯定还有余粮,只要粮价不涨,估摸着也能挨到明春。我要是袁守澄,就先扣了粮商粮食再说,救急嘛,日后再还。如果那些子商人不开眼,就扣个囤积居奇,操纵粮价的罪名关进牢里。我就不信了,再硬的石头,还有榨不出油的。
雍正新纪(62)
不日到了济南,打发了一众侍卫同刘狗剩押了钱粮去见袁守澄,我一个人控马在济南城来回溜达。这泉城济南也没了日常的热闹繁华,街面上一堆堆也是逃难的,却是比德州那些更惨。衣衫破破烂烂,面黄肌瘦,见我骑着马,衣着还算干净,一窝蜂涌了过来。小孩子伸着脏脏的手,枝枝丫丫的,不过是求我给个馒头吃。我却没有散碎银两,放了五十两银子到一边饭馆,要他们给孩子们些吃食,多的折成粮食,散发给附近饥民。眼见着人越聚越多,我瞅个空子,拉马朝巡抚衙门走去。
袁守澄却是个私塾先生样子,满脸的书卷气,三绺长须飘在胸前,见了我恭恭敬敬行礼问安,只是满面的愁色。我行到正堂,主位坐下,对袁守澄言道:“袁大人的名声,我在京里也常听到,山东的灾情,袁大人折子里,讲得也很清楚,户部的银两我是带来了。只是不知清茶门的事,袁大人为何不报!”
袁守澄低头道:“雍王爷明鉴,山东此次旱灾,实乃百年不遇,下官无能,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请朝廷降罪就是了。下官决不推托。清茶门的事,王爷请问李提督,李大人管着本省军事,比我清楚得多。”
“你的意思,是要四爷我等李三槐过来了?你身为一省的抚台,治下的事情,还要我去问一武夫不成?你隐瞒不报,皇上要是震怒,治你个欺君也是便宜你!”我阴沉沉地道。
“王爷息怒,个中实有隐情。下官也是迫不得已。李军门来了,自然会给王爷交代的。” 袁守澄立起身来,躬身答道,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读书汉的臭脾气,老子不吃这一套,要不是你官声还好,老子立下就要你好看。还未等我发作,堂下李三槐快步走进来,堂前跪下,高声道:“属下见过四爷,四爷别怪袁大人,是我的错,要打要罚,属下认了!”
我哼哼一笑,道:“李大人啊!几年不见,你倒是面子大得很,你家四爷发落人,你求什么情!欺君之罪,你担得下来么?小小的土匪你都打不过,朝廷养你做什么!昭乌苏战场上,没死了你去?要不是看在十三爷与你交好,我今儿就办了你!”
李三槐伏下头,道:“属下知罪,给皇上四爷十三爷丢脸,我有下情报给四爷。”
“你说。四爷脾气你知道,实话跟我说,天大的事情我接着。要是敢半句虚言,你记得四爷的手段!”
“属下治兵不严,教清茶门的逆贼在军中钻了空子。前次赈灾银子被抢,不敢瞒爷,是我手下一个参将叫左峰的勾结罗洪祖做的,如今沂山里的匪患,二千人里头有千把是原先绿营的兄弟。”李三槐头也不抬,有些羞愧地说到。
“哦,是内外勾结啊!你是做什么吃的,手下一个参将造了反,好光耀啊!为何不报?想必是顾念着同袍的情谊,不愿力战,糊弄朝廷上那些傻子,是么?区区一个山寨你都打不下,败了不报,你们军政合着伙来隐瞒,我在京里可没听说山东文武这么融洽,莫非有什么猫腻不成?”我看了看袁守澄,老小子神色不变,只低眉看向地面,也不帮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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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新纪(63)
“四爷明鉴,实不是我不卖力气,四爷您知道,我不是怕死的人。左峰原就是沂蒙一带有名的山匪,地形熟,胆子大,官军的战术也知道一二。后来听说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登了八爷的门,配到我属下,没几年就升了参将。我顾着八爷,他营里头也常不去,谁知道这小子是个白眼狼,派他去押送钱粮,转头就与罗洪祖到沂阴立了山门,我率兵马几次攻打,才把他们逼到沂山里,现下大约两千人左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