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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庆封不回去了,朝中的大臣们就麻烦了,毕竟有些大事是庆舍决定不了的,于是大夫们常常要到卢蒲敝家来请示庆封。
这一天,庆丰和卢蒲敝正玩得高兴,一位叫做析归父的大夫来了。
“我要汇报一下关于公务用餐的事情,”析归父叙了礼,就进入了正题,“是这样的,公务用餐原本应该有两只鸡,可是最近被主管伙食的给换成两只鸭了。”
原来,按规定,朝廷每天中午要为上朝的大夫提供免费午餐,按惯例有两只鸡。一般来说,多数人住在都城,上午上朝没事,早早回家了,也就不吃这个免费午餐了。而这段时间庆封在卢蒲敝家换妻兼办公,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上朝了。
“换就换吧,鸡和鸭有什么区别吗?鸡鸭鸡鸭,本是一家,啊,换换口味不是挺好?交换产生价值啊,你看看我跟卢蒲敝,啊,那什么。”庆封说得口顺,差点把换妻的事说出来了。他觉得鸡换鸭这样的小事也来找自己,有些不高兴。
“可是事情没这么简单啊,那送饭的把鸭肉都给贪污了,只剩下肉汤了。”
“这有什么?没听说营养都在汤里吗?”庆封说话更没好气了。
“可是,喝汤喝不饱啊。”
“哎,饿不着就行了,晚上回家再吃不就行了?再说了,现在还有谁上朝啊?”庆封这火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析归父一向主动巴结自己,直接把他赶走了。
“别人是不上朝了,可是子雅、子尾天天中午准时去啊,一开始一人一只鸡,现在成了一人一碗汤,这两位气得半死,直骂您祖宗呢。”
“这两个王八蛋,真会过日子。”庆封脱口而出,他一向就瞧不起这两个人,只要有公款吃喝,这两人千山万水都要赶来,免费午餐当然不会放过。
子雅和子尾是什么人?这两位是堂兄弟,都是齐惠公的孙子,现在是大夫。
说起来呢,庆封、卢蒲敝、子尾、子雅以及析归父都是齐桓公的后代,大家本应该亲近一些。问题是,同是齐桓公的后人,贵贱不同,地位不同,自然就有人不满了,譬如子尾和子雅,自认为是正儿八经的公孙,反而不如庆封混得好,难免有些愤愤然。
“别理他们,有免费鸭汤喝就不错了。”庆封接着说。
卢蒲敝跟子雅子尾一向不和,如今听说这两个不满,当时大怒:“就他们还想吃鸡肉?老子还想吃他们的肉呢。大哥,咱们收拾他们吧。”
现在,卢蒲敝叫庆封大哥。
“为了两只鸡就收拾他们?”庆封有点犹豫。
“没错啊,为了两只鸡他们就怨恨你,那要是更大的利益呢?岂不是要来杀了你?别犹豫了,动手吧。”
“有道理啊。”庆封点头了。
“那什么,你去联络其他的大夫,让他们跟我们联合出兵,讨伐子雅子尾。”庆封给析归父布置了任务。
析归父走了,庆封和卢蒲敝继续去玩换妻游戏了。
——先下手为强
析归父看到了升官发财的希望。
可是,令析归父失望的是,他所找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加入讨伐子尾和子雅的队伍。
任务完成得很差,析归父不敢去找庆封复命,不仅不敢复命,他还要担心庆封会来找自己。谢天谢地,庆封竟然没有来找过自己。到这个时候,析归父才明白,庆封要讨伐子尾子雅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说过了就过了,全副精力都在换妻游戏上呢。
于是,析归父总算松了一口气。
析归父松了一口气,可是有人不敢松气,谁?子尾和子雅。
析归父满世界找人讨伐子尾和子雅,这哥俩也不是傻瓜,早就听到了风声。一开始挺害怕,后来见没什么动静,总算把心放下来一点。可是,既然庆封放了话,保不定什么时候动手啊。
怎么办?先下手为强。
自古以来,都是先下手为强。
那么,对谁下手?
庆家父子中,庆封权力虽然大,却沉迷于换妻游戏;而庆舍目前实际执掌庆家,并且庆舍本人就是个大力士。综合来看,对庆舍下手更好。
问题是,怎么干掉庆舍?
“我有两个朋友,找他们帮忙,一定成功。”子雅说。
子雅的两个朋友是谁?卢蒲癸和王何。
自从卢蒲癸从晋国回来,仗着卢蒲敝的关系,作了庆舍的家臣。卢蒲癸从前做过齐庄公的随从,身高体壮,又会察颜观色,所以做了庆舍的家臣之后,深得庆舍的欢心。后来庆舍一高兴,把卢蒲癸招为自己的上门女婿了。
你看这事情,听起来有些乱了。
卢蒲癸是卢蒲敝的哥哥,卢蒲癸作了庆封的孙女婿,可是庆封跟卢蒲敝玩换妻,两人称兄道弟。从辈分上说,算是哥哥跟孙女上床,弟弟跟奶奶睡觉。
不仅辈分乱了,卢蒲癸跟庆舍还是同宗,同姓都不婚,同宗就更不能婚了。可是,庆舍不管这些,卢蒲癸就更不管这些。
“哎,你们是同宗,不避讳下?”有人问卢蒲癸。
“嗨,有什么好避讳的?他不避讳,我吃饱了撑的去避讳?这就像读《诗经》一样,需要哪一段就读哪一段,我不过是取我所需的而已。”卢蒲癸回答,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最后两句的《左传》原话是: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
断章取义,这个成语,出自这里。
做了庆舍的女婿,卢蒲癸更得信任。卢蒲癸有一个做侍卫的同事名叫王何,当初也因为崔杼之乱而逃到了莒国,卢蒲癸请求庆舍让王何也回来,于是王何也回到齐国,再次成为卢蒲癸的同事,两人充当了庆舍的贴身侍卫。
有两名大内侍卫的贴身保护,庆舍觉得自己的安全不成问题,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是庆舍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两个卧底。
——可怕的老婆
卢蒲癸和子雅本来就是朋友,现在他们则是同谋。
子雅和子尾要杀庆舍,是因为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
卢蒲癸和王何要杀庆舍,则是要为齐庄公报仇。
里应外合,典型的里应外合。
动手的时间定在了十一月七日,这一天将是齐国冬祭姜太公,四人决定就在太公庙下手。由于这一天是乙亥,因此命名为乙亥事变。
有趣的是,这四人为乙亥事变占了一卜,然后把占卜的龟兆拿去给庆舍看,卢蒲癸说这是准备攻打仇人,请老丈人帮着看看。
“嗯,好卦啊,一定能成,仇人必死。”庆舍倒是个占卜的高手。
现在,卢蒲癸们更有信心了。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进行中,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六日。
卢蒲癸准备刺杀老丈人的行动尽管进行得非常诡秘,瞒过了几乎所有人,可是,有一个人他是无论如何瞒不过去的,谁?老婆。
女人,对自己的老公一向就有一种特殊的敏感,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所以,偷情的男人最终都会败露。
卢蒲癸老婆名叫卢蒲姜,就是庆舍的女儿,眼看老公整天神神秘秘,卢蒲姜就看出一点苗头来了。
“老公,你们在筹划什么大事吧?”卢蒲姜问,看得很准。
“没,没有。”卢蒲癸急忙否认。
“老公,别骗我了,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干什么我都支持啊。告诉我吧,要是不告诉我,肯定不能成功的。”
想当年雍纠要害老丈人祭足,就是因为告诉了老婆,反而被老丈人杀了。如今卢蒲癸面临当初雍纠同样的境地,他会汲取雍纠的教训,还是走雍纠的老路?
“好,我告诉你。”卢蒲癸选择了学习雍纠好榜样。
到这里其实我们可以看出,春秋时期女人在家里的地位是很高的,怕老婆是比较常见的现象。
卢蒲姜听卢蒲癸把乙亥事变的计划大略讲了一遍,沉思了一阵,然后说:“你们男人就是没大脑,你们的计划看上去挺好,实际上根本就行不通。”
“啊,为什么?”卢蒲癸吃了一惊。
“我爹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参加祭祀活动,这么多年,一次也没去过,所以,这次也不会去。我爹不去,你们杀谁去?”
卢蒲癸一听,有点傻眼,回想一下,似乎还真是这样。所有的意外都想到了,可是独独这最重要的一点没有想到。
“那,那怎么办?”卢蒲癸问。
“我爹这人很好强很要面子,如果有人阻止他去参加祭祀,他反而一定会去。不如这样,我回娘家去阻止我爹,那他一定就会去了。”卢蒲姜说。
“好主意。”卢蒲癸大声叫好。
当晚,两人好好地亲热了一番。
——该发生的终究要发生
十一月七日。
庆舍准备去太公庙参加祭祀,他从前没有去过,不过这次要去,因为这次是自己担任主持。
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讨厌这一类的活动。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女儿卢蒲姜回来了。
“爹,你要去参加祭祀吗?”卢蒲姜问。
“对,对啊。”
“千万别去,有人要害你。”卢蒲姜急忙阻止父亲,但是不好直接说要害老爹的就是自己老公。
“害我?谁敢害我?啊?本来我还不太想去,既然有人想害我,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胆量。”庆舍说,别说,还真被卢蒲姜说对了。
“爹,是真的。”卢蒲姜急了。
“我也是真的,来人,走。”庆舍不管女儿说什么,登车走了。
卢蒲姜目瞪口呆。
这件事情后来就成了悬案,也不知道卢蒲姜是真想帮自己的亲爹,还是想帮自己的老公。
也许,就连卢蒲姜也不知道该帮自己的老爹,还是该帮自己的老公。
庆舍带着庆家的精兵到了太公庙,在文公庙的周遭都布置下人马,自己的身前身后是卢蒲癸和王何保卫。
在庆舍来之前,子雅子尾陈家和鲍家的人都已经到了,其他家族都没有来,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日子。陈家鲍家为什么来?因为他们与子尾子雅已经串通好了。
庆舍一看,这几家来的人不少,不过都是穿着便服,所以并不害怕。
齐景公也已经等在了庙里,庆舍不来,他也不能开始。
庆舍在太公庙里主持祭祀,外面,陈家和鲍家的艺人们开始表演,带着面具穿着虎皮,结果庆舍手下的马都有些受惊。于是,庆舍的手下纷纷脱下皮甲,然后把马解下来,远远地拴住。
“兄弟们,来喝酒喝酒。”有人专门招待庆家的手下,端上酒肉。
于是,大家喝酒吃肉。
酒过三巡,又有人说话了。
“兄弟们,看这个表演多没劲?附近的鱼里正表演胡人歌舞呢,胡妞露肚皮露屁股的,扭一扭,迷死人哪。”整个就是一色情表演。
大家一听,这么好的事情,还等啥啊?
于是,大家一哄而起,去鱼里看色情表演去了。
所以,自古以来,色情表演害死人。
庆家的人走了。
皮甲、大戟扔了一地。
子雅子尾陈家鲍家的人纷纷走了过来,地上有现成的皮甲和大戟。
现在,四家的人都不再是便服了。
一切准备就绪。
太公庙里,庆舍在主持祭祀,身边,只有卢蒲癸和王何手握大戟保护着。
子尾轻轻地扣了三下庙门。
这就是暗号。
卢蒲癸举起了大戟,向庆舍前胸刺来。
庆舍已经本能地感到危险就在身边,看见卢蒲癸举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