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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正在谈论什么呢?这么兴高采烈的,我们也能来听听吗?”爱德华和伊丽莎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这片由灯心草铺就的草坪上。
“噢,是国王驾到,还有公主光临!”切克老师连忙用手梳理着被微风吹乱的头发,一边试图站起来行礼。
“你们都是我和姐姐的老师,不用拘礼,我和姐姐坐在旁边听听,你们只管继续说下去好了。”
细心的伊丽莎白早让阿什利抱来了厚毯子垫在爱德华的身下,她则紧依着弟弟坐着。
“听老师们讲话,其乐无穷。”伊丽莎白端坐在绿草之上,真的像一朵怒放的迎春花。
“嗬,咱们公主的话越来越富有哲理了,倒让老朽觉得有些汗颜了。欢迎你们两位尊贵的学生也来参加我们的讨论!”
“刚才我们说到了戏剧,其实,每逢春夏之交,从半掩着的窗户和门缝里我们都能听到悦耳的歌声。伦敦已经成了一座充满音乐的都市,它的文明发达丝毫不亚于巴黎或是罗马!”
“当然,戏剧已不再是一种专供百无聊赖的乡村小镇消磨时光的娱乐品,也不再是斯特拉福市政大厅偶尔给予人们的那种小小的款待。戏剧是当今我们这个大千世界的一个侧面,它是我们这个社会文明的象征和表现!”约翰·切克侃侃而谈,仿佛在漫不经心之中表现着他的思想。由于他的话有些深邃,两位少年学生睁大了眼睛,近乎虔诚地倾听着,尽管他们的脸上时常有一丝迷惘的表情。
阴谋与爱情(20)
“是的,我同意这样的说法,因为世界是美丽的,生活是欢乐的,人们在这个世界中兴高采烈地生活着。这曾经是古希腊精神的象征,如今在我们都铎王朝又重现了,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骄傲和幸运呀!我朝人才辈出,我主英明,但愿我朝能出现甚至超过米南德、阿里斯托芬和埃斯库罗斯那样的优秀人物!”
“听听,他们在对你歌功颂德呢!”伊丽莎白悄悄地对爱德华笑道。
“言过其实,不过但愿这是一个美好的希望!”爱德华倒有些自知之明,他耸着肩膀对这些赞誉不屑一顾。
“我冒昧地打断一下,切克老师,时下我朝兴起的歌剧全是从古希腊古罗马的文化中吸收而转变成的吗?我的意思是说,上演的这些歌剧——不论是悲剧还是喜剧,都使用了咱们的母语英语,而不再说那些拗口的拉丁文了?”
“唔,不完全是这样的。毫无疑问,古希腊古罗马的戏剧对我朝影响很大。其实何止是我朝?文艺复兴已经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足见古代拉丁文化的魅力!但是,我国所使用的英语是一种世人尚需认真对待的语言,它既粗犷又柔美,适应性很强——我仅指的是咱们政府和上流社会所使用的正规的语言,而不是像居住在比林斯门一带的渔夫和脚夫们所说的乡音土话。可以预见,在宫廷和大学中所使用的东中部语言将不仅流行于全国,而且将影响欧洲大陆!”
“哈!自从新大陆发现之后,我国已经处于世界的中心,如果我们的母语再流行到其它地区,那么将来,这世界一定是我都铎王朝的天下!”爱德华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变了,他的目光格外的有神。
“我主英明!愿上帝保佑我主,赐福百姓,让我们大英王国早一天腾飞!”伊丽莎白也被几位老师的谈话所感动,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她的神情格外的圣洁。
然而,师生之间这种畅所欲言、无拘无束的美好气氛却被一阵吵闹声所打断。
阿什利慌慌张张地走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好了,摄政夫人与王太后在客厅里吵起来了。摄政夫人又高又胖,我真担心王太后会吃亏,公主,您快过去看看吧。”
“噢!真是有些败兴,走,咱们到餐厅喝酒去!”阿夏姆以主人的口吻邀两位朋友走了,剩下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姐弟俩。
“真不像话!两位都是有身份的第一夫人,这么控制不住感情,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姐姐,我回宫去了,你也别去管她们的闲事,最好让她们把面子都丢尽才好!”
毕竟是一国之君,吵架的人却都是他的至亲,爱德华觉得脸面上有些架不住了,气鼓鼓地吩咐卫兵,备上车马回宫了。
等伊丽莎白送走弟弟回到大厅时,摄政夫人路易斯已经带着女儿走了,地上有一堆摔碎了的花瓶,仆人正忙着收拾打扫着。“怎么回事?”伊丽莎白问阿什利。
“天,我从来没见王太后发那么大的脾气,嘿,她吵架时嗓门还挺高的呢,真是不可思议。”阿什利可能还在回想着刚刚那颇为精彩的一幕,所以答非所问。
“喂?我在问你呢!”
“噢?我可不知道是怎么引起来的。”阿什利夸张地耸着肩膀,神秘兮兮地将伊丽莎白拉到一旁:“我只听见王太后尖着嗓子喊:‘我是王太后,是第一夫人,你路易斯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你还没那个资格!’噢,当然了,王太后的地位肯定要高于摄政夫人的,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可那位公爵夫人却不买账,她双手叉腰,泼口谩骂,唉呀,那些话真连我也羞于说出口!”
阴谋与爱情(21)
“这么说来,王太后和摄政夫人就像是一对泼妇?就像走在大街上或是在渔市里的粗野妇人那样?”
“我看差不多,连我们乡下婆娘们的吵架骂架也不过如此。”
“这究竟是怎么了?在堂堂的多佛宫,堂堂的两位第一夫人要争个高下?全不顾宫廷的礼仪修养?全不顾周围的舆论?”伊丽莎白越想越烦,气得一跺脚,躲到书房去了。
楼上的卧室里,凯瑟琳还在抽泣着,不过有托马斯的抚慰,她已不那么气恼了。
“嘿!凯瑟琳,真没想到你会那么勇敢!连我都怕那个母老虎呢。今天你总算给我报了仇,解了恨了。”
“唉,这还不全是为了你!这下子可怎么好,我怎么可以与她对骂呢,传出去我还有什么面子?天哪,我的脸面都丢尽了,我出不了这个宫啦!”
“不要胡思乱想,没人敢在背后议论你,就因为你住在这个宫里!我那摄政哥哥权利再大,不过是住在摄政的府第,而不是宫里,这就是差别,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噢,心肝宝贝,别再流泪了,我看了都心疼。我的王太后,我的第一夫人,全英国的女人都以你为至尊,而我则以你为骄傲,你是我的一切!以你的地位和我的才智,我们俩足可以与摄政抗衡!想想看,如果爱德华更加信任我们——他本来就十分喜欢你,也慢慢地喜欢上我了——那么我们俩事实上就是全国最有权势的人了,也就是全国最幸福的人了。说不定,我们的孩子日后还能当上国王呢!”
提到孩子,凯瑟琳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稍稍隆起的腹部,尽管还没什么感觉,但她那充满期待和满心欢喜的目光里,分明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男孩——他就是她与托马斯爱的结晶!为了腹中的孩子,也为了托马斯,凯瑟琳愿意付出一切,吵了一架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破涕为笑,把身子埋进了托马斯宽阔的臂膀里,喃喃地说:“抱紧我,托马斯,我爱你和我们的儿子!”
“鸟儿飞过旷野,泉水叮咚流淌。鸟儿呀,你慢些飞,泉水正追逐着你飞去的方向!”
夏日的芳草地里,草绿得醉人,阿夏姆老师的歌声虽不那么美妙,却紧和着伊丽莎白的琴声,嘹亮而粗犷。
“伊丽莎白,刚才我用的是英语,现在你用拉丁文再唱一遍,我来给你伴奏。”
“嗯。”伊丽莎白站起身,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绿色丝裙,合身的尺寸刚好把她的腰肢衬托得更加纤细。
“老师,难道您也用这架弗吉娜尔琴吗?”伊丽莎白笑吟吟地问道。弗吉娜尔琴其实是“处女”之意,一般专为少女所用,伊丽莎白是明知故问想捉弄一下老师。
“嗯?想拿我开心?瞧,用这个伴奏可以吗?”阿夏姆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铜管萨克巴特,很有些得意。
“噢,阿夏姆老师,我觉得铜管乐器和弗吉娜尔琴所奏出的和声最动听悦耳,我边弹边唱吧,让我们演一场夏日音乐会。”
美妙的乐曲,舒缓柔美的歌声,把多佛宫的男女主人和几个仆人都吸引过来了,他们没有打扰这一对正沉浸在音乐中的师生。
“他们个个鸦雀无声,凝神专注——御座上的伊涅斯王子说了话:女王啊,既然这就是您的意志,我是否该将心中的悲痛重新回忆——因为古希腊人如何毁灭弗里奇亚,如何夷平特洛伊城池,这些凄惨之事都是我亲眼所见。”
阿夏姆唱起了萨里伯爵的无韵诗,亲切的英语和悠扬的旋律令这些站在一旁聆听的人们拍手叫好,因为开始的拉丁文诗歌他们听不懂。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阴谋与爱情(22)
“噢,但愿我不算刺耳的歌声不致于让你们感到厌烦,尊敬的男女主人,这么美好的夏日,请原谅我打扰了你们的清静。”
“哪里的话,阿夏姆老师,我们呆在宫里就可以观赏到一幕生动的歌剧,它像夏日里的一股清风,吹走了闷热和浮躁,真是难得哟!”王太后凯瑟琳薄薄的衣裙已经掩不住她那笨拙的身子了,她的脸颊虽然如往常一样的光洁,但已经生出了一些暗暗的色斑。
“阿夏姆老师,还有伊丽莎白,我几乎按捺不住自己了,我也想高歌一曲,请你们给我伴奏。可以吗,托马斯?”
“当然,只要你觉得快乐。不过,千万可别唱得太响,以免吵醒了还在你腹中安睡的宝宝。”
音乐响起,凯瑟琳打开了羽扇,扭动着腰肢,忘情地唱了起来,她的音色很美,歌喉婉转,音色圆润,连当老师的阿夏姆都不禁大声喝彩。可托马斯·西摩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甚至不想多看一眼已经毫无线条美的凯瑟琳·帕尔。相反,他却不住地盯着长裙舒展、仪态端庄的伊丽莎白。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秀色可餐的美少女。
“到我的花园里来吧,我的爱人,中午的空气正在颤动,犹如蜻蜓的纱翼。我采着蓝的紫罗兰和雪白的百合花,从树枝上摘下成熟的果实。凡是园中所有的,我都盛满在篮子里了,在初夏的躁动中我是这样的迫不及待,我的歌和我的爱情已合而为一。”
凯瑟琳目光含情,追逐着心不在焉的托马斯·西摩,如同一位初恋的少女,陷入情网而难以自持。
“唉!自作多情的女人!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这般的搔首弄姿、矫柔作态真让人恶心!”托马斯心里厌烦,脸上却挂着笑容,半真半假地说:“可怜的凯瑟琳,你就别再献丑了。虽然你的歌声很动听,但你的身腰,又粗又壮,真是令人惨不忍睹!”
“什么?我真的变得这么难看了吗?我……我现在的样子还不是你造成的吗?你嫌弃我了吗?你讨厌我了吗?怎么你老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倘若这样,我还不如去死!”
“嘿,逗你玩呢,又当真了,来,我扶你到椅子上坐下,对,这里又舒服又凉快,我再让仆人端些水果和果汁来,怎么样?”
凯瑟琳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的感情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脆弱,面对托马斯忽而温和忽而粗暴的态度,她也变得忽而愉快忽而怅惘。这个男人,这个冤家,让她既幸福又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