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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妖刀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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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黄花大闺女,但现在却成了我的玩物……”

    “畜生!”苏恋萍怒喝道,“姑娘,你怎么不跑呢?你傻吗?”

    那姑娘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说。

    不灭法王能够想象秦雄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她一定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遭遇,她是不是已经麻木了?

    “闭嘴,臭婆娘,这姑娘不到十八岁,我想即使是你这样的大魔头也不希望如此她如此大好的青chūn,就从你手上断送了吧?”

    “我的手上?”不灭法王心中问道,“为什么是我的手上?”

    为什么世人的生死通常都会与他联系起来?为什么无辜的生命都通常会因为他而断送?这是为什么?

    不灭法王忽然沉哼了一声,他的表情并没有过多的变化,他没有愤怒,没有激动,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秦雄在少女身后露出的小半个身子,这和他在平凉的地牢里要挟丹青时的情景是多么的相似啊?

    法王的心中不禁为之一颤,但他的右手却触向了妖刀的刀柄,他还是要拔刀吗?就在此刻,另一只手,一只冰冷却柔软的手将他的手一把抓住,这是苏恋萍的手。

    不灭法王疑惑的回头转着苏恋萍,女人的目中带着乞求,“别动手,别让那姑娘就这么死了,这个疯子应该什么都做得出来!”

    法王真的竟就此迟疑了,而就在这时,只听到秦雄“驾”的一声,蒙古马发出一声惊叫,疾速朝镇口奔去,不灭法王望着秦雄的后背,他挣脱苏恋萍的手,准备拔刀,他现在出手,一样可以一刀杀了秦雄,但苏恋萍却又一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不要!你的刀是妖刀,你很容易会伤到那姑娘的!”

    不灭法王冷冷道:“你认为他在那个杂种的手里,就不会继续受到伤害了吗?”

    苏恋萍低着头道:“这个……”

    不灭法王叹了一口气,他的愤怒不会对一个像苏恋萍这样的女人去发泄,他望着秦雄远去的方向,留意到马的屁股在流血,上面插着一把匕首。于是他更加悔恨了。

    苏恋萍在不灭法王的帮助下安葬了丈夫的尸体,虽然不灭法王根本没有和这个男人有过任何交流,但他却欣赏这样的汉子,因此他还特意找来一壶酒,洒在他的坟前。

    三河镇已经不是不灭法王和苏恋萍的久留之地,因为秦雄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卷土重来,像他这样的人,除了把他摁进坟墓里,是不会安分下来的。

    不灭法王和苏恋萍必须要离开,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孩子,孩子是生命的延续,那是他选择壮烈的父亲血脉的唯一延续。

    苏恋萍的选择是回娘家,那里也是她目前唯一的去处,她的公公和婆婆也住在那个小山村里,她和丈夫本就是同乡,她也同样要给二老一个交代,虽然她不能大老远的把丈夫的遗体送回去,她希望夫君能够早rì入土为安,但他的一些生前遗物是必须送回去的。而不灭法王出于对苏恋萍的怜悯之情和对其亡夫的敬佩,承诺用车马送她回乡,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是没办法骑马的。这种怜悯和敬佩是不灭法王的体内流淌的冷血中极少会流露出来的温情。

    于是两个人带着孩子,也带着一些简单的行李,包括苏恋萍的一些换洗的衣物便上路了,不灭法王略显意外的发现这个女人虽然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的家庭并不富裕,只是靠着一些手工活和小生意谋生,但却并不是个落入世俗的小妇人,她对服饰搭配和衣服材质的选择还是极为挑剔和讲究的,一根普通的发带,都能在她手中变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花样,从这一点来说,她与不灭法王的品位倒有几分相似。更让法王感到惊奇的是,苏恋萍的行囊里还有一件笛子,这是玉制的曲笛,在元朝这个戏曲盛行的时代,这可是非常时尚的伴奏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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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三十七 侠客行
    ()    苏恋萍的娘家苏家庄离三河镇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在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一片火红的枫树林吸引了两人,现在正是深秋时节,在秋风中,一片片枫叶飘零下来,轻轻的打在不灭法王的身上。

    “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好吗?”不灭法王把马车停下来,朝车厢里的苏恋萍道。

    苏恋萍道:“好的。”

    两人下了马,孩子突然哭了起来,苏恋萍便给他喂了nǎi,孩子吃饱后又睡着了,婴儿在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睡觉。

    苏恋萍把孩子留在了马车里,走了出来,这辆马车是不灭法王在一片死寂的三河镇上花了半个时辰才找到的,在他去找马车的时间里,他把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蒙古骑兵交给了苏恋萍。

    “你是怎么处理那些蒙古兵的?”不灭法王终于忍不住问。

    “我把他们的盔甲都卸了下来,费了我不少力气,接着用他们惯用的蒙古剔骨刀捅穿了他们的心脏,我本来想先用刀把他们给弄醒,但我却发现即使是再大的疼痛也弄不醒他们,因此我觉得这样反倒是便宜了他们!”苏恋萍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沮丧,她的样子甚至有些恐怖。

    不灭法王能够理解,被深深刺痛的女人所发出的怨恨,要比男人更加强烈,这种怨恨的力量可以催动她们做任何你永远想不到的事情。

    苏恋萍望着不灭法王没有表情的脸,道:“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开心,就算是杀一百个蒙古兵也不能给你解恨。”

    不灭法王怔了怔。

    苏恋萍又接着道:“因为是我让他们的那个头头秦雄给跑了,那个人一定是你的大仇人,对吗?”

    不灭法王道:“他的确是我的大仇人,我想任何一个汉人都会像我一样希望剥掉他的皮,因为他本来也是个汉人,但却为了权力和享受做了蒙古人的走狗。”

    “是吗?他一定还干过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吧?”

    “是的,你也看到了,他是个好sè之徒,在女sè方面,他出了名的变态,那个一声不吭的姑娘就是个例子,我不能想象秦雄这个狗杂种还会怎样虐待她,他每次倒了霉都会把怒气发泄在女人身上……”

    苏恋萍充满悔恨的道:“唉,都怪我,假如不是我当时抓住你的手,可能……”

    不灭法王带着通情达理的口气道:“你也不必太自责,你不也是怕我会因为急于杀了秦雄而伤到那个可怜的姑娘吗?”

    苏恋萍道:“你真的不怪我?”

    不灭法王笑了笑,道:“是的。”

    苏恋萍也笑了。

    “对了,我发现了你包袱里的玉笛,你会吹笛子吗?”不灭法王又道

    “是的,我会一点,是我丈夫教我的。”苏恋萍道,她说到丈夫两个字的时候,眼中又忽然有了一丝泪痕。

    不灭法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等着苏恋萍平复心情,然后道:“能给我伴奏吗?我想唱首乐府诗。”

    “乐府诗?你还有这个爱好吗?”苏恋萍惊奇的道。

    不灭法王道:“是的,我喜欢诗辞歌赋,不亚于我从不离手的刀。”

    苏恋萍忽然发现这个被惹恼时令人不寒而栗的人,竟然也有别样的一面,道:“你想唱哪一首呢?”

    “李白的《侠客行》。”

    “就现在?在这里吗?”

    “是的,这里有我所喜欢枫叶,这里也不会有人来打扰,这正合我的兴致。”

    “《侠客行》是相和歌辞中的一首,要用咏叹调来唱,正好适合用横笛来吹奏。”苏恋萍从马车内的行囊里拿出笛子道。

    不灭法王喜道:“你果然也是曲中之人。”

    苏恋萍道:“我只是恰巧和你有个相同的爱好罢了。”

    不灭法王忽然握住了刀柄;苏恋萍被他的这个举动吓得怔在了原地,法王立刻道:“别怕,我打算边舞剑边唱,你不会介意吧?”

    苏恋萍恍然道:“哦,不会的,随你喜欢好了……不过这不正合《侠客行》这三个字的意境吗?”

    不灭法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希望不会吵醒你的孩子。”

    苏恋萍笑道:“这首歌一定会让他睡得更香的。”

    法王转身走了几步,便拔出了刀,唱了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而笛声伴着歌声响起,开始时优美华丽、舒展平稳,音sè淳厚圆润、悠扬委婉,然后又转入急促,荡涤起伏,折转承约,仿佛把人带入这首乐府的意境之中,所谓的“荡涤之声”,想必便是如此吧?

    苏恋萍看着不灭法王在歌声中高速移动的身影,看着那一片片落叶被凌厉的刀锋削成粉碎,没有一片能够幸免,她能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那不同与常人的内心世界,他的内心里一定并不像他表面上时刻所保持的那样平静,那里面一定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正在这个世界寻找缺口奔流而去。

    他虽然只是一时兴致而赋歌舞剑,但他的剑里,他的歌声中却带着极为深刻的情感,那里边有恩怨,也有情仇,也有世人永远无法了解的东西。

    一曲作罢,妖刀入鞘,不灭法王朝苏恋萍走去,拍着手赞道:“你的曲笛吹得真好。”

    苏恋萍笑道:“你也不赖啊,把这首《侠客行》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几乎都有些入迷了。”

    从女人的笑容中,不灭法王能够观察到她已经暂时忘掉了悲伤,这一点倒是令他觉得倍感欣慰的。

    “对了,能给我讲讲这首《侠客行》的意思吗?”苏恋萍问道。

    “当然,这首诗讲的是侯嬴、朱亥结识明主信陵君,想凭借侠客的勇武谋略去成就一番事业,虽然最终没有达到目的,但侠客的骨气依然流芳后世的故事。”

    “这首诗是李白写的?”

    “是的,你知道李白写这首诗的深意吗?”

    “是什么?”

    “其实朱、侯两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侠客,因为朱并不会剑术,而是力气大、勇敢。侯主要是智谋取胜。一句“闲过信陵饮”不过是将侠客与信陵君这样的“明君”联系起来罢了,因为朱、侯都不是以这种方式结识信陵君的。怀才不遇的李白正是想结识像信陵君这样的明主以成就自己‘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靖一’的政治抱负。”不灭法王目注远天,颇为感慨的道。

    苏恋萍道:“虽然我只是个小妇人,我对李白不甚了解,我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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