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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诡异的队伍行就这么行到了紫宸殿门口。
“都下去吧。”太子安适发话道。
不知所措的宫人和侍卫终于得到了指引,等了一刻没见皇后发话,众侍卫和宫人解脱一般退了下去。
安适推开紫宸殿的大门,拉着潘芙蓉进去了。
紧跟而来的小李子在门口犹豫一阵后,替他们将门关上,守在了门口。
紫宸殿中,安适毫不客气地将潘芙蓉扔到醉倒的安延身上。
安延已经醉得没有意识,任她倒在他的身上。
潘芙蓉默默地自安延身上起来,转向安适,“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安适板着脸看她,“告诉他你爱他,就这么简单。”
潘芙蓉如水一般的明眸轻颤了颤,最终垂着首,沉默。
安适简直气坏了,“你闹够没有潘芙蓉?这样僵持下去到底谁得了好处?傻子都看得出来,父皇在等你求饶服软。只要说几句好话掉几滴泪,父皇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不会再对他说谎。”潘芙蓉的声音很轻,但却异常的坚决。
“你……”安适堵了一下后,狠狠地甩了下袖子,冷道,“你说得对,成大事者就不该动情。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当真一下明白了你当初待我多么的好。”
潘芙蓉苦笑,转头看向安延的目光却分外地温柔。蹲□子,她将宿醉的安延自座椅上扶起。
安延醉得厉害,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安适见她扶着安延走得艰难,终究还是上前,替她扶住了安延。
两人齐心将安延扶到了床上。
潘芙蓉替安延除了外衣,盖好被子。而后让人送了热水进来,自架上拿了毛巾,沾湿之后,细细地替安延擦脸。
她实在太过细致专注,以致于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感染了她的情绪。
安适在一旁看了许久,突然出声,“你爱他。又不是谎言。”
潘芙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最后替安延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
安适见她要走,急了,忙冲上去将她拦下,“你就这样走了?”
潘芙蓉点头。
“我不明白!”安适愤怒且不解,“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走了?”
“不明白的好。”潘芙蓉噙一抹笑回他,“不明白说明你不曾真正爱上任何人。”
“我……”安适想反驳,却终究沉默。爱是什么?他若是真的不懂,却是最好的。
“走吧。”潘芙蓉说。
安适垂下眸,让开了路。
他知道她在等待安延的决定。既然如此,安适回首看了看睡得深沉的安延,既然她要等,他便陪她一起等。
那厢小李子看见皇后和太子先后出了紫宸殿,有些着急。
进紫宸殿一看,安延已经躺上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小李子满心盼着皇上和皇后和解,这下看来事情全无进展。又想到明日还不知怎么跟左右二相交待,更是焦虑。
心情忐忑地过了一夜,第二天卯时刚到紫宸殿,便听安延在屋内召唤自己。
小李子忙推门进去。安延已经醒来,酒也醒了不少。
“替朕更衣早朝。”安延吩咐道。
小李子吃了一惊,万想不到安延竟肯上朝了。惊讶归惊讶,小李子反应也快,立刻唤了宫人将热水衮冕送进殿中。
宫女替安延洗脸束发,他则拿了衮服,仔细替安延穿上。
正在系腰带的时候,突然听安延发问,“昨天,皇后是不是来过?”
小李子只道安延昨夜醉得厉害,当下又是惊讶,“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昨夜确实来过。侍候皇上睡下,便回凤仪宫了。”
他回过话,安延只是无甚表情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在罢朝七日之后,安延终于重新上朝。
“朕前些时候身体微恙,让众爱卿担心了。”甫上朝,安延便开口像众官解释。
虽然身为皇上无故旷朝有点过分,但是安延却以皇上之尊,亲口向众官道明原委,安抚众官情绪。百官得此殊荣,心里那些星星点点的埋怨和不安一下就被扫走了。
“请皇上保重龙体。”左右二相领着百官跪下,齐声唱诺。
安延摆了摆手,小李子会意,大声唱道,“众官平身。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安延七日没上朝,但有左右二相主持朝政,几日来倒无甚大事。
众官窥得安延面色憔悴,精神不济,也都识趣地不多话。
无人上奏,早朝不到半个时辰便散了。
虽然如此,安延的出现无疑是一剂强力定心丸,让人心浮动的朝堂一下安稳下来。
左相上官仪未等走出金銮殿便高兴地拉住了右相潘永荣,“你到底使了什么法子?竟让皇上上朝了?”
没想到潘永荣面上却无喜色,反倒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
“怎么了?”上官仪奇怪地问。
“唉……”潘永荣长叹一声,“左相有所不知,皇上这些日子颓靡不振,全因小妹不知轻重,仗着皇上纵容宠爱,挑拨帝后感情。”
上官仪听罢只是皱眉,连连摆首道,“我平日看小妹不过活泼好动一些,却没想到是个没脑筋的人。这不是拿潘家的荣辱当玩笑吗?好在皇上仁慈,你我又在朝中,倒不至于无可挽回。”
潘永荣又是叹气,“家里倒是不必忧心的,只苦了我二妹。前阵子小妹从宫中回来,气呼呼的,说是二妹害她,支使皇上让她少进宫。想来必是因此心怀不甘,才伙同晴姝给二妹下套。其实那阵小妹频频进宫,僭越之心昭然若揭。若非二妹念及姐妹情分,刻意纵容,哪里还容她闹出这一出事来?”
上官仪见潘永荣愁眉不展,倒显出惊讶来,“我没记错的话,你与你二妹素来不和。怎么现在竟如此护她?”
思及往事,潘永荣亦是感慨,“我从前觉得二妹做事不择手段,全不顾他人感受,对她多有不满。但我近日才明白,二妹在家过得多么辛苦。连至亲之人都待她如此冷漠,也怪不得她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上官仪微微沉吟,点头附和,“初时我亦觉得皇后行事乖张,手段太不高明。但她自为后以来,忠心辅君,心怀天下,绝对当得起贤后二字。况我见她虽则说话咄咄逼人,但却从未仗着隆宠挟私报复。能有如此气度之人,该当身处高位,受万人景仰。”
潘永荣听罢,肃起神色朝上官仪深深做了个辑,“多谢左相大人肯为我二妹说话。”他抬起首,望向上官仪,“只是二妹在朝中毫无势力,又因贤淑二妃之事少得人心。我担心凭我一己之力,无法保二妹周全。”
上官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推辞,郑重承诺,“上官家一定会力保皇后。”
潘永荣满面忧色,听到这话终于稍有缓解。
两人谈了一阵,却还未走出宫殿,因都存了托人到后宫打探消息的心思。
正在寻思门路的时候,却见小李子急急地朝二人赶了过来。
“二位大人好。”小李子简单地行过礼,转向潘永荣,“右相大人您没走真是太好了。皇上方才下旨,让奴才请您到御书房走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上官仪低声对潘永荣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想法,你先去探探皇上的心思,或许情况并不如想象的糟。”
潘永荣点了点头,别过上官仪后,便随小李子往后延走。
到得御书房正见安延在用餐。
他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便让人将几乎没动过的吃食撤了下去。
潘永荣见着很是担心,先行礼,后谏言,“皇上,请务必保重龙体。”
安延未答,只是疲惫地靠在龙椅上看他。
潘永荣明白此时不是进言的时候,遂也点到即止地转了话题,“不知皇上宣召微臣,所为何事?”
安延先启了启唇,随后又似想起什么,对左右宫人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
待所有人都下去,安延才重新开口,“朕找爱卿过来,是为了皇后的事。”
潘永荣装傻,故作惊惶地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可是二妹未曾尽心服侍皇上?”
安延本想开始数落潘芙蓉的不是,但被潘永荣抢白之后,却禁不住发愣。
自潘芙蓉进宫,就从来没有不曾尽心服侍他的时候。她亲自打点他的饮食,亲手为他缝制新衣,他烦闷的时候她为他解忧,他忙碌的时候她总相陪……所以渐渐地,他便再也离不开她。饮食起居,站坐行走,没有她在身边仿佛一切都乱了套……安延想着想着,只觉心如刀绞。他离不开她,舍不得她,没有一刻不在想她,就是醉死了也无法停止想她。可是他怎么忍受她对他的欺骗和藐视?怎么容忍她对他的好不过只是一场毫无破绽的演出?
“朕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安延扶着头,很快红了眼眶,“朕从没想过皇后会欺骗朕……朕觉得难受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潘永荣哪里听不出安延话中的怜惜。这些话他不找旁人说,偏找他这个皇后兄长说,想听的,自然是他为潘芙蓉开脱的话。
“二妹怎会犯下欺君大罪?还请皇上务必明察。”潘永荣顺着安延的话,辩解道。
“朕也希望她不曾欺骗朕!”安延咬牙,撑着一双红透的双眼看他,泪水不停打滚,“朕给过她机会辩解,可她没有!一点解释也没有!”
安延说到后面,已然泪流满面,边哭边道,“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潘永荣听安延如此说,忍不住吃了一惊。
安延如此偏袒潘芙蓉,潘芙蓉兰心慧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在安延宁可偏听偏信于她的情况下,她依旧选择了坦白。做事不择手段,从不轻易相信感情,从不轻易交付真心的潘芙蓉,为什么要这样做?
潘永荣看着面前纠结痛苦的安延,突然间顿悟了什么。
“皇上请恕微臣逾越。”潘永荣朝安延拜了拜,而后在他带着期许的目光中抬起头来,道,“皇上自幼为帝,锦衣玉食,尊贵无匹。但凡有想要的东西,立刻便会有人双手奉上。所以臣想,皇上一定不能理解二妹为何欺君罔上。二妹是家中唯一的庶出,若有想要的东西,必得拼尽全力争取。所以二妹若是想要什么,势必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安延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抽着鼻子无比委屈,“朕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潘永荣却已不肯多言,“二妹想要什么,皇上仔细想想便会明白。臣纵有千言万语,也比不上皇上心中灵犀一点。微臣不敢偏袒皇后,一切全凭皇上发落。”
潘永荣说完,作礼请辞后,退出了紫宸殿。
紫宸殿中,安延依旧毫无主意。脑中放空了一阵,想起潘芙蓉,忍不住又哭了一阵。
正哭着,却见小李子从门外进来,将一个陶瓷粥蛊放在了他的面前。
“皇上,您还是吃点东西吧。”小李子劝道。
安延正要拒绝,却在不经意间闻到粥蛊里漏出的一丝香气。
他心中一动,伸手打开粥蛊的盖子。
粥色金黄,南瓜清甜的气息飘至鼻间。
接过小李子递过来的勺子,安延勺了一口粥,送到嘴边。
第一次见她,她在潘菡萏的绝色容颜的映衬之下毫无存在感。可他还是记住了,她那双动人心弦的剪水明眸。
第二口。
绯衣红烛,一身嫁衣的她泪如雨下,似一朵雨中轻绽的梨花。那是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