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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发现两个肩膀只剩下疲累的沉重,酸胀痛统统消失不见,大腿虽然还那么酸,但比昨天好得多,已经敢动了。
“给我拿瓶水。”杨威头也不回地向后伸出一只手,火腿肠里掺的淀粉太多,味道差不说,还噎得人喉咙发堵。
任菲撇撇嘴,抽出瓶水重重地砸在杨威手里:“哪。”
杨威还是没回头,接过水瓶晃了晃说:“帮我拧开!”他到底是新手,根本不敢双手离开方向盘,就算用胳膊控制方向盘也有点冒险,速度这么快,稍不注意就得车毁人亡。
任菲翻翻白眼儿,觉得自己就像个杨威找来的保姆,恨恨地伸手将他手里的瓶子扶正说:“拿住了啊!”两只小手用力一拧……瓶盖纹丝不动。她不由地一阵丧气,她的力气再小也不至于连瓶盖都拧不开,看样子肩膀上的伤没好利索之前她的两条胳膊只能中看不中用了。
杨威眉头直皱,她使的力气未免太小些了吧?也不事先通知,手腕直接一转,任菲紧紧捏在手里的瓶盖“啪”地一声轻响,拧开了。胖子稍稍举了举瓶子说:“谢谢。”
任菲猝不及防,捏住瓶盖的两只小手一阵火辣辣地疼,差点为之气结。可人家都道谢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一字一顿地回了句:“不、用、谢!”话里的怨恨直冲九宵。
杨威故意装着听不出来,捏住房瓶子咕嘟嘟灌下半瓶水,塑料的矿泉水瓶被他捏得半扁,等他松了口才哗啦啦地恢复原样。
胖子手又是一伸,半瓶水出现在任菲面前:“盖上吧。”
你!死胖子,你等着!任菲牙根都痒痒,接过瓶子狠狠地扣上盖儿,随手扔在一边。现在不是和他动气的时候,但这笔账记下了!
“你的腿没问题了吗?要不先睡会吧,等水追不上了再替我。”杨威看她爬一爬去的挺利索,忍不住嘱咐两句,他一夜没睡好,刚才精神集中的时候还行,现在放松了,上眼皮就总想和下眼皮打架。
疲劳驾驶可要不得。
“我不困。”任菲偏着头不肯看他,声音怪怪地,舌头像突然大了一圈。
她还从来没翻过杨雷搬上车的东西里到底都有什么,自巧克力之后,她又发现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糖块,她欣喜若狂,挑爱吃的抓了一把,剥开一块扔进嘴里,正细细地品味着。
小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大堆糖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可这个愿望却从来没实现过。
“那好,你看着我点,要是我睡着了,就使劲掐我一下。”杨威觉得困得越来越厉害了。
任菲一呆,顿时觉得事情不对,哪有提这样要求的?她刚想追问,脚正好踩在杨威昨天脱下来的雨衣和登山裤上,联想到他及时发现洪水平袭,哪还想不到胖子昨天晚上没睡好。
她正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杨威的脑袋向下一点。
任菲一下子就急了,你这时候睡着了,不得送了咱们两个人的命?她伸用手狠狠地掐在杨威肉肉的胳膊上,揪起一团来还死命旋上两圈。
“哇――”杨威一声惨叫,两下扒拉掉任菲的手,可他的胳膊上已经印下青紫的一块,“你干什么!我还没困呢!拧个瓶盖那么费劲,掐人怎么来精神了!”
胖子毫不留情地数落。
任菲凉凉地一笑:“唉呀,我哪知道你没困啊,看你点头,我当你睡着了呢!”心里却想:拧不拧开瓶盖没什么大不了,你要是把车开进沟里老娘的命就没了!
“算你狠!”杨威没心情和她斗嘴,气鼓鼓地专心开车……不过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谈判停战,已经合好如初。
任菲满心地得意,偷偷地冲杨威的后脑勺做个鬼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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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今天不在状态。四千字就不拆成两章了,厚颜求票,还请大家支持下。
五十五 阻隔
越野车开上一道缓坡,噼叭的雨声和摇晃的雨刷就像一曲催眠合奏,脑子昏昏沉沉的杨威再也坚持不住,一脚踩住刹车将档位扳回空档:“不行了,换你开吧。”这道坡的倾角不大,但距离够长,洪水应该追不上来了。
任菲悻悻地收回正想再拧一次胳膊的手,胖子的胳膊上已经留下了八九个青紫的痕迹,如同旧时高僧头顶的戒疤一样排成整齐的九宫形状。
最开始掐的两回她还兴致勃勃,可胖子最多呲呲牙,即不还手也不回嘴,到后来竟变得索然无味。
杨威把椅背放下来,自己先挪到后座上,等任菲坐到驾驶坐上,他才把正驾驶座的椅背扶好,放下副驾驶座的椅背,把为任菲垫腿的背包拎回后坐,这才伸展着身体躺下,张大嘴死命地伸了个懒腰: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渴睡遇见枕头,饥渴碰到美餐!
他毫不见外地扯过任菲的雨衣盖在身上,顿时一阵温暖的感觉涌上全身,说来也怪,开车的时候眼皮老是不消停,怎么躺下终于让两对儿眼皮结束两地分居了,反而睡不着了?
任菲试着踩了踩油门踏板,右腿虽然酸疼,但小幅度的运动还能忍受。她启动越野车,引擎的噪音掩盖了哗哗的雨声,杨威的意识慢慢地模糊。
任菲略加一点油,令越野车开上下坡,松开油门任由越野车自行滑下斜坡。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极速带来的快感,她开车的速度比杨威柔和多了,特别是在这样湿滑的路面,稍不注意就是车毁人亡,若不是顾忌滚滚的洪水,她早该提醒杨威慢点开了。
下了斜坡,前面就是个镇子,主街上堵了不少车,还有些活死人四处乱晃,任菲的心脏又开始打鼓,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把车开进镇子。
一个站在路边的活死人几步挪到了越野车边,尖尖的爪子挠在警车玻璃上,一阵抓心挠肝地响;
躲过挡在路中间的拖拉机,任菲咬着嘴唇,压住心里的惊惧漠视左右两侧听到引擎轰鸣声挪向越野车的活死人,强迫自己的眼睛盯着正前方的障碍。
越野车慢慢驶入镇中心,一个十字路口出现在她的眼前,路口上方挂着醒目的箭头标志:高速入口!
任菲不想再沿着这条公路跑下去,扳着方向盘转向高速公路的方向――这条公路大体上与省际高速公路平行。
转过弯来,前路半边被倾倒的货车堵死,半车水泥倾泄在地面上,和着泥水搅成一团。另外半边站个一个背对这边的活死人,听到引擎的声音正慢慢地转过身来。
任菲一愣,怎么办?撞过去?警车的前保险杠已经完蛋了,这一撞很可能把这台车扔在这儿!但车绝不能停下,一旦停车周围的活死人就会不间断地赶过来,直到把这辆车死死堵在这儿动弹不得!
她狠狠心,踩着油门的脚一点也不放松,就用眼下的速度撞过去,车身微不可见地一抖,已经转过大半个身体的活死人直接挂在了车前,随着警车的前进,活死人张牙舞爪,挠得前盖抓痕处处,吱嘎作响。
因为速度慢,活死人没有被撞飞,警车前部也没受到进一步的伤害。前面就要出镇子上高速公路,但是挂着这么个宝贝上路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不由自主地琢磨:胖子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呸!
任菲加快事速,猛一踩刹车,挂在车前的活死人“忽”地飞了出去,躺在副驾驶坐上的杨威被急刹车闪得一滑,整个人向前蹭了小半个身位,原本只是小腿垂在外面,这下连大腿也出去了。
“你干什么?“迷迷糊糊的杨威抬抬脑袋,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几下蹭回椅子上重新躺好,又闭上眼睛睡了。
任菲悄悄吐吐舌头,转动方向盘拐上高速公路。
高速公路前的收费站有四个收费亭,其中的三个已经被撞成一堆垃圾,唯一还竖着的那间收费亭里关着两个活死人,任菲暗想怪不得这个亭子没人撞!
她不想轮胎不明不白地被什么东西扎破,挑最干净的一条通道上了高速公路,转过弧形的通道,一眼就看到一台翻倒在路边的加长货车,车厢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已经烂成黑乎乎的一堆。
绕过大货车开出不到一百米,左边一辆小轿车冲进高速公路中间的隔离带,四轮朝天地仰倒在地上;右边一辆微型轿车半边挂上高速护栏,只剩下一个轮子还能着地,经过这台车的时候任菲毫不意外地看见车里两张恶心的活死人脸;再向前,一台商务客车烧得只剩个灰黑的架子,轮胎上的橡胶全没了,只有钢圈支在地上,视线穿过车窗,不少车座上还残留着遇难者烧得灰白的骨架。
任菲吓得赶紧转过头来,再也不肯多看路边的车祸现场。
一路行来,平均每隔百十米就有一声车祸,这还只是和她同一个方向行驶的车道上的情况,另一边同样到处是车祸。
索性高速公路上的车速度都不慢,出事的车辆若不是冲出公路就是撞上护栏隔离带,通过的路线虽然免不了曲折,但不至于完全堵塞交通。
偶而还能发现零星的活死人冒着雨水到处游荡,任菲只觉得嗓子眼儿里像塞了什么似的堵得厉害。
她加快车速,尽力集中精神心无旁骛。
按说她前几天见过A市里那三层楼高的钢铁巨墓之后,应该多少有些免疫力了,可一路的景象还是让她觉得心里发慌胸前发堵,混身长鸡皮疙瘩。
转过一道弯,前面突然出现几辆停在紧急停车道上的军车,大大小小一路排开,进然有序。若不是军车后面同样是连绵不绝的残车,任菲差点当这儿是封锁线,这是已经跑出了疫区。
任菲暗暗称奇,一路上只有七扭八歪的车祸,停在一边完好无损的车还是第一次见!
雨刷刮过她挡风玻璃,她收回投视在军车上的视线,突然发现前面的路上有件长条形的东西横过半个路面,雨中的能见度差,还不等她看清地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条东西就被车盖挡住。
任菲好奇地侧头看向地面,等车开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个菱形方块组成的带状物……任菲大惊失色,瞳孔猛然间放大,接着突然间紧缩――带子冲上的一面竟然布满了手指长的银灰色三棱尖钉!
警车的前轮马上就要压上钉带,她刚想抬腿,腿上却传来一阵令人酸软无力的酸痛,再想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越野车前轮瞬间轧过钉带,隐约间“噗嗤”一声,警车左前方直接沉了下去。
还好,只是一个轮子,车后面有备胎,这时任菲的脚已经死死地踩在了刹车上。但她刚才开的太快了,雨天的路又滑,刹车虽然紧紧地扣死了四个轮子,可完全不转动的轮胎嗤嗤地滑动,根本停不下来……
警车的左后轮向下一沉……完了,这台车完蛋了!任菲心丧若死,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心里只剩下这么个念头挥之不去,可她的眼睛很快就落到了周围几辆军车上。
任菲的颓丧瞬间一扫而空,她探身推了推胖子,兴奋地说:“喂喂,赶紧起来,换车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前两天还说军车的油箱大跑的路远,没想到这么快车就送到她的面前,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杨威正睡得香,糊里糊涂地睁开迷离的双眼,搓搓脸伸个懒腰,嘴里模模糊糊地咕哝一句:“换什么车?”这一觉睡得可真香……诶?身子怎么往一边歪歪着?
杨威顿时清醒过来,眼睛一瞪,正看到斜斜的挡风玻璃。他以为自己刚睡醒眼睛花,揉揉眼睛再看,还是一样的斜!
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向左边,一眼扫到外面那条钉带的尾巴!胖子蓦然瞪圆了右眼:“阻车钉?”他的脖子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