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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眼睛怪物有一种力量,可以使人丧失知觉!我又想起在奥干古达的住所中,那种眼睛怪物侵袭仆人之际,那仆人站著一动也不动。
那仆人并不是吓呆了,而是当眼睛怪物一碰到他的身子之际,他根本丧失了知觉,想反抗也在所不能,只有听凭蹂躏!
在那一刹间,我只想到了这一点。虽然我也知道,这种知觉丧失很短暂,但是要对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才叫比拉尔用石头砸奥干古达。
可是比拉尔真的吓呆了,他听得我的叫唤,竟只是眨著眼,全然不知该如何行动才好。
就在那一刹间,奥干古达站了起来,我并没有注意他脸上的神情,只注意他胸前的那只怪眼,那怪眼的“眼珠”之中,显然有好几种色彩,在不断变幻。我不知道这代表了甚么,我只是立时也一跃而起,双足再一起向他踹出!
这一次,我用的力道更大,奥干古达才一站起,立时又被我踹得仰天跌倒,我一落下来,立时赶过去,一伸脚,就踏住了奥干古达的胸口,我的鞋子,正踏在他胸前的那只“怪眼”之上。
我们是爬山越岭而来的,我穿的是鞋底有钉的那种爬山鞋,当我的鞋子才一踏上去之际,奥干古达的口中,发出了一种极其奇异而可怕的呻吟声来。
我从来也没有在任何人的口中听到过这样可怕的呻吟声。我相信这呻吟声一定不是奥干古达发出,而是那怪眼所发出来的!奥干古达既然已成了怪眼的移居体,怪眼自然也占据了他的发声系统。
这时,我已顾不得比拉尔的反应怎样了,而且,我也没有时间去多作考虑,因为奥干古达正在剧烈挣扎著,我迅速地摸出一柄小刀来,向后疾退出了一步。
我才一退后,奥干古达就一跃而起,他跳得极高,足足有三尺以上,这一点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也就在此际,我手中的小刀,已经飞射而出!
我和奥干古达相距,不过三公尺,而目标又相当大,我自然没有射不中的道理,一刀飞出,刀刃便插进了奥干古达胸前那只怪眼的“眼珠”之中。
奥干古达陡地停了下来,先低头向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又向我望来,然后,再向比拉尔望去,脸上现出十分疑惑的神情来,突然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甚么你们不怕我?不服从我的命令……这……有点不对头,有点……”
他并没有说完,人就倒了下来,仍然睁著眼,可是已经一动不动了!
比拉尔直到这时,才发出了一下尖叫声。我知道我这一刀,已经起了作用,但是发展下去的情形会如何,我全然无法预料。我先对比拉尔大喝一声:“闭上你的嘴!别骚扰我!”
比拉尔给我一声斥喝,停止了尖叫,我尽量使自己不那么紧张,向前慢慢走了过去。我来到了奥干古达的身边,看著他胸前的那只“怪眼”,小刀齐齐正正插在“眼珠”之上。
那“眼珠”本来闪耀著妖异的光彩,可是这时,看起来却只像是一块普通的煤块,也未见有甚么液汁流出来。我伸手出去,轻轻摸了奥干古达的脸部一下,也没有甚么特异的感觉。
比拉尔在这时,也定过了神来,他来到我的身边,颤声问:“死了么?”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才好,他是在问那怪眼死了,还是问奥干古达死了?
我又将手指放在奥干古达的鼻孔前,发现他还有呼吸,他没有死!要是他没有死,那么死的只是那“怪眼”,可是怪眼深深嵌在他的胸口,是不是可以将它弄出来?弄出来之后,奥干古达的胸口,又会有甚么的情形,他会不会死?
我并不是一个没有决断力的人,可是在如今这样情形下,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比拉尔显然比我更手足无措,我们两人,一起在奥干古达的身边,呆呆站立著。大约过了三五分钟,我们一起看到,奥干古达开始眨眼,而且,手在地上撑著,慢慢坐了起来。
我和比拉尔一起向后退出了一步。奥干古达坐起身子之后,以一种十分奇异的目光,向我们两人望了一眼,然后低头向胸口看去,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又抬头向我们望来:“你们终于发现了?”
我和比拉尔互望了一眼,都不知道他那样说,是甚么意思。
但是,在突然之间,我明白了!这时和我们说话的奥干古达,和刚才不同。刚才,根本不是他在和我们说话,而是眼睛怪物通过他的发音系统在和我们说话。如今,才是他自已在和我们说话!我一想到了这一点,忙道:“奥干古达,你先镇定一下,刚才发生了很多事,我会讲给你听。现在,你觉得怎样?”
奥干古达挣扎著站了起来,他一站起之后,就伸手去拔插在怪眼上的小刀,我忙道:“等一等,先别将刀拔出来!”
奥干古达迟疑了一下,缩回手来,同时,又以极惊讶的神情,看著山洞四周的情形,和洞上的壁画,他的神情,就像是他刚走进这个山洞。
他一面看著,一面道:“就是这个山洞!就是这个山洞!”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我们望来:“自从我身体发生变化之后,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山洞一定存在,而且,我知道这个山洞的所在之处,可以找到它!”
我不禁骇然:“你在说甚么?你不是告诉过我们,你曾经来过这里,而因为某种原因,所以才没有公布这个山洞的存在?”
奥干古达呆了一呆,苦笑了一下:“是么?我这样说过?我不记得了!”
比拉尔叫了起来:“你不记得了!根本是你带我们来的!”
奥干古达双手在头上敲著,神情极其迷惘。我道:“你将事情从头说起,你……胸口的变化,是在甚么时候发生的?”
奥干古达又呆了一会,走开几步,在靠近洞壁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我和比拉尔跟著他走了过去,看来奥干古达像是在苦苦追忆些甚么。我不明白他何以要如此追忆,因为全部事情,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他应该可以记得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陡地跳了起来,道:“那一次,我和比拉尔,一起在矿坑的那个通道中,硬将你拉出来,你记不记得?”
我道:“当然记得!”
奥干古达喘起气来,道:“我的胸贴著通道底部,当我退出来时,衣服被擦破,我在刹那之间,全身有丧失了知觉的感觉,只是极短的时间,接著,就没有甚么异样,可是我的思绪,就开始紊乱起来了。”
我和比拉尔互望了一眼:“是的,你忽然之间,要放弃一切追查!”
奥干古达像是全然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道:“当天回去,我在洗澡时,才发现自己的胸口……胸口……”
他讲到这里,声音变得异常苦涩,难以再讲下去。
第十一部:胸口长了一只怪眼
当然,任何人忽然之间,发现自己胸口,多了这样的一个“怪眼”,都会震惊莫名!
比拉尔叹了一声:“你应该告诉我们!”
奥干古达道:“我确然想告诉你们,可是我已经说过了,我的思绪开始混乱,一方面,我想告诉你们,可是一方面,我又觉得万万不能告诉你们。同时,我又想到了许多以前绝未想到过的事,例如这个山洞,我强烈地感到它的存在,而且,感到我曾经到过这里!”
我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奥干古达,你镇定一点,听我的分析!”
奥干古达向我望来,双眼之中,充满了求助的神色。我道:“我先要知道你除了思想混乱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感觉!”
奥干古达道:“没有!”
我伸手在他胸前,那怪眼的周围按著:“不觉得疼痛?”
奥干古达道:“不觉得,一点也不觉得。我也知道这……东西的体积,它如今完全在我体内,我不知怎么会没有任何感觉,我只将它当一场恶梦!”
我又说道:“如今,你的思绪 ”
奥干古达道:“很好,和以前一样。”
我想了片刻:“我的结论是这样的。这东西,在侵入人体之后,它能和人体的组织,化为一体。而这东西有思想,当它和人体组织化为一体之后,它的思想就开始侵袭,直到它完全占据人的思想为止!”
奥干古达愣愣地望著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先别发问,然后,将我们到了山洞之后发生的事,向他详细讲了一遍。然后道:“我想,你自己原来的思想完全丧失,一定是在进了这个山洞之后的事!”
奥干古达用心听著:“直到你杀死了这怪眼,我才找回了自己?”
我道:“我想是这样。”
奥干古达的面肉抽搐著:“那我怎么办?这鬼东西,难道一直留在我的身上?”
我和比拉尔伸手按住了他的肩:“你先别紧张,它已经死了!”
奥干古达突然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那么,至少让我将这柄小刀子拔出来。”
我苦笑道:“不能冒险,那东西中的液汁,会分裂变化。要是小刀子一拔出来,那种液汁流了出来的话 ”
奥干古达的身子发著抖,比拉尔也安慰他道:“你身体的各部分都没有甚么特别的变化,自己的思想也恢复了,我想总有办法将它除去的!”
奥干古达又低下头向自己的胸前看了一眼,他神情的那种啼笑皆非,真是难以形容。我将他上衣的衣襟拉上,遮住了他胸前的那只怪眼。他不断吞著口水,过了好一会,他才道:“那种怪眼,究竟是甚么?”
我道:“是一种生物。毫无疑间,那是一种生物。你先别去想胸前的怪眼,冷静下来,看看留在这山洞中的那些壁画!”
奥干古达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看完了那些壁画,我正想问他对那些画有甚么见解之际,他已经道:“这是一场战争!”
我和比拉尔齐声道:“是,我们也这样想!”
我立时道:“如果是一场战争,战争的一方,是那种怪眼,另一方是甚么呢?”
奥干古达并不出声,只是思索著。我又指著洞壁正中那只巨大的怪眼:“你一进这山洞来,就俯伏在这只巨眼之前,为了甚么?”
奥干古达的脸上,现出了一片极其迷蒙的神色,显然他记不起自己有这个行为。而当时,他之所以有这个行为,当然也不是他的意愿。也就是说,当奥干古达俯伏在地的时候,是附在他身上的那只怪眼,在膜拜那只巨大的怪眼!
而且,如果山洞中的壁画显示的是一场战争的话,失败的一方,一定是那只怪眼,因为奥干古达在他的思想全被控制之后,曾经对我们说过:“我们全被压在地下!”
那些怪眼,的确全被压在地下,当时一定曾经有过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场大地震,地面上的一切,全都压到了地下。
当地土人的传说,不会全无根由,在那场大地震中,形成了巨大的山脉,也将原来的森林压在地下深处,变成了如今丰富的煤矿。而当时战败了的那些怪眼,压在地下,经过了不知多少万年,直到树林变成了煤。他们不知是以甚么方式生活,居然一直没有死,直到一四四小组开采矿坑,到了他们埋身之处,才将他们又发掘了出来!
我想到这里,将我所想的说了出来。比拉尔苦笑道:“这种东西的生命力竟如此之强?”
我苦笑了一下:“有很多事,实在很难理解,还记得中国水利工程师所提及的黄鳝?”
比拉尔神情苦涩,也没有再出声,奥干古达站了起来:“我们总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