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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王回答:“他是教长,在大众面前,要保持神秘感:而且他真的为我担忧,怕进了山洞之后出不来 要是海高做了土王,可能和他合不来。”
我再问:“那山洞中的情形,他也不知道?”
土王摇头:“从来没有任何人迸过那山洞,除了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的人之外。所以在山洞之外,没有人知道山洞中的情形。”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是累赘,说了之后,又直视著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在说我如果害怕,不妨提出来。
我当然不至于害怕,而我对他那种为保留王位而不顾一切的勇气,也很佩服。或许正如他曾经说过那样,他说,他天生就是土王,如果他不当土王,他就什么也不是了。所以他不得不进那山洞去,宁愿从此出不来。
当时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表示不必再讨论这个问题。
行列前进的速度很慢,土王要不断接受民众的欢呼,有的时候还有民众拥向前来,用宗教仪式向土王祝福,土王也就停下来接受祝福。
走走停停,大约二十公里的路程,走了足足十小时,等到来到那山洞前,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了。
山洞前的空地上,更是人多 一路行来,我估计全国三十万人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出来参与盛典。
空地上留出了一条通道,直通到山洞前。教长和那一批大汉先到,教长停下来之后,仍然坐在那张椅子上,那些大汉则走向堆在山洞前的大石块。
本来人声音也没有,由此可知,事件是如何摄人心魄,以致人人都屏住了气息。
一时之间,只听到山脚下的风声,和土王与我的坐骑向前行走的“得得”蹄声,连其他所有在走动的人,也全部放轻了脚步,不发出声响来。
场面顿时变得庄严肃穆之至,等到我和土王也到了近前,连蹄声都停止,就只剩下山风声了,格外增添了几分萧瑟之意,大有“凤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味道。
我看到白素就在山洞口附近,和一批官员在一起。和她的目光一接触,她就立刻用唇语向我说:“没有进一步的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山洞中的情形如何。”
我也用唇语回答:“不要紧,再凶险、再不可测的所在,我都闯过。”
白素没有再说什么,她的脸色,看来也很平静,不过我知道她内心实在也很担忧 以前有三个土王和三个助手,进去了之后就没有出来,这个事实,很令人惊心动魄。
我始终感到,我参与了这件事,有点莫名其妙,尤其现在齐白这家伙不知道在哪里,更是没有名堂。
可是事已如此,也说不上不算来,只好本著一贯的冒险精神,勇往直前。
这时候土王向我示意下马,我们两人并肩向前走去,来到了教长身前。教长仍然是谁也不看,他伸手在他身上所穿的宽大的红长袍中取出一支号角来。
那号角并不很大,和普通水牛角差不多。他把号角凑向口边,一鼓气,就吹了起来。
刹那之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号角虽然不大,可是发生的声音却是响亮刺耳至于极点。由于突然之间受到了那样强大的声响的刺激,几乎到了人所能忍受的极限,所以才会有天旋地转之感。
教长吹了两三下就停止,我恢复了镇定,这才发现其余所有人都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大约只有我和土王、白素以及教长自己才没有那样做。
由此可知这号角会发出如此惊人的声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和白素是外来者,所以才不知道。
我立刻向土王瞪了一眼,土王用极低的声音道:“我们两人不能掩耳 我们是勇士!”
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走前一步,教长站了起来,双手把那号角递给了土王,土王也用双手接了过来,很郑重地把它插在腰际。
我这才想起,这号角就是土王在通过考验之后用的:吹响它,外面的人听到之后,就会搬开大石块,放人出来。
这号角能发出如此惊人的声响,在山洞中吹,声音可以透过大石传到外面,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也就在这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以前进山洞去接受考验的三位土王,当然每人也带了号角进去,只是不知道他们带进去的是那样的号角?是不是也由教长授予?如果所带进去的号角都由教长授予,那么要是教长在号角上做了手脚,到时候人要出来,却吹不响,在山洞里面,洞口有那样的大石块封住了,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虽说教长刚才曾经吹了两下,发出惊人的声响,但这也有可能像“智劫生辰纲”中的情形 那桶有蒙汗药的酒,抢劫者何尝不是自己先喝了两口证明没有问题?
我一想到这里,趁土王接了号角,向后退了一步之际,立刻向前,在他身边低声道:“这号角,你也吹两下试试。”
我这个提议,可以说顾虑周详之至。却不料土王听了狠狠地向我瞪了一眼,并且用手肘向我胸口用力撞了一下。
他虽然没有出声,可是这身体语言却强烈得很 明显地是要我别再说这种话。
我却坚持:“一定要试一试!”
土王的神情变得难看之极,手自然而然按在腰际的匕首之上。看来他是恨极了,想把我一刀插死!
我明知土王不想我再说不去,可是事情至关重要,所以我不顾一切,还是把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把声音提高,语气加强,以显示我的坚持。
当时这种场合,土王一定知道他绝对不适宜发怒,所以他心中虽然极其愤怒,可是却无法发作,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恐怖。
只见他脸上肌肉抽搐,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喉咙中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响,向我靠近,抬起脚,向我的脚背,重重踩了下来。
我当然不会给他踩中,所以他一脚踏空,变成像是狠狠地顿了一下脚。
我不管他反应如何,正想再把声音提高,将我的提议说第三遍,已经坐向椅子上的教长忽然向我望来,目光阴沉,而且开口说话:“天嘉,你那个助手,行为好像很不正常!”
他不但目光阴沉,而且语音也是冷森森地令人听了感到十分不舒服;不过出乎意料之外,这个浑身上下没有半分现代气息的家伙,竟然操一口极其标准的牛津腔英语 这种语言,在冷言冷语的时候,最能发挥功用。所以他那句话,就像一把利刃,刺向土王,令得土王忍无可忍,咬牙切齿,从口中迸出一句话来,向我骂道,“你这个蠢东西,闭上你的臭嘴!”
或许他习惯骂人,可是我却绝不习惯被人骂。所以这时候不但他怒发如狂,我也生了气,冷笑道:“如果我是蠢东西,你就比我更蠢 挑了我当助手,却又不听我的话!”
奇!土王还没有反应过来,教长已经发出了两下阴恻恻的笑声:“天嘉,你何不就听他的?”
书!土王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向著我厉声吼声叫:“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说不出道理来,我杀死你!”
网!本来我们之间的对话,都是压低了声音在进行的,除了就在近前的一些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发觉事情有什么不对之处。可是土王这一大声吼叫,立刻引起了注意,许多人交头接耳,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声,像波浪一样,传了开去。
在几万人聚集的场合,发生了这样的情形,可以说十分不妙。而且在人声之中,还有一个人在哈哈大笑,我虽然看不到这个人,但是一听声音,就可以知道在幸灾乐祸的正是海高。
我觉得事情必须立刻得到解决才行,不然可能引起很大的紊乱。我当机立断,也尽量把声音提高到接近吼叫的程度:“你应该试吹一下这支号角 如果你吹不响它,你就完全没有机会再走出山洞!”
土王显然并不以为我的提议真的有用,他只是知道如果他不照我的话去做,我会没完没了一直坚持下去,所以他拿起那支号角来,对准了我的耳朵,鼓气用力就吹。
他这样做。当然不是安的什么好心,刚才那号角发出的声音如此惊人,在我耳边吹响,只怕足以将铁耳膜震破。而他在盛怒之下,照我的话去做,实在是无可奈何之至,因为他对我的了解程度很深,知道我会一直坚持下去,不会放弃,所以他才赌气那样做的。
也正是因为他对我有很深的了解,所以事情的发展,才对他有利。
当时他用力一吹,我迅速地半转身,避免号角对准了我的耳朵。可是土王的脸腮从鼓起到平坦,显然他已经把气全都吹了出去,那号角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空地上人虽然多。本来已经寂静无声,可是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一片死寂。
真正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像风声,当然还是存在的。可是由于心头的惊悸实在太甚,所以听觉在那一刹间,失去了作用,以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天嘉土王的应变能力,在接下来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表现无遗。
在才一开始他吹不出声音来的时候,大约有不到十秒钟的怔呆,这绝对正常 甚至是我,料到这号角可能有花样,等到真正证实了,也有七八秒钟的愕然!
我大概是所有人中最先有了反应的一个,我耸身跳上一块大石,伸手直指教长,想大声叫“教长想害天嘉土王”,可是由于实在太紧张,以致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后来我转述这件事的经过给红绫和温宝裕听,温宝裕这小子竟然笑我:“何至于如此紧张?”
白素代我说明:“当时空地上好几万人,教长的叛意暴露,如果他还有别的阴谋,就必须立即发支,在这几万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在教长那一边,也不知道有多少在土王那一边。总之双方都不会人少,要是立刻起了冲突,那就是上万人的浴血恶斗,能不紧张?”
白素的话,很精确他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后来情形的发展,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形,我不认为是天嘉土王的运气好,而是教长不认他怎么计划,他都认为只要天嘉土王进了山洞,就万事大吉,根本不用他再费什么心。
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我这个人,在那样的情形下,要土王试吹号角。
照说,土王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提议的,而且土王也的确怒气冲天,不想接受。教长在那时候,还是一点都不惊展慌,还阴恻恻地叫土王不妨听我的话,他以为土王绝无所从之理。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我就是我,独一无二,说到了就一定要做。难得土王深明此理,所以还是在盛怒之下,被迫去吹号角,结果把教长的阴谋揭穿!
当下我站在大石块上,只是指著教长,还没有出声,看到本来样子半死不活的教长,脸如死灰,简直已经死了九成!
就在此时,脸色铁青的土王也已经有了反应,他也跳上了大石块,站在我的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简单的动作,向所有看得到他的人,说明发生了什么事。
他举起号角,再次用力去吹。
几万人都可以看到,那号角不论怎样用力吹。都没有声音发出来,这比任何言语都有效。
然后土王抬起手,和我一样,指向教长。
我们两人的手指,像是威力无穷的魔术杖一样,片刻之间,在教长身旁的人,像潮水一样退开去,其中一些大汉,略为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是随著众人退开。
转眼之间,教长的旁边空出了一大片,变成只有教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