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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走动了几步,就好多了。”应崇优用手掌压住胸口,平稳了一下心跳,等眼晴已习惯了昏黄的光线后。才转过头去:“这么晚了,也没想到陛下会过来。”
“不晚,还不到三更呢.”阳洙拉应崇优一起在床边坐下,“不看你一眼,朕不安心,所以就偷偷从寝宫跑出来了,侍卫们都没发现……”
“侍卫们没跟着!?”应崇优吓了一跳,立即跳起身,到窗前向外张望了一回。
阳洙靠在床边,一脸得意的表情:“朕也算浮山门下啊,轻功心法得你真传,比你还厉害吧?”
应崇优瞧着他近来已难得出现的孩子气的脸,再看看窗外那些藏在隐秘处动也不动的身影,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以为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皇家侍卫真的就那么没用呢,原来也只是配合任性的小皇帝玩玩捉迷藏而已。
“陛下……”
“好啦好啦,你放心,朕不会经常这个样子的。听杨晨说你以前生了病从不自己主动说,所以朕才想暗中来看看。”
“臣只是小时候身体不太好而已,经过师叔几年的调理早就大愈了,我们相处那么久,您看臣生过几次病?”
阳洙笑了笑,黑暗中越发显得眼睛明亮有神,“你过来坐嘛。咱们说说话,好久没有这样私下聊天了,这一阵子都不太有时间跟你单独相处。”
应崇优轻轻摇摇头,走回床边坐下,轻声道:“陛下整日为菖仙关之战奔忙烦忧,臣无法与君分忧,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当然不想过多地打扰到您。”
阳洙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有些不快:“咱们私底下说话,你非要这样冷冰冰的如同朝堂应对吗?’’
应崇优微微垂着头,仍是温言道:“明日又有军务会议,陛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阳洙负手仰天,冷冷地哼了一声:“菖仙关算什么,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它踩在脚下了。”
应崇优听他这样说,想起他故意放纵魏聿平的事,忍不住语有深意地道:“臣一直相信,菖仙关是挡不住陛下的脚步的,但臣也相信,以陛下的聪慧,一定会明白什么样的胜利,才是真正的王者之胜。”
阳洙不知是留意到了他的弦外之音,还是想起了别的什么,眼珠转了转,神情又突转沮丧,双肩一垮,方才的霸烈之气顿消,脑袋也随之垂了下来。
“又怎么了?”应崇优一怔,立即俯身过来,将一只手放在他肩上。
“崇优……”阳洙就势向前一扑,靠进了他的怀里,“虽然朕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
“你怕什么?”
“我怕明天说服不了那些府侯们,不能顺利改制王师,我还怕现在的战策也攻不下菖仙关,永远无法踏足岭南……”阳洙把下巴放在应崇优的肩膀上,声音发颤,“如果一直输下去,将来也许没有一个人会再跟随我了……”
“怎么会?”应崇优柔声劝着,转过头看他。
昏黄的烛光下,阳洙微垂着头,咬着下唇,眼睑下一片阴影,从侧面看过去,整个人仿佛失了活力般,有些消沉,也有些孤独,就如同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茫茫然地看不到一点光明与希望。
应崇优的手不由自主地环绕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背部温柔地摩挲着、拍抚着。
仿佛已是本能,一看到那孩子露出寂寞无助地样子,就会像条件反射般,忍不住要安慰他,想为他减轻烦忧。
阳洙抿住已浮上嘴角的一丝笑意,回应地抱住了应崇优的腰,将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
“陛下到平城后只有半年吧,看看王师的气象,还有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才前来投奔在你旗下……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如果真的没人再跟随我,崇优你会不会继续留在我身边?”
“当然,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我永远都需要你的!”阳洙一面大声宣布,一面松开应崇优的腰.双手仍是搭在他肩上,脸上却在一瞬间变得笑意盈盈,“我就知道夫子对我的关心没有变。以后也不许变哦!”
应崇优呆了呆,一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渐渐明白过来。
“陛下……您怎么可以……”
“好啦好啦,朕知道不该逗你,可是最近你真是对朕越来越冷淡了,让人心里不舒服。”阳洙一歪头,笑得没心没肺的,“不过你也真好骗,其实这次军务会议,朕一定稳操胜券。在朕阶前效力的都是有脑子的人,变这个规矩是利是弊想想就知道,目前朝臣中大多数人都赞同啦,就连敬玮、尚敬他们,一向是魏王心腹的。这次都坚决支持朕。”
“陛下,敬、尚二臣虽与魏王关系密切,但却是忠心于大渊朝的难得良才,陛下切莫因为他们原是平城麾下而心生偏见啊。”
“怎么会?”阳洙哈哈一笑,“夫子,你当朕这么小肚鸡肠吗?魏王是有些事情不太顺朕的意,但他的一片忠心朕从未曾怀疑过,他所提的奏议,只要没有妨碍大局的错误,朕是桩桩件件都照准,在朕的心中,他还是这份兴国大业中第二重要的臂膀啊。”
应崇优将头转向一边,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问第一重要是谁?”阳洙向前一扑,又是一把将应祟优抱在怀里,“因为你知道那当然是你对不对?”
再次被他紧紧搂住,又听到这样甜言蜜语的一句话,应崇优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刚才一直端着的老师架子顿时有些撑不住,勉勉强强地稳住心神,开口叫了一声:“陛下……”
“知道知道,又要说朕没有礼数了,”阳洙嘟了嘟嘴,平时面对臣工时的帝王风范一丝也不见,委委屈屈地道,“如果不是知道你就是这种人,早就被你气死了。”
“既然您知道,那就……”
“那就早些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阳洙将话茬儿快速地接了下去,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崇优,你不觉得你对朕越来越不好了吗?”
应崇优看了他一眼,心中突然一酸,将视线避开,默然不答。
阳洙伸了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有些温凉的面颊,慢慢地问道:“崇优,你为什么不开心!”
应崇优微微一惊,忙道:“……没有啊,臣一直……”
“否认有什么用呢,你开不开心,难道朕会看不出来?”阳洙收回手,将头歪了歪,“你在为朕着急吗?如果攻下了菖仙关,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应崇优觉得眼睛有些热辣辣的,忙深吸一口气,将头扭向一边,“陛下开心,臣自然就开心。”
“你不想说就算了,”阳洙双手抱胸看了他一阵,无奈地挥挥手,“你没生病,朕放心了一些。不吵你休息了,朕回去吓吓那些侍卫。”
应崇优也不挽留,立起身来,陪阳洙出了房门,一直目送那些隐在暗处的侍卫们尾随着皇帝消失了身影,才返身回到床上,慢慢躺下。但被阳洙这样一搅闹,他本应有的睡意早已荡然无存,明明跟睛已经困涩,头脑却异常清晰,思绪飘来飘去一会儿想想这个,一会儿想想那个,尘封久远的场景与最近发生的事情搅在一起,轮番在脑海里翻来翻去,让人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已坠入迷蒙梦境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应崇优陡然惊醒,在枕上弹跳而起,看看窗外天色已泛白,自觉额上冷汗涔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不记得自己是梦见了什么,被吓成这个样子。
“喝口温茶,静一静吧。”伴着温和的嗓音,一杯微微冒着热气的草药茶递到唇边。
应崇优用手掌压住起伏的胸口,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喘息,用询问的目光看了床边人一眼。
“我说了早上过来接你。因为怕你一个人提前走,所以来得又太早了一些。”杨晨微笑着解释了一句,示意他接住茶碗,柔声问道:“做恶梦了?”
“没有。”应崇优不知怎么的,有些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出虚弱的样子,并不喝茶,径自起身穿衣,用冷水洗漱,振作了一下精神。
杨晨也不多问,笑微微地回到桌旁坐下,招手道:“我带了些你最爱吃的白萝糕来,尝尝看。”
应崇优系好腰带,整理了发髻,回头看一眼,不忍再次拂了他的好意,便坐下捡起一块咬了一口,却是绵甜微酸,十分适口,不知不觉竟连吃了两块。
“陛下……知不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杨晨在一旁看着他吃,很随意地问道。
应崇优眉尖一挑,有些警觉地瞟了一眼,“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杨晨忙道,“我胡乱问的。这个口味还可以吗?如果喜欢,我下次多做一些。”
“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外面卖的白萝糕都太甜,我一尝就知道你不喜欢,所以只好自己做了。”
应崇优垂下眼帘,端起茶碗喝着,默然不语。
“再吃一点?”
“不用了。”应崇优看看墙角的沙漏,立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们上山吧。”
杨晨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看师弟的表情,又咽了回去。
“好,上山吧。”
第十四章
重熙十六年七月二十,阳洙与平城朝廷的中枢重臣们,再次召开了专门商讨进攻菖仙关以及改制王师的军务会议。
在前四次军务会议上,魏王联合其他诸侯,以祖宗成例绝不可变为由,连续否决皇帝的改制提案,但这一次阳洙显然是志在必得,利齿如刀毫不相让,以王师目前的败绩为例,将现行军制的弊端丝丝缕缕分析得头头是道,驳得诸侯是无话可说。魏王知道阳洙改制的决心已不容更改,群臣的意见也渐趋统一,纵然掌控住了军务会议,也迟早阻挡不住这股大势,再加上在会议前的早朝上,自己的世子因施行灭城毒计被人当众告上朝堂,惹得皇帝大发雷霆。一口一个“此恶行为天下人不齿”,骂得儿子狗血淋头,全靠着自己一张老脸才保住儿子无恙,羞愧之下更是无力再多加争辩,只让青益、元武两侯闹腾了一阵子,就无奈地妥协了。
虽然改制之事阳洙遂了心愿,但在另一个议题上他似乎就没有那么顺利了。近几个月来,他曾凭借君主至高的权威,屡次否决过魏王与其他几位大州府君要求求焰翎军出战的提议,但这次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在经过长达三个时辰的辩论与商议后,年轻的皇帝最终也无奈地妥协,同意在改制王师的前提下,以焰翔军为主力,在三个月内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攻城战。
***
与往常一样,在这漫长的会议过程中,无权参加的文臣武将们都聚集在外殿朝房内,一面小声地互相交谈着,一面焦急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已升任二品威烈将军的应霖在与同僚们寒喧完毕后,奇怪地发现有两个本应该在这里的人居然踪影不见。
“见到崇优在哪里吗?”应霖在几间朝房内找了一遍后,拉住郑嶙问道。
“没有,他根本没来……也许是跟皇上告过假了吧?”
“那……杨晨呢?”
“也没注意,好像早朝时就没来……”
“奇怪了,这种场合,他们俩怎么会不来?”应霖不解地挠了挠头皮。
“是不是皇上把他们俩都带进议政厅了?”郑嶙想了想道。
“怎么会?”应霖摇摇头,“杨晨我不知道,但崇优是多懂规矩的人啊,就算皇上要带,他也不肯跟进去的。”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