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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说。再说呢,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想想那一万块钱,也只能听人家的了。
另外,还有一点小事,他又说。
我把心一横,有啥事你就只管说吧!
悄悄话还没说完吗?刘云半开玩笑地说着走了回来。
作者可不能署我的名,他瞧了一眼刘云说。
他鬼心眼子还真是不少,我猜测他这故事里面肯定会有不少隐私,他是怕署上自己的名字会丢人现眼让读者笑话。这怕什么?你花这么多的钱,连个名都不写上,我感觉也不是个事,我好言相劝说。
咱又不是明星,又没啥水平,署上自己的名,让熟人知道了还不笑话?他真诚地说。
既然这样,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我说,内容方面,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叙述,我记录,用第一人称的手法,这样既便于叙述,又不失真实。先这么写一写,看效果如何,效果好的话,就这样写下去,效果不好,咱再商议,咱再改。
行!就这么办吧,他两口子都高兴地说。
咱们是不是先签个合同?也显得我们诚信,张强又说。
还签什么合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君子协议比什么合同都有效,他媳妇刘云说,吃完早饭,你去银行先提一万块钱。然后,她又对我说,以后有什么事再随时打招呼就是。
我也完全赞同刘云的意见。
疑人不信,信人不疑,大家相互信任比什么都强,我笑着说。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我既高兴还人贷款有了着落,同时心里又多了份沉甸甸的感觉。
我决心把张强他们的故事写实写活,以报答人家地知遇之恩。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2。1
成群结队的乌鸦像一片片乌云,在人们的头顶掠过。它们铺天盖地的阵势,更增添了黄河两岸的无限荒凉。这种鸟不分春夏秋冬,一天到晚地啊——啊——叫个不停,不知多少年了,它悲哀的声音始终伴随着我们的生活,村里的人们听惯了它那沙哑的悲歌,似乎它的存在与大家的生活没有丝毫牵扯。
这年的春天,在乌鸦的哀鸣声中,少有的春色依然又来到了这古老而贫瘠的土地上。沉睡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野草,在太阳地抚慰下重又苏醒过来,舒展着腰肢,晃动着瘦弱的身躯,正兴高采烈地与春风窃窃私语。
唧——吱吱——两声鸟雀的尖叫声,打破了周围的祥和与宁静。一位小男孩儿,正坐在地上认真地玩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什么游戏,随着这凄厉的声音,一只麻雀扑楞楞一翅子冲到了他的跟前,吱溜一下子钻到了他的裤腿里。紧接着,又听到头顶忽的一声风响,急抬头一看,一只乌鸦圆睁着凶狠的大眼,箭一般地俯冲过来,这男孩本能地伸出两手,旋即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大头。愤怒的乌鸦啊——啊——叫了几声,极不情愿地放弃了即将到口的美味,在空中盘旋了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地飞向了远方。
正是这极其偶然的一幕,使小男孩孤独的童年多了一份欢乐,多了一份牵挂,也多了一个无言的伙伴。
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这一幕,既模糊又清晰,既实实在在又虚无飘渺,它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始终萦绕不去,仿佛刻在了脑海里。
毛茸茸暖烘烘的小鸟一动不动地藏在我的宽大破旧的棉裤腿中,我小心翼翼地摸出了这只小精灵。它是只尚未长大的半大麻雀,嫩黄色的小嘴,眨巴着圆圆的、黑黑的小眼,在我手里缩着脖子颤抖不已,完全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心底涌上一阵少有的喜悦,双手捧起这只小麻雀,拣了宝贝似的,连蹦加跳地向家中跑去。
都是麻雀惹的祸。想起这只麻雀,我就后悔。在小学期间的前几年,也正是因为这只小小的麻雀,我才一次又一次地遭到老师地批评与嘲讽,无数次地受到我妈地指责与斥骂。在那几年,我整天处在一种既自卑自怯,又灰心丧气的巨大的心理压力中。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比这只倒霉的麻雀还要倒霉。
有那么几年,我曾经真切地认为,自己的学习不好,正是这只麻雀的报应。心想,看来上学是白搭了,谁让我害死了这只麻雀呢?我这是罪有应得。
正像我妈所说的那样,每当考试的时候,这只麻雀就会飞到我的跟前。奇怪的是,它还能飞到我的脑子里,试卷上,在我眼前扑扑楞楞,闹得我心里像一盆浆糊,该会答的题也不会答了,该写对的也写错了。
每次考试都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这个故事,使得我在班里考试的成绩,几乎回回都是倒着数。每次考完试,我都灰心丧气,灰不溜湫。好像这倒霉的麻雀、不幸的麻雀就是我, 好像这麻雀的冤魂扑到了我身上,好像我比这只不幸的麻雀还要不幸。
当然,这只小小的麻雀,的确也给我带来了不少的乐趣。 它成了我的一位不会说话的好朋友,我一天到晚把它挂在心上。为了给它找到可口的饭食,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担心它吃硬食噎着,就一口口地把干粮嚼烂了再喂它。有时候,还把家里不舍得吃的小米偷偷拿出来给它吃。后来,听说小鸟都喜欢吃虫子,我就提溜着一只小瓶子,顶着毒毒的日头,满山遍野里去给它逮虫子,顾不得饥肠辘辘,顾不得汗流浃背,回来时往往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活像个小鬼。我妈就嚷,俺二傻干这事真有耐性,比孝敬祖宗还上心。听着我妈的讥讽,我并没有把这当成不好的话,相反,还美得我心里甜滋滋的,仿佛给小鸟捉来的那些美食都吃进了我的肚子里。
这只麻雀也像是通人性,看到我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呢,也天真地认为它是在跟我说话,就高兴得了不得。你说怪不怪,可是它一见到我哥,就一声也不会叫了,似乎变成了一只哑巴鸟。我哥就气不大一处来。
二傻,你说这只鸟是公还是母?有一天,我哥一付认真的样子问我说。
可能是个母的吧?我没猜透他的意思,寻思了一会说。
我说呢,怪不得你对这只鸟这么好,我哥扮了一下鬼脸,怪笑着说,敢情你是想娶它当媳妇吧!虽然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还是气得我扑上去就咬了他一口,为此,还赚了我妈一顿胖揍。
我满心欢喜地手捧着麻雀跑到了家里。
二傻,拿啥好东西?这么小心,我妈正坐在暖洋洋的春光里做她的针线,见我小心翼翼地手里捧着什么东西,脸上还挂满了灿烂,她停下了手中的针线问到。
麻雀——我——我救的,养着它!当时可能是激动,也可能是本来就口齿不清,我含含混混地说着。
啥你舅呀你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我妈一脸的诧异,她看着我,不解地问道。
……是乌鸦……乌鸦赶过来……我心里一着急,更有点表达不清了。
你这傻孩子,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都这么大了。我妈更听不明白了,她脸上露出了媪色,生气地说,胡说些啥呢?越说越离谱。
见解释不清,便来到我妈的跟前,慢慢地松动两根手指,露出一点小缝,她这才看到了是只麻雀。
哼!原来是只麻雀,我还当是啥宝贝哩,她提高了声音,命令似的说,快,赶快放了它。
我一听,便着急起来,紧接着,眼泪也那么容易、那么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不!养着它。
那时,在我的心里,一定是把这只小麻雀当成了宝贝。要不,我怎么会变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如此的异呼寻常的大胆。
如果不是哥哥、姐姐的及时到来,我相信这只麻雀是养不成的。
在我们兄弟姊妹三个当中,我排行最小。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按常理,在家庭中我应该是最得宠。但在记忆中,我就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受宠的感觉。事实上,在我们三个当中,也说不出谁最受宠。在父母亲那里,我唯一享受待遇最多的,可能就是白眼与冷遇了。因为我天生就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经常的,还喜欢一个人躲到一边,静静的悄无声息的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半天,好像一个孤独的小老头。也正因为此,村子里不少的人便认定了我是个傻孩子。
我既言辞木呐又不会伶俐乖巧,以至于气得我父亲看见我就愁眉不展,于是,他老人家早早地就给我下了定论,说从小看大三生到老,这孩子咋看咋不是那块料,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废物。我妈呢,也成了块心病,说左看也傻儿呱唧,右看也傻儿呱唧,怎么就像个二傻子一样呢?这话不知怎么让谁听了去,此后,二傻的外号便慢慢地叫了起来。而我真正的名字张强,很多人反而记不起来了。
二傻就二傻吧。开始我对这个称呼是那么反感,是那么深恶痛绝,但我毕竟无能为力。嘴都长在人家的身上,谁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去吧,反正也沾不到身上,到后来,我就这么想着,进行自我安慰。
从此后,我也就成了人们取笑的对像,成了傻蛋的代名词,成了我爹妈眼里的累赘,也成了我哥我姐平日里的对头兵。
我哥张勇大我六岁,我姐张兰大我三岁。由于父母对我嫌弃,他俩也仿佛仗势欺人,不是惹我欺负我,就是想方设法地捉弄我。平时,不管是跟小朋友们去玩,还是拾柴禾拔草,他们两个从来不让我跟着。虽然是同一个爹妈,但我认为还不如一个窝里的小鸟。一个窝里的小鸟还不整天这个欺负那个哩。每当吃了亏受了气,就恨得我牙根发痒,发誓长大后要好好地报复他们。这样一来,与他两个的关系更是逐渐疏远。我也乐得默默地躲到一边,去玩一个人自己的游戏。
我妈让把麻雀放掉或者喂猫吃,我则执拗地护着麻雀不放。我妈大声地斥骂说,养你都是多余,还想再养麻雀,你这不更是没事找事!
正在这时,我哥我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蹦着跳着走了进来。他俩见我手里紧捧着的是只小麻雀,兴高采烈地问道,哪里弄来的?快给我们看看。
说着,我哥便把麻雀从我手里抢了过去。
我妈见他两个也都这么喜欢,才总算放宽了政策,说,那就先养着吧。
于是,我哥找来了只纸盒子,我姐忙活着找绳子。他们在纸盒子上面扎了些小眼,把麻雀放了进去。过了两天,我哥又在我爹的帮助下做了个精致的小笼子。
见我哥老是把鸟放在他那一边逗着玩,我心中非常不满,便嘟囔说,鸟可是我逮着的,凭什么你老是自己玩?
我哥更不示弱,梗着脖子说,笼子可是我做的。
那这样吧,鸟归我,笼子归你,我想了想又说。
我妈在一旁听到了我俩地争执,生气的指责我说,本来就不让你养,你非得养,还争,养吧,争吧,等麻雀死了看找不找你算帐!
这下我哥高兴了,问我妈麻雀怎么个算帐法,我妈说,要是女孩子弄死了麻雀,长大了就不会绣花做针线,要是男孩子,就上不好学,考试的时候就挠你的字。
我哥听完后,喜笑颜开地说,二傻你就等着吧,麻雀早晚会找你算帐!
我才不信哩,我撇了撇嘴说。尽管嘴里说不信,但我心里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