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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最成功的谎言:我发毒誓,我绝对没有说谎,不然出门被车压死。(奇怪,为什么我一发毒誓,就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呢?)
孟江 29岁 纪录片导演
最会说谎的人:欠我钱的朋友。自从这个朋友借了我一笔钱以后,每次我打电话给他,他都正在遭遇倒霉的事情,比如说奶奶死了要去奔丧,车祸了要陪人很多钱,或者干脆要住院了,导致我现在再也不敢打电话给他了,怕他下回就死了。
我说过的最成功的谎言:拍纪录片的时候,我常常会安排一些人摆拍,比如说明明这个人一天的生活并不是这样的,我会因为想要煽情而故意安排一些节外生枝的情节出来,安排意外的团聚,安排故意的落泪,但是观众们或许就因此而真的跟着他们也落泪了。
我说过的最失败的谎言:跟人约好早上要开会的,结果睡过头,于是睡眼惺忪间,用家里面的座机打电话给对方,说,嘿,我已经在路上了。
阿措 23岁 数学老师
最会说谎的人:老师。我常常努力让自己的学生相信,现在吃苦是为了将来的轻松。
陈可嘉 22岁 专卖店营业员
我说过的最失败的谎言:学校里面被老师逼着去参加冬季长跑,要跑十公里,我实在跑不动,就在半途叫了个摩托车,载了一段路以后,我把雪涂在脸上冒充满头大汗,还假装气喘吁吁地跑到终点,就这样跑进了前十名,把老师同学都给骗了。却没有想到,后来学校组织所有跑进前十名的同学参加集训,每天放学后都要绕着城市跑十公里!
我说过的第二失败的谎言:有一次学校跟学校打群架,打赢以后我们那伙兄弟都特别兴奋,个个都逞强说这个刚才哪个扔了板砖,哪个打了对方的鼻梁,我也太兴奋了,就说刚才那个脑袋被砸开花的人,是我干的,其实压根就不是。第二天,公安局的人来查这个事情了,我作为那个把对方头砸开花的人,不得不陪了他2000块的医疗费,记过处分。回家被爸爸狠狠地揍了一顿。
徐贝贝 26岁 文员
最会说谎的人:服装店的试衣镜,总是把我的腿照得那么细。
我说过的最成功的谎言:我到高潮了。
那些从小到大骗了我们很久的谎言
红领巾是国旗的一角,是用烈士的鲜血染红的。
吃西瓜如果不把籽吐出来,肚子里就会长出西瓜。
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泡泡糖吞到肚子里会把肠子全部粘住。
如果不把碗里的饭粒吃干净,脸上就会长出大麻子。
换牙齿的时候,要把上面的牙齿往土里埋,把下面的牙齿扔到房顶上。
警察会把淘气的小孩抓走,而且是随时随地的。
亲嘴就会生出小孩来。
吃耳屎会变成哑巴。
收集烟标就可以兑换游戏卡。
屁股不能坐在枕头上,会长钉子的。
说谎的小孩鼻子会变长。
在有屋檐的地方不能打伞,不然会长不高。
2000年以后,我们就能到月球上旅行了。
不许吃鱼籽,吃鱼籽的小孩不认识数。
玩火的小孩晚上会尿床。
耳朵软的男孩怕老婆。
父母小时候考试都没有得过第二名,全是第一。
魂斗罗传说中隐藏的水下第八关。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点点缩小,蜷曲着,粘滞的时间将他层层裹住,像是在打包一只运往远方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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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零一分(1)
文/张悦然
1。
老式座钟荡了七下。响亮的钟声震落了老人下巴上粘着的那一缕茶叶末。起风了,夕阳掩面,树影在路灯下乱颤。
2.
舒可从床上爬起来,喝了一大杯水。点一支烟,端着烟灰缸又钻回被子里,贴住男人的身体。他们静了一会儿,慢慢回过神。已经在做爱中走得太远,两具痴心的身体,不断探索着靠近的可能性。近到两个人的面目和声音都失真,令人心有余悸。和他做爱的时候,舒可看到了前世,前前世。仿佛每次辛苦转世,都只为这一件事而来。我生下来的目的,就是等着你来干我。舒可说。没错,男人说。我爱你,舒可说。我也爱你,男人说。不许离开我,舒可说。我怎么会舍得,宝贝,男人说。舒可不再说话,开始流泪。在烛火通明的帐幔里,他是她悉心侍奉的客人。在荒草丛生的旷野里,她是与他私奔的小寡妇。在飞机上,在游泳池里,在唐朝的深宫,在古罗马的竞技场,在情敌妒红的眼睛里,在世人不可原谅的驱逐下。身体里那条狭窄的隧道,是一只奇妙的万花筒,成年之后,没有谁给过舒可这样的魔法。
在男人加速的时候,舒可在头脑中粗略地算了一下,确定是在安全期,于是紧紧箍住男人,说:
“射在里面吧,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嗯……”男人粗喘着气回应她。但最后时刻,男人还是一跃,脱离了她的身体。男人从她的身上爬下来,倒在一边。舒可发了一会儿呆,把身子平移到床边,够到床头柜上的纸巾,缓缓擦拭黏在肚皮上变冷的精液。
男人也点了一根烟。舒可把烟灰缸移到男人微隆的肚子上。他们开始聊天。男人问起她最近一次相亲的情况。她说马马虎虎。每次做完爱,男人都会变得像她的父亲,语重心长地劝她快快嫁人。
“不要急于判断,慢慢相处一阵子,才能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也这么想。所以这周末答应和他一起去看电影。”
“那很好。”男人赞赏地点点头。
停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男人掐掉烟,伸出手,用手背摩挲她的脸:
“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舒可天真一笑。他们每次的谈话都是相同的内容,很快就陷入沉默。每一次再打捞话题的办法,都是你在想什么和我不知道。
“多好的姑娘呀,别总让我放心不下。”男人拍拍舒可的屁股,起身穿裤子。舒可从地上捡起袜子,帮他穿上。
“梳子在哪儿?”男人问。他已经来过那么多次,每次都这样问,他根本没打算记住梳子在这座房子里,放在什么位置。
舒可递上梳子。男人把头发梳平滑。
“不能陪你吃饭了,今天晚上家里来客人。”
“没事,我也不饿。”
“把你喂饱了吗?”男人邪恶地一笑,“有伞吗,要下雨了。”
舒可递上伞。男人凑过来,亲吻舒可的脸颊:
“下周出差,星期三来不了了,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舒可说,好的。她裸身站在门口,目送男人走进电梯。外面的风涌进来,她关上门跑去卧室穿衣服。
3。
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阿芬正在卧室里换床单。她跑出来,想也没想接起来。以为是女主人从外面打来的,对她有什么吩咐。这个女人很挑剔,哪些衣服手洗,哪些衣服熨烫,浴缸要用消毒水浸泡,给花瓶里的百合换水的时候,根茎要剪去一段,一小段,不要剪太多。阿芬每次来,女人总是站在门边,不断提醒她怎么做。阿芬倒是一点都不讨厌她, 她的挑剔不是因为刻薄,而是实在太闲了。指挥阿芬也许可以让她显得不那么无聊。她真的很闲,好像根本不上班的,每天也不出门,只是呆在家里看电视和杂志。花花绿绿的时尚杂志,没几个月就堆成了山,阿芬喊收废品的人来抬走,卖杂志的钱女人不要,就归阿芬了。
七点零一分(2)
电话那边是个男人,也不辨声音就问:
“你也不接手机。”
“她出去了。我是她的钟点工。”阿芬有点尴尬地说。
“她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她没有说。”阿芬说。
那边哦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阿芬继续干活。这套房子虽然不大,乍看也不乱,但是有些地方收拾起来颇费功夫。每次来,打开衣柜,衣服像洪水一样从里面涌出来。才不过两三天,上次叠好熨平整的全都乱了,女人好像把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一遍。她有换衣服的癖好,很少出门,呆在家里隔一会儿就要换一身衣服,还有那个放化妆品的抽屉,里面肯定又有乳液或者指甲油洒了,她那么闲,却连把化妆品盖子拧紧的时间都拿不出来。阿芬必须一件件拿出来,把上面粘着的乳液擦去,找到盖子拧上。
两个小时后,女人从外面回来。阿芬差不多也干完了,正在门口装垃圾。女人把两个饭盒放在餐桌上,对阿芬说:
“刚才出去吃饭,有两个菜,都没怎么动,我就打包带回来,你还没吃晚饭吧,拿去热热吃。一个是鱼,一个是西兰花。”
女人脱去外套,坐在沙发上。她刚喝过酒,脸微红。
阿芬道了谢,忽然想起刚才的电话:
“刚才有个电话。是个男的找你。我说你不在……”
“谁让你接电话的?”女人从沙发上腾地站起来,声音尖得发颤。
“我以为是你打来的,有事要交代。”
“我什么事不能回来再交代?谁允许你接电话的?”
阿芬闷声不说话了。
女人拎起座机听筒,飞快按了一个号码。
“我刚才到楼下药店去了一趟,买感冒药,昨晚可能着凉了,今天一天都没有精神。钟点工临走才告诉我你打来电话。”她的声音很低,听起来的确很虚弱。
“手机?我静音了,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
“谁骗你,你自己过来看啊,我都病成这样了,还出门去玩?再说,我跟谁玩啊?”
“我不跟你说了。刚才吃错了药,把白片吃成了黑片,一下午都困,得再去躺一会儿。你过来吗?”
“别说不准,来看看我吧。”
“嗯,好,那我等你。”
女人挂了电话,走进洗手间。
阿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外面雷声滚滚,下起了雨。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折叠伞,对里面喊了声:
“那我走了。”
女人妆卸了一半,带着淌满黑色颜料的眼圈从里面走出来,从包里掏出钱递给阿芬:
“先别走。帮我去买两盒感冒冲剂,一盒白加黑感冒药。”
4。
如果不是为了看看他们是怎么插百合的,梁琳绝对不会走进这家西餐厅的,那么也就不会遇到礼翰。
她每周给附近的一家服装店送花,都会经过这里,从玻璃橱窗看进去,四方的桌子上,铺着浅米色的桌布。瓷白的碟子,旧银色的刀叉摆放在两侧。圆肚窄口的小花瓶里,是一枝白色的龙胆花。她觉得老板很聪明,一支龙胆就很漂亮,也不贵,所有的桌子上都摆也用不掉一扎。房屋中间用一张明代如意头牙板的条案阻隔,上面的宽口器皿里插了一捧百合花。这件古典家具用得恰到好处。但由于窗帘和餐桌的阻隔,她看不清插百合的容器是什么样子,又不好意思把脸贴在橱窗上。
今天又经过这里,她忽然很想进去看看。反正店里有云晓看着。她又犹豫了一会儿,现在还是吃饭的时间,只要一杯咖啡,是否奇怪。但她看到角落沙发上坐着的一个鬼佬,面前就只摆着一杯咖啡,倒也很自然,于是推门走进去。 。 想看书来
七点零一分(3)
她选靠窗的位置,要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其实看到礼翰了,就隔一张空桌子,和一个鬼佬用英文谈话。但她没有认出来,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想过在这里会碰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