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凯恩想掏根烟出来抽,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别担心,纪斯不会有事的。”这样说著的何佩仪自己却先红了眼眶。
陆凯恩没那个心思去安慰她,他只是异常不解,难道自己的表现看上去竟像是──担心?
担心谁?纪斯吗?
他脑袋里空空荡荡的,什麽都没在思考,但偏偏又一团乱,理不出个头绪。
如果出状况的人不是纪斯,而是另外什麽同事,那麽为之担忧难过都是极其自然而然的事,可换成了纪斯,他就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这种心情的纯粹。
一名参加马拉松比赛的选手才跑了一百米,就得到赛程已经结束的通知;一位服务生奉上一碟美味的点心,仅仅让你吃了一口就强行撤走;一部本应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刚刚播完片头,银幕上就出现了“谢谢观赏”……不用提其他,陆凯恩首先就觉得这非常地莫名其妙,继而便是不甘,强烈的不甘。
纪斯不该死,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
陆凯恩没有理由地坚持著。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哪里有什麽“不该”呢。
远远地就见到高高架起的云梯,消防人员正在作业,高压水柱与熊熊烈火相互对抗,产生漫天的浓烟和浑浊的雾气。
陆凯恩和对方长官简单地沟通了一下情况,起火原因是大楼七层发生的恶性爆炸,多得报警及时,火势得到了较好的控制。
陆凯恩和何佩仪协助疏散居民,维持秩序,所幸过程十分顺利,旧楼住户不多,又恰值上班时间,不久就有报告传来:整栋公寓内除了第七层之外,人员已全部安全转移。
“七楼的还生死未卜,大言不惭地说他妈什麽‘全部’?!”何佩仪咬住牙关恶狠狠地啐道,她怕她一松懈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陆凯恩瞥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纪斯的家就在七楼。
扑火的冷水从高空落下,有几滴溅到了陆凯恩脸上,凉凉的,不似前夜里甩到自己皮肤上的纪斯发梢的热汗那般炽人。
陆凯恩茫然地看著四处奔走寻找的何佩仪,下意识地也开始用视线实施搜索。喜欢拿别人的灾祸当作热闹观赏的无聊市民总是这麽多,他在混乱中被踩了好几脚,坏脾气地想著待会儿抓到那个姓纪的罪魁祸首一定要让他死得很难看。
这时大楼残破的窗口吐出一条长长的火舌,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呼,站位因此而略微松动了一些。
陆凯恩一眼便捕捉到夹缝中的一道挺拔的背影,明显比身边的人高出一截,引人注目到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妈的!”陆凯恩无声地咒骂了一句,迈开长腿上前,心底一松,手上却格外用力地扣上了那人的肩膀。
男人诧异地回头──一张平淡无奇的陌生的脸。
不是纪斯。
“……抱歉。”
陆凯恩向後退开两步。
来这里的路上,包括这秒锺之前,他其实都是不相信纪斯会死的。
无法自控的紧张是一码事,认为纪斯真的会出事又是另外一码事。
但是现在他似乎有点不敢确定了。
有些人和事是会失去的。哪怕令陆凯恩深感愤愤的不是失去的这个人本身对他有多麽多麽重要,而仅仅是缘於他还尚未做好失去这个人的准备。
归根到底终究是不愿意失去。
“陆sir?”
当背後传来那道语调熟悉的称呼时,陆凯恩好一会儿都难以对此作出反应。
“……”回身的动作迟钝且缓慢,这并不是出自他的意愿,而是身体不知在什麽时候僵硬到近乎无法支配。
目光相对,纪斯就站在那里。
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
他一手拿著冒著热气的咖啡,一手拿著吃到一半的火腿三文治,好奇地眨动著双眼,无比轻快地问道:“你们怎麽来了?”
何佩仪整个人都傻了。
陆凯恩也同样怔住,不认识似的盯著纪斯的脸猛瞧。
许久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挥起拳头一拳把他狠狠打倒在地。
咖啡和三文治飞出很远,纪斯捂著左脸跌坐在地上,尚来不及反应,又被何佩仪一把抱住。
肩膀的衣料几乎立刻就湿透了,耳边是女人混合著急切和感恩的哭诉:“纪斯,你活著,我就知道你活著……”
纪斯呆呆地整理了一下思路:他早上从陆凯恩家里出来,因为体力消耗巨大,所以直接去了附近的餐厅吃早点。十几分锺前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是哪家吵架的夫妻把电视机从楼上推下来了──这种事情在他居住的公寓里基本上每周都要发生……
“啊──”
纪斯豁然开朗地抬头,上面烧成黑乎乎模样的果然就是自己家的窗口。
他不禁失笑,拍了拍何佩仪的後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哪里那麽容易死掉。”
一开口下巴顿时一阵酸痛,纪斯笔直看向陆凯恩,哼唧著佯装不满:“你未免也太狠毒了一点吧?”抱怨的语气之下却没有丝毫的指责意味。
“你应得的。”
此时的陆凯恩早已找回了往日的冷酷,他插著裤袋淡淡地转开脸,表情平静得就如同片刻前那个失控发作的人根本并不是自己。
纪斯无所谓地笑笑。
小组成员沈志良等人稍後赶到,乍惊乍喜的五个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只除了旁边满脸黑线的陆某人。
回程的车内,纪斯在後座被沈志良和郑中泰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左前方是坐在助手席“含情脉脉”频频回顾的何佩仪。
意外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经历了“假死风波”纪斯的形象骤然在他们眼中变得可爱起来,不得不说这很奇妙。
纪斯发自肺腑感谢这几个真心在乎他生死的同事,坦白说这原本并不在他的预期。想了想便提议:“晚上我设宴给各位压惊,怎麽样?”
大家当然拍手叫好。
陆凯恩通过後视镜扫了疯疯癫癫的手下一圈,插话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很适合你们,不如去试试?”
“好啊好啊!”
“哪里哪里?”
纪斯第一时间猜到他要说什麽,於是清了清嗓子,与陆凯恩异口同声:“青山。”
众人:“……”
~~~~~~~~~~
死不悔改= =
各位节日快乐>_<
冷血动物…8
估计我不得不做一下前情提要= =
故事的主人公叫做纪斯和陆凯恩,前者是个脑袋不太正常的家夥,後者基本上也没好到哪儿去。
上次说到两个人非常无爱的H後的第二天早上,纪斯家发生爆炸,不过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下面接著来──
事实上小组手边还有一大堆案子等待众人查办,当然不可能真的马上就去聚餐。
回到警局,大家热闹一阵就都各自散去做事了。
陆凯恩和纪斯负责的是一件劫杀案──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在晚上遭遇当街抢劫,反抗不成被刺了一刀,送医抢救不治。人证物证俱在,凶手确定是张家宝无疑。
问题是人还没有找到。
纪斯靠在陆凯恩的办公桌旁翻看档案,一边伸手去口袋里掏烟,似乎是没有找到,便转而去探陆凯恩的裤袋,从里面摸出烟来点上,其间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陆凯恩盯著他坦然无比的侧脸认真考虑了三秒锺,要不要假装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这个人的裤子上。
这时候纪斯开口了:“张家宝有个死党啊,叫石……嗯,石杰明。”
“我看到了,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关系好到死。”
“简直就是绝境里投靠的最佳人选。”
陆凯恩伸了个懒腰,难得应和他:“是啊,是我也会去找这样的人帮手了。”
闻言,纪斯凝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见陆凯恩提著外套站起来,纪斯立刻按熄烟头跟上他的脚步。
陆凯恩却做出一个阻止的手势,“这个case你不用跟,我一个人搞得定。”
纪斯便笑嘻嘻地接上:“这麽说你承认了,在另外的时候没有我你一个人不行?”
陆凯恩对此保持沈默,只冷冷地望住他。
“好了好了,”纪斯率先举手投降,“不说废话,一起去一起去。”
“一点也不变态的案子太无聊了吧,对你来说。”
“我偶尔也是需要放松神经调剂一下的好不好!”他搭上陆凯恩的肩膀,“更何况,在我看来会在半夜里抢劫杀害一个七十岁老人的混蛋要变态过任何连环杀手。”
石杰明在一家叫做“寿司”的寿司店打工,二人直接驱车前往。
一路上纪斯都在东拉西扯地闲聊,即使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什麽回应,嘴巴还是没一刻合住。到达目的地,终於讨得清净的陆凯恩急忙下车,却又被纪斯拖住手臂。
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对上那人有点过分认真的表情。
“陆sir,如果有一天你做错事,走投无路,会不会想到来找我?”
陆凯恩下意识地回了句:“你有病。”甩开他的纠缠一个人跨下车。
可纪斯的声音还是不屈不挠地从後面追上来:“真有那麽一天,找我的话,一定会帮你哟。”并且带著令人黑线的“可爱”尾音。
进入店内,陆凯恩刚要从怀里掏出证件,纪斯就抢先嚷嚷道:“老板,来份金枪鱼寿司,WASABI多点,谢谢。”
陆凯恩皱著眉头瞪了纪斯一眼,却只能随他来到前台坐下。
案板後现场制作的师傅是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男人,听到点单只略一颔首,动作麻利地操作一番,很快便有品相完美的一碟奉上。
纪斯用两指捏起一只寿司,一口整个吃掉。
顿了三秒,然後一边用指尖去压眼角被刺激出来的泪花,一边对著厨子竖起大麽指,用发音相当蹩脚的日语连声说“好吃好吃。”
结果那师傅却“噗嗤”一下笑出来,指了指自己的铭牌,“中国人,谢谢。”
陆凯恩懒得再无谓浪费时间,一拐挤开纪斯,亮出警官证,“B区警局陆凯恩,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寿司师傅石杰明顿时一脸茫然,看看他,又看看纪斯,一副毫不知情的困惑模样,诺诺地问道:“警官,是我的垃圾没有好好分类吗?”
纪斯叹口气,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很诚恳地劝慰说:“别装了,演技太差了。”
带著被纪斯一句话搞得垂头丧气的石杰明来到後门小巷,陆凯恩开门见山:“石家宝在哪里?”
“……不知道。”
“你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出了事会不找你?”
“……”石杰明仍旧低著个头。
纪斯在旁边接话:“张家宝根本没人性,连七十岁的老爷爷都不放过,这种人你干嘛要维护他?”
“不是这样的,”石杰明突然激动起来,语无伦次地辩解,“家宝没想到他会拿拐杖打过来,下意识地刺过去,他根本没想杀他,後来的救护车还是他打电话叫的……”
“哟哟,情况了解得这麽详细,还说你不知道石家宝藏在什麽地方?”
石杰明也索性放弃,“知道也不告诉你。”
纪斯一把扯住他的领口,“不说?不说我弓虽。暴你!”
话一出口,另外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石杰明露出半是惊愕半是委屈的表情,哼唧著:“可是……我是男人……”
纪斯暧昧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我要的就是男人啊,你呢虽然……不过换换口味还是可以的──”
他的理论还没结束,就被陆凯恩在身後一把推开了。
陆凯恩俯身看著石杰明的眼睛,很平静地问道:“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