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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死老头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哎呀,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让人难为情的!”
李灵在张冲面前却也不好多说,只是脸色铁青,沉沉说道:“你为什么要这做?”
“因为我要自由,我要报仇,而那个人,他说只要我答应他,就会帮我获得自由。”
“为了身体的自由,却将灵魂的自由出卖给一个恶魔,夫人,这真的是你想要的自由么?”
柳如歌一怔,似乎对他这一言有所触动,眼神中微微流露出几分迷茫,不过,只片刻间又恢复如常,道:“想要什么,我自然清楚,用不着你来同情。”言罢,却是揭开罐子,将其中液体尽数倒在牢死牢四周。
李灵一闻便知是油,心中一惊,道:“你想干什么?”
柳如歌呵呵一笑,道:“李郎,你那么聪明,却还猜不出么?我自然是要烧死你们了。”
李灵吓了一跳,忙道:“你烧死了张老伯,难道就不想得到针经了吗?!”
柳如歌倒完了油,将那罐子随手一扔,拭干净手,又缷下背上的包裹丢在了地上,道:“看看这是什么吧。”
李灵不知她是何意,将手伸出牢笼外,颇为费使的解开了那个包裹,里面却是滚出一个圆形之物。
“啊!”
李灵大吃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出几步。
却见那圆形之物不是别的,正是木怀仁的人头!
李灵曾吩咐柳如歌砍下木怀仁的一支手臂,然后让她假言已经杀死了木怀仁,如此一来,张冲才可能将针经传给自己。却不料,柳如歌竟是真的杀死了木怀仁!
他自现代而来,正逢穷途之际,却被木怀仁收留,待之甚厚,更愿意将女儿下嫁于他。李灵虽然知道他是看中了自己的才华,虽然如此,那份真诚厚爱却也是让令人感动。先前虽然要砍他一支手臂,一方面是出于私心,另一方面却也是为了救他,其实心中决无害他性命的想法。
如今,转眼之间木怀仁已是身首异处,这多半却也是因己而心,心中不觉又是难过,又是愧疚,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道:“你……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杀死木先生?为什么?”
柳如歌冷冷说道:“木怀仁已经交出了针经,你们两个也没什么用了,眼下周军已经攻下了易州,我自然得赶快解决掉你们,免得你们出去之后找我的麻烦。”
张冲眼见爱徒首级,早已被惊呆,只觉万念俱灰,心如刀绞,一时间怔在原地不哭也不说话,只是失神的望着那颗人头。
此时听柳如歌此言,却是突然惊醒过来,吼道:“不可能,怀仁是不可能给你针经的,你撒谎!”
柳如歌不屑的一笑,道:“死老头,你这一生可真是瞎了眼,收的徒弟没一个听你的话。那个姓木的算是比较硬的一个了,逼迫了他五年,直到今天才肯交出针经,死老头,你终究还是没有斗过我吧,哈哈……”
张冲闻言,立时面如死灰,身子一软瘫靠在墙边,眼神绝望的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
那柳如歌点燃了一支火把,作势便要放火,李灵大惊,扑至牢栏边上,道:“如歌,你我也算有情,难道你真的忍心烧死我么?”
“有情!”柳如歌哼了一声,道:“李灵,你凭良心而言,你和我在一起,难道真的是为了一个情字么?哼哼,你我只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她这句话倒也说得没错,当时李灵却是刚失恋不久,又兼初来古代,心中寂寞空虚,急需找个女人解决生理和心理上的苦闷。
虽如此,她竟然要烧死自己,这实在是令人恼火,李灵怒道:“柳如歌,你若敢这般对我,将来我李灵必以十倍残忍还施于你!”
柳如歌却是一声狂笑,道:“李郎,你还有将来么?
事到如今,李灵虽对柳如歌恨之入骨,却也没有办法,遂长叹一声,道:“你说的对,我是该死,你烧死我吧,我没有什么怨言。不过,这位老伯却是与你无怨无仇,我恳求你放过他吧。”
“他,死活不肯交出针经,害我多遭了五年的罪,同样该死!”
“你疯了么?他与你本来毫无瓜葛,是你为了一己之私把他害成这样,要说有罪,也该你有罪与他才是。”
柳如歌道:“我的前半身都是别人负人,从今往后,只有我柳如歌负人,绝不允许别人负我,你们两个,都去死吧。”
言罢,四下放火,这死牢大部分木制结构,又经她浇了油,一点即着,四周顿时被大火包裹,火熊熊火光之中,那柳如歌长笑而去。
第二十四章瘟疫要略
李灵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却是万万没算到柳如歌会是赵行德一伙的,如今赵行德已骗得针经,木怀仁已死,自己又被困在这火牢之中,情况实在是遭透了!
他心愿未了,怎甘心就此葬身火海,却是冲到铁栏边拼命的大喊“救命”,眼看大火四处蔓延,却是无人来救。
烟熏火燎之下,李灵不得不退回牢内,正以为自己要命绝于此时,却听浓烟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你在哪里?”
“是翠儿!”
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本已是绝望的李灵狂喜不已,再一次冲到铁栏边,声厮力竭的喊道:“翠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来者果然是翠儿,却见她拎着一大串钥匙,脸上捂着一块手帕,正在四下寻找,一听到李灵的声音大喜,在烟火中跌跌撞撞,好不容易闯到了死牢这边。
李灵这时真的想狠狠亲她一下,不过时间紧迫却也顾不得,急道:“翠儿,快,打开牢门。”
翠儿手中的那一串钥匙足有二十几把,上边也没有什么标记,只得手慌脚乱,一把一把的试来开锁。
火愈来愈大,牢房的顶梁被烧着,已经开始往下坠火星。翠儿心急如焚,手抖得厉害,拿着钥匙对锁孔也得半天。
李灵焦急之心不比她差不多,只不过当时生死之际,更需要冷静,他强定心神,温言说道:“翠儿,不要着急,你一定可以的。”
翠儿听了他的话却是镇静的不少,又试过三四把钥匙,那铁锁却是噌的一声开了,翠儿惊喜说道:“公子,快出来吧。”
李灵正欲逃走,忽然想到了身后的张冲,却见他目光无神,垂头丧气,眼见大火凶猛却也无动于衷。李灵心中有愧,遂过去扶起了张冲,一把将他负在了背上,于是三人在大火中躲躲闪闪,终于冲出了火海。
这衙门之内却已是一片狼藉,空无一人,李灵不敢在此久留,遂从后门逃出衙门,沿着静僻的小巷一路往南而去,躲入了那日木怀仁与赵行德密秘会面的尼姑庵里。
李灵本是身上有伤,方才只为得逃命,什么也顾不得,此时已然安全,体内伤势引动,痛入肺腑。他将张冲小心的放下,自己却是一下子瘫倒于地,汗流如注,气喘不定。
翠儿眼见他这般样子,又是难过,又是担心,边替他擦汗边泣不成声的说道:“公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公子……”
这时候,一直呆如死尸的张冲忽然轻叹一声,取出了金针,在李灵身上几处穴位施以针灸之术,不多时,李灵的内府之痛有所消减,咳嗽也是渐息。
李灵于医药之术甚精,但对于针灸却是不太在行,见他这几下施针竟比服药的效果来要好,不由心下大为佩服,有礼道:“多谢老伯。”
那张冲沉思片刻,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起来,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郑重其事的说道:“李公子,现下我就将《神鬼针经》尽数传给你,你可愿意?”
李灵惊喜不已,他费尽心机,为的就是这部《神鬼针经》,如今张冲肯传授于他,自是天大的喜事。转念一想,却又心生愧疚与不解,道:“老伯,您曾言针经要传给有德之人,而我却和柳如歌有染,而且还欺瞒于您,这个……显然是不太……不太那个有……有德,您为何还要这般信任我?”
张冲道:“德者有大节与小节,我那怀仁徒儿生平作风正派,为人谨善,于小节之处确实是无可挑剔,但最后的大节却是没有把牢,实在让我心痛。而刚才你在临死之际,却仍能求那柳如歌放过我,足见大节不缺,我一生多次看走了眼,相信这最后一次,应该不会有错。”
李灵听他此言,心中大为感动,忽然跪倒于地,道:“师父!”然后又拜了三拜。
张冲颇为高兴,忙伏起他,道:“无疾,你既入我门,一定要谨记祖训,‘术可不精,德不可不备’,明白吗?”
“弟子谨记。”他答应的相当郑重,但心中却道:“师父,弟子心中的‘大节’却与你所说的大不相同,但弟子身负使命,还请您愿谅弟子。”
“好好好!无疾,这祖训之中虽言神鬼针经只可单传一人,先前我已传于怀仁,而此时赵行德也获得全本针经,祖训已破,再默守陈规也没什么意义。此时怀仁已死,那赵行德必以针灸为祸于世,我传你针经,是希望你以此来对付赵行德。”
李灵心道:“我说呢,天上哪会掉馅饼,原来也是想利用我,罢了,利用就利用吧,反正那赵行德害我就么惨,这个仇早晚是要报的,顺手而已。”遂道:“师父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容姓赵的祸害世人。”
张冲满意的点点头,道:“好,现下我就传你针经,你仔细记着。太阳膀胱及小肠,升阳气上三经当。胃经阳明二证取,气下热甚按前行……”
李灵却道:“翠儿,不如你先回避一下吧。”
翠儿是懂事之人,也不多说,起身便欲离去,张冲却摇摇手,道:“无妨,这歌诀外行之人听了也是不懂。”
张冲遂又接着背颂,原来这神鬼针经,一字一句皆是以歌诀传诵,总共一千余句,却是字字珠玑,句句神妙。李灵自幼苦读医书,记忆力自然不差,这么多歌诀只听了一遍就牢记于心,只是其中有许多细微之处不甚了解。
那张冲一口气将针经背了两遍,说话时的气息却越来越弱,脸色也愈发的苍白,李灵一看便知他是有什么病情发作,几次欲要打断相问,却均被他以手势制止。比及背诵完毕之后,张冲身体已是虚弱之极,身子一晃倒在了一边。
李灵一惊急上前扶住,手顺势搭在他腕间把脉,却觉他脉象微弱,隐隐已是垂危之状。李灵心下焦急,道:“师父,您的病很危险,我背您回仁和堂。”
张冲苦笑着摇摇头,道:“不必了,我这病是绝症,没有救的。”
李灵却是不信,道:“不管什么样的绝症,我都要给您治好了,师父,不能再拖了,我们走吧。”
“没用的,我自损天灵数处穴脉,导治了心肺功能大损,这些年来若不是我以神鬼针经之术免强维持,怕是早已毙命了,方才我传诵你针经之时,已悄悄拔去了身上的续命之针,重病齐发,纵是先社仲景在世亦无能为力也。”
李灵惊骇不已,叫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张冲手抚着李灵,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我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今日终于碰上了一个可以传我衣钵的聪慧有德之才,我心愿已了,死亦无憾了!”
李灵心中大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泪夺眶而出,竟是泣不成声。
张冲突然几声重咳,口中淤血不断的涌出,眼看生命已是到了最后时刻,他强撑着一口气,艰难说道:“无疾,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其实先祖仲景写过两本不传于世的医书,一本叫作《神鬼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