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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很精致的竹阁,阁外石碑上书着“听风阁”三个字,三人跳下马来,急急的避入屋檐之下,战蔚二话不说,很是用力的敲打阁门,口中叫道:“有人吗,快开门!”
她那气势,好象敲自家门似的,极是嚣张,阁中若是个胆小的人,怕是会以为来了女强盗,哪还敢开门。
李灵忙道:“还是我来吧。”
战蔚这才停下咣咣的拍门,李灵遂清了清嗓子,彬彬有礼的说道:“屋内可有人么?我等路过此地,适逢大雨,想进屋避一下,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好言好语果然是行得通,却听那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却是一个**岁的书童,脸色微红,怯生生的说道:“我家主人不在,你们想避雨,等他回来再避吧。”
三人一听,均是为其童稚之言所感,笑了起来,战蔚却是上前摸着那书童圆圆的脑瓜,道:“小鬼,等你家主人回来,这雨怕是也停了,我们还用得着避么?”
那书童被她这么一摸,顿时脸色通红,吱吱唔唔的说道:“可是……那个……”
李灵忙道:“小兄弟,我们都不是坏人,只是想避一避雨而已,雨停了马上就走,绝不给你添麻烦。”
那小书童犹豫了半晌,终于是点头答应,道:“好吧,你们进来吧。”
三人这才走入阁中,却见这阁内陈设分外简朴,右边是一大排的书架,中间是一张大的木桌,桌上一副笔砚,一支香炉,左侧临窗之处则摆着一张古琴。
想来这“听风阁”的主人是个极好读书之人,这间竹阁地处梅林深处,曲径通幽,确也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多半便是主人设在郊外的书房。
战蔚手指抹了一下椅子,还算干净,便道:“殿下,坐下休息一会吧。”
长公主便将弓箭佩刀解下放在桌上,坐了下来,而战蔚则恭敬的侍立一旁,李灵本来是劳累这么久,也想坐下休息,但君臣有别,长公主既然没有吩吩,他却也不敢擅自落坐,只是闲来无事,便绕着那些书架转悠。
这阁主的书藉收藏倒是十分的丰富,四书五经,史学传记,星象医工无所不有,看来也是一个博览群书的杂家。
那书童自内堂出来,端了三杯茶,小心的放在桌上,然后便又回去。战蔚端起一杯,试着不冷不热,便奉给了长公主,道:“殿下,这茶不比咱们府上的清香,免强喝下润润嗓子吧。”
长公主并没有接过茶杯,却是指了指书架那边的李灵,战蔚会意,遂端着茶走了过去,道:“宋国公,我家殿下请你喝茶。”
第六十五章史官
李灵一怔,接过手中,转向长公主说道:“谢殿下。”
战蔚笑道:“宋国公,你不谢谢我么?我可是从哪边大老远的端过来的。”
李灵忙又道:“多谢。”
长公主却是重重的咳了一声,战蔚吐了吐舌头,忙走回长公主身边,乖乖的侍立着。
李灵这茶却是喝的郁闷,心道:“明明是人家书童请喝茶的,我却偏偏要谢你们主仆俩,什么人嘛!”
李灵站在那里喝了几口,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自在,遂又走动起来,忽又瞧见了窗边摆放的那张古琴,心念一动,却是放下茶杯,坐在了琴旁,双手搭起,轻抚起来。
其实李灵的琴技相当的粗糙,只因那萧叶明喜欢抚琴,他看得多了,便也想附庸风雅,随着学了几天,只不过因时日较短,故而只学了一首曲子。
那战蔚只道李灵是个聪明的大夫,却是想不到他还会抚琴这般高雅之技,她不懂琴理,自是听不出琴技的高下,只觉这曲儿悠扬舒展,悦耳动听,至于曲名叫什么却同样听不出来。
那长公主师从天山派,该派掌门青阳子不但武艺高强,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名符其实的全才,青阳子对门下弟子除了教授武艺外,更传了些其他的修心养性之技,故而长公主虽然好武,其实也是一个弄琴的高手,只不过她自下山以来从未在别人面前抚过琴,所以不为人知。
李灵方一动弦,长公主立时便听出了他弹的是什么曲子,眼神中却是流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渐渐的,她的表情竟略微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那战蔚却是大为不解,心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往昔跟她上阵杀敌,临险遇险时也没见她慌过一刻,今儿个怎么听个曲子就不安起来了,莫非是生病了么?”
她正要问,长公主却是腾的站了起来,连搁在桌上的弓箭也不及拿起,推开门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战蔚一惊,忙也跟了出去。
李灵正在自我陶醉,忽闻身后有大的动静,停下来回头一看,却见大门畅开,长公主和战蔚已是不见了人影,李忙起身跑到门外打探,眼见那两人已骑策马远去,只片刻间就消失在了林中。
李灵一头雾水,心中喃喃说道:“搞什么呀!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了,当公主就拽了么?好啊,你就去淋雨吧,傻瓜。”
他虽然心里不爽,但却不得不收拾起桌上落下的弓箭,冲备冒着大雨追上去,正欲出门,却听身后有人大声说道:“恭喜,恭喜!”
李灵一怔,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年近不惑的男子站在由内室走出,左手中捧着一卷书,右手拎着一壶茶,正自笑着望向他。
李灵不晓得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不知他为何会口称“恭喜”,遂放下弓箭,道:“在下李灵,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却是放下了手中东西,躬身施了一礼,道:“下官刑部侍郎薛居正见过宋国公。”
薛居正!
难道是他么?
史书之中,有《旧五代史》和《新五代史》之分,后者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所著,前者则是由薛居正所著,李灵对五代史的一点粗浅了解,就是通过偶尔翻阅《旧五代史》而知。
却不料,穿越千年的岁月,今日竟然能和作者相遇,李灵自是大为激动,遗憾的是穿越时手里没有顺带着一本《旧五代史》,不然的话,他定然会求薛居正签下大名,然后再找个画匠来为他们“合画留念”。
只不过,眼下自己身为大周的唐国公,他薛居正虽然后世有名,此时却也不过是自己的下级,上级见到下级,自然是不能太过激动。
于是李灵还了一礼,面色和气的说道:“原来是薛大人,李灵久仰你的才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薛居正谦逊说道:“宋国公谬赞了,国公智谋超群,以奇策先破幽州,再破十几万辽军,此等作为才当真称之为天下英才,居正与宋国公相比,实乃残星皓月,惭愧之至呀。”
古来史官志洁清高,修史论事但为一个“实”字,这历史上的薛居正既然修了《旧五代史》,则必有太史公之风范,故而这几句马屁在李灵听来,比任何人都实成,甚至比听到周主的赞扬还要舒服。
不过他也不好显露骄傲,却道:“薛大人言重了,这两战皆赖陛下英明,以及我军将士用命,李灵只不过是微尽绵薄之力,何足道哉!”
李灵见到了薛居正,自是有许多话想问,却是把长公主抛到了脑后,又道:“薛大人,你也是来此避雨的么?怎么方才不出来相见呢?”
薛居正一笑,道:“不瞒宋国公,这听风阁乃是下官的书房。下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读书时任何人任何事都不理会,故而方才没能出来拜见长公主殿和宋国公,还请见谅。”
古之读书人是有这种“恶习”,这就好比现在的大学生,玩起网游来可是昏天黑地,吃喝拉撒都在电脑前解决,几近忘我之境。
“定是我的琴声惊扰了薛大人,如此说来,该是我请薛大人见谅才是。”
“不敢,不敢。”
李灵又道:“对了,薛大人,适才你对我说‘恭喜’呀?”
薛居正并非回答,却是吟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颈为鸳鸯,胡颉顽兮共翱翔!”
李灵所会的诗歌也就是那几首名句,自然是不知薛居正所吟是哪一首诗,更不知为何会突然吟起诗来,遂莫名其妙的问道:“薛大人答非所问,难道是另有深意么?疏李灵愚钝,未能体会其中之意,还望薛大人直言。”
薛居正又道:“宋国公可曾听过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吗?”
“这个自然是听说过,那是汉朝发生的事吧,卓王孙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儿,名为卓文君,可惜未聘夫死,成了望门新寡。一代才子司马相如对其十分的仰慕,于是趁一次作客的机会,借琴音来表达对卓文君的爱,后来两人双双私奔,成为一段佳话。后人根据他二人的爱情故事,谱得琴曲,名为《凤求凰》,莫非——”
李灵眼睛一亮,道:“莫非先生所吟,便是那流传千古的《凤求凰》吗?”
薛居正抚须而笑,道:“正是,果然是不出下官所料,宋国公虽然知道《凤求凰》之诗,却不知方才自己所抚的那一曲,正是《凤求凰》也!”
李灵一怔,随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方才所奏正是《凤求凰》的曲子,他自己却浑然不知,随意而弹,但在长公主听来,却是分明在向她表达爱慕之情!难怪她会如此急匆匆的不辞而别。
他一脸的难色,道:“惨了惨了,在长公主面前弹奏如此冒犯之曲,那可是大大的不敬,薛大人,你为何不早出来提醒我呀!”
薛居正却是一副笑脸,道:“下官不才,对琴道略懂一二,适才听闻宋国公琴音,虽然曲调与《凤求凰》相符,但其中却并无爱慕之意,想来宋国公对长公主并无冒犯之心。但长公主听了之后,却是一脸的局促,进而慌张的离去,这么明了的事,难道宋国公还看不出来吗?”
“你的意思是?”李灵似乎隐约悟出了一点门道。
“长公主如此举止,自然是心中对宋国公有意,否则大可堂堂正正训斥,或是干脆装作不知,宋国公,你马上就要成为驸马了,故而下官方才才会口称‘恭喜’。”
晕!
看来这个薛居正不单单史书写得好,还是块当媒婆的好料,这等结果,李灵自恃聪明却也推断不出,倒是被他一个局外人轻易看透。
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
第六十六章请战
他原本就有求娶长公主为妻的计划,只不过耐于长公主之性情冷漠,行事狠辣,实不敢妄然有所作为,如今听薛居正一言,又联想到近日长公主对待自己的态度有别于旁人,才知她有意于己,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过他却不敢显露欣喜,反而是轻声一叹,道:“长公主殿下乃陛下之至亲至爱,我何德何能,怎么配得上长她!”
“宋国公此言差矣,”薛居正宽慰道:“宋国公俊朗儒雅,才智卓绝,为大周立下奇功,天下闻名,如今又身居殿前副都点检,宋国公之位,又得陛下信任,实乃当朝第一的才俊,如此身份,与长公主殿下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宋国公又何必如此自谦呢!”
听他这么一说,李灵倒也真觉是是那么一回事,遂道:“如公所言,似乎还有些许希望?”
薛居正一笑,道:“看来宋国公心中也对长公主殿下有意呀,呵呵——”
李灵也是微微一笑,道:“这嘛……长公主乃女中豪杰,风姿飒爽,谁家儿郎不是仰慕之至呢!薛大人,你既然知我心意,那就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如何才能成全了这桩好事?”
“其实,这件事说难也难,所容易也容易。”
“怎么个容易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