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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夏伽蓝抬头，那堵围墙很高。她回头看了一眼，一队巡逻侍卫正从自己身后的灌木经过。没管他们，停顿十秒之后，她猫一般跃上了墙头。一身黑色夜行衣将她的身材衬得完美，也掩护得完美。没有人知道，一个女孩正站在这堵围墙上对这栋豪宅做最后的观望。
她回头，义无反顾地跃下围墙。
下面，将会是她王夏伽蓝的新生。
没有公孙红楼，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打扰与颐指气使。她会像天空的飞鸟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一点冰凉却打扰了王夏伽蓝的幻想。
王夏伽蓝看过去，面前围着一群人，为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刀抵着自己的脖颈，很冰。男人的脸很陌生，看起来不像是公孙家的人。
那么，就不用害怕了。王夏伽蓝直视男人的眼。
“哟，这妞胆还真大！都被刀架着脖了，竟然还一声不吭！”那为的男人欣赏着王夏伽蓝的反应，见她没什么害怕或者求饶的表情，不禁觉得有趣。
王夏伽蓝静静看着他。
“哈哈哈，大概公孙家的女人都这样吧！不知道在床上的时候她们会不会比别的女人叫的更动听啊，哈哈哈哈……”一个男人在人群里面大声嚷嚷着，为自己的创意得意大笑。
王夏伽蓝的目光落到这个男人身上，依旧没说话。
“本来是想刺杀公孙红楼那个王八蛋的，既然没守到他，那么把这个妞掳走当做战利也不错！公孙红楼夷平了我大哥的组织，兄弟们一腔怒火没地方撒儿，正好拿你撒撒气儿！”他说着，放下刀，伸手就去摸王夏伽蓝的脸。
就在他的手距离少女的脸不到一寸的距离时，他停住了。
本来大声吆喝叫好的男人们突然安静下来。
血从那为男人的腹部淌下来。他大睁着双眼无比惊讶地看着面前仍旧一脸平静的少女。王夏伽蓝从男人腹部拔出刀，一双大眼睛无波无澜地看着快要倒下去的男人，“知道你哪句话说错了吗？”
男人只是盯着她，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他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在王夏伽蓝看来很可笑。他张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却连改变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是公孙家的女人，记住了。”王夏伽蓝的剑横着飞出去，来得及躲闪的人纷纷让开，来不及的竟全都被割破了喉咙。之前那个说下流话的男人，也被直接割破咽喉，倒地而亡。
当剑飞回到王夏伽蓝手中时，已经没人敢阻拦她。幸存的人群爆发出恐惧的呼救声，四散奔逃。
王夏伽蓝默默站在死人堆里，提着剑，脸上的神色是淡漠。黑色夜行衣的颜色被血染得更深，就连那头乌黑的长发，都沾了血渍。
她就像是出现在夜里的染血夜叉。
本不想杀人的。少女轻轻叹口气，看着远处的深蓝，慢慢往前走。
当她转过街角时，一队健壮的、着装统一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公孙……”王夏伽蓝轻轻道，看着他们逼近自己，回转头，身后是同样的一队人马。今天，到底可不可以逃出去？！
一行眼泪从少女脸颊滑落，她举剑，准备好了战斗的姿势。
多了……多了……人，多了……少女心底是无声的叹息，扑上来的人似乎永远杀不尽，与记忆里的画面重叠起来。
曾几何时，自己面临的也是这么一副光景。
杀不光的敌人，躲不过的恐惧。
鲜血飞溅的瞬间，心仿佛碎裂成无数片。不想杀人，不想杀人，不想杀人！不想，被人称作没有感情没有人性的杀胚……
自己不是杀胚……这样的心声，没有人听得见。
记忆里，七岁，飘雪的那个下午，一身淡粉衣服的小女孩咯血倒在自己剑下，一刹那，所有人都鼓掌，说自己是天生的杀胚，说自己可以无情无欲，可以成为这个国家未来的第一号杀手……
可是她害怕。
下手的力道渐渐轻了。由于恍惚，身体各处已经挨了好几刀。王夏伽蓝回过神时，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高举着一把长刀往自己头顶劈下来。
闭上眼睛，举剑相迎。
“咣……！”刀剑铮鸣，王夏伽蓝的剑确确实实是迎住了那耗尽全身力气的一刀。可是，也折断了。
眼见着长刀就要劈下，她没有闭眼，而是抬头，看向星光璀璨的星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天空了。
天空，有飞鸟的痕迹，有白云成形、壮大、再消散的痕迹。
夜的天空上，有自己早就丢失了的，甜甜的、没有城府的笑脸。
天知道，她王夏伽蓝，是有多么渴望那片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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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怪力女聊斋
温热的液体落到王夏伽蓝的脸上。
王夏伽蓝看过去，那正以刀劈向自己的健壮男人脸上闪过迟疑之色，随即，温热的血液从他的嘴角落下。王夏伽蓝退后一步，她看见那个男人朝前缓缓倒了下去。
她看向男人背后，一个只有一米四几的小女孩站在他的背后，从男人后背拔出一把刀，注意到王夏伽蓝的目光，她耸耸肩，丢掉了手里的刀。
“小心！”王夏伽蓝话音未落，那小女孩转身跃起，一脚就把从背后企图袭击她的一个人给踹得远远的。
两个人背靠背而战，王夏伽蓝双手执剑，小女孩也摆出战斗的姿势。
“你赤手空拳，行吗？”王夏略略回头。
小女孩声音很是清淡，带着一点惫懒，“我打架，从来不用兵器的。”说罢，一只拳头击向对面喊着杀过来的男人。同时扭转身体，一只脚踹到一个人的脸上。
王夏伽蓝对这个小姑娘放了心，开始认真对付起自己这一方的战斗。不出半刻钟的功夫，这街头已经倒了不少人。最后站立的，是那个小姑娘和王夏伽蓝。
王夏伽蓝咯出一口血，以剑撑地，“我们快走！”
“我扶你。”那女孩上前搀住王夏伽蓝，猛然地，推开她回转身一腿就踹了出去。王夏伽蓝回头，一身火红的少女与这个小女孩同时落地。
“真厉害，竟然能接住我这一击。”那穿火红衣裙的少女打量小女孩。
“莫瞳伊？”王夏伽蓝看着她。
“楼哥哥和师傅是走了，不过我可没走！”莫瞳伊恶狠狠盯着王夏伽蓝，“你竟然想要逃出公孙集团，师姐，你胆越来越大了！”
王夏伽蓝看着她，把那个小女孩推到一边，“这个人，让我来解决。”
“我叫聊斋。”那小女孩忽然道。
王夏伽蓝只是看着莫瞳伊，“过来吧。”
莫瞳伊眯起眼睛打量王夏伽蓝，明明身材不怎么样，为什么楼哥哥会对她一副动了心的样？脸蛋也不怎么样啊……为什么呢？自己不如师姐吗？可是楼哥哥明明说过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女孩啊……
她站在那里，盯着被血污了脸颊的王夏伽蓝，思不得其解。
一群悄无声息出现的人渐渐把这个街头给包围了。
王夏伽蓝暗自皱眉，现在出动的，看起来都是公孙集团留在那间府邸最精锐的部队。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他竟然出动了这么多精锐？！
“喂，我们速战速决吧。”聊斋看着王夏伽蓝。
“叫我木木就好了。”王夏伽蓝看向聊斋，“我是木木。”
“木木？”聊斋歪了歪头，随即眯起眼睛打了个呵欠，“那木木，我们速战速决好了。我还想赶着回去睡个觉。”
一轮银色的月静静悬在天际，俯视这里发生的一切。渐渐的，街头巷尾起了雾。白蒙蒙一片，迷茫了整条街道。
两方面的人对峙着，街道很是安静。
眨眼间，厮杀声响起，聊斋赤手空拳应付那些男人，以便王夏伽蓝能够专心对付莫瞳伊。莫瞳伊双手执短剑，火红的裙角在风中飞扬。
“这么大的风，还能够起雾，真是好玩儿！”莫瞳伊轻轻道，“师姐，咱们好久没有动过手了吧？要不你跟我回去吧？跟我回去我就不和你动手！”
“那种地方，我死也不会回。”王夏伽蓝道，话音刚落，就与莫瞳伊同时摆出战斗的姿势。莫瞳伊抬了抬下巴，乌黑的瞳孔渐渐发出光芒，“杀！”
两个人同时向对方冲了过去，莫瞳伊闪开身体避开王夏伽蓝的长剑，左手所持的一柄短剑就刺向王夏伽蓝。王夏伽蓝与莫瞳伊同年拜多夺为师，从小到大对彼此的功夫都十分熟悉。王夏伽蓝知道莫瞳伊的武器是短剑，比起自己更擅长于近身搏斗，她巧妙地利用每一次与莫瞳伊交锋的刹那滑出莫瞳伊的势力范围，使得莫瞳伊的每一次攻击都被无效化。
莫瞳伊并不恼，只是仍旧不断与王夏伽蓝做着决斗。
但是王夏伽蓝明白，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就越不利。也许现在，公孙红楼已经在回程的上。不知道他在得知自己逃走时，脸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
聊斋踩到一个男人的头顶，那个男人连忙伸手去捉她的脚踝。聊斋踩着他的头顶跃到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一脚踩中那人的头，痛的男人连忙弯腰抱住自己的头。聊斋的黑色布鞋看似轻巧，踢起人时却意外的劲道十足。
也许与这个女孩本身的力量有关。
“你还没有结束吗？”聊斋站在一堆哭爹喊娘的男人的身上，静静看着不远处薄雾中还在打斗的二人。
聊斋穿着一件破旧的红色上衫，一排盘扣已经掉了好几个。玄色的短裤下是藕色的小腿，骨肉匀亭。
夜色里，血的铁腥味弥漫开来，随着薄雾和微风送达聊斋的鼻下，聊斋却仿佛丝毫不受它们的影响。
“你在拖延时间。”王夏伽蓝闪开莫瞳伊的攻击，与她距离十米后，看着她，手中握着的剑却是丝毫也没有松懈哪怕一点点。
莫瞳伊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听说你逃跑的消息后，楼哥哥很不高兴。可是我很高兴，因为这样就没有人来和我抢楼哥哥。师姐，你为什么不早点走呢？”
王夏伽蓝看着这个一脸写着“你快点死吧你为什么还不死呢我真是巴不得你赶紧死掉呢”的“师妹”，没说话。
莫瞳伊有些不高兴地嘟起嘴巴。王夏伽蓝注意到她今天没有穿平时总穿的那双“蹬蹬蹬”的高跟鞋，而是很让人意外地穿了一双软底布鞋。
是为了在追踪自己时不露出声音而这样的吗？
莫瞳伊慵懒地扭了扭脖，看了一眼聊斋脚下那些还在呻吟的人，她静静给王夏伽蓝让开一条道儿。
王夏伽蓝诧异地看着她。
薄雾中，莫瞳伊的声音清冽至：“下次再见到你时，你会被当做公孙集团的叛徒对待，我们将是敌人。师姐，我从小到大就讨厌你。师傅总是夸你有天分，楼哥哥总是对你很特别，我珍惜的一切，你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