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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真是当者披靡。估计没有多少人真能挡住这把大刀在巨大惯性下的死命一砸。
场地边正在看着这一幕的除了刘大彪身边的一名丑丫鬟。就只有作为府中主管的刘天南,宁毅与他交流几句今天的事情,刘天南笑问道:“宁公子觉得庄主刀法如何?”
“用力太尽,虚招太多。你看大彪脚步虚浮、踉踉跄跄,我觉得……呃。她要干嘛?”
远远的,舞刀的少女像是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刀势猛然往身后一沉。拖着那把巨刃,疾冲。
雨幕之中,那地面上轰然爆开的,是一朵朵四溅的水瀑,就像是每一步都在大雨中踏出了一朵莲花,也不知那娇小的身躯是如何爆发开如此巨大的力量的。两边的距离迅速拉近。少女与巨刃像是融合在了一起,巨刃、人身、巨刃、人身在宁毅眼前刷刷刷的旋转放大。连续交替了四五次,整个人就在宁毅眼前轰然展开。
出现在宁毅眼前的,已经是少女双手握刀,整个人舒展到极点的画面,那巨刃由下往上,直指天空,中间夹杂着一身巨响,石片飞舞,应该是演武场边沿的石栏杆被斩断了,接着是来自屋檐上的震动与轰响。
宁毅几乎来不及反应,只觉得风力擦得脸颊火辣辣的痛,他下意识的往右边跃出,刘天南几乎也在同时往左侧飞移,宽大的袍袖刷的挥出去,屋檐上掉落的瓦片石子被挥往后方的墙壁,一片声响。
宁毅一个翻滚再站起来时,演武场边过道的屋檐已经破了一道大口子,那巨刃刷的插在他侧面不远处的地面上。宁毅偏过头去看时,少女的身影落在刀柄上,这一瞬间,那身影高挑优美得几乎耀眼,袍袖、裙袂由动霎然转静,漫天落下的雨滴都像是被迫开了一般,当然,下一刻,大雨仍旧倾盆而下,少女在刀上看着他,胸口起伏间,呼吸倒是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方才这一下也让她耗力不小。
“大彪,我是说,这个一定能让别人轻敌。”宁毅摊了摊手,斗笠纱帘后的那少女大概是抿了抿嘴,翻个白眼,身体轻盈地自刀柄上跳下,宁毅笑着将手背放在嘴边,对刘天南小声说道:“怎么那么远都能听到?”刘天南并不在庄主面前说笑,背过了双手,笑着仰起头,查看那被斩开的屋檐。
少女伸出一只手将刀柄往下按了按,使巨刃倾斜起来,随后才用双手用力将扎进泥土里的霸刀拔出来。她的练习基本上也已经完成了。
“霸刀原本不是这样的。”一面走,刘大彪一面开口说话,“之前几代的霸刀虽然霸道,但章法还是有,阿杀阿常他们连的就是这样的,不过那样的刀法我没法练,练了拿不起来刀。我只能将它挥起来,然后跟着刀势走,这样比较省力,当然,一开始也打不过几个人,因为转不了几圈人就摔倒了。你若有兴趣,我可以教你正统的霸刀,用力有度,虚招也是不多的,只是不好拿来骗人。”
少女仍旧故意压低了她清脆的嗓音,将巨刃收进木盒子里,笑着说道:“反正你那破六道的功夫走的也是霸道刚猛的路子,正与霸刀相合。”
“破六道?”
“你身上的内功啊。你小时候未练过功夫,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这破六道算是适合你练的最上乘功法了,意即打破三界六道的限制……我也只是小时候听说过,不能确定,难道不是?”
“没有啊,听说这是一套二流功法……”
宁毅皱起眉头,少女在那边看着他,片刻之后,扭过了头,喃喃说道:“一个书生,跑去练什么功夫,乱七八糟的……”大抵觉得宁毅这人干嘛都不太专注,练武估计也是因为兴趣,跟他认真,自己就有点傻了。
她毕竟是女子,大雨淋湿了衣服,往一旁的门口走过去了,宁毅与刘天南走的则是另一道门。不一会儿,他在那处理事务的书房之中等到少女过来,今天倒是没什么事,两人聊了一阵,少女问道:“听说你晚上要去四季斋参加诗会?”
“嗯,听他们说地方不错,去凑凑热闹。”宁毅笑道,“有兴趣?”他倒是知道少女有时候也有些附庸风雅,喜欢看些书,看完之后说起话来就文绉绉的,有些好笑,但这类聚会倒是从来没参加过,她既然不参加,也就无妨邀请一下。
果然,说完之后,帘子那边的少女似乎颇为苦恼地摇了摇头:“不去,今晚有事……而且……某不懂写诗,嗯嗯,不懂写诗……”
“何不抄上一首,让其他读书人写一首,大彪得而抄之……就说是自己写的。”
少女想了一阵:“可……乎?”
宁毅便也答道:“可也。”
如果让其他读书人听见这样的对话,也许会忍俊不禁、笑个不停,不过在两人之间来说,这方面倒是挺搭调的。刘西瓜点头道:“好吧,那你写一首给我吧。”
“啊?”
“下次可以拿来充充场面,你是江宁第一才子吧。”
“我那个是假的……”
“知道你最厉害的是武功,人屠兄,大家朋友一场,好友之间,正当守望相助,这边先谢过了……”
“……好吧。”
即便方腊的朝廷多数是武人组成,但文人毕竟还是有好大一批的,而且不得不说,这个时代,文人终究还是颇有优越感的存在。刘大彪在人前虽然也是以野蛮的形象为主,但偶尔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文雅一番,她毕竟不是真心对诗文嗤之以鼻。两人在房间里商议一阵,宁毅写了几首不同风格的诗词给她抄,其中李清照的婉约派她是不喜欢的,因为有些看不懂,“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这首觉得太沧桑,刘西瓜虽然喜欢,但觉得不太适合自己。
如此写了几首之后,有一首她是颇为喜爱的,那是一首《笑傲江湖》,因为这首很容易懂,而且看起来就很霸气。不过其中有一句“皇图霸业谈笑中”,宁毅改成宏图霸业,倒还是提醒了一下,恐怕这句仍旧有些谮越,对此少女倒是不以为意。然后又马马虎虎地挑了一首她还算喜欢的《侠客行》——其实她只喜欢一句,就是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其余的,主要因为诗太长,典故也太多,她有些不懂,第一次还读错了字,问宁毅:“你这首有些不太押韵吧。”
如此这般,挑完两首之后,宁毅还送她一对残句,很适合江湖儿女的:“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其实这是有原诗的,不过宁毅不记得,觉得这两句像是对联……可惜不记得横批了……他告诉刘大彪说可以在两首诗后说自己有一幅对联,考一考大家能用什么横批,少女深以为然。
对于此时做的事情,两人都没什么心理压力,倒是名叫刘西瓜的少女忍不住多看了宁毅好几眼,她终究还是知道这些都是好诗词的。
“晚上……可能不太平。”她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道,“若是要出去,尽量早些回来,或者你可以让阿常跟你一起去……”
“晚上……”
“还不好说。”她拿起手上的诗词,摇头道,“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或许这些诗词就派上用场了呢,呵呵……”
虽然在笑,但看得出来,对面的少女并不是真有多少期待感。可能要发生什么大事,但宁毅这边也没有收到太多的信息,聊过这些之后,一切也就变得与往常一样了。吃过午饭之后,刘大彪的马车边从细柳街这边驶了出去,要发生的事情与宁毅想来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再过得一两个时辰,黄昏未至,楼家的马车自街口过来,宁毅带上了刀、火铳,略略整理之后,出门赶赴诗会。'(m)無彈窗閱讀'
四百一十九章 砰砰砰砰砰砰!
四百一十九章
砰砰砰砰砰砰!
李大人发现,自只汗是太小瞧了运使了。虽然此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引不起别人的提防心,但他总是很擅长咬住机会突然出手。就好似上次串联盐、曹、府三家联合弹劾自己的事情,若非自己神功护体,当时险些就灰头土脸了。
凭借杨抚台只言片语中含含糊糊对丁运使背信弃义的指责,再加上自己的所见所闻,李佑便能推断,今天这些事,大概又是丁运使巧妙利用各方情势制造出来的。shuhaige。
首先,南京方面八成是从丁运使这里得到了“可靠消息”,所以才决定对可能已经成为定时炸弹的金百万出手。
其次,南京方面顾及到自己的存在,为了在扬州方便行事,不知道用什么承诺将杨抚台拉拢了过去,有了巡抚庇护和认同,跨界拿人才会名正言顺。这中间,只怕也少不了丁运使的运作,不然犹豫不决的杨抚台能如此果断下定决心么。
第三,杨抚台这个人彻头彻底的优柔寡断,而优柔寡断的另一层意思就是立场极其容易受外界影响。他必然受了南京和丁运使的双重影响,所以才会不惜得罪自己,忽然在背后捅刀子。
但可笑的是,杨抚台刚刚对自己捅了刀子,回头便猝不及防的反而被丁运使猛捅一刀。
想至此,李佑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又回到了心中。如果能把事情脉络摸清楚,就没什么可担心得了,最怕的就是混沌不清、无从下手。
杨抚台被李佑夹枪带棒的损了一顿,不知为何,他却不敢与李佑说话,转头与丁运使纠缠。
对于被杨抚台透漏出自己是肇事者,丁运使本人并不十分担忧,只要李佑是个聪明人,在这个时剂就不会介意这些的。
所以杨抚台的离间计用处不大,就算没有他丁某人,南京方面对金百万的芥蒂也是迟早会被引爆的,李佑应该会认识到这一点。
丁运使为了加强李佑的决心,也故意拆杨抚台的老底:“听说有人举荐你加南京礼部尚书衔,可喜可贺。但为此放纵南京衙门到扬州绑架富商,未免就有失抚台的脸面了。”
言者有心、听者有意,李佑险些大呼原来如此!按照国朝惯例,外差加尚书衔的比加御史衔的稍微高贵一点点。虽然南京尚书与京师的尚书比起来,实在很虚。但作为一种职务前的加衔,无论南京的尚书还是京师的尚书,无论是坐堂尚书还是虚职尚书,那都算是尚书!
如果杨大人巡抚的加衔从右都御史变成了南京礼部尚书,虽然品级没变,看似区别不大,但实际上是一种地位的提升。加尚书衔的督抚与加御史衔的督抚相比较,意味绝对不一样。
对于已经做到正二品的杨抚台而言,前进道路愈发狭窄,每一步提升都是无比珍贵的。南京方面如果给出了礼部尚书衔的承诺,令杨抚台动心也就不奇怪了。
更何况杨抚台来扬州时间不长,很多事情没有真正看明白。只觉得这次南京、盐运司、巡抚三方合力,金百万真的在劫难逃,而李佑必然会受牵连,所以绝对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而且若能将李佑从扬州城成功的驱逐出去,杨抚台可以肯定自己会相当受益,李佑手中的差事都很有诱惑。
却说在扬州公馆中,杨抚台与丁运使又争辩几句,毫无结果。丁运使不像李佑这样是他的直接下属,没法以上压下。在此过程中,李大人再一次成了旁观党。
到了这个地步,丁运使和李佑都还有修正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