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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解释道:“老泰山在扬州也是豪气干云,怎的进了京师胆小了许多?这都是提前为银号的事情造势,毕竟你也不是无名之辈。
将来大概有两部分主要客户,一是南北商家,二是官府。打出你的招牌,能拉动更多商家关注银号异地兑支的业务,这不是坏事。”
对于李佑的造势一说,金百万不予置评,“不过在会馆看了几张明理报,顿觉眼前一亮,这物事很有意思。老夫昨夜便想着,回了扬州也依样画葫芦办上一份。”
李佑对此有不同看法,信口劝道:“经商之事,我不如你,办报之事,你不如我。想靠办报赚钱很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全都需要,京城算是一处适合地方。南边那里,我看暂且只有苏州是适合办报的地方,扬州就不合适了,老泰山须得三思。”
又进一步详细说明道:“苏州府周边诸县以及常、松、嘉、湖等府都是人口密集、文风鼎盛、识字者众多地方,办报纸覆盖起来大有可为。扬州城虽然繁盛不亚于苏州,但人口少,文风也差了几分,周边更是远不如江南,办张报纸大概只能赔钱。”
金百万语气轻松地说:“贤婿会错意了,老夫根本不想靠这个赚钱。只说老夫办了一个书院,每年开销银两就数以千计,再增加一个报坊算得了什么,赚个响亮名声而已,这比办书院快捷多了。”
这次换成李佑无语了,真正有钱人的想法,和他这个手头紧巴巴的人不一样的。不过报业的扩散和发展,这应该是好事罢,既然金老丈人不怕亏钱就不用拦着了。
金百万听女婿说起办报时张口折本闭口赔钱,顿时心有所感,试探性的问道:“听贤婿这口气,莫非明理报赔了钱?贤婿放心,老夫这次进京运了两三万银子的茶叶,发售了后可以赠给你弥补亏空。”
面对家人李佑也不隐瞒,“明理报还好,是能赚钱的。但文宣院衙门所属这个官报,叫做真理报的,虽然办出了名堂,但一直亏空。”
金百万惊讶道;“老夫一己之力都能亏得起,堂堂国库还亏不起这点钱?”
李佑叹道:“庙堂之事老泰山你不懂,哪有如此简单,国库虽然紧张,但也不差每年几千两银子。这不是修建城池殿宇,而是官办经营,可类比于税局,亏空国库不是商业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容易被人拿出来做文章。
虽然目前不足为虑,但时候长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当做借口,所以不能不警惕。当初真理报由别人所办时,就因为亏空国库受过诟病,到那时说也说不清。
况且还有个问题需要提防,若依赖户部每月额外拨下银子弥补亏空,长此以往,未免要受制于户部。总而言之,走一步看一步,这舆论领袖不好当。”
现在对李佑的前途,金百万比李佑自己都上心,当即表态道:“这官报亏空多少?老夫全力襄助,贤婿不必为难!”
李佑摇摇头,“钱虽不多,但官报不便受私人买通,否则易遭非议。小婿虽无能,但做事也讲究一个善始善终、不留首尾。
官报的大头,其实在天下各省、道、府、州、县里,每期少说一万多份。朝廷也明示过,只要能送到,各衙门必须订阅,只是眼下一时想不到分发之法,驿站也指望不了。将来若解决了这个难题,扭转亏空是不难的,所以不用自家人掏腰包弥补。”
金百万闻言低下头去,皱眉沉思什么。
李佑没有在意,暗暗想着老丈人如此诚心诚意的想在银子上面帮助自己,正好自己修建宅子缺口不小,要不要从他这里借点?
此时金百万猛的抬起头来,脱口而出,“这有何难哉?”
李佑吃惊道:“老泰山怎知小婿所想?其实修宅子也用不了许多…”
金百万莫名其妙,“什么修宅子?老夫是说将你这个官报运送到天下各地的事情。”
李佑更吃惊了,不能相信道:“老泰山不要说大话。”他很是想了一段时间,也没个真正可行的头绪,难道这金百万须臾之间就能有了主意?
金百万得意一笑,“办报老夫不如你,做官老夫也不如你,但论行商运货,贤婿还是不如老夫!”(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六章 金百万的运筹学
李佑虽然起初不相信,但见金百万极有把握的样子,便请教起来。金百万反问道:“敢问贤婿为此事一筹莫展,症结何在?”
李佑不假思索答道:“一是数量太大,每隔一天需发送上万份;二是雇用人力代价太大,无论如何也是用不起。”
金百万分析道:“不说份数,只从运货角度而言,一万份报纸也不算很大,堆积一下也就两尺高,只要马车一角就足以装载。其实贤婿想说的是累计太多罢,隔日出一次报纸频次太高,不可能做到随时动用人力向外地发送。”
李佑同意道:“正是此理。”
“这很好解决,何必隔日每期发送一次,这太消耗人力了。其实将你这官报积攒起来,每个月向外地发送一次即可。一月一次,总比一期一次简便和节省人力。”
李佑若有所悟,忍不住拍了拍额头,自己陷入了一个穿越者的思维误区!
以这时代的信息传递情况,外地的报纸过两三个月再送到也是正常的,而自己却一门心思琢磨如何将报纸以最快速度运送,而且还想着每一期报纸都即时向外地发送,这完全没有必要,是非常多余的高效率。
正如金百万说的,攒一个月报纸给外地发一次足矣!这效率完全在人们的接受范围内,是自己考虑的太超前了。
金百万打的比喻也不错,报纸本身没多大体积,假设一期报纸是一辆马车。一个月报纸也是用一辆马车,倘若时间并非紧急,那又何苦要每期出动一次多耗费无数人力畜力?
自己考虑问题时,犯了个运筹学上的错误。倒被金百万纠正了。李佑想明白后,又急切的催促道:“老泰山一语惊醒梦中人,还请继续。”
金百万笑了笑。又道:“对于第二个问题,以贤婿的意思,如果驿站行不通,那就很难寻找到能够定时、稳当向各地送官报的人力罢?”
李佑对这个确实很无奈,“这才是最大的难点,老泰山计将安出?”
如果单纯说将东西送到某地,那总是可以找得到人去办。但官报无论一期一送还是一月一送。那都是定时向全国各地发送的,难度不知扩大了成千上万倍。
换句话说,没有那么多人不干别的事情,专门按照官报发行时间,从事向全国各地数千个衙门运送官报的业务。李佑也承担不起。
金百万没有再卖关子,“这解决之道,就着落在京师里的会馆!京城里各地人都有,也都建有各地会馆,如湖广这类大省的会馆还不止一个。只要将报纸交给会馆,请他们一个月向各自本省送一次,问题不大。”
“为什么?”李佑一时不甚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金百万解释道:“各地都有很多来京师行商或者走动的人,同样也有告别京师返乡的商人,让这些商人回去时将官报捎带上就可以了。你不用担心没有人手。各个省总有人返乡,这个月某甲回去,下个月某乙回去,完全可以顺路将官报带回去。
最了解本省商人往来情况的,莫过于各省会馆。所以你只要与会馆说妥了,将报纸投到会馆。然后由会馆看看本月有谁回乡,从中挑出合适人选,委托他捎带就可以了。”
金百万唯恐李佑没有听懂,进一步解释道:“天下如此多府州县,直接送怎么送的过来?就像我们纲商运盐,也不可能直接把盐卖到各县,所以办法就是划分盐区,我们只负责运到这个区。运送官报完全可以效仿此法,只管送到各省首府。
比如河南官报派发了一千份,那就只管将一千份报纸按月送到开封城里的巡抚衙门。随后河南各府时常有赴巡抚衙门办差的胥吏,回程时顺便带走本府报纸即可。而往下各县领取官报也可照此模式办理,只不过从府衙带回而已。”
这个思路听起来是非常可行的,眼看着难题解决在望,李佑不禁大喜道:“这个主意不错,老泰山不愧是商界里的积年老手,居然能想出这等法子!你觉得会馆和那些商人肯办这件事情么?”
“他们当然乐意!”金百万肯定到:“你可以付给运送官报回乡的行商若干酬劳,有这几分利不赚白不赚,每一批给他几十两,肯定有人愿意做。其次,运送官报到首府,由本省巡抚衙门接收,这也是与结交巡抚衙门的好机会,有点眼光的商人谁会拒绝?第三,此事会馆又不费力气,居间串联而已,能为朝廷效力何乐不为?”
“妙!”李佑赞道,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近几日最大的苦恼。若能将官报顺畅的发行到天下各衙门,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户部以加征各地税银的形式代收订阅款项了,彻底甩掉亏空国库的帽子。
真没想到,金百万的话反而给他这个本该创新出奇的穿越者打开了一扇门。
京城的地位无需多言,时时刻刻有人进京,也时时刻刻有人离京返乡,与哪个省都有大量人员往来,缺乏的只是组织和调度而已。
用李佑上辈子的术语,就是运筹学的领域。如果能以会馆为枢纽做好调度工作,而另一端只涉及到省级片区,其中商机是大有可为的,而且是完全不同于驿站的运送模式。
想到这里,李佑强行按下放飞的心思,暗道贪多嚼不烂,目前还是不要分心了,先把官报发行的事情做成了为好。不过以后若有机会,倒是可以在这方面探探路数。
翁婿言谈尽欢,又简单闲聊几句银号的事情,却见金姨娘打发人来传话,在偏厅里已经备好了酒席。于是李佑便邀请金百万入席,金姨娘在一旁相陪,吃了一顿小团圆饭。
金百万今天拜访李佑,那与金百万一同入京的高长江则去拜访了他的密友兵部右侍郎邓大人。
闲谈间不免提起了昨日崇文门税关的遭遇,邓侍郎见高长江似有不平之意,便反过来劝道:“贤弟不明京师状况,也不清楚崇文门税课分司的事情。其一,那崇文门税银都是直接送入大内天财库,属于陛下所有,谁能轻易免掉?
其二,在崇文门税课分司当差之人,皆是京师勋戚亲属,各有各的依仗,向来刁蛮跋扈的很。
其三,我虽是三品,但人在兵部,又不是户部,从哪里也管不到崇文门税关。故而你当场抬出我来没什么用实属正常,为兄我最多可以在事后帮你去户部说项,追回一些罚没。”
听了邓侍郎解答,高长江奇道:“若照兄长所言,当时那税课分司大使听了李虚江之名,立即便对我等服软放行,再也不提连坐罚没之事,是何缘故?”
邓侍郎苦笑道:“你问得好,李大人就是特殊的一个。”(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七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却说金百万在李佑这里吃过饭,又与女儿女婿说了会子话,眼看已是下午时分,便起身告辞。李佑将他送出大门外,临别时,金百万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与长公主不是有交情么,能否通过千岁殿下,问一下素娘近状?”
李佑劝道:“我的老泰山,你还是少打这种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