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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激动的声音都发抖了,吱吱的说:“多谢夸奖。”
得,这么久以来我都没发现乔乔还有花痴的潜质——话说它也没性别呀。花痴分不分性别?
也许是和我在一起待久了,所以乔乔才变成这样的?
可就算是少女时代,我也从来不这样……
“妈妈,下午我们去游戏室好不好?爸爸说船上有个很大的游戏室。”
我看看李汉臣,他舀了一碗汤放在儿子面前:“唔,不光游戏室。这艘飞船当时设计的时候弄了许多娱乐功能,虽然一直没启用,但是也没有拆掉改掉。”
他侧过脸来说:“还有件事。我有个朋友,把孩子托付给我照料一段时间,我们路过前头的PG中心星球停一下,接他上船一起回去。”
“唔?男孩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和儿子同岁。”
我点点头,儿子却很感兴趣:“和我同岁?他叫什么?”
“叫于昕,他身体不是太好,你能不能帮爸爸好好陪陪他,照顾一下他?”
儿子拍着胸脯应承:“没问题!我可以教他玩游戏!”
我低头吃菜。
儿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特别擅长精熟各种游戏,这是在小行星上逼出来的,没办法。他飞快的吃完,然后跑开去洗手擦嘴换衣服。
李汉臣放下筷子,问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我抬头。
他还有什么说的?
看他的表情很郑重……难道?难道他说他单身其实是骗人的?难道,刚才他状似不经意提起的孩子……
总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递给我,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你别是想歪了。这是给你的卡,里面的钱你可以随便用。”
我接过来,不过现在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了。我习惯性的道了声谢,他只是笑着说:“应该我谢你。我还以为你肯定要钱权一把抓呢,多谢你还给我留下这么大余地。”
要看他的财产金额不过是那会儿一时兴起,他倒是认真起来了。
我睡了半下午,儿子则在外面玩了一下午,晚上再吃饭的时候,好几个人名从他嘴里蹦出来,大个子的齐叔叔,戴眼睛的魏叔叔,还有花白头发的宋伯伯。
没天理,我还在担心他不适应,他却已经适应的这么良好。
儿子的兴奋和开心不是假装的,临上船前一晚那个紧张的惶恐的孩子不见踪影了,我又是欣喜,又觉得有点惆怅。
他害怕人群,我当然担心。但是他那么快就融入进去,又让我觉得有点失落。
孩子渐渐长大,就会与父母越来越疏远。他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生活。
这一天显得格外漫长,儿子好不容易才肯上床,我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我扑倒在床上,翻一个身,再翻一个身。
听到脚步声走近,我没动。
“别出声。”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门边的人。
他靠着门,拿着两个酒杯,递了一个给我。
我翻身坐起来,他在我身边坐下。
轻轻碰杯,我看着酒杯里晶莹的金黄酒液,说:“我还记得呢。”
他说:“是,我也没有忘记。”
刚见面的时候他说的就是这句话,只是那时候我们可没有现在这样融洽友好,他勒住我的脖子,差点儿把我骨头都勒断。那会儿他就在我耳边说:“别出声!”
“我很高兴。”
“什么?”
“你还没忘记,我很高兴。”
我喝了一小口,觉得有点好笑:“你什么时候不高兴了?我可看不出来,你这笑一直不就是长在脸上的。”
他揉揉脸,嘴角垂下来:“喏,总要应酬,习惯了改不过来。不过,你更喜欢我对你横眉冷对?”
我笑:“那倒不用,还是就这么着吧。”我把酒杯放床头柜上,坐正了身说:“好,这会儿你有时间的话,我们来好好聊一聊。我有许多事情想问你。”
他往后一靠,说:“你今天比昨天要好说话了,昨晚睡的很好?”
我摇头:“正相反,昨晚我睡的一点不好。”
“想问我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当初究竟为什么要逃命?”
他微笑:“我也知道这问题你肯定会问。来,我这里有两个备选答案,两个都是真实的,但是都不完整,你想听哪一个?”
这人就不会正面回答问题?好吧,他绝不象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
“那又有什么不同?”
“一个是我的身世,一个是我逃亡的原因。”他说:“你要听哪个?”
我没犹豫:“第二个。”
“争家产,兄弟阋墙。”
我眨眨眼。
“完了。”他说:“就这么多。”
我摸摸额头,温度正常。
那就是他不正常。
好吧,他从来都是个看起来很正常的人。
“你争输了?”
他语气轻松,听起来总象是在说别人的事:“赢了就不必被追杀了。”
“那现在呢?”
他说:“现在什么?”
“不再被追杀了?”
“唔,前一阵得到消息,他似乎是中风了。”李汉臣说:“不过我现在对那摊子家产也不感兴趣了。你放心,我的财产养活老婆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我点头:“我相信。”
有一点冷场,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呢?你当时逃什么?”
我看看他:“你猜呢?”
他摸摸下巴,一副估量的表情看着我:“你这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凶犯吧?”
我笑笑:“猜错了。”
“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总算有了破绽。
“我就是因为杀人才被通缉的,而且杀了不止一个人。”
我说完话就站起身来进了浴室。
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让人意外。
我没骗他。
我的确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第18章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
李汉臣绝对是个识趣的人,我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要是不走,那我就得出声赶他走。不然就得睡一张床——这绝对不行。
虽然别人可能会觉得,孩子都生下了,该做的事也都做过,有什么好矫情的?
可是我就是矫情。我就是觉得我和他,没法儿睡在一起,最起码现在不行。
同床异梦这个词儿说说简单,真做起来非常可怕。睡在你身边,离你最近的这个人,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你的心事也和他绝对凑不到一起。我设想了一下那种情形,感觉就象和炸弹睡在一张床上。不知道李汉臣有没有同感?也许他觉得他是抱着一条蛇同眠?
我打个寒噤,把那个设想抛开。
赶紧紧想想抱儿子的感觉,可爱的儿子,淘气的儿子……
好,感觉舒服多了。
我想换睡衣,打开衣橱发现里面挂满琳琅满目的各种衣裳,色彩淡雅美丽,让人忽然觉得自己误入了另一个世界。
我拿出一件来看,是我的尺寸。全新的,上面的吊牌都没有剪掉。
我不太懂时装,不过看得出这些衣裳都价值不菲。
李汉臣什么时候备下的这些?
有时候他精明强干的让人不安。
也许别的女孩子会喜欢,这么体贴的安排,这么绚丽的色彩。象一个女孩子憧憬的,娇雅的公主的梦。
但是我只觉得这个人实在让人不放心,连我的衣服尺寸他都拿捏的这么到位,那么可想知别的事情一定也不会落后。
一个人这么了解你,太让人没有安全感。
我把自己的行李打开,取出旧睡衣换上。
躺下来的时候,我有点不安。
不知道那个噩梦还会不会再来。
有点紧张,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一片黑暗过后,眼前微微泛起红光。
我下意识对自己说:又来了又来了,比约好的还准时。
这个梦我做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开始,一样的过程,一样的结束。简直象是若干年前的旧电影,轮回放映,连每个环节我都记得下来,一点不错。
但是每一次我都会觉得恐惧。
很害怕,又不得不为之。
我看到自己穿过走廊,走进一间房间。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架机器。
我过去按了几个按钮。
就这么简单。
然后,死了许多人,许多许多。
他们之中有我认识的人,也有许多不认识。
一个也没有逃掉。
我静静的醒来,又是一身冷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一直的重复这个恶梦。
也许是那天的记忆太深刻,就象已经刻录在脑海深处。身体一放松下来,它就轮回播放重演。
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就算这个恶梦一直持续下去,我也不会后悔当初做的选择。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做了坏人,就要承担后果。
早上起来儿子看看我,又看看李汉臣,忽然把头扭过去,早餐从开始到结束,他都没说一句话。
我先是不明白他怎么了,然后突然想起来,他可能误会了。
我和李汉臣昨天晚上可没有睡一个房间。
啊,这孩子,刚刚觉得他开朗大方了,他马上又变成小气鬼。
我转开头问李汉臣:“你朋友的孩子在什么地方?我们哪天去接他?”
“再过三天。”
我问儿子:“你要有个小伙伴了,别不高兴。想想你可以和他一起学习一起玩,不好吗?”
他低着头不说话。
“是不是晚上没睡好?”我说:“要不然今天晚上你还和妈妈住一个房间——还是你想去爸爸的房间睡?”
他马上抬起头来,变脸速度快的让我直想笑。
他一听出我们没住一个房间,情绪马上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反应快的连李汉臣这么会做表面功夫的人都忍不住笑。
和他的那种招牌微笑可不一样,这个笑容让小白一下子就红了脸,恼羞兼有,幸好还没有成怒。
他把筷子拍在桌上:“我吃饱了。”然后伸手过来拉我:“妈,我们出去转转。你总在房间里多闷啊。”
我跟他一起出来,走廊上走廊上迎面而来的人停下脚和我打招呼。
“你好。”
我点头回答:“你好。”
儿子拉着我的手,好奇的盯着那个人看。那个人向他点头示意。相貌平平的人,但是笑起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我怀疑这个人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不过他应该可以一眼看得出,我不是这飞船上的工作人员。
儿子好奇的问:“你是谁?”
他回答:“我是负责后勤工作的,你可以叫我姜悟。”
儿子点点头,老气横秋的说:“唔,姜先生你好。”
那个人笑笑:“嗯,你也好。”
儿子问:“你的工作有趣吗?”
他说:“应该说,别人的工作都比较有趣,自己一沾上手,看法就完全两样了。”
儿子笑,然后他又说:“总觉得工作太多,可是真要是没事可做,那就更加烦恼了。二位请便,我要去应付我的烦恼事去。”
儿子朝他挥手:“再见再见,姜先生你这人真逗。”
飞船很大,儿子最喜欢的是游戏室,我最喜欢的是一间阅览室,很安静。最顶上的平台有镜子样的地面,做舞池一定合适。记得什么时候看过一部旧电影,里面的男女主角就在这样高高的穹顶下翩翩起舞,白色的裙摆撒开来象是云朵一样。
这飞船比我和儿子生活了许多年的整个家都要大。我们手拉手走过平台,儿子说:“妈……你喜欢这里吗?”
“唔,为什么不喜欢?你呢?”
“我也喜欢。”他说:“爸爸是个有本事的人,对吧?”
没等我开口他接着说:“现在妈你不用在有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