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蟆”?吉祥这样一想,他的心禁不住“怦怦”狂跳。睁大眼睛,他死死盯住她,他的内心饱受惊吓,刹那间浮想联翩,他仿佛看见,她原形毕露张牙舞爪向他迎面猛扑,如此想象真是触目惊心。
刚刚“登基”的新教皇,十分耐心,努力保持这种令她颇为得意的姿势,她在内心深处默默地挣扎,竭力寻找一个猎手,理所应当具备的至高无上的尊贵感觉。只可惜,这种至高无上的尊贵感觉,可遇而不可求,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呢,害得这位女主子挺身站立在迷雾之中,她被憋闷得越来越“僵”,也越来越“硬”,顷刻之间她已然僵硬如尸。感觉没找到,她死活也不肯开口,更没有人胆敢开口说话。冷场。一片死寂。
皎洁的月光,普照大海,层层叠叠的波浪在月光下奔涌,大海的激情起伏连绵。南中国海,波光粼粼,前赴后继荡漾细碎柔和的晶莹,远远望去犹如灿烂星空。厚实的雪白雾气的“高墙”,将大海上的“浮城”团团包围,地狱般的恐怖魔穴,邪教的圣城,漆黑一团,与世隔绝。
“黄金”号邮轮的泛光照明,金灿灿闪光,在那些飘飞不定的迷雾遮掩下,一忽儿明晰,一忽儿暗淡,时隐时现的情景,如同墓地星星点点跳动的鬼火。蜃城,俨然一座飘浮在大海上的坟墓,它活生生主动出击,张大罗网,积极展开猎捕,那些自投罗网的猎物,终将葬身黑漆漆的大海。海面上倒影的月光,白得雪亮,活像是海底坟场白骨的反光,夜幕笼罩的鬼蜮海景,凄迷,悲凉。
寂静之中,枪声轰然响起。几发枪榴弹把剩余的救生艇,彻底摧毁在船尾甲板。同时被摧毁的,还有货柜顶上金灿灿的战鼓。人们心中的希望,瞬间破碎。浓浓的黑烟,从燃烧的残骸上袅袅升起,乘着海风狰狞狂舞,很快飘散。待到硝烟散尽,邮轮一侧的护栏赫然露出被炸开的大窟窿,活像黑洞洞的眼珠子。
月亮又大又圆,月亮的脸色惨白冷漠,低低悬挂在“黄金”号上空,它犹如咬牙冷笑,旁观牺牲品无可挽回地滑向深渊。
“亲爱的,各位亲爱的信徒!”新教皇冷若冰霜的声音,悠悠然飘荡在白茫茫的雾气中。枪声的“开幕曲”过后,人们惊魂未定,恐惧反倒给予她激情和力量,她终于找准神圣至尊的尊贵感觉,慢条斯理地开口讲话。信心犹如潮水涌现,越来越高涨,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高声讲述:“蜃城福地,光明美好。唯有搭乘‘圣城方舟’,才是你们逃脱末世劫难的救生艇。你们都是‘蟾宫天使’的贵宾。你们在蜃城,口吐宝珠,羽化登仙,你们必将获得永生。”
“啧啧。谎言恶心得惊人,我的妈哟。”周围厌恶的叹息声和责骂声,此起彼落,群蜂飞舞一般“嗡嗡”响。对此,珍珠并不计较。略微停顿,稍作思考,她仍旧以娇柔的语调,深情述说:“你们啊,你们都有福气,因为你们都是被挑选来到蜃城的,你们必得蜃城大天使的保佑。我的伯父陈教皇,他已然驾鹤西游,他的灵魂万古不灭,永生不朽。”她的话音未落,人群之中又是一阵哄笑,较之先前更加响亮。
“啊呀,她居然瞪眼说瞎话?”
“胡扯。陈教皇他是被一只癞蛤蟆,活生生吃掉了,还说什么飞升?什么永生,嘿嘿。黑袍子,不要脸。”
蜃城的洋护法,那位美国教授先生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狞笑。他心里也是和大家一样,根本瞧不起“黑袍子”。这位“禁区”教授的身旁,簇拥着那帮子身披“袍子”的海盗和杀手。他们在袍子底下精心伪装,自然是胸有成竹,狼狈为奸,冷眼观摩这一幕可笑而又凶残的滑稽戏。他们并不在乎,蜃城的信仰,多么血腥与邪恶,他们本身信仰“利益至高无上”,哪怕杀生害命地疯狂掠夺,也在所不惜。不过呢,如果哄骗比明抢更加奏效,为了最大限度获取利益,降低掠夺成本,他们也心甘情愿披上“形形色色的袍子”,牺牲面子,放下身段,成全“巧取豪夺、弱肉强食”的邪恶信仰。
巧取豪夺?弱肉强食?强盗和邪教异曲同工,彼此臭味相投,他们自然容易达成犯罪共识。她和他们心心相印,双方彼此配合默契。新教皇珍珠,索性摆出厚颜无耻的姿态。蓦然回头,她轻佻地瞟了教授先生一眼,随后紧走几步“飘”过去,腰杆子瘫软,她顺势软绵绵地“粘”上去。她仰望他,嗲声嗲气地说道:“蜃城的洋护法大人,教授先生,他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真正的人之精英。亲爱的信徒们,蜃城,将和教授先生的研究机构,通力合作,携手努力将永生的恩泽,传遍全世界,使之成为唯一的宗教和政党。”
“哟,放狗屁。”轰然大笑,海浪般汹涌,势不可挡,堪称“规模空前”。面对这些哄笑,新教皇骄傲地昂起头,挺直身子骨儿,她表现得无所畏惧。她是铁定心肠,无耻到底。
看着珍珠的满脸媚态,可是气坏小福儿啦。他的脸蛋子,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似开了颜料铺。内心反复挣扎,他蠕动嘴唇,却一声也没敢吭。
戎蓉睁大眼睛,呆望月光下的“珍珠”,万分惊愕,她的脸色已然煞白。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豆大的汗珠子纷纷滚落,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她吃力地对丈夫说:“文湛呀,林文湛?我觉得,不太好。”
“什么、什么不太好?请你等一下啦。”林先生心烦意乱,他随口回答她。此刻,他正全神贯注,观察那只“黑蝴蝶”呢。她的出色表演令他大开眼界,真是精彩非常。这位兴致勃勃只顾看白戏的先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妻子“有情况”。一旁,立刻有明白人,小声提醒他说:“老兄!你老婆,怕是要生啦。”
“好呀、好呀,哇啊?我老婆!你、你、你……这时候?”林文湛吃惊地扭头看着他的太太,他完全不知所措。“不会吧,戎蓉啊,咱们不是还没到日子吗?这个预产期,还差着十几天呢。我有计划的啦。现在么?不方便的。忍一忍,回家再说。乖啊,不许胡闹。”他十分为难,认真同她商量。
忍一忍?呵,她早已经支持不住。一听他这话,再一瞧他这态度,她索性立即瘫倒在甲板上,尖声哭闹。她向他抗议。
“哎呀,‘大肚婆’,‘大肚婆’要生啦,有没有医生啊?医生!救命,救命,救命啊。”有人机灵,明白事理,马上替这位白白犯傻的先生,大声呼救。“医生啊?”许多人紧跟着帮忙呼救,喊叫声瞬间响成一片。求救的信息,很快传遍船尾甲板。
“沈医生?太好啦,沈医生在这儿呢。请大家帮帮忙,为医生让路。”白发苍苍的女教徒,高声应答。众人呼啦一下,慌忙为沈医生让出通道。她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忙赶到孕妇身边,她自我介绍说:“我是大夫,是儿科医生。”
林先生当场吓坏,他晃动脑袋,伸长脖子,拼命挥舞双手,他那样子倒像是在练功啦。情况危急,他失态地大呼小叫:“医生啊,不好啦。我太太,她这是早产。我们林家可是一脉单传,医生救命哪,救命!救救我们全家吧。大家帮帮忙,请帮帮忙啊?”人群骚动,乱哄哄的场面。几位印度妇女闻声而至,她们自发地围拢过来,帮忙医生守护临产的孕妇。
吉祥木然伫立,他有心帮助危难之中的“金鹿”,脚底下却迈不动脚步,进退两难,他不知如何是好。他下意识地伸脖子张望,急得他原地直晃荡。光标见状,慌忙扑上去,牢牢捉住吉祥的胳膊,他一把将他拉开。
凑近哥们吉祥,光标的眼中泪花闪亮,他心疼地小声斥责他,说:“快滚开,吉祥!人家生孩子。”吉祥闻言,老老实实低下头。心照不宣,咬紧牙关,他乖乖跟着这颗“大救星”走,他好像人家手中的牵线木偶。这一刻,他吉祥好似断线的风筝,他比林先生更加惊慌,更加无助,也更加地不知所措。“金鹿”正挣扎在生死线上,而他吉祥应该回避,他更加应该深藏。
“安静,保持安静。”汪护法眼见这般情境,气急败坏,他不由得尖声嚎叫:“统统给我闭上嘴巴,否则,格杀勿论。”
没有人理睬他。大家都在关注产妇的安危,关注着即将诞生在蜃城的生命。被冷落的汪护法,暴跳如雷。他扑过去,一把夺过小福儿的手枪,“砰”一声胡乱打响。白发苍苍的老年女教徒,不幸中弹倒地。“哎呀,刘老太?刘老太被打死啦。”人群再次骚动,很快就被“枪杆子”们武力镇压。
珍珠十分厌恶地翻了翻白眼珠子,语调刻薄地问道:“小福儿呢?哦,小福儿,这位半死不活的女士,不是你那个表哥吉祥的梦中情人吗?啧啧,原来还是个‘大肚婆’呀。真麻烦。”
听到主子召唤,小福儿他呀,心头顿时暖意融融,他立刻晃荡身子,轻飘飘地闪身亮相。他胁肩谄笑,连连点头,柔声答应:“亲爱的珍珠教皇哟,这事儿好办。统统包在我身上,马上给您搞定啦。”说着,他挺直腰杆子,向几个卫兵扬手示意,同时高声招呼:“喂,你们几个注意。新教皇发话儿啦。永生净地,岂容玷污?开玩笑。你们快去,把‘大肚婆’扔到海里去!”卫兵们匆忙领命,一个个兴奋异常,张牙舞爪扑过去。人们“呼啦”一下,肩并肩紧紧靠在一起,竭尽全力拦挡“禽兽”的去路。
丈夫温暖的怀抱中,戎蓉又惊又怕,又羞又恨,她泪如雨下,凄惨地连声呼救,说:“文湛!林文湛!帮帮我吧,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啊。”听着妻子一声声凄惨的苦求,他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冰凉。束手无策,他只得紧紧握住她那汗湿的手,一双泪眼,绝望地望着“闪”在一旁的吉祥。他是在无声哀求,希望吉祥能够阻止他的表弟行凶。
林先生的这套小动作,都被光标默默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晓得,这位吉祥同学呀,他搞不好又要犯傻。他慌忙伸手援助,紧紧拽住吉祥,他全心全意严防死守他。光标心想:若要打架斗殴,英雄救美,吉祥你哪儿行!更别提这么样的大阵仗,有枪,又有炮的。倘若轻举妄动,只能白白送死。再说了,戎蓉,她又不是你老婆。她生孩子,关你什么事!?不是不管,更不是见死不救,而是压根轮不着你嘛。吉祥你呀,怎么多少苦头都吃不饱?吉祥啊吉祥,想当英雄,改天吧。
眼见卫兵们扑向“金鹿”,凶器寒光闪闪,吉祥只觉得手脚冰凉,热血沸腾。他握紧拳头,咬牙就要往前冲,无奈被光标同学死命缠住,他动弹不得。千钧一发时刻,吉祥不顾一切,他决意要挣脱他。光标同样豁出去不顾一切,他决意要保护他。如此这般,两个人彼此之间拉拉扯扯,最后居然扭打成了一团,反倒让哥们陈炜看得目瞪口呆,他对此措手不及。
一时间难以脱身,急得吉祥扯开嗓门,凶狠地叫骂:“滚开、滚开,快滚开!光标你?若是真兄弟,你就别拦我。”
“没门儿!想当英雄你?得先放倒我。呵呵,我就不滚,怎么样?!”光标比他还凶狠,死也不肯放开吉祥。
“狗东西。”吉祥一边苦苦纠缠,一边伸长脖子,冲着表弟大声叫骂:“小福儿,等着吧,表哥这就来收拾你啦,别跑!”
吓得小福儿缩紧脖子,浑身打哆嗦。他努力安定心神,冲着那帮子卫兵,急急忙忙翻动嘴皮子,一阵指手划脚。几个卫兵卷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