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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侃经了这事也没法在公司干了,只好浪迹天涯。虽然女经理私下找他,表示不记前嫌,只要老侃听话,就当他做了场鸳鸯蝴蝶梦,答应给他好吃好喝啥都不用愁事事不操心。可这时老侃来了精神,挺要自尊,不想和这婆娘再缠绵悱恻,梗着脖子不同意。老侃最后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女经理的要求,在最后伺候了一番女经理之后,乘着夜色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
警察局
老侃一脸卑躬屈膝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点头哈腰着打了一圈招呼。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公安局,但从心眼里他可不愿到这地方来,也是,谁没事愿意往公安局跑啊,这也确实挺难为老侃。
老侃就是老侃,毕竟在社会上混过,也非等闲之辈。他一进办公室先用他那双特有的“贼眉鼠眼”逡巡了一圈,也算是探探路。老侃是个很老道的人,没直接奔吴小娟去,而是从兜里掏出包挺上档次的香烟不管人家抽不抽,凡是男的他都给发了一枝,先讨个好,这叫联络感情。女的不抽烟,老侃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把糖,嬉皮笑脸地给每个女警官发上几块。他的糖从哪来的值得怀疑,是他事先准备好的有点不象,很可能是昨夜里骗小姑娘剩下的。老侃有这毛病,按他的说法:兜里有糖好粘人。
当老侃庸俗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吴小娟歪在椅子上冷冷地打量着他,同时以同样的姿态望着他一举一动的还有罐头、瓶盖、板凳三个傻冒。他们像瞅陌生人一样看着老侃像演戏似的,心里同时在想:这丫真他妈俗。
老侃象在自己家一样搬了把椅子坐到吴小娟旁边,给她桌上放了几块糖,然后恬着脸刚想说话,吴小娟没精打采地摆摆手,示意他坐对面和那三个傻冒一块。老侃有些不乐意,压低嗓子:三儿让我来的。说着向吴小娟点点头,那意思都是自己人。吴小娟有些不高兴,撇撇嘴,嘟囔了一句:他怎么没来。然后象想起什么,突然发牢骚:别三儿三儿的,三儿是你叫的,那是我们家三儿。老侃冷不丁被抢白了一句,一脸茫然,那三个傻冒撇着嘴一个劲儿偷着乐,老侃感觉受侮辱,有些不快,瞪了那三个傻冒一眼,然后频频点头象鸡啄米,态度极其诚恳,一叠连声道:是是是,我错了。吴警官是愈来愈漂亮,这么热的天您辛苦。然后,老侃转过头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对三个傻冒,没好气道:还不向警察阿姨承认错误。吴小娟一听火了:谁警察阿姨。老侃见势不对知道自己说吐漏嘴了,立即道歉:妹妹,妹妹,警察妹妹,我这是习惯了,改不过口,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该死,我又错了,以后我一定加强学习,提高自己的水平。他一边嬉皮笑脸一边偷偷问:我,我能把他们三个带走吗?老侃满脸堆着笑,这就是老侃能屈能伸,老侃深受社会磨砺,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被人噎两句在他来说都不算个啥。吴小娟有些不耐烦: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吴小娟边说着边拿出本治安条例。老侃眼疾手快一把扑过去把条例捂在桌子上:有话咱好说。吴小娟促不及防吓了一跳:你想干吗?公安局里你敢……。不敢不敢,老侃陪着笑:他们还年轻。吴小娟把身体往椅子背上一靠:你的意思你老奸巨滑了。老侃怔了一下,没把握住吴小娟说话的意思,只好又恬着脸:我和三儿……。别你和三儿!吴小娟厌恶地打断了老侃的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打电话
和老侃分手以后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觉得没劲儿早早回家了。
打开电视机,正播新闻,又哪受灾了。在厨房下了一袋方便面,端到客厅放到茶几上,一边有一眼没一眼看着电视,一边提哩吐噜吃着面条。
这时电话响了,是老侃:你在哪儿哪?听动静有点儿急。
在家呢。我嚼着方便面囫囵道。
干嘛哪?听我声音不对头老侃奇怪地问。
没干嘛。我没精打采应付他。
你怎么会认识那帮傻冒!老侃说话很冲。
怎么了?
丫,我是好心帮他们,嗨!——,几个蹬鼻子上脸,楞说里面有空调,凉快,不想出来,这不是他妈的有病吗!公安局好玩啊。尤其吴小娟,好象是故意的,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打架吗,教育一下就完了,可她非不干。我说这是人民内部的矛盾,既然是人民内部的事儿咱人民自己解决。她说这种事可不是小事儿,她是本着救死扶伤的态度挽救失足青年,不能得过且过。教育是应该的,再不教育就晚了,一不留神就成了阶级敌人,成了人民的对立面。这哪和哪啊。文化大革命早结束了,她还把自己当红卫兵哪,一副为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劲头。她是不是中了邪了。她和谁学的?
我听老侃一通唠叨,忍不住想笑,但努力控制自己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老侃还没完:
你说论年纪她也得管我叫声哥,可你瞧她摆得那谱,不就是警察吗。我都快管她叫奶奶了。还有你那几个狐朋狗友,精神绝对不正常,非和我唱对台戏。硬说难得这么个机会和警察同志们相聚在一起,平时大家都很忙,趁这个机会共叙军民鱼水情。这哪和哪啊,慰问演出啊,搞夏之夜联欢是吧?都把自己当什么了。感情这里面最白痴的是我,我还一个劲儿拿热脸帖冷屁股……
行了,我不耐烦打断老侃的话,这家伙太婆婆妈妈,估计再不打断他的话,他能说到明天早上去。
你现在在哪儿哪?我问。
我还能在哪,在街上哪呗。
果然电话里传出车水马龙的声音,看来老侃没扯谎。
哎,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们弄出来了,这回算你欠我的,别忘了,下次有机会咱俩得亲热亲热。
你自己亲热吧。
我扣了电话,这个老流氓,狗改不了吃屎。
板凳
板凳以前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只是听说他以前在戏校学过京剧,好象学老生。就他细胳膊细腿学老生,总让人有点儿怀疑。但板凳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大概学戏的时候挺执著,学得有鼻子有眼,反正蒙我们这班外行绰绰有余。
瓶盖说侯跃文演过一部小品,院长招生,有个傻冒靠关系进话剧团,侯跃文让他来个反串,那熊儿就把衣服反着穿,还把衣袋也掏出来,一副孽样。板凳听出来在讽刺他,就反诘:你丫才孽哪,我有那么痴吗。
板凳不打自招,瓶盖见板凳上套那个乐:怎么还想证明一下,出来走两步。
板凳正色:我是正经考上的。
罐头揭他老底:考个屁,还不是你爸写了张纸条,走后门进去的。就你?也不照照镜子,也想为京剧事业做出贡献,说实话,你热爱京剧吗?你懂什么是京剧艺术吗?
罐头一开腔,板凳噎在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后来板凳还是仗着他爸的关系进了话剧团。板凳他爸很现实,他说先当话剧演员,练练,等打好基础,有机会再去演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到时候出了名,拍广告,要多有钱就多有钱。瓶盖说:那时侯喝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雇布什檫皮鞋迈当娜现场表演。板凳没听出瓶盖其实在揶揄他,还美孜孜挺沾沾自喜。
板凳没主意,事事听他爸的。
板凳其实说不上爱一行干一行,他完全听他爸安排,这也证明这孩子没什么主心骨,但板凳有一点好:开心。凡事对他都是好玩,什么都是图个乐,当然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也是闲着没事干,也是:瞎混。
最近板凳他们剧团排演了一场实验话剧,名叫《手机就是屎壳郎》,不知里面乱哄哄都演了什么,公演那天,板凳给我们下了通牒:必须到场。瓶盖说:要是不到哪,你当太监啊?板凳急了:丫,你不来你等着。到底等什么,谁知道。
毕竟是板凳第一次登台演出话剧,这可是他迈向明星的第一步,按瓶盖的说法:当婊子第一步也不容易啊。罐头说:这和出生是一回事,第一次露脸,以后也就这张脸了。然后罐头看了眼板凳补充了一句:不是我接生的你。板凳登时和罐头急了,要和他动手,罐头有劲一把把板凳按在地上。板凳不服:你敢动我我告你哥。罐头立时把手松了,罐头特怕他哥,于是罐头说:只要你不告我哥我就去。
那天,公演,我们都去了。
如果我们那天不去还真挺遗憾。剧团礼堂里几乎没多少人,就算白送票都没人看,要是到街上硬拉,估计人家以为是什么色情表演,属扫黄打非一类。
我们是躺着看话剧的,看到中途罐头睡着了,还扯起了鼾,一声高过一声,象火车汽笛,滑稽可笑,由于他搅和,台上有位年轻的女演员错愕了一下,注意力就不集中一下神走了,台词忘了,窘在哪不知如何是好,幸亏板凳机灵立即圆了场。
其实事后看板凳早有图谋,在台上他就不老实一个劲儿往那女演员跟前凑,也许他巴不得她出点什么洋相,然后随机应变帮她解除困境,好落个英雄救美的事迹,让她心怀感激。
也是歪打正着,罐头成全了他。
那女演员长得挺漂亮,因为台上晃了一下,心里有些忿忿,偷空狠狠往台下罐头身上瞪了一眼,可惜这一眼根本解不了气,因为那时罐头正睡得香,涎水控制不住顺着嘴角流出来,挂在嘴角亮晃晃一条线。
不论怎样,演员们的演出还是很认真的,这也是一个真正演员应具备的职业素质。哪怕台下只有一位观众也要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地演。谢幕的时候,罐头醒了,也不知演了啥,好象他真看了一样一个劲儿鼓掌叫好。瓶盖不知从哪东拼西凑了一束算是叫鲜花的东西假模假样煞有介事地走到台上,递给板凳然后也不管板凳同不同意就给了他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这也就是哥们,换别人谁耍这二啊。
演出结束后,板凳挺兴奋,请我们吃了顿饭,最后是我掏的钱,三个傻冒都没钱。吃饭的时候板凳极其真诚地问我他演得到底怎么样,非要我评论评论,我就说了一句话:造孽!
这一句话后来板凳说他足足想了三天,还是没弄明白我到底什么意思。是说这台剧不好,还是他演的不好,还是演话剧根本不适合他,他应该直接去演电影或者电视剧。罐头了解了他的困惑后直摇头:就这智商,看来也就只能上个草根戏剧学院了,估计哈佛是没戏。瓶盖在一边添油加醋:你觉得北大怎么样?罐头脸上显得很忧闷:除非北大校长脑子和他一样。瓶盖于是也陷入郁闷:看来也只能到山里大学草根戏剧学院了。板凳听了一脸茫然:山里大学?在哪儿?怎么没听说过,算是几类啊?罐头和瓶盖面面相觑,突然异口同声:这孩子是没救了,毁喽!——。 最好的txt下载网
瓶盖
瓶盖的出身很正。虽然讲究阶级出身的年代已经过去,但按现在又流行起来的说法,瓶盖算是红色贵族。这也是他祖上积德,参加了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并且活了下来,于是革命胜利,他老祖儿喜气洋洋光荣进入京城和国家元勋们一起同住一座城市里,风光无限。但是好景不长,他老祖儿在另一场从来闻所未闻的革命运动中大义凛然毫不畏惧地把自己弄死了,多年以后才终于平反昭雪落了个英名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