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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妳和爸呀。”池璞嘴甜地说。
池母受用地露出愉快的微笑。
“峪衡没陪妳回来呀?”看着空旷无人的客厅,池母问。
“他到纽约去了,现在人正在飞机上。”
“去纽约?工作吗?怎么这次妳不必跟他去呢?”
“我过两天也要过去,因为这次去纽约可能会待得比较久,所以我想在去之前先回来陪陪妳和爸。”池璞老实说。
“是吗?这次你们要在那里待多久?”
“不知道,也许半年、也许一年,或者更久。”
“怎么会要这么久的时间呢?”池母惊愕地问。
“因为他被美国那边的制作人相中,要从美国歌坛开始进军全世界。”
池母不由得皱起眉头,因为她根本是有听没有懂。
峪衡当歌手已经很久了不是吗?干么要到美国重新开始呢?还有,他平常不就已经到世界各国去表演了吗?一下子新加坡,一下子洛杉矶,一下子又到香港、马来西亚、内陆的,他这不就已经跑遍全世界了吗?干么还要进军全世界?她真是愈想愈胡涂了。
“总之,你们俩要待在美国很久不会回来就对了,是不是?”她皱眉问道。
“嗯。”
池母看着女儿忽然蹙起眉头。“那么你们这件事到底要忙多久呢?你们俩要到什么时候才有空结婚呢?”
“啊?!”池璞瞬间愣住。
“不要跟妈啊。”池母白了女儿一眼,“小璞,妳知道妳今年几岁了吗?你们俩难道打算要这样子一直拖下去,一辈子都不结婚吗?”
池璞呆呆地看着母亲,一时之间竟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怎么连妈妈都在这时候催促她结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年来,峪衡都没有一点表示想要和妳结婚的意愿吗?”池母皱着眉头又问道。
“这……”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的问题。“妈,妳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来呀?我才二十几岁而已,还很年轻好不好?”
“二十几岁?妳以为妳现在才二十出头呀,妳已经二十七岁了耶!妳知不知道?”
“妈啊……”
“妳老实说,到底是妳不想结婚,还是峪衡不想?”池母板起严肃的脸孔一本正经地问,“我看八成是他对不对?我看电视新闻报导,很多艺人明星的生活都是乱七八糟的,我本以为峪衡会是个例外,毕竟他都和妳交往这么多年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是一样!”
“妈,妳不要这么有想象力好不好?峪衡他很好,他才没有乱搞勒。”池璞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真的很好的话,为什么你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还不娶妳?”
“谁说他不娶我的?是我还不想这么早嫁给他。”她说着不由自主地用左手转动她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一转再转。
这是那晚他向她求婚时亲手替她戴上的,虽说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说她愿意嫁给他,也时常想着要将它暂时拿下来,等到确定她的病情之后,再决定是否要还给他或者是重新戴上,但是天知道,她根本就舍不得动手将它拿下来,完完全全的舍不得。
“妳右手上的戒指是他送给妳的?”池母眼尖地发现了。
池璞愣了一下。没想到妈妈的观察力竟会如此的敏锐,可是这样也好,正好可以让妈妈放心,奇QīsuU。сom书同时也可以为峪衡平反妈妈对他的误会。
“嗯,这是上次他跟我求婚时给我的戒指。”她嘴角微扬,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求婚?妳答应他了?”池母喜出望外地问道。
“没有。”
“什么?!”
“他有时候真的很霸道,我都还没答应他的求婚,他竟然就把戒指套在我手上了。妈,妳说他过不过分?”池璞微笑地说。
“过分的是妳!”池母气得差点没口吐白沫。“妳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妳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他?妳知不知道妳几岁了?如果他是真心对妳好,真心想要娶妳的话,妳为什么不答应他?小璞,妳给妈妈说清楚,为什么妳不答应他的求婚,为什么?”
面对母亲一脸决定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以及她一连串的为什么,池璞突然发现自己后悔了,也许她今天根本就不该回来的。
老天,谁来救她?
第三章
“池小姐,我必须跟妳说,我很遗憾,妳胃里的那颗肿瘤检查结果出来是恶性的,我建议妳还是尽快开刀比较好。”
从医院走出来时,池璞的耳边似乎仍不断地响着医生对她说的话。
恶性肿瘤?
她竟然真的得了胃癌,虽说她早有不好的预感,但是等医生证实之后,她仍觉得难以置信。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还这么的年轻,生活饮食虽称不上正常,但是也不至于会造成今天这种结果吧?
癌症?
这是报应或是惩罚她从来不懂感恩与珍惜,只会利用所有爱她之人,不管是兄姊爸妈或者峪衡达到自己所要的目的吗?
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怎么会呢?
虽然说医生建议她愈早开刀愈好,但是癌症这种东西,开了刀就真的会好吗?她突然变得不确定。可是不开刀,她也只有死路一条不是吗?
茫茫然地回到家,她想起外婆好象也是因胃癌而死的,只是当时她年纪还小,不确定真实情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拨给母亲。
“妈,我记得外婆当年好象是因为胃癌过世的,是不是?”她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
支支吾吾、拖拖拉拉的可能更容易引人起疑,她必须要很小心才行。
“对呀,妳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问妈这个问题呢?”
“因为我有一个编剧朋友,最近要写到关于胃癌的剧情,我好象曾经跟她提过外婆是因为胃癌过世的,所以她打电话问我,我只好打电话问妳了。”池璞对答如流地说,“妈,妳可不可以回忆一下当时所有的情况,跟我说呢?”
“妳想知道什么?”
“外婆当初是怎么发现得病的,她有开刀治疗吗?后来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过世的?她……嗯,在临走之前,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电话那头沉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传来母亲沉痛的声音。
“妳外婆的确是受了很多苦之后,才离开这个世界的。”
闻言,池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僵。
“发生了什么事?”她以微哑的嗓音开口问道。
“妳外婆是因为胃出血才会住院检查的,当初查出来是胃癌时大家都慌了。医生说要开刀,我们便二话不说地立刻点头,认为听医生的话准没错。可是妳外婆所受的痛苦与折磨,却全是从开刀之后才开始。”池母回忆起来仍觉得生气与心疼。
“手术失败了吗?”
“不,当时替妳外婆开刀的医生说很成功,还说情况比他们预期的更乐观,癌细胞并没有在妳外婆的体内扩散,过几天妳外婆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只知道妳外婆在开刀后第二天开始发烧,在连续发烧了几天后,医生说妳外婆肺部积水,于是又紧急地开了一次刀。可是妳外婆的情况并没有因此而转好,先是尿液受到感染,然后是血液,最后成了败血症,在一个月后就离开人世了。”
一个月?!
“妈这些年来时常在想,如果当年妳外婆没有这么匆忙就决定开刀的话,说不定她现在人还活得好好的。”池母感叹地说。
电话这头的池璞却因这一切,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月就离开人世了?这比她所想象的还要糟糕一百倍都不止。
原先她以为事到如今也只有开刀了,因为那至少比静静地等死,或者是每天做化疗将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好,但是现在她还敢、还要开刀吗?
心里的震惊与害怕,让她顿时对开刀起了恐惧与逃避之心。如果说她横竖都要死的话,她不想死得毫无尊严,更不想在死之前拖累了所有爱她之人。
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也许她该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得她的地方渡过残生……
不,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在演八点档连续剧,干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悲苦,想赚人热泪呀?
她才不会做出这么不经大脑的蠢事呢,既然都已经决定不拖累、伤害所有爱她的人了,她又怎会做出不告而别的蠢事,徒增大家的烦恼与忧心呢?
不,她绝对不能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
那么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胃癌,她为什么会得到这种病?到底谁能告诉她为什么?
※※※※※
在家痛苦地窝了一天一夜,池璞终于下定决心要怎么做了,那就是不理它,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继续过生活。
俗话说的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一切都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了,那么她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就让这一切交给上天来做决定吧。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在还能够笑的时候笑,还能够跑的时候跑,还有时间陪伴所爱之人的时候把握时间,然后带着幸福的回忆,毫无遗憾地离开这个人世间。
所以在十天期限到期之前,她又跑回父母家承欢膝下。若遇到兄姊有空时,她更是极尽所能地黏在他们身边,也不管自己这个电灯泡有多亮,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与另一半的约会。
她异常黏人与撒娇的举动自然免不了让人产生怀疑,不过因为知道她即将要去纽约而且归期不定之后,大家也就释怀了。
麦峪衡给的十天之期转眼就到,在挥别父母与兄姊坐上飞往纽约的飞机之后,她再也忍不住地泪流满面,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如果她不幸在美国发病的话,也许这一别将成永远。
想到这一点,她更加难以克制心中的苦楚,呜咽得哭出声来。
坐在她身边位置的旅客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她无法忍住自己的眼泪,只有将毛毯摊开,整个人躲在毛毯里继续地哭,直到哭累了睡着为止。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美国的甘乃迪机场。
池璞拖着行李一入关,便看见等在出口大厅里等待的麦峪衡。她在了解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之前,已迅速地飞奔向他,在瞬间投进他敞开的胸膛,紧紧地抱住他。
“哈哈……”
麦峪衡笑得好开心,抱着拋下行李的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又再度让她的双脚落地。
“这是不是表示说,过去十天来妳非常的想念我,对不对?”他低下头来,额头靠着额头地凝望着她的双眼,笑容满盈地问。
“对,我好想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生命有限,池璞决定不再说反话浪费时间,她毫不犹豫地坦白。
麦峪衡满意地对她咧嘴一笑。
“早知道妳会这么想我,我当初就应该坚持缩短十天的期限,限妳三天就得跟来。”他笑着亲吻她一下,然后一手圈着她的肩膀,一手则拖来她的行李往大厅出口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这十天妳有没有好好地陪陪妳爸妈?他们有没有问起我?”他问。
被他圈在身边的真实感觉,减轻了池璞对未来的茫然与恐惧,也让她沉重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当然有。”她微笑地回答。
“喔,真的吗?他们问我什么?”
“他们说你在台湾骗那些年轻女孩子已经很不道德了,现在竟然还要跑到国外骗人实在不好。他们要你多克制点,少做点孽。”池璞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
“妳……”麦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