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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客厅里聊得很开心,你一句、我一句的,热闹而且嘈杂。
半小时後,凝秋找个藉口与雷浚跑到院子里去看星星,反正双方父母聊得正兴头,不缺他们。
这夜;他们并肩坐在墙上,仰头看著星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著,她的笑脸在他的瞳孔里烙下了印,她的笑声悦耳地流过他心房。
她问他,如果有流星,他会许什麽愿望?
他沉思良久,最後却说:“我不知道。”
她的笑声再次飘散在夜空中。
他注视著她动人的笑靥,情不自禁地抬手抚摸她的嘴角;她回望著他,眼眸闪著快乐的光彩。
雷澈来到屋外,在瞧见他们时,退至阴暗的地方,不想打扰他们;他沿著暗处走过前庭,打开大门走出去。
当凝秋注意到他时,他已经关上大门了。
“雷澈怎麽先走了?”
“他要打电话给雨浓。”雷浚说。
凝秋了解地点头。“他们怎麽认识的?”她好奇地问。
雷浚正要开始述说时,诗语突然走出来叫道:“姊,吃西瓜。”
“哦!好。”凝秋转向雷浚。“我们先进去。”她灵巧地跳下墙头。
雷浚则轻松跃下,与她一起进屋。
而当另一边的雷澈正要推开自家门进去时,忽然听见有人叫道:“雷浚——”
他转头,瞧见一个男子骑著摩托车朝他而来——又是一个认错人的。
陈童伟在他的面前停下车。“你去找凝秋?”他远远就瞧见他从隔壁走出来。
雷澈没回答,只是点个头,心里纳闷著他是谁?
陈童伟下车,停好摩托车。“我正要去找凝秋,不过,我想先跟你谈一谈。”
雷澈挑高眉。“谈什麽?”这下他有点兴趣了。
“当然是凝秋的事。”陈童伟皱眉说。
雷澈心里终於有点谱了,该是雷浚的情敌。“进来吧!”他跨进庭院,右手伸进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根菸,左手解下系在腰上的金色打火机钥匙圈,俐落地点完火後,又将其挂回腰上。
他瞄了一眼围墙,没瞧见他们两人,这样正好,不至於露馅qi書網…奇书,应付情敌这种事由他来就行了,雷浚好不容易对女人有特别的情意,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破坏的机会。
他推开纱门,走进屋内,陈童伟尾随在後。
“你会抽菸?”陈童伟疑问道,之前没见过他吸菸。
“偶尔。”雷澈懒懒地回答。“要喝什麽吗?”
“不用了。”陈童伟在沙发上坐下。
雷澈立在纱门旁,身体斜靠在墙边。“那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陈童伟看著他,觉得他似乎有此一改变,可又说不上哪里怪。
“我想问你是不是喜欢凝秋?”陈童伟直接切入重点。
雷澈慵懒地拿下香菸,瞥他一眼。“你以什麽身分问这个问题?”
“以……”他顿住。怪了,印象中雷浚很木讷,怎麽现在说话完全不是这个调调?“以朋友的身分,我关心她。”
雷澈扬眉。“喜欢她,还是关心她?”
陈童伟白皙的的脸孔微微泛红,雷澈一瞄,看他的反应就知道答案了——他是雷浚的情敌。
“凝秋是个好女孩,我不想她再受到伤害。”陈童伟推了一下镜框。
“再?”雷澈重复道,瞄了一眼屋外。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七月底你就要日台北了,到时凝秋怎麽办?”
雷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能主动跟凝秋保持距离,她跟你走得太近了,我不想她到头来受到伤害。”他再次轻推镜缘。
雷澈走近,将香菸署於菸灰缸里捻熄,双眼直视他。“爱情一旦有开端,就不会这麽容易熄灭。”这可算是经验谈。
“什麽意思?”他皱眉。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彼此都有意思,火花便不会减。”他在沙发上坐下,伸直长腿,他相信雷浚与凝秋之间是有火花的。
“你是说你跟凝秋彼此喜欢?”陈童伟难掩激动之色。
“这让你无法接受吗?”雷澈温和地询问。
他全身紧绷,僵硬地道:“如果这是凝秋的选择,我无话可说。”他站起身。“但如果不是,我会争取到底。”
雷澈微笑。“当然。”
他往门口走去,“很高兴我们能取得共识。”
“你现在就要去找凝秋吗?”雷澈伸个懒腰问。
“不行吗?”他迟疑地问道。
“不是。”他露齿而笑。“因为我爸妈正巧在她家做客,所以,现在可能不是谈的好时机。”
“你父母?”陈童伟有些诧异。
“我们可以一起过去。”雷澈的语调仍是懒洋洋的。“我没必要骗你,刚才你走进来的时候,应该多少听到隔壁的嘈杂声。”
他是听到了,不过,他以为是邻居到凝秋家聊天,却没想到……
“我明天会问清楚凝秋心里真正的想法。”他推开纱门。“再见。”
“不送。”雷澈微笑的回应。
陈童伟先在外头深吸一口气,仰望了一下夜空後,这才迈步离开。
明天,也该是事情有个决定的时候,他不想再这样不清不楚的拖下去,如果凝秋真的喜欢雷浚,他无话可说,毕竟,她拥有选择的权利。
lA5/lA第二天下午,雷澈与父母驱车前往台南,他们站在门口挥手道别,荒谬的是,一些邻居也全跑了出来,他们有的与雷浚的父母熟识,所以,不免东拉西扯了一堆,当他们上路时,已是半小时後的事了。
而就在这半小时的空档中,雷澈跟凝秋说了一些悄悄话——
“昨天一个戴著眼睛的斯文男子把我误认为是雷浚——”
凝秋睁大眼,打断他的话。“学长?他是什麽时候来的?”
“我要进屋的时候,他想来确定一件事。”他简短的说明。
“什麽事?”她拧著眉。
“他想知道你跟阿浚是不是在一起,他不希望你们走得太近,还有,他今天会来找你。”
他不希望雷浚跟她走得太近……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彷佛有十颗炸弹一起引爆,学长凭什麽干涉她的事!真是太可恶了!
她都说不会再接受他的感情,他执迷不悟也就算了,竟还跑来跟雷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幸好他碰到的是雷澈,不然,她更不知道要怎麽面对雷浚,她不想给他带来困扰。
“你对雷浚有很大的影响,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这是雷澈在上车前对她所说的最後一句话,她点头应允,当时,她并不明白这句别有深意的话,直到後来,她才发现感情真的是——旁观者清。
“刚刚阿澈跟你说什麽?”雷浚问。因为当时母亲正在跟他说话,所以,他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究竟讲了什麽。
“他在跟我说学长的事。”她皱眉,决定这就去找学长说清楚。
“什麽事?”
“回来再跟你说,我现在要去找他算帐。”哼!顺便踹他一脚,新仇旧恨一起解决!
算帐?她的话让他觉得很讶异。“你要找他打架?”
“我——”
“不错喔!”隔壁的黄妈妈咧嘴看著他们。“感情不错嘛!”
叶德全也笑道:“年轻人做朋友啦!”
“哎哟——别这样讲啦!什麽时候可以喝你们阿秋的喜酒?”旁边的梁妈妈也加入三姑六婆的行列。
凝秋翻翻白眼,拉著雷浚往里面走。
“你们阿秋也会不好意思。”甘伯伯呵呵直笑。
“女孩子家总是会的嘛!”叶奶奶也呵呵笑。
凝秋关上门,杜绝外头的杂音。“等他们走了我再出门。”
“你要算什麽帐?”雷浚又问。
“学长在干涉我的交友状况。”她努力控制住自己高张的怒火。
“他不喜欢你跟我在一起!”他由她话中的意思猜测道。
“他喜不喜欢不关我的事。”凝秋气愤地在前庭里走来走去,不到一会儿,便让太阳晒得全身冒汗。
“先进去。”他看她热得满脸通红,所以提议道。
凝秋一边走、一边挥动手臂。“等会儿我要在他脸上揍一拳,顺便踹他一脚。”她拉开纱门进屋,当她瞧见壁上的拼图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还要把他送我的拼图丢到他的脸上。”她跑到角落拿起一直未拼的拼图。
“你要拿拼图丢他?”雷浚的眉头皱得像要打结,似乎觉得有些痛心。
“对,全部丢到他的脸上!”她想起那个滑稽的画面,不由得笑出声,心情马上好转不少。
雷浚仍是拢著眉。“你已经把拼图送给我了。”他提醒她。
凝秋这才注意到他别扭的表情,她看看拼图,又看看他,然後爆出一声大笑,“你舍不得拼图!”
他颔首。“你已经送我了。”他再次提醒道。
凝秋笑得很开心。“我忘了!好吧!还你。”她另外再找东西丢他好了,或许西瓜刀是个不错的选择。
雷浚接过拼图,看著她开朗的脸说道:“等我拼好後你再拿去丢他。”
她微笑。“没关系,能丢的东西多得是,这样好了,我们现在来把这个拼起来。”她以手指敲敲盒子。
雷浚每拼完一幅拼图後,就会将它重新打散,反覆再拼,等到腻了之後,再换其他的拼图,所以,截至目前为止,他都还在反覆拼前些时候买的一千片街景,至於婴儿拼图跟她送他的吻别拼图至今仍未动过。
“我去倒水,你把拼图倒出来放在地上。”凝秋往厨房走去。
当她回到客厅时,他已经坐在地上将每个拼图翻成正面。她在他身边坐下,将水杯递给他。
他一边喝口水,一边拼著边框,凝秋讶异地注视著他,发现他拼图还真是快速,他左手拿杯子,右手机械似的将散落的拼图慢慢归位。
她随手拿了一块灰黑色的拼图,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却看不出是哪一个部分,很像头发,也很像火车的一部分。她放下混淆视听的这一块,决定先从人物的脸著手,这样似乎比较容易。
她搜寻散著的拼图,嗯……
“找到了。”她微笑著说:“这是眼睛。”好,以眼睛为起点,再开始找其他的部分。
她专心地搜括有关脸部的拼图,将一些乌漆抹黑、搞不清楚是什麽的拼图全推到雷浚那边,她不知道他是怎麽办到的,不过,他拼起来似乎都很容易,所以,理所当然的,最难的由他负责。
过了十分钟,她已大致将男女的脸部拼好,她满意的微笑,现在就缺男生的鼻子跟他们接吻的嘴。她努力地搜索,一分钟後,在一堆黑黑白白的拼图旁边找到男生的鼻子。
“哈——”她高兴地将之拼好。“剩下最後一块。”她瞄了一眼雷浚的进度,他已将拼图拼好了近三分之二。
她立刻觉得有压迫感,她得赶快找到他们两个人的嘴才行。两分钟後,她发出疑惑的声音。
“怪了?怎麽没有?”她的眉头锁紧。
又找了一分钟,拼图剩下的空白处愈来愈少,她连忙拍了一下他的臂膀。“雷浚,拼图是不是少了一块?”
他没反应,她只好伸手将他的头转过来。“雷浚,拼图少了一块。”
他立刻回神,低头望著快拼好的拼图。
“这里。”她指著图上两人的嘴。
雷浚瞄了一下身边的拼图片,眉头整个压下。“少了。”
“站起来。”她拉起他,望著两人周围的地板,随即又拿起拼图盒用力地甩了几下。
“没有。”
雷浚蹲下身,仔细地看著地板周围。
“先把其他的放进去。”凝秋拿起剩馀的拼图归位。
他两三下便把十几片拼图瞬间填满,就独缺一角。
凝秋看著拼图,忽然哈哈地笑起来。“这下好了,竟然少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