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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琼宫。
流霜终究还是和代眉妩坐在了一起,虽然她心中极是不愿,但是各人的席位都是固定的。
嫔妃和大臣内眷的席位与外侧的宴席是用琉璃障隔开的。
外侧宴席上宾客未至,尚有太监宫女在忙碌着布置。在琉璃茶几上放上五彩花瓶,瓶中插一两枝含苞待放的清荷。
不一会儿,便有官员三三两两走了进来按照官职品阶一一落座。
流霜左侧坐着的是两个年轻小姐,大约是某个官员的千金。一个容长脸,面貌温婉,一个圆脸,一笑颊上两个梨涡。
两女一直在窃窃私语。
流霜本无意偷听,但她们的话还是随风送入耳中。奇怪的是,她们谈论的倒不是天漠国的使臣,而是太医院新进的一个御医。
其中容长脸的小姐面目含春,小声道:“妹子,你可知那新来的御医是怎样的风神俊秀,风度翩翩!据说啊,——”容长脸忽然压低了声音,在圆脸女子耳畔窃窃私语。
圆脸女子听完,惊异地说道:“是真的吗?他才进太医院,宫里的嫔妃便争相生病?”
容长脸女子将手放在唇边,轻轻吁了一声,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见到宫女太监都在远处布菜。轻轻点头道:“是真的哦!听说皇上对他的医术赞不绝口,今夜的宴会他被皇上特许参加呢!”
“真的吧,那一会儿我们可要仔细瞧一瞧了,看是否有你说的那般俊!”圆脸女子极是兴奋地说道。
流霜心内暗暗发笑,想来是太医院的御医们皆是老态龙钟,忽然来了一位青年才俊,便被视为珍稀动物了。
就在此时,只见前面官员们皆起立迎接,流霜心知是皇上到了。
一时间,乐音开始奏起,官员们跪拜山呼万岁,待一切忙乱结束,重归座上。
流霜抬眸看去,不禁面色大变。
使她惊异的不是身穿龙袍威严贵气的皇上,也不是紧随皇上身畔的百里寒和百里冰,也不是那天漠国的使臣,因为这些人的出现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她惊异的是皇上身畔的一个男子。
他身穿一袭天蓝色锦袍,好似天空一般湛蓝清幽。他面若秋水,肤似寒冰,眉青若墨裁,唇朱似桃夭。一双黑宝石一般闪耀的眼眸,顾盼之间,水光澹荡。
他脸上的表情含蓄璀璨似水波轻漾,他儒雅俊美,却无半分腐儒酸气,天生一股潇洒自然令人见之忘俗的气态。
一旁的容长脸女子早已指点着对身畔的圆脸女子道:“你瞧,就是他!”
圆脸女子早已失了魂魄般,痴痴凝望。
流霜的心,咯噔一下,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上来。
师兄为何进了太医院呢。他知道父亲曾经屡次荐他到太医院做御医,可是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他崇尚自由,愿行遍天下,为普通百姓解忧,不愿进宫受官衔束缚。可是,为何他还是进了太医院呢?是为了她吗?师兄这又是何苦呢!
流霜端坐在席间,心内极是凄苦。
她的眸光追随着师兄的身影,多日不见,他似乎比上次清瘦了些,眉间也多了一丝忧色。
侍立身后的红藕显然比流霜更激动,一双手握着斟茶的杯子,轻微颤抖着。
主仆两人的异样被代眉妩看在眼里,她关切地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流霜淡扫了她一眼,道:“无事,多谢妹子关心了!”不想让代眉妩看出端倪,遂将目光从师兄身上调开,这才注意到那天漠国的使臣。
竟然是个女子!
再看皇上和众位大臣的脸色,极是幽暗阴郁。
天漠国派女子来出使玥国,在玥国君臣眼中,显然是暮野根本就没将玥国君臣放在眼里。而玥国竟然还如此大动干戈地欢迎,自然觉得极是没有脸面。
流霜对那女子极是好奇,听身畔两女的议论才知道,这女子是暮野的妹妹,天漠国的长公主暮夕夕。
听闻天漠国的男子生的皆高大剽悍,女子也是勇猛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暮夕夕身材高挑,比玥国女子之中的高个还要高上一头。
她身上穿的大约是他们民族的服侍,极是华美。
头上戴着莲蕾形花钗冠,上衣是明紫色交领右衽开衩长袍,领口处花边重重,隐约露出里面的浅紫色翻领内衫。下身是一件才到膝盖的长袍,和一双长及膝盖的鹿皮小蛮靴,腰间束着一条玫红色鎏金宽带。
这一身打扮既帅气又美丽。
而暮夕夕的容貌也不差,虽然肤色偏黑,但眉目深秀,高鼻红唇,比之玥国女子多了一丝豪气和洒脱。
第六十四章:暮夕夕的挑战
暮夕夕径直走到皇上面前,也不跪拜,只是深鞠一礼,道:“天漠国公主暮夕夕奉我朝皇帝旨意,特来向天朝传达我们的友好之心,但愿两国永远交好,永无干戈!”
皇上闻言,面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虽然暮夕夕的话说的极诚恳。。但是,以天漠国在玥国北部虎视眈眈的气势,任谁也是无法相信她这句“永远交好,永无干戈”的诚意。
但,不管是否相信,眼下却不能得罪这天漠国的使臣,只能以礼相待,不能损了玥国的威仪。当下,皇上客套地说道:“远来是客,公主请入席吧!”
待所有宾客入席后,美酒佳肴便流水般呈了上来。鼓乐声起,一对宫娥身穿飘缈的纱衣,在席前翩翩曼舞。
美味珍肴,配着清幽乐音和曼妙歌舞,道不尽的奢靡和繁华。
酒过三巡,暮夕夕忽然站起来说道:“听闻贵国男子皆武艺超群,女子皆精琴棋书画,此番前来,吾皇特命我好好见识一番。不知皇上可否答应!”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暮夕夕这话说的有些狂妄,似乎完全没将玥国放在眼里。这话明着是要见识一番,实际就是比试的意思。
堂堂中原玥国,自不能被她小瞧了去。
皇上修眉一凝,沉声说道:“不知公主是要如何见识呢?”
暮夕夕娇笑道:“今日席间,不宜动武,所以我们来个文斗如何。”说罢,击掌三声,侍立身后的几名女子缓缓步出,手中各提着一盏红灯笼。
其中一名女子手中还拿着一把大弓,递到了暮夕夕手中。
暮夕夕道:“皇上,请赐拔去箭头的箭,比试箭术可好?”她手中只有弓,是没有箭的。因为入宫见驾,是不允许带武器的。
原来是要比赛箭术,天漠国人皆善骑射,玥国人整体箭术虽不济,但也不是没有箭术高超者。
皇上当下命太监取了数十支箭过来,皆拔去了箭头,用红布包裹着箭端。几名提灯的女子远远走了出去,到了数百步远站定,飘身将灯笼挂在了树干上。
夜色里,那几点微红的光晕在风里摇摇晃晃。
暮夕夕将三支箭同时搭在弓上,举弓,瞄准,撒手射了出去。但听得风声劲响,三点光晕应声而灭。
其实若是连发三箭,射中灯笼,并不算了得。但是暮夕夕却是三支箭同时搭在弓上,循着不同的方向射出,却全部命中。何况,那灯笼尚在摇曳之中。
若是玥国亦出一人,和暮夕夕一样,三箭齐发,同时射中灯笼,倒也不是无人做到。但是,那样,却不算是赢,只能算是打了个平手而已。
流霜心中对这暮夕夕暗暗赞叹,这个女子,箭术如此了得,真是女中豪杰。若是她也有一身武艺,早就逃离王府了。可惜的是,她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医术上,这一世,是没有希望做侠女了。
坐在席间,凝神向对面望去,但见皇上眉头微皱,向身畔的百里寒望了过去。
百里寒修眉轻挑,淡淡摇头,他是能做到三箭齐发,射中灯笼,但是那样并不算赢,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一时间,场面有些冷,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就见段轻痕忽然站了起来,向皇上施礼道:“皇上让微臣试一试!”
皇上见段轻痕站了出来,极是欣慰地点头。他早听说白露的这个徒弟不禁医术了得,而且武艺也不差,今日正好见识一番。
百里寒闻言神色一僵,面色有些阴沉,一双厉眸忽然向流霜所在处望了过来。
隔着琉璃障,流霜知道他是看不到她的,心中却难免还是一凌。但觉得浑身上下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很显然,百里寒是知道段轻痕是流霜的师兄。
流霜望着师兄淡定随意地走了出去,心中有些疑惑。以她的了解,师兄是一个淡定的人,不是这般爱出风头的。说他是为了玥国的威仪才这样做么?流霜知道不是!
段轻痕悠然走了过去,一袭蓝衫在风里飘荡着,很是洒脱。他到得暮夕夕身畔接过了她手中的弓箭。
众人皆有些紧张地瞧着他,不知这个御医有什么法子能胜过暮夕夕。
段轻痕却淡淡微笑着,将那支箭仍在地上,用靴子踩住,然后弯腰轻轻一折,箭头便有些歪了。众人不知段轻痕这是做什么,一时鸦雀无声。
段轻痕将箭搭在弦上,举弓拉箭,瞄准。
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呼吸,诺大的宴会上,竟是静谧无声。众人的视线都被这个蓝衫男子吸引。
流霜的心,却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她从来不知师兄的武艺有多高,更不知师兄的箭术如何。师兄会赢吗?
寂静之中,但见段轻痕宽宽的蓝袖在风里飘展,发出呼啦啦的微响。一缕墨发被风拂起,在他额前飘扬着,极是魅惑。
他黑眸微微眯起,神色极是专注,忽而睁开,右手一松。只听得一丝异样的声响,那弯了的箭在空中拉出一道弧形,眨眼之间,三盏灯笼便如糖葫芦一般串在一起,熄灭在夜色了。
一时间,众人皆有些怔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爆出了一阵喝彩声。
段轻痕很显然是赢了暮夕夕了。一个以骑射为荣的国家,在箭术上败了,很有些没面子。
暮夕夕似乎也是极度不快,转身走到皇上面前,望着满塘的荷花,道:“如此荷塘月色,真是美轮美奂,不知皇上可否请人现场作画,也好拿回去让吾皇见识见识江南的美景。听闻贵国女子琴棋书画十分了得,不知能否在一支曲子的时间里,将此画做出!”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无语,这天漠国的公主似乎是誓要玥国出丑了。
一支曲子的功夫,哪里能将这一塘清荷的风韵画出。作画是一件精细活,就如同绣花,是需要功夫的。这蛮国公主,大约是从来没作过画吧。
但是,偏偏她还不罢休地说道:“既然是贵国的女子皆是才女,那本公主就随意点一个吧,想来定会画的不错。”
说罢,玉指一抬,向着流霜这边指了过来。
第六十五章:作画
流霜微微颦眉,怎会这么巧,偏生就指向她这边呢。但她坐着没动,因为这个方向不止她一个人,虽说临场作画,与她而言,并非难事,但,她却不愿去出这个风头的。
“就是你了,宁王王妃。既贵为王妃,想来不会被这雕虫小技难倒,还请王妃让我等开开眼界。”暮夕夕继续说道,语气极是狂妄。
这句话一出,流霜再也不能安坐无恙了。都指明要她上去了,可是,她很奇怪,这个暮夕夕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的。隔着一层琉璃障,是看不清她的模样的。纵然看清了她的样子,也是不应当认识她的啊!
身侧的代眉妩闻言,浅浅笑着,道:“以姐姐的才华,定会让那天漠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