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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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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头上青筋浮现,喉咙里面发出‘咯咯’的古怪声音,满脸青紫,再也挣扎不得,北堂戎渡右手持着他的脖子,将人举在半空,缓缓地收紧了修长的五指,看着青年眼睛里已经冒出的细密血丝,薄薄的嘴角却绽开了优雅的笑容,那笑容再干净清透不过,不含有任何的杂质,是由衷而发的笑意,如同孩子一样没有多余的复杂成分,眼中只是一片要完成某件事情的专注,就好象年纪不大的幼童用手一只一只地碾死蚂蚁,用弹弓打碎麻雀的脑袋,用小刀割去野猫的尾巴,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依旧还会保持着只有孩子才会具有的纯真笑容,不含有任何邪恶与明确目的的残忍行为,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就如同北堂戎渡此刻的举动一样。 

  就在此时,北堂戎渡的手忽一使力,只听‘咔嚓’一声,这个在上一刻还自信满满的青年便顿时身体一软,脑袋朝一边歪去,被北堂戎渡当场杀死,说起来,能够修行御剑之术,并且在这个年纪就已有了成果的人,的确已经是十分罕见的天才了,此人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而这也是绝大多数天才所具有的共同特点与特权,然而,此人胸中的那种傲气和优越感,那种骄横与目空一切,却使得他总想去证明自己,这也是他刚才突然暗中刺杀北堂戎渡的原因。 

  只可惜,一贯的经验让青年过高地评价了自己,也低估了北堂戎渡,此人仅仅听说过有关北堂戎渡的一些事情,却并不了解这个人,北堂戎渡平生哪里是什么按规矩行事的人物,他不是平日里那些唯唯诺诺的普通人,也不是会权衡利弊才作出决定的谨慎之辈,这样一个杀人无数,从不手软的杀神,在这种人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常理可言,无非是想杀便去杀了,管你什么天才资质,还是身份不凡,亦或是有人在旁虎视眈眈?但很可惜,这个过分自信的年轻男子,却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再次用事实验证了北堂家男人性情无常的说法。 

  “…… 啪!”北堂戎渡随手一扔,那具还温热着的尸体被被一下子丢在了雪地里,溅起雪屑点点,如此随手杀一个人,于他而言,就好比杀鸡一样简单,连眼也不眨一下,北堂戎渡神色从容,既而目光看向远处的中年人,微微一笑,说道:“……阁下的这个徒弟,倒是好资质,只可惜行事冲动了一些。”中年人眼见自己的徒弟被杀死,却好象完全不为所动一般,仍旧气度闲稳,负手看着北堂戎渡,淡淡道:“……自己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这样做事不经脑子的人,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北堂戎渡眼神微动,笑道:“好了,现在也该做正事了。”他说着,一手抽出腰间悬着的长剑,就朝着中年人走去,步履优雅如同漫步闲庭,与此同时,一直在旁默不出声的牧倾寒忽然足下一动,剑光已奔向其余人等,以一人之力,正面硬撼对手。 

  一时间数人当即战成一团,而那中年人对这一幕却恍若未见,眼看着北堂戎渡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只眉心微微一垂,然后一手笼在袖中,另一只手伸出,五指一扣,捏出一个剑诀,顿时腰间的古朴长剑就隐隐颤动起来,依稀有风声呼啸,随即剑鸣之声越来越大,只听得‘铮’地一声响,剑身蓦然跳出鞘中,剑气仿佛刺透了周围的空气,凝而不发,北堂戎渡缓缓凝眉,嘴角却还泛着一丝笑容,突然间脚下一蹬,刹那之间已如掣电一般飞蹿向前,挺剑直扑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中年人手上剑诀一变,长剑当即颤舞不定,霎时间剑光大涨,突然迅速飞旋起来,化作明晃晃的一团白光,上面猩红色的剑穗飘散开来,如同一溜干涸的鲜血,朝北堂戎渡飞射而去,剑光如电,果然与方才那年轻人完全不同,还未至身前,离得三四丈处,那剑尖之上的凌厉劲气便已经逼得人呼吸微止,北堂戎渡只觉得脸上的皮肤微微刺痛,此刻见这飞剑迎面刺来,也不闪避,只正面对摄其锋,足下一蹬地面,已不见形影,同时右腕微微一翻,剑尖直指而前,此时中年人突然遥遥一声清喝,五指疾变之余,隔空操纵,以内力御剑,那剑光徒然一变,上下翻腾,毫厘之间将进退攻防四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时间银光大盛,‘嗤’地一声朝北堂戎渡身侧射了过去,立时锁定了北堂戎渡的身影,与此同时,北堂戎渡手中长剑猛地一抖,发出一声龙吟,毫无花俏地迎上,简单而直接,绞杀在一起,两道银光夹杂着一条修长人影,飞腾矫夭,顿时叮叮当当一阵金戈交鸣之声大作,声音密如急雨。 

  北堂戎渡满院游走,施展剑术,中年人见状之下,五指运诀如飞,如臂使指,将一口飞剑指挥得紧紧绕住北堂戎渡身周,次次都是杀招,凶狠无已,剑锋撕裂空气,往复来去,嗤嗤作响,带起道道银光,盯住北堂戎渡的身影,紧咬不放,北堂戎渡厉啸一声,手中长剑吐力,‘铮’地一下将中年人的飞剑震开须臾,与此同时,身形飞速向后飘退,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只这一眨眼的工夫,左手已向怀中一探,等到才将一件黑黢黢的硬物摸出之后,便猛一抬手,只是瞬间,就对准了正掣电般再次飞射而来的银光,只听‘砰’地一下,间不容发地爆出了一声骤响,登时就见那道银光一震,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正正打中,自半空当中直落了下来。 

  中年人见此情景,目光骤然一凝,立刻就已想起了当初自己曾经在北堂戎渡手里挨过的那一击,就在他脸色有变的同时,此人已作出了行动,那反应何等快捷,几乎是同一时间便闪身离开了原地,身体刚刚带起残影,突然之间‘砰!砰!砰!’三声爆响,三颗小小的铁丸已直接穿过空气,分别射向了方才他所在的位置,凌空而去,根本没有让人眨眼的机会,但即便这速度几乎已经超过了人类体力的巅峰,可是在像北堂戎渡这样的高手相争之间,除非在极近的距离,不然只要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间隙,也已经可以在刹那间反应过来,做出闪避,这个中年人便是如此,此人身法之快,反应之敏捷,直让这三枪全部落空,一枪也不曾打中! 

  北堂戎渡眼见三枪未果,立时低喝一声,蹂身而上,此时他已经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无论是武功还是临战经验,都决不在自己之下,在短时间之内是根本不可能分出胜负的,更不必说杀了此人,而那中年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忽然间发出一声古怪的低啸,竟是身体霍然后掠,已向战圈外掠去,他这一举动的用意再明显不过,根本就是要退走,不再与北堂戎渡缠斗,这种当断则断的作风实是干净利落,也显示出此人性情之果决,而另一厢正与牧倾寒厮斗的一干人等听见这声低啸,仿佛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那名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裘当中的男子身体一顿,随即便飞身朝夜色中掠去,牧倾寒见状,怎容他离开,当即长剑一挺,就欲追去,但其余几人却登时缠身而至,拦在他前面,此时北堂戎渡正欲追上那中年人,百忙之中见此情景,抬手便是一枪,只见正纵上房顶的那黑裘之人身子一震,显然是被打中,但此人硬是生生挨住,忍住了这股巨痛,同时提起内力疾奔,迅速消失在黑夜当中。 

  那中年人这一退走,北堂戎渡自然也要紧紧跟上,不肯让他走掉,只因这样的一个人对于北堂戎渡来说,实在是极为危险,方才那么一番激烈博杀,就连北堂戎渡这种修为,这种万全的准备,都硬是没有占到对方丝毫的便宜,况且除了武功之外,此人的性情亦是非同凡人,一见己方并未占据上风,立刻便是说走就走,从容不迫,毫不恋战,这样的一个对手,北堂戎渡无论如何也不肯将其轻易放过,必定要将之杀掉才可以心安,因此在中年人飘身后退之时,他一枪打中黑裘人,同时亦是身形一闪,就朝着中年人追去,对于这样的人物,北堂戎渡十分清楚,若想除掉只怕是千难万难,要是错过了今天的这个机会,以后说不定就再也捕捉不到对方的行踪,一旦让其走脱,如此厉害人物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简直就是如鲠在喉! 

  夜色中,雪花静静飘落而下,地面上积雪皑皑,二人一前一后疾掠向前,身形不停,北堂戎渡死死咬在中年人身后,脚下加力,双方的速度都是极快,顷刻之间便已奔出了很远,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同疾风一般,街上偶尔有行人看见,却只是恍惚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闪过面前,却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或者干脆就是自己眼花,待到回过神来,茫然地朝四周游目看去,但是周围除了一片深沉的夜色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样的速度,已是惊世骇俗。 

  两人在雪夜之中穿行,原本以北堂戎渡的轻功水准,在追击对手之际,所过之处,完全做得到踏雪无痕,不发出声响,但此时他的速度已经超出了限度,一路所经之地,每追出一步,就一定会留下清晰的深深足印,只因唯有脚下蹬地的反震力越大,他才能够借力奔得更快,前方中年人也是如此,二人发力疾奔,足下雪渣四溅,有若步步生莲,无论中年人如何闪躲腾挪,北堂戎渡都始终吊在他身后不过几丈的距离,一时间雪越下越大,寒风亦且呼啸不止。 

  大约一柱香之后,牧倾寒手提鲜血遍染的长剑,根据前时北堂戎渡两人所留下的足迹,一路飞身寻踪而去,终于在一处旷野当中发现了北堂戎渡,此时北堂戎渡身上落满了雪花,单手拄剑,正背靠着一株大树休息,衣衫有些破损,头发亦是凌乱,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斗,见了牧倾寒过来,脸上便勉强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牧倾寒几步赶上去,一手扶住北堂戎渡的肩膀,目光迅速在对方身上扫了一遍,查看北堂戎渡有没有受伤:“……北堂,你还好?” 

  “……孤没事,只可惜被那人走脱了。”北堂戎渡低叹一声,明显有些懊恼,牧倾寒却并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他只关心北堂戎渡是否平安无事,此时见北堂戎渡并没有受伤,只是内力损耗严重,这才放下心来,道:“你没有事才最是要紧,至于那人,总有再遇见的一日。”北堂戎渡摇摇头,虽然有些沮丧,但很快就收拾心情,对牧倾寒道:“走罢,我们也该回去了。” 

  之后北堂戎渡回到自己寝宫,沐浴过后,又换了干净的衣裳,心中寻思,今夜没有除掉那人,总是一个心腹大患,等下次再有消息,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一时摇了摇头,暂且不去多想这些问题,让自己放松下来,见时辰还早,便打算去琼华宫看望北堂佳期与沈韩烟。 

  北堂戎渡披上大氅,乘暖轿到了琼华宫,刚一进去,却被宫人告知沈韩烟今夜身体不适,已经早早地睡下了,北堂戎渡听了,便进到内间,就见沈韩烟正裹着厚厚的锦被,闭目躺在床上,听见有推门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见北堂戎渡来了,便道:“……怎么忽然过来这里。” 

  北堂戎渡走到床前,用手探一探青年的额头,道:“孤本来是想看一看你和佳期,谁知却听下面的人说你身体不太舒服。”沈韩烟微微一笑,道:“……我哪里有什么事情,可能是有点着凉了,睡一觉就好了。”此时北堂戎渡也发现对方的额头并不烫,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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