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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两种选择需要注意的事项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确定这个情报的正确性吗？”杨鹰认真地问道。
“我有九成把握。”卡利亚非常肯定地说道。
作为一个智商二百的幽灵特工，卡利亚的判断是非常可靠的，他说有九成，甚至可能只是一个保守的估计。
“能不能让凯文通过网络直接进入军方机密的主机，然后留下警告的话语，告诉他们这个情况，建议他们立刻更换火控密码。这样既能隐去我们的痕迹，也能显示出我们的实力，也许他们会相信。”
“请恕我直言，这种方法我也想过，但是可操作性不高。”卡利亚说道，“如果按照长官说的做，那凯文的行为可能会被当成一个黑客事件，请相信我，他们不会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人说出来的话，哪怕那个人很厉害，可以进入军方机密的主机。根据他们的规章制度，他们会立案调查，然后花上几天时间收集证据，到时候就太晚了。”
杨鹰想了想，好像下定决心了一般，用毫无疑问的语气说道：“那么给我接伦道夫上将。”
“是，长官！”卡利亚在桌面的通讯器上按了几下，拨通了第十三舰队司令部的号码。
杨鹰说到底还是一个地球人，前线超过百万的将士正在和外族作战，让他无视他们陷入死地，这种事情他办不到。
经过司令部秘书的转接，伦道夫那双带着黑眼圈的狐狸眼出现在全息屏幕上：“是杨鹰啊，昨天赫拉斯出现在灰港，导致我们司令部集体失眠，你有什么事情赶快说，说完了我还要去补个觉。”
“伦道夫上将。”杨鹰用了一个非常正式的称呼，“我这里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和拜猿教有关，希望你能听一听。”
“说吧。”伦道夫打了一个哈欠，有气无力地问道，他的头不时地下坠，显然正处于清醒与昏沉的边缘。
“你也知道，我和拜猿教之间是有仇的，因此我派人去监视了一下拜猿教的各种活动，结果让我发现了一件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我希望你在听之前做好心理准备。”杨鹰说道。
“好，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快说吧，我老人家真的快不行了。”伦道夫已经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又打了一个哈欠。
“那你听好了，我们特兰佣兵团的情报工作负责人认为，从小行星带开始直到土星轨道前线的五十三座军事基地，他们所有的火控密码，都已经被拜猿教左长老耶各得到，如今已经被送到了赫拉斯手上。”杨鹰直接将这个炸弹般消息扔到了伦道夫耳朵里。
“你刚刚说什么？”伦道夫瞬间被炸醒过来，睡意消失地无影无踪。
“赫拉斯得到了所有的火控密码。”杨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对情报部门最严重的指控，指控他们渎职，而且这种程度的渎职根本从来没听说过！”伦道夫大声说道。
“现在听说过了。”杨鹰说道。
杨鹰的态度非常平静，平静地让伦道夫害怕。
“你确定？有没有证据？”伦道夫揉揉眼睛问道。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决定性的证据并没有，不过这是我的情报负责人通过对拜猿教的行动模式进行分析，所得出的最可能的情况。”杨鹰说道。
这个推测完全建立在资料的分析总结上，可以说是一个空中楼阁，如果要问证据的话，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
“我看这是最不可能的情况。”伦道夫嘟囔道，“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如果你那个情报负责人的观点只是通过满篇的推测搞出来的结果，那么我劝你还是换一个情报负责人吧。”
“那么你们开会开了一夜，又有什么结果？”杨鹰转移了话题。
换掉卡利亚？
开什么玩笑，卡利亚这样的幽灵特工比起情报部门的筛子来，强上何止百倍。
“我们列出了几个赫拉斯可能的攻击目标，像是……不对，这是军事机密，你打听这个是犯法的，看在我侄女的面上，这次我不计较，如果再有下次，小心宪兵来找你。”伦道夫刚想将会议内容透露出一些，却立刻反应过来，变得守口如瓶起来。
“几个目标？我不管你所谓的几个是一个还是九个，但是赫拉斯将整个拜猿教压在天平的一端，不可能只是为了几个目标而已。他计划的第一阶段已经让在小行星带里掀起了一系列风波，几乎被搅成了一锅粥，然后他趁机整合了海盗阵营，难道就是为了区区几个目标而已？你以为赫拉斯的胆子和你手下那些参谋一样小吗？”杨鹰不客气地说道。
杨鹰在说服伦道夫的过程中，也在说服他自己，不久前他还不信赫拉斯能干出这种事来，但是随着他自己的分析，也渐渐觉得赫拉斯身为一个巅峰大师，又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
伦道夫的手下很明显小看了赫拉斯的魄力。
伦道夫听了杨鹰一阵猛轰，脑筋变得渐渐清晰起来，他发现了一些问题：“你怎么知道赫拉斯将整个拜猿教都压上去了？”
“庞谦大师告诉我的。”杨鹰回答道。
伦道夫点点头，这还是合理的解释，然后他又想起一个问题来：“那么，你怎么知道一共有五十三个基地，你等等，让我算算……嗯……普通基地有四十个整，秘密基地有九个，高度秘密基地有四个，还真是五十三个！”
伦道夫顿时大惊失色，连一个小行星带里的佣兵团长都能知道地球军方在前线布置着多少个基地，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情报部门里的确有人在渎职。
“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伦道夫问道。
他比起刚才已经认真多了，他已经确信杨鹰的确知道些什么。
杨鹰沉默着，卡利亚早就提醒过他，解释资料来源是个问题。
凯文是人族主基地建筑，指挥中心的掌控者，他是一台半人半电脑的超级电脑，专长是后勤工作，他可以将各种后勤事务安排的天衣无缝，基地里成百上千条生产线都在他的管理下井井有条，而在网络上偷情报只是受卡利亚邀请，做一些兼职工作而已。
他的意识可以轻易地在网络中遨游，任何防火墙都挡不住他，哪怕是地球现有的智能程序，比起凯文来也是天壤之别。
“商业机密。”杨鹰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特兰公司的经典回答。
“一句商业机密就算了？那么军事机密又该放在什么位置？”伦道夫不悦地说道，他对杨鹰用“商业机密”四字企图蒙混过关非常生气。
“伦道夫上将，如果我不告诉你我的情报来源，你会告发我吗？”杨鹰问道。
“不知道。”伦道夫想了想，最后回答道，“如今的小行星带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你们的稳定非常有必要。”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就我私人来说，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五十三个基地的情报。如果我不是上将的话，也许会帮你保密。”
说到最后一句，伦道夫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笑容。
“私人吗？”杨鹰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为了更早地让你们注意到此事，我根本不会直接来找你，而是通过网络将这个消息送进军方的机密主机之中，到时候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原来如此。”伦道夫立刻明白杨鹰说的是特兰公司的计算机技术足以侵入军方严格保护的主机系统。
“这句话，我是对伦道夫大叔说的，而不是伦道夫上将。”杨鹰补充道。
伦道夫点头道：“当然，伦道夫大叔不会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伦道夫上将没有听见这件事。”
“关于火控密码的泄露，你想怎么办？”杨鹰问道。
“火控密码不是那么容易泄露的东西，你先让你的情报负责人做一份报告来给我看，否则哪怕我相信你，也无法让军方其他人相信你，我手中只有谷神星基地，另外五十二个基地我可管不了。”
一提起火控密码，伦道夫皱起了眉头。
第二百三十五章 爆发
“你就不能以你的名义将这个消息通知军方么？他们未必会相信我，但是应该会相信你，如果最后被我们说中了，成功避免赫拉斯的进攻，你说不定还能更上一步。”杨鹰知道伦道夫是个官迷，再往上走一步，成为一名元帅，在他心里恐怕是最高的目标了。
“这……”伦道夫听了，脸色变得忽明忽暗，好像在心里挣扎着什么，一脸苦恼的样子。
过了几秒钟，伦道夫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很抱歉。”
“为什么？”杨鹰问道。
“这份情报里有太多不该我管的东西，犯忌讳。”伦道夫告诫道，“年轻人，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狗哪怕拿住了耗子，也会被骂成多管闲事，因为狗的成功显示出了猫的无能。而和我打交道的人，大半都不会在意耗子是否抓住，他们更在意狗做狗的事，猫做猫的事，你们的老祖宗孔子也曾说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何等歪理！”杨鹰喝道，“孔子不是为了让你找借口才说这句话的！”
“随你，是也罢，不是也罢。”伦道夫挥挥手，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说道，“火控密码的修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各基地的火控密码都有一套相配合的算法，每周自动修改一次，如果要手动修改，国防部必须和每个基地的司令官协调，双方同时对火控系统进行操作，任何一方都无法单独修改火控密码，这是为了防止军队叛乱所必须的手段。”
“重新设定五十三个算法，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因此在没有得到确切、合理、合法证据的情况下，光凭推测修改火控密码是不现实的。”
“你这是不信任我吗？”杨鹰问道。
“并非如此，年轻人，我和你说这段话就是因为信任你。”伦道夫一拍桌子，非常激动地说道，“所以，我会马上找个由头向国防部提出申请，更换谷神星军事基地火控密码。但是更多的事情我做不到，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就能知道，像我这样的人需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冒险是最要不得的。就这样吧，我们下次再聊。”
说完，伦道夫结束了通讯。
通讯器屏幕上的身影虽然消失，杨鹰却仍然看着屏幕，久久无语。
“保持沉默对于伦道夫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收集情报的工作本来和他无关，他出头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却未必能讨得了好处。而且一旦另外五十二个基地出事，谷神星基地却完好无损，也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声望，伦道夫的决定是最合适的。”卡利亚说道，他一脸平静，仿佛对此事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对他的而言最合适，你莫非早知道伦道夫会怎样回答？”杨鹰转向卡利亚问道。
卡利亚点了一下头，道：“根据他的行为模式，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杨鹰背靠在椅背上，他明白自己的声音太轻，无法让更多的人听见，如今凭借着和伦道夫的交情，至少救下了一个基地，至于其他的五十二个……
“让凯文去通知军方吧，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杨鹰吩咐道。
“是。”卡利亚敬了一礼，转身走出了指挥室，这次，他没有提出任何其他意见。
地球国防部战略办公室，地球军总参谋长施密特元帅正坐在电脑前翻阅前线的战报。
“这个月，猿人的行动正在逐渐减少，好像在计划着什么。”
施密特元帅一头雪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