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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他,这会却问不出口。
鬼八摇摇头:“我既然已经出来,不把事情办完就不回去。其实,是你老板发信给我的,她中了黄泉花的蛊,不好出来找你,猫三鹰六他们要照顾她,所以我才来。你老板和万峰会的事情,师父也大致和我说了一些,情况很复杂,现在不可轻举妄动。所以,你也要乖一点,明白么?”
狐七怔怔点头,一时无话,只好瞪着他看。鬼八忽然微微一笑,捧住她的脸轻道:“你真是变了好多,见了我也没扑上来,我真是担心极了。”
狐七一听这话,立即用力扑上去,但因为她本来就坐在鬼八怀里,这一扑让两人重心不稳,往后栽倒在床上。狐七的下巴狠狠磕上他肩膀,痛得大叫一声,谁知他却张手紧紧抱住她。真的是紧紧地,因为狐七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可她却宁愿他再抱紧一点,心脏停止了也没关系。
耳边听到他在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一路赶来担心的几乎睡不着。只要你没事……学艺什么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了……”狐七闭上眼睛,心跳忽然变得极快,全身的血液都开始不受控制往脸上窜,心里痒痒的,他的话比任何米酒都要醇厚甜蜜,她有一种要醉的感觉。
他的吐息忽然丝丝撩动她耳边的头发,狐七一痒,忍不住要躲,脸颊上却一热,他的嘴唇吻上来,顺着耳朵边际轻轻吻过来,最后贴在她眼皮子上,吻得热烈却细腻。狐七觉得自己变成一团雪,马上要化成春水,浑身都没了气力。她却不甘示弱,一把捧过他的脸,“吧嗒”两声狠狠亲在他脸颊两旁,一边赌咒似的恶狠狠说道:“我想死你了!鬼八!”
鬼八哭笑不得,甩甩她耳边的小辫子,轻道:“起来吧,咱们还有好多话可以说呢。”
他坐直身体,理理头发。由于之前他穿的是女装,所以即使脱了外衣,里面也是宽袖长裙,看上去倒如同一个妩媚女子。狐七两眼放光地看着他走到梳妆台前梳头整衣,怎么说呢,她就是觉得鬼八变了,至于变了哪些地方,她却说不出来。好像比以前好看,似乎整个人都长开了。十六岁的青春年少,是把全世界的活力和美丽都霸占去的。
狐七呆呆看着他,忽然大叫一声:“鬼八你长高了!啊!竟然比我都高了!”她好像才发觉这个事实,从床上跳下去和他比身高,发现他比自己高小半个头,她干脆如同猴子一般挂在他身上耍赖不下来,不服气极了。一年之前还是一个小鬼头呢,现在居然长成了大人!
鬼八甩不掉这只大猴子,只好由她挂在身上。他一手扶住狐七,一手抓着梳子梳头,轻道:“每天都跟着师父上山下山采药修行,风雨无阻,能不长高么?”
“你跟着师父学什么呀?难吗?师父凶吗?吃的东西好不好?”狐七问了一堆问题,鬼八不厌其烦地一一作答:“师父的学问博大精深,我只学到一点皮毛。他教我看星相,识五行,认八卦九宫,还教了我一点医术。这些东西都十分玄妙,不下苦功夫研究,是没办法学好的。我苦苦钻研了一年,也只能说触到一点门槛,尚未能窥其堂奥。师父待我很好,原本他没有收弟子的打算,但见了我觉得投缘,才收留我。他的教诲恩德,我一辈子都不敢忘。至于吃的东西……”他忽然笑了,回手捏捏狐七的脸,又道:“改天我抓野山鸡做给你吃,你一定喜欢。山上多是野味,师父有几亩小田,种些蔬菜瓜果,倒也十分丰富。我的日子可比你的快活多啦。”
狐七皱起鼻子,奇道:“没教你武功么?还是你师父不会武功呀?”
鬼八摇头:“我资质不好,无法学武。何况师父说,南崎这样的乱世,是无法发扬武学精神的,许多学武之人都陷入恃强凌弱的境地。他说,用武力迫人服从是最下等的行为,有才之人靠学识才德服人。他希望我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做个不为富贵低头,不为武力强迫的人。”
狐七禁不住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鬼八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人又闲聊了好一会,鬼八重新盘了一个简单的女子发髻,套上外衣,拍拍她脑袋,说道:“估计一会有人来,你先乖乖在里面待着,别插嘴别冲动。”
狐七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道:“你……你来这里,会不会有危险?老板为什么会让你来?”
鬼八轻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和你老板自然有一番计较,说了你也不明白。来,乖乖听话,去里面待着,别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在外面敲门,鬼八急忙把狐七推进去,走过去开门,不出所料,门口站着面如冰霜的小丫头。花九千说过,安心也罢了,她自有她作为蛊师的傲骨,只怕对他们的小动作压根不在乎,需要警惕的是这个小丫头。她对花九千似乎有一种到骨子里的恨意,不知是个什么人物,他混到别院的事情,她肯定不会罢休。
小丫头冷冷看着鬼八,也不说话。鬼八见这架势,也干脆不让她进来,就靠在门上好整以暇地和她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小丫头终于忍不住恨恨说道:“你……不要太得意!安心不计较,不代表我可以放过你!”
鬼八淡道:“大人说的什么话,我资质浅薄,听不太明白。我只是来服侍狐七姑娘的,不值得大人花什么心思。”
小丫头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番,才道:“我?在你身上花心思?你配么?我只要把你是男子的身份说出去,只怕你的脑袋立即就要掉地。我只问你一句,花九千派你来做什么?”
鬼八耸耸肩膀,叹道:“是啊,来做什么呢?我也不清楚……我以为放我进来的是大人你,我脑袋掉了,对大人你也没啥好处吧?”
他还没说完,脖子上突然一凉,一柄细小的匕首抵在他喉头。鬼八不动,垂下眼静静看着那柄匕首。小丫头厉声道:“你竟敢有恃无恐?!我便是在这里杀了你,也没什么!和花九千有协议的是上三峰那帮老家伙,可不是我!大不了我杀个精光!你未免把我想得太仁慈了!”
鬼八刚要说话,却听后面狐七惊呼一声。两人脸色都是一变,急忙回头,却见狐七站在门帘前面,指着小丫头,脸色苍白,好半天才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别伤害他啊!”
小丫头冷笑,抑制不住怒气,想说点难听的话刺激她一下,一时竟也说不出来,想到安心说如果伤害了鬼八,狐七肯定不死即疯,握刀的手便再也刺不下去。半晌,她才万般不甘地收起匕首,转身要走。
鬼八忽然说道:“等等,我有话说。”
小丫头停了一下,没回头,鬼八正色道:“万峰会的野心,我也知道了,无非是想夺得天下,找个适当的机会控制惠王罢了。这事我纵然不赞同,却也没能力管。我不知道你和花九千有什么私怨,但为了一己之私让南崎百姓陷入水深火热,未免过分!你到底是不是全无良心之人,只有你自己知道。私人恩怨就该私下解决,还是说,你连单独找花九千说清楚的勇气都没有?”
小丫头狠狠回头,目中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她该狠狠反驳回去,或者干脆一刀把这少年杀了,最好把狐七也杀了,这样毫无顾忌冲到九千书局找花九千算帐。应该是这样的!可她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或许她心底也是有一部分赞同的。
她不敢去找花九千,不是怕她,而是怕一切说清楚之后,知道真相,她就找不到可以恨的人了。活着,永远以一个孩子的姿态,她完全靠恨意才支撑下来。如果某一天突然发现世上没有自己可以恨的人,没有可以报复的人,她一定活不下去。
她宁愿相信一切都是花九千的错,是的,都是她的错,她让三大夫爱上她,她让三大夫对自己漠不关心,以致于二夫人可以得空在自己身上试蛊。难道不全是她的错吗?她的恨,难道有错吗?
小丫头走了。狐七胆战心惊地跑过来,上看下看,确定鬼八并没受伤,这才松一口气。鬼八笑道:“叫你别出来的,差点就可以套出她的真心话了。”
狐七奇道:“什么真心话?”
“她的身份,以及那些私怨。”鬼八好像有点厌倦这个话题了,他抓住狐七的小辫子,轻轻拉回屋子,又道:“全天下就你最不听话,该打!快进来,我给你看好玩的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黑皮信,递给她:“这是你老板给你的信,看看吧。”
狐七赶紧拆开,却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小狐七,你这个笨蛋,白白被人抓走,害老娘担心死了。现在有鬼八陪着你,是不是稍微开心点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着老娘去救你!到时候要是敢哭哭啼啼,老娘就加罚你跪四个时辰的搓衣板!说到做到!老娘将于……来救你。」
狐七见有几个关键字体模糊不清,不由急得赶紧用手去搓,哪知一搓之下,信纸却突然开始冒烟,然后火光一闪,狐七吓得丢了信纸,眼怔怔看着它莫明其妙被火烧成灰,半天才回神:“她把蛊放在信纸上!”
鬼八点头,用脚把火团踩烂,然后一扬手,挂了一件物事在她脖子上,说道:“挂着,别摘下来。老板来的时候,就靠这个啦。”
狐七见那是一件绿荧荧的祈福蛊道具,忍不住鼻子一酸。啊,老板老板!狐七好想你!这次就是跪四个时辰的搓衣板也没关系了!不过,能不能打个商量?两个半时辰好不好?
狐七在别院里面和想象中的花九千讨价还价的时候,花九千正半躺在床上抽烟,放在桌上的信纸忽然烧了起来,一旁的猫三急忙说道:“老板!看来鬼八已经到了别院!狐七看到信啦!”
花九千点了点头,轻道:“鬼八那孩子机灵多了,这次多亏他了呢。”
猫三懒得听她夸奖情敌,一听就头大,于是抢着说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我都等的快发霉了!”就因为老板说不能急,结果一拖就是一年。他急死了也没用,最后鹰六说老板自有她的想法,后来才明白这一年时间是老板专门留给安心和小丫头的,让她们和狐七“培养感情”。
虽然猫三不明白干嘛要狐七和她们培养感情,但老板做事自有分寸,他也不好多问。前两天,老板又给鬼八发信,把狐七的情况说了一遍,那小子哪里还坐得住,火烧屁股似的从双阳镇赶过来。刚好那时惠王广招伶人,他便冒充名单上一个女子混进了别院。本来大家都以为此去必然风险极大,安心是个极精明敏感的人,一定会发现破绽,谁知老板竟故意让鬼八露出破绽,最好让安心第一时间发觉他是男子,而且是她派过去的。
猫三虽然很讨厌鬼八,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立即毙命,他也忍不住为鬼八捏了一把汗。结果,事情却顺利发展,安心果然留下了鬼八。或许做蛊师的人都有一种傲骨,对这些小动作不屑一顾,信奉一对一战斗的真谛,无论如何,鬼八成功见到了狐七。接下来,就该轮到九千书局的人上场了。
花九千喷出一口烟,两只眼睛在烟雾后面闪闪发光,她笑道:“急什么?去年过年没尽兴,今年,咱们可得玩把大的!不能输给她们呀。”说罢,回头看看没形象地趴在椅子上的苏寻秀,又道:“你说对不对,秀秀?”
苏寻秀没答话,众人仔细看过去,他竟然趴着睡着了,睡相香甜。
猫三骂一句:“猪!”
花九千眯起眼睛,笑叹:“别怪他,这一次多亏